夜晚的月色皎潔明亮,籠罩在暗雲下的星辰閃爍著昏暗的光芒。♀明明才不過剛入夜幕,街道上就只剩下一片死寂。
坐在逆卷家的轎車上,川野七涼不足一米六的小只體型在這群吸血鬼中更顯嬌小。少女抿著唇瓣一言不發,眼神不著痕跡地掃過身邊六個神色各異的男人。
事實上她在逆卷家並不需要做什麼,只要老老實實地當一個不會反抗的餌食就足夠了,只要這六兄弟不再繼續執著于小森唯,她就算是達到了自己應有的作用。
而現在,對她而言最大的阻礙,除了那個明明已經知道她身份卻什麼都不說的逆卷修外,就只有逆卷綾人一個。
最麻煩也最直腦筋的一個啊,恐怕他認定了小森唯之後,要讓他轉移注意力並不容易。
川野七涼這麼想著,視線在逆卷綾人身上多停留了那麼一秒。
「喂,你。」突然,紅發男人開口道,「盯著本大爺干嗎?」
「是你的錯覺。」完全沒有被抓包的尷尬,川野七涼不咸不淡地回了逆卷綾人一個冷眼,把自己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收了回來。
「呵,暗戀本大爺就直說好了,別玩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明顯誤解了川野七涼的反應,逆卷綾人狂妄自大地翹著腿,嘴角的笑容高傲無比。
「禮人君之後是綾人君你嗎?」故意做出一副頭疼的模樣,少女臉上明明是困惱的表情,眼神中卻流露出惡劣的嘲笑,「逆卷家的大少爺們還真是自我感覺良好,多看了你一眼就是暗戀你,那要是我不小心踫到了你一下,是不是還要被你說成上一世求愛不成這一世來再續前緣?」
「哈,終于承認你對本大爺春心萌動了嗎?」逆卷綾人說話的期間,轎車正好行駛到校門口。♀男人一邊這麼說著,一邊囂張地用下巴指了指川野七涼。
少女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深刻感受到和笨蛋交流是一件費時費力的事情。敷衍了事地應付著逆卷綾人的話語,川野七涼下車的同時隨口說道,「是是是,我對綾人君暗戀許久,很開心現在能夠共處一個屋檐之下。」
驀然,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少女的視線之中。
川野七涼下車的同時,無神琉輝恰巧從他們身邊走過。那個黑發男人走過她身邊時幾乎沒有絲毫猶豫,就好像是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一樣,一邊听著她說暗戀逆卷綾人的話語,一邊毫不停頓地從他們面前走了過去。
直直地看著無神琉輝走進嶺帝學院的校門,川野七涼甚至忘記了自己此刻的處境,眼眸里除了那個男人之外再無其他。
「喂!」有誰暴躁地在少女耳邊叫著,「我說喂!」
「啊……!」恍然間回過了神,川野七涼這才發現自己直直地站在車門口,擋住了準備下車的逆卷昴。
下意識環視了一圈,少女看見逆卷憐司若有所思地在思考著什麼,而逆卷綾人則是什麼都沒注意到,雙手插著口袋站在一邊。趕緊把自己往旁邊挪了挪,看著逆卷昴和逆卷奏人陸續下了車,川野七涼這才邁開步子,跟著這群人一起走進校門。
從校門口到教室的一路上,招惹了不少人的眼球,川野七涼自認在嶺帝學院的兩年多時間內,從沒做過什麼令人矚目的事情,而現在她所接收到的目光洗禮,大概是她這兩年多以來的總和都不止。♀
剛剛在位子上坐定,少女還沒來得及放下手中的制服包,就有不少同一組別的女生跑到了她的身邊。
「七涼七涼,你今天怎麼是從逆卷兄弟的車上下來的?」
「之前的小森學妹呢?前幾天大家還在說小森學妹好幾天沒來上學了,今天有女生和逆卷兄弟一起從車里出來,大家還以為是小森學妹呢!」
「是啊是啊,而且修君不是之前還和你走在一起嗎,怎麼他沒來教室,人呢?」
「……嘛,總之,各種各樣的原因吧。」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面對眾人接連不斷的提問,川野七涼有些頭大,「小森學妹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至于我的話……嗯……」
少女的話語停頓了一下,從人群的縫隙中,川野七涼能夠看見無神琉輝坐在他的座位上,一副好學生模樣地打開書本,正在記著筆記。
「至于我的話,因為被人毫不留情地丟出家門了,所以逆卷家的六兄弟好心收留我。」
