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不論身份地位,這個女人怎麼跟母親比?要不是你可憐她將她帶回來,她現在還是在見不得光的地方做著別人的使喚丫鬟!她也先當侯府主母?!父親,你眼中還有母親嗎?」
令狐捷氣急敗壞的喊著,他當自己說的句句在理,加上又有老夫人在場,令狐鴻熹不過是一時糊涂才會說出剛才的話,說到底,這個趙虞兒確實不配當侯府主母。舒愨鵡
「大少爺什麼意思?趙姑娘清清白白的,怎麼會是在不干淨的地方呢?」三夫人似乎是听出了令狐捷話里另外的意思,不覺試探的開口。
趙虞兒臉色微微泛白,先前還是眼淚在眼眶內打轉,這會子卻是
「都給我閉嘴!」
令狐鴻熹覺察都趙虞兒神情的變卦,趙虞兒曾經受過的苦他是知道的,所以很清楚趙虞兒不想被任何人提及那段過往。
「侯爺!這個家容不下我!你讓我走吧!」趙虞兒捂著臉,也不包扎傷口了,起身就要往外跑。
令狐鴻熹一把拉住了她,轉而對著令狐捷咆哮,
「你這個逆子!還不向侯府主母道歉!」
越是如此,令狐捷越是認定了趙虞兒侯府主母的身份。
聞听此言,二夫人的反應比令狐捷還要大。
「侯爺,我們的兒子怎能向外人道歉?就算她將來是侯府主母,這也要三媒六聘,現在什麼都沒有,就想讓捷兒道歉!侯爺這要捷兒以後如何在侯府立足?」二夫人咬牙開口,眼楮紅紅的,看向趙虞兒梨花帶雨的面龐更加來氣,恨不得上前一步將她臉上的面皮撕開。
「難道我說的話還不能代表一切嗎?我現在還是不是一家之主了!」令狐鴻熹現在是多一刻也不想看到二夫人母子,他的怒火已經點燃,可因為這麼多年都沒在二夫人和令狐捷面前發作過,所以他們根本預料不到後果有多嚴重和可怕。
滿月此刻事不關己的站在一邊,安然看戲。
「侯爺你當然是一家之主,但是要這個女人進門,是不是要過問老夫人的意思?」二夫人將話題引到老夫人身上,她就不信老夫人到現在還能坐視不理。
哪知,老夫人只是垂著眸子不說話,反倒是令狐鴻熹聲音沉了下來,冷冷道,
「老夫人半個月前已經答應了讓虞兒進門,你還不知道嗎?」
這是令狐鴻熹與老夫人私下商議的結果。
令狐鴻熹當老夫人終是順著他的意思一次,而且老夫人也答應會說服二夫人。
可令狐鴻熹不知道的是,老夫人私下早就與趙虞兒在某些方面達成了共識。
只是令狐鴻熹此刻這句話,無疑是將二夫人更快的推倒了懸崖邊上。
「老夫人——侯爺所說——難道,都是真的?」二夫人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看向老夫人,眼底充滿了震驚、疑惑、憤怒、不甘!還有深深地埋怨和失望。
可老夫人依舊是低垂著眸子,眼神陰鷙的盯著地面。
即便現在得不到老夫人的回復,二夫人也心中有數了。
「祖母!這——怎麼回事?!父親說的是不是真的?」令狐捷轉而看向老夫人,聲音充滿了迷惑和不解。
如果連祖母都答應的事情,在這個家就很難再有回旋的余地了!
「祖母!父親!你們——你們這是聯合起來要逼死母親嗎?」令狐捷見自己母親都快要站不住了,整個人可憐巴巴的站在當中,眼淚早就干了,整個人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
令狐捷想到自己的兩個妹妹,一個瞎了一只眼,另一個被關了起來,現在都失去了最大的利用價值,如果連母親再失勢的話,林東合也很難再重用他了。
想到這里,令狐捷心底發狠的恨著所有人,也就愈發的口不擇言了起來。
「父親!侯府的主母必須是勞苦功高之人,更加不能是從qing樓里面走出來的女人!就算是婢女也不行!在那等不干不淨的地方出來的能干淨到哪里去?父親已經勉強留下她了,還要如何!難道還讓這等不干不淨的女人將來做侯府主母嗎?還讓我喊她一聲母親!她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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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令狐捷幾乎是要跳起來喊著。
話音落下,所有人震驚當場。
趙虞兒流落qing樓的事情滿月也沒听說。
前些日子她也曾派人出去打探了一下,但關于趙虞兒的事情,可能是故意被人壓了下來,可是這會見老夫人也有些訝異的表情,看來老夫人也沒查到。
令狐鴻熹和趙虞兒極力隱瞞的事情,怎麼會被令狐捷知道?
滿月稍加思忖,便想到了一個人!
能比老夫人和二夫人還要消息靈通的人,不就是林東合嗎?
