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上神,求勾搭 初見魔君子胥

作者 ︰ 榮華鳶兒

(1)

一千年以後。♀

南山近來分外熱鬧,天上飛的,地上走的都開始懷著一顆顫抖的心來迎接新一任的鳳帝。

這日,天氣甚好。

持國天王本是想在南天門走走,不料撞上了那幫二郎神遛狗的廣目天王,于是乎兩人開始閑磕閑磕。

廣目天王將哮天犬拴在一根石柱上,瞅了瞅周圍,隨後便拉著持國天王到了個偏僻的地方。

「上仙是否收到那鵲山的帖子?」

持國天王一頓,隨後從懷中掏出一份金燦燦的帖子,「這宴半絲怠慢不得,怠慢不得。」

三五天前,四海八荒突然下了場帖子雨。這帖子可是來自那鵲山,鳳神鳳淵飛過之處便會扔下一把。

疑惑之人將帖子打開,便遲遲不肯回神。

鳳染帝君繼位,望各位仙友到時鵲山一聚。

鳳染帝君是誰?

大荒幾百萬年出來的一只女鳳凰,打從娘胎出生便有仙骨。南方南極長生大帝在其還尚未成神之時便尊稱一聲「上神」。

聞說這上神修出人形後便拜元始天尊門下,潛心修煉一萬一千年。如今修得神體,自然功德圓滿,回鵲山。

便不是發了請帖,這四海八荒稍有點身份的仙友都會去拜她一拜。難就難在,那魔界魔皇喜得魔子,也是在同一天辦的宴。

于是乎,但凡收到魔界和鵲山帖子的人,都寢食難安。

「理應去那上神之地,光是新任鳳帝繼位,便是一樁大大的事。」持國天王說出心中的答案,魔界雖是先發請帖在先,可是也得分個孰輕孰重。

兩人不由得靠得更近,想必是在聊著一些其他的事兒。或蹙眉或驚訝,最後饜足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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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劍中之祖,三妹這昆吾二哥琢磨幾天再還你。」鳳淵將我手中的昆吾劍拿走,隨便稍加比劃,近處的草木皆斷了一截。

昆吾劍是我渡神劫後得到的神物,比起大哥的損魔鞭,二哥的極樂弓,這昆吾劍可謂十足的一把好劍。

二哥常常來找我借這昆吾,每當比劃之際,總會扼腕一番,這昆吾在我身上,儼然鮮花之于牛糞。

我大多忽視他這話,眼下太平盛世,哪還用得著這昆吾。

見我忽然不說話,鳳淵一雙桃花眼打量著我,「染染這模樣,倒是挺襯著這節令,嬌俏可人。」

我︰「……」

正當我糾結是否離開二哥這廂,梧桐老兒便拄著拐杖出現在我面前。

「上神,那東海的羽陌眼下正在梧桐谷等著。」提到這羽陌,我就特鬧心。

大荒東北隅中,有山名曰凶犁土丘。這羽陌本是凶犁土丘上的一只應龍,當日我回鵲山之時,偶听求救之聲,便落于這凶犁土丘救了他。

大抵是驗證了一句話來著,不要隨便救,一救就救出了以身相許。

這廂方一見到我,就驚為天人,誓要非卿不娶。

此後,便隨我一同回了鵲山。♀

我見他骨骼生得極好,又是少有的應龍,便將他送往那朝歌所住的東海,是以朝歌收他為關門弟子而結束。

哪知這應龍隔三差五的便來鵲山一遭,情急之下便會紅著臉對我說著「這不來找染染上神培養感情來著」。

每思及此,老身不由得一陣汗顏,腿腳發抖,呼吸驟亂,一張小臉慘白慘白。

又是牽扯到那還未見過面就下凡歷劫的夫君。

他喚做流光,西王母孫子一輩中最為出色的人物,聞說此人出生之時,五彩流光將整個凌霄殿圍繞,成群的仙鶴在凌霄殿外飛了三天三夜。就連大哥的那只畢方,也帶著自己的鳥子鳥孫去逛了一圈。