川野七涼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從始至終都落在無神琉輝的背影上面,那個黑發男人的背脊挺得很直,拿著筆的右手不停地在書寫著什麼。少女很清楚地知道,以自己的音量,無神琉輝肯定能夠听見她的話語,但那個男人別說出反應了,就連寫字的右手都沒有絲毫停頓。
真是可怕而又冷漠的人。
好不容易挨到了上課,川野七涼整個人都無力地趴在了桌子上。將腦袋埋進雙臂之間,她突然覺得自己之前的舉動就好像是想要贏得主人注意的寵物一樣,愚蠢而又空懷期望。
就這麼直直地對著無神琉輝的背影看了一節課,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下課鈴也已經打響。
一直被她所盯著的那個男人動作了一下,隨後優雅地起身,轉了一個方向朝她這邊走來。一開始川野七涼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無神琉輝每走一步都像是在預示著什麼一樣,給了少女無窮無盡的壓迫感。
完了,琉輝生氣了。
川野七涼當然知道惹怒那個男人的後果是什麼,別說是她了,在家里就連悠真和皓都不敢真的忤逆那個黑發男人。看著站在自己課桌邊的無神琉輝,川野七涼盡管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心里卻早已經膽顫不已。
她不應該那樣子一直盯著他看的,她不應該之前故意說出那番話的,更甚至,她都不應該把視線在他身上多做停留。
少女知道自己錯在哪里,但無神琉輝無形之中給予她的壓力太大,讓她除了冷汗和恐懼之外無法多說哪怕一個詞。
川野七涼不知道無神琉輝以俯視的角度看了她多久,對方俊朗好看的臉上,黑色的眼眸盛滿了暗色,每一分每一秒都被無限延長,少女繃緊了神經生怕對方懲罰她。
突然,無神琉輝勾出一抹極具欺騙性的笑容,他嘴角的弧度紳士而又不乏禮儀,恰到好處的溫柔體貼從眼中流露,仿佛之前那個站在她身邊對她施壓的人不是他一樣,「川野同學,我背上有什麼髒東西嗎,你從剛才就一直在盯著我看了。」
「沒、沒有……」對方的笑容比生氣時要更加可怕,川野七涼覺得如果現在不是在學校的話,無神琉輝絕對會以可怕的方式來懲罰她的不听話。
目送黑發男人坐回他的座位,川野七涼像是經歷了一場生死浩劫一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整個人都有些心有余悸。還沒來得及進一步平緩下心情,少女就听見逆卷修如同惡魔般的輕笑聲。
「原來你喜歡無神琉輝啊——」逆卷修的聲音壓低在她耳畔,男人坐在她後桌,眯起雙眼,「怪不得。」
狠狠地瞪了一眼逆卷修,川野七涼已經不想去思考對方是什麼時候回到教室的。這個男人心里在想些什麼太難揣測,她感肯定自己所有的小動作都瞞不過他的眼楮。
一整天下來還算是平安無事,川野七涼一邊收拾著自己的東西,一邊悄悄地瞟了一眼無神琉輝的位置。
「七涼同學,請不要繼續磨磨蹭蹭了,難道你打算讓大家等你一個人嗎?」突然,逆卷憐司的聲音出現在教室里。回頭看了一眼教室的後門,那個紫發男人果然一臉皺眉地看著她。
「明明修君也還沒上車吧,看,他的東西還在這里呢。」懶洋洋地朝逆卷憐司挑眉,川野七涼拎起逆卷修桌上的課本晃了晃。
「那個廢物怎麼樣都無所謂,還是說你想和他一起徒步回家?」推了推自己的眼鏡,逆卷憐司雙眸一冷,整個人都帶上了一些不悅。
「這就生氣了?憐司君你的怒點還真低。」聳了聳肩,少女扔下手里的課本,將制服包甩上肩膀,隨意地起身,將椅子踢進課桌內。
「川野七涼!」不知道是被少女過分直白的話語還是被少女毫無禮儀可言的行為所惹怒,逆卷憐司沉下臉喊著對方的名字。
「停停停——」在男人再次開口前先打斷了他,川野七涼徑直走到逆卷憐司的面前,故意湊近對方的臉,勾出一抹惡劣的笑容,「我說過的,憐司君,我不想听中年婦女的說教。」
開玩笑,在無神家的時候,琉輝的說教她都已經耳朵听出老繭了,現在到了逆卷家,她可不想再听一遍這種關于禮儀方面的教導。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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