而令狐捷今兒突然急匆匆趕回來,也就是想將這個消息告訴二夫人,誰知卻演上了這一出!
原本,林東合查到這個消息之後告訴令狐捷,是想讓二夫人知他這個人情,到時候林東合想知道侯府的消息,就可以直接從二夫人這邊打听了。
林東合的如意算盤打的很好,卻是被侯府如今發生的一幕給斷送了。
令狐捷提到的一切,滿月通過令狐鴻熹和趙虞兒臉色便能分辨一二。原本這是令狐鴻熹為趙虞兒保守的秘密,現在卻被令狐捷當著眾人的面說穿了,一旦傳出去的話,莫說是侯府的主母了,就是個姨娘的身份趙虞兒也當不成了。
吳姨娘這會子總算是抬起來一點頭。她一直覺得冰清玉潔不可方物的趙虞兒卻原來出身qing樓,至少她還是侯府的丫鬟,這麼說,趙虞兒連她都比不了?
吳姨娘心底是說不出的怪異感覺,有暢快,有輕松,有哀嘆,還有矛盾復雜的柑橘而。
唯獨三夫人和二夫人的臉色此刻帶著幾分詭異的寧靜。
她們心中有數。
當初以為趙虞兒必死無疑,現在卻是回來報仇!至于她為何去了qing樓,想必是跟她們當時將趙虞兒丟棄的地方有關吧!
想到這里,三夫人後背冷汗直冒。
她不確定趙虞兒對當年的事情究竟知道多少,但趙虞兒此番回來絕非善類!
二夫人這會卻顧不上當年的事情,只要能阻止令狐鴻熹立趙虞兒為侯府主母,她才顧不上那麼多!只是,二夫人心中也有數,令狐捷這會子說出趙虞兒的秘密,絕非最好的時機。
令狐鴻熹現在已經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令狐捷剛才的語氣分明是在威脅他這個做父親的,這麼多年來,若不是老夫人慣著,二房的護著,二房這三個孩子豈能變成這副德行?女兒就陰狠毒辣不知好歹,兒子就出言不遜目中無人!
如此作為,以後如何能代表侯府?
令狐鴻熹心中說不出的希望!可他現在必須要想辦法維護住趙虞兒,不能讓其他人都誤會了她。
「唐管家,大少爺出言不遜污蔑主母,拖到院子里,重打二十大板!」
令狐鴻熹沉默了一會,才咬著壓根,一字一頓的開口。
不如此,不足以壓下這件事。
「父親!你要打我?你真是糊涂了是不是?你要打的是令狐滿月!是趙虞兒!不是我!」
令狐捷氣沖沖的沖到令狐鴻熹跟前,手里頭沒了鞭子,氣焰也少了一半,但令狐捷顯然不會就此罷休。
「唐管家!听到沒有!」
令狐鴻熹再次歷喝一聲,唐管家要上前,卻被令狐捷狠狠地推開了。二夫人也站了過去,同樣紅著眼楮瞪向令狐鴻熹。
「鴻禧,捷兒說的是否屬實?」老夫人摁著胸口,沉聲出口,語氣卻是帶著一絲吃力。
她這個年紀今兒受了這麼大的刺激,能扛到什麼時候還不一定呢!
「滿口胡言!」令狐鴻熹掃了令狐捷一眼,繼而毫不猶豫的開口。
趙虞兒此刻已經哭成了淚人,整個人綿軟無力的哭倒在令狐鴻熹懷里,淚眼婆娑,惹人憐愛,只怕誰也不會懷疑她的委屈此刻是假的。
「到了現在你還要裝嗎?你以為你能裝多久?就你也想當主母!侯府的主母豈能是一個qing樓出來的changfu!」
二夫人指著趙虞兒破口大罵,此刻的樣子,與市井潑婦並無兩樣。
就算之前算計滿月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二夫人卻也沒有過如此破口大罵不顧形象的時候,但是此刻,儼然是在她心尖上動了刀子!那一品夫人主母的位子,二夫人可是等了七年!
從滿月母親去世開始,一直等到現在!
那位置若是懸空還好,但偏偏現在被趙虞兒佔去了!
令狐鴻熹有些吃驚的看著如同潑婦一般的二夫人,見她發髻散亂,衣衫褶皺,臉上的妝容早就花了,此刻紅著眼楮顫抖著手指著趙虞兒,儼然厲鬼一般,說不出的丑陋猙獰。
「侯爺!你讓我走吧!讓我走吧!求求你了!虞兒清清白白被他們說成如此不堪,虞兒再也不想留在這里了!」趙虞兒哭喊著從令狐鴻熹懷里掙月兌出來,轉身就朝一旁的柱子上狠狠地撞過去。
「啊!」
有膽小的丫鬟尖叫出聲,令狐鴻熹抬手去抓她,趙虞兒卻是突然朝另一個方向準狠狠地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