想來我與他淵源頗深。

當年,他與我同在昆侖山上修煉,只不過我是在那元始天尊的玉虛宮,而他在昆侖宮。

聞說這人氣度不凡,氣宇軒昂,玉樹臨風。便有一日和那元始天尊開了個玩笑,「鳳染夫君,也要是個和流光一樣的人物。」

我這說的僅僅也是為了更加突出我未來夫君的外在形象,殊不知是我低估了那天庭神仙的八卦程度。

不知是那日有人在听牆角還是這元始天尊忍不住漏了消息,總之傳到流光耳朵里面便是本上神看上他了,叫他洗干淨了到鵲山來。

想來也是,本上神出生之際,這流光還不知道在哪。如今更是以高出他仙齡幾十萬歲的差距表白,估計嚇得不輕。

後來那元始天尊告訴我,這流光在听到這話的第二日便病了,第三日便一哭二鬧三上吊,誓要為了遠離我而下凡歷劫。

每每想到這,本上神始終難以開顏。若說我真的對這流光做了些什麼還好,問題是本上神連他長什麼模樣都沒來得及瞄一瞄。

最終這事鬧大,天帝親自來到鵲山,為表誠意,等這孫子凡間歷劫回來,便補辦我二人親事。

一個避我為蛇蠍,一個卻要對我以身相許。即是再明艷不可方物,老身也是難以下手。

實在傷神。

「看來三妹剛剛的心不在焉,便是念著這小應龍來的,二哥真是沒看出三妹好這一口。」鳳淵這廂掐了一個訣便離開,眼下便只剩下我和梧桐老兒。

「你告予他,就說本上神早已歇下,讓他打哪兒來回哪兒去。」最近是怕了這些年輕人,老朽真真是經不起折騰了。

(2)

「這——」梧桐老兒抖了抖眉毛,估計是在醞釀著些什麼。

「染染上神——」

許是最近不太運動,听到這聲音,我竟難得的四肢僵硬。看了梧桐老兒一眼,這廝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也罷也罷,看來還是要我親自出馬,殺他個措手不及。

鳳族素來偏愛紅色,尤以大紅為最。在這南山,也就我,大哥,二哥三人穿著。

如今看著這羽陌,著實心里不大自在。

話說這廂不知受了什麼刺激,也隨著我們三人穿著紅色衣服,委實騷包了點。

自從二哥鳳淵回到鵲山,連連帶動了這的人口流動。我想想,二哥是怎麼拒絕那些對他有小九九的妖精們。♀

先是裝作不經意一般,隨後說出些自以為很是正常的話。眼神一定要充滿鄙視,開頭一定先是丟一個問題給別人,方為取得先機。

琢磨得差不多,我便清了清嗓子,色厲內荏的說著,「你來找我作甚?」

顯然我被我的演戲天賦嚇到,顯然這羽陌也是生生被嚇了一番,說話都開始打結。

「我——我這不——來找染染上神——培養感情來著。」

本上神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羽陌,你過來。」本上神如今再也顧不得什麼禮節之類的。

一顆心撥涼撥涼的,當初本上神究竟是以什麼樣的悲天憫心態救了這廝?

真該一翅膀拍死他。

听到我的話,羽陌乖乖的靠近,正興味盎然的等著下文。

「你算算本上神如今長你多少歲?」

羽陌開始掐著手指,「不偏不倚,剛好長我三十萬歲。」

我更加的靠近了他,「你說說本上神為何如今尚未婚嫁?」

羽陌的眼神閃了閃,身子往後退了一步,「上神常年息于玉虛宮中,便是分外鮮少問津了些。」

實在是「代溝」二字難以說清。

竟然說是本上神鮮少問津……一顆心更撥涼了。

「即便是你那羽化的祖女乃女乃見到老身,都應尊稱一聲上神。你成天惦記著本上神,視為不倫;眼下,本上神是那流光仙君未過門的媳婦,你窮追本上神不舍,視為不敬。」說到那流光的時候,我還有模有樣朝著天庭在的方向鞠了一躬,委實虛假了些。「而你,將不倫不敬之事都做盡,你說說本上神怎麼處置你?」

撲通——

退無可退,羽沫便一下子腿軟跌落在地,瞠目結舌。

老身今日罪孽頗重。

這一番折騰下來,夠這小應龍萎靡幾天了。

真真是面對女敕草,下不得手。

「染染當真好興致。」幽幽的話語從身後傳來,剛剛斂了的雞皮疙瘩如數冒出。

是該找大哥鳳卿算上那麼一卦,今日不宜出門。

「不知這位仙友——」撫了撫眉頭,我才堪堪把持住一顆紛亂如雲的心。算算我回來,竟不知南山何時來了這麼一尊俊朗大佛。鳳淵也沒有將他給處理了,還真為驚心動魄。

一襲白衣長身而立,衣袂飄飄,稜角鮮明的臉上劍眉星目,就那麼哀怨的看著我。

我以神的名義發誓,這廂實為仙中精品。

可是,老身和他應該沒有什麼瓜葛,這眼神,委實過了點。

再看看躺在地上的羽沫,眼珠子一轉,倒也明白了些什麼般。

如今四海八荒風氣開放,你說我又怎會棒打鴛鴦,橫插一刀,毀了這真愛,未免太遭人怨恨了些。

于是退了一步遠,夠這仙友將羽沫扶起。

羽沫眼神哀怨,那人臉色冷了幾分。

難道是我退得太少,于是又退了那麼個兩三步,我琢磨著,這躺著也夠了。

倒是那羽沫機靈些,一個哆嗦就起身,「不知魔君前來,還真是有失遠迎。」

雖是解了我的圍,可這話怎麼听著怎麼別扭,還真把鵲山當成他自個兒的家了。

這四海八荒魔君就那麼一個,我不禁眯著眼楮瞅了瞅這人的衣服,剛剛大意了些,如今一看,淺色麒麟繡于其上,朵朵祥雲翻飛。

天界以龍為圖飾,而這魔界便是推崇麒麟。

聞說新任魔皇子胥驚才絕艷,清貴無雙。今日一見,這謠言終是真實了一回。

「即便是你那爹爹前來,尊我一聲上神也不為過。你雖是魔界新皇,這禮節還是要守的為好。」他的一聲染染叫得老身心神蕩漾。可惜在這洪荒,能叫我一聲「染染」的,扳著手指頭數數也就無非我那在玉虛宮呆著的師傅元始天尊,東海的朝歌,還有大哥鳳卿,二哥鳳淵。

就連現在身後屁顛屁顛跟著的這條小應龍,也要在「染染」二字後面加上「上神」以示尊敬。

「哦,我還是覺得染染這名字比較好听。」子胥不以為意的回答,眉毛上挑,本上神頭又微微開始暈眩。

要不是顧及到這魔皇早有妻兒,當是將他困于這鵲山,養著也不失為良策。

掐了一把站在身邊的羽沫,試圖讓自己清醒些,「不知魔君今日前來找老身是為何事?」

魔界魔皇喜得魔子,如今正四海八荒廣發請帖。實在難以啟齒,本上神還偏偏選了同一日子辦個鳳帝繼任小宴。

本是琢磨著悄悄的做個鳳帝,奈何那鳳淵死活不依。想著鵲山也是幾千年沒辦過些熱鬧事,于是將就將就,將就到了同一天。

「染染莫急,到那時你便可知曉誰將你看得重。」鳳淵的話我現在還記得,當時覺得還頗有道理,便隨口應了下來。

估計這魔君便是為此事來的。

子胥看著眼前的女子,黑發紅衣,一如當初。

她身後是漫山遍野的海棠,灼灼開敗,又灼灼怒放。

一如當初的她,可惜終究不是她。

若是記得沒錯,那時的染染滿眸子都是對他的眷念,怎會似此時般一池清水,毫無半絲其他。

子胥收起所有的柔情,似有若無的風將他的袍子微微吹動,恍如謫仙。「此番前來是要為殷姬討只鹿蜀,曾不知這鹿蜀生在何方。」

杻陽山多鹿蜀,佩之宜子孫。

為了區區一只鹿蜀,這魔君竟然親自前來,老身還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于是焉,指著東方的一座山,「飛過那既翼山,又東三百七十里,便是鹿蜀生活的杻陽山了。魔君大可挑只肥的,不必如此客套。」

「我不大識得路,還是你帶我去吧。」說完便牽起我的手,掐了訣招來一朵祥雲,再回過神來,我和他早已飛出了鵲山。

羽陌石化,這兩人忽略他也就算了,問題是忽略得如此徹底。

當真小小人物難立足。

我嘴角抽了抽,魔界到鵲山那可是山路十八彎,他都過得來,何況是那相隔不遠的杻陽山呢?

說謊遭雷劈啊魔君。

我干巴巴的笑了笑,「你若是不識得路,佩上一枝迷轂便萬萬不會迷路。」說完作勢甩開子胥的手,這廝只是抿著嘴唇蹙眉。

「迷轂哪有你強。」

我︰「……」

本上神今日算是被噎住了。

(3)

兩人在杻陽山腳落地,無奈這廝一直牽著我的手不放。

老身是用力的咳嗽,可惜都被忽略。

果真裝睡的人你是叫不醒,今天算是本上神修行這麼幾十萬年來頭一次吃癟了。

一個不經意,子胥的手拂過我的發間,轉瞬,那二哥送我的鳳尾流蘇簪便被他輕而易舉的拿下。

束好的頭發毫無顧忌的落下,本上神開始郁悶了,這打的又是哪一出?

「染染還是這樣好看些。」

本上神不發火,一定不能發火,人家小女圭女圭而已,貪玩了些。

子胥將那鳳尾流蘇簪放入自己的袖中,倒也是那麼的自然。

……

鹿蜀不都一個樣,看著這魔君這只不順眼,那只不合意,任是我再有如此的耐心,也早已經被消磨殆盡。

「魔君若是實在選不得,他日我讓這鵲山的鳥子鳥孫送來一只便可。」隨便挑了一塊大石頭坐下,我就看著子胥在旁邊折騰。

嫌肥嫌瘦,又不是挑媳婦,再說鹿蜀拿到魔界是為了圖個吉利,又不是宰了炖了。

「那便由你送來。」

「……」

能說出如此的話,真真不怕遭雷劈。

子胥走到我的前邊,身子微微彎下,「染染,可是累了?」

若是到現在都還沒反應過來這魔君對老身有意思,也白白為南山鳳帝了。

伸出右手稍微推開子胥,沒想到卻被他一個用力,整個人直接從石頭上起來,往他懷里撞去。

「喂——你」

本是想要訓他幾句,沒想到他卻將下巴靠在我的肩上,「不要抗拒,染染,我只想靠一靠,只要靠一靠便可以。」

第一,本上神破不得美男計,第二,本上神掙月兌不開。

「佛說,人生有八大苦︰生,老,病,死,愛離別,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我頓了頓,算是歇口氣,「如今老身雖未婚嫁,但卻已是那天庭流光名義上的妻子。魔君此番行為,委實讓老身誤解是得不到?」

我感覺到子胥的身子僵了僵,隨後他放開了我。嘴角扯了扯,淡淡的說著,「是放不下。」

我向後退了一段距離才停住,「放下亦或是放不下,與老身又有何關系,還請魔君自重。如今,這鹿蜀看也看了,老身也是要離開些的好,這鵲山可還有很多事情等著老身去處理。」

說完,我招來一朵祥雲,轉過身子,不再理會他。

「是啊,染染你又怎會是她,這與你沒有半絲半毫的干系。」即使不回頭,我也能夠感受得到子胥說這話帶著微怒的征兆。

你將所有忘得一干二淨,當真就恨我至此?

「今日唐突了上神,他日定將前來道歉一番。」

原本是想要轉過身安慰幾句,听到這話腳下一個踉蹌險險才穩住。

「這鹿蜀,魔君若是今日不拿,以後便也不要來討了。」祥雲飛回鵲山之時,我背對著子胥說著。

他不回我的話,只是我听到背後低低的笑聲傳來。

真是——喜怒無常。

什麼時候自己也開始如此的小家子氣?再也丟不起這老臉,老身趕緊開溜。

等到那人的身影消失在天際,子胥臉上的笑容被苦澀替代。緩緩拿出剛剛放入衣襟中的發簪,似有太多的話,卻不知從何說起。

只有那風,吹著旁邊的葉子,發出低啞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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