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真是夠倒霉的!」煩躁的用力揮了一下右拳,甄勇甘表情猙獰地咬牙切齒道,「平時老師都呆在辦公室里,那個校長怎麼會出現!肯定是哪個混蛋找來的!要是被老子找到了,絕對要宰了他!」
「算了吧,」他旁邊的男生無奈地拍拍他的肩膀道,「都已經記過了,要是鬧到請家長……」
「你以為老子怕啊!」
「……你不怕,我怕會被退學啊……」
「切,膽小鬼。♀言情穿越書更新首發,你只來+」甄勇甘直接翻了個白眼,沒走幾步卻還是氣不過,一腳踹飛了腳邊的可樂罐朝天吼道,「該死!」
可樂罐在半空中劃過了一個大弧,途中砸中了一個小女孩的腦袋才落在了地面上,殘余的可樂濺了她一臉。疼痛傳來的瞬間讓她變了臉色,捂著腫了個大包的腦袋瓜就摔在了地面上,可奇怪的是,突然間被砸到,她竟然是一聲不吭。
甄勇甘沒打算理會她,可同行的一個男生仔細瞧了兩眼後遲疑地說道︰「喂,這不是晏寒熙那個膽小鬼的妹妹嗎?」
「妹妹?」
「他那個啞巴妹妹啊,經常不說話的那個。」
「哈啊?」甄勇甘猛地一個扭頭,好奇地走了過去一腳踩在她的書包上,蹲下了身俯視著那滿臉驚恐的女孩,不屑地問道,「喂,小鬼頭,晏寒熙是不是你老哥?」
晏瑩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小心翼翼地掃了掃自己的書包,又抬頭恐懼地瞪著甄勇甘,眸中已開始泛淚。甄勇甘的耐心非常有限,見她這樣,心中煩躁更是大吼出聲︰「喂!問你話呢!哭個屁!」
被他這麼一吼,晏瑩頓時慌地翻身就跑,也顧不上被踩住的書包了。她一跑,甄勇甘一行人自然是反射條件地追了上去,沒什麼理由,算是人類的本能。她畢竟只是個小孩子,腳短跑不快,沒一會兒就被甄勇甘給追上了。
他用力扯住了她的胳膊,完全不知道自己抓疼了她暴躁地吼道︰「問你個問題而已,跑個鬼啊跑!」
晏瑩可沒仔細去听他在說什麼,恐懼已經足夠讓她慌亂起來。她拼了命地掙扎,卻始終甩不開他的手,喉嚨中不斷吐出細碎地幾乎不成語調的嘶啞聲。甄勇甘咬緊了牙齒,一個煩躁就一巴掌甩了上去︰「給老子安定點!臭小鬼!」
啪!
僅僅是一聲,她的一邊臉逐漸地紅腫了起來,但這並非最大的問題。漸漸加快的心跳已經超越了普通人的程度,她的動作突地慢了下來,沒被抓住的手往里一拐就緊揪住了自己的胸口,臉色慘白地喘著氣。
甄勇甘臉色一變,粗魯地將她推到了地上就慌張地後退了幾步︰「怎、怎麼回事?我可沒怎麼她!只是打了她一巴掌而已!」
「逃、逃吧!」
「快跑——————」
晏瑩听不清他們在喊什麼,痛苦地卷曲在地面上,眼看著近在咫尺的腳跑遠,她顫著嘴卻還是發不出聲音,其中一只小手努力伸向前,像是要捉住些什麼,最終卻只是握住了空氣。
「呵呵呵~~~」
詭異的笑聲似遠似近的傳來,仿若孩童般天真的笑聲。模糊之中,她看到了一個抱著扯線人偶的小女孩,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樣子。小女孩就站在她的對面不遠處,臉上掛著天真到詭異的笑容。
「啊…啊…………」她想要求救,五指在地面上劃了好幾下。
小女孩跳近了幾步在她的臉前蹲下,歪過頭似疑惑地問道︰「好痛苦嗎?」
「啊……」她張著嘴,仍舊是那不成調的痛吟。
「呵呵呵~不行哦,天道選擇了你,你還不能死哦。」小女孩伸出手揉揉她的頭發,笑聲並未停止,「所以,你要乖乖地睡一會兒哦~」
黑暗降臨的前一秒,她看到的最後的畫面,便是那詭異的笑容。耳邊,隱隱約約地傳來了鐘聲。
嘀嗒……嘀嗒……嘀嗒……
最終是路過的行人打電話叫了救護車,晏瑩才被送到了醫院。那時候晏寒熙還在學校里,陷入了低潮,等老師跑了過來告訴他這件事時,已經是好幾個小時之後的事了。晏瑩被關在了重癥監護室里,還未月兌離危險,而晏寒熙坐在門邊的長椅上,低垂著頭。
「大哥哥,你在傷心嗎?」
突然而來的聲音冷不丁地在頭頂上傳來,他剛抬了頭卻看到了一只木偶,由細線控制著四肢擺出了各種不同的姿勢。目光一轉,木偶後面站著一個小女孩,臉上掛著天真的笑容。
「回去吧,我沒心情陪你玩,小妹妹。」他重新低了頭,有氣無力地說道。
「不行哦,因為我是特意來找大哥哥的。」
「找我?」
「嗯!」她重重地點了點頭,控制著人偶讓它的雙手輕按住了他的臉頰,「這是我的工作哦。」
明明只是個人偶的手臂,力氣卻大到將他的頭抬了起來。他嚇地想要退後,然而無形中的力量讓他動彈不得。等他對上了小女孩的眼楮時,他才真正的意識到,自己似乎遇上了不同尋常的事情。
——「天道不允許他們記得……你忘記她,也是遲早的事。」
「你、你到底是誰?!」
小女孩像是被他逗樂了一般「咯咯咯~」地笑了起來︰「我是時間記錄者之一,負責六界的平衡,不過,大多數人更喜歡叫我們——規則。」
「規、規則?」
「白澤已經離開,大哥哥,你不可以記得她,這是違規。」人偶的腦袋突地抬起,眼楮對上了晏寒熙的眸,「所以大哥哥,你必須忘記。」
走廊的轉角處,端木祺雙手插袋地靠牆而站,嘴角仍舊掛著那清淺的微笑。他沒有理會近在咫尺的晏寒熙的哭叫,那聲帶著絕望和濃濃的悲哀的嘶叫聲,只會讓他更加地心情愉悅。附近走過的護士只當晏寒熙是在擔心自己的妹妹,可是除了他沒人能看到,那一邊唱著歌一邊蹦跳著離開的小女孩。
世界的規則…一直都很殘忍。
收到電話而從外國回到這邊的晏寒熙的父母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將近午夜。平時熱愛旅行的恩愛夫妻,在面臨自己女兒的頻臨死亡,終究是慌了心、亂了情。父親指責晏寒熙沒有照顧好妹妹,母親指責父親沒有盡責任,最後發展到了父親說她只會到處花錢不懂留在家照顧孩子。
夫妻兩互相毒罵爭吵,而晏寒熙听了會兒後煩躁地一拳砸在了牆壁上,如受傷的野獸般嘶吼︰「夠了——都給我閉嘴!」
他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心中的空洞和擔憂亂成了一團,他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可始終想不起來,那種絕望到想要哭泣的理由,他不清楚。不想再听他們爭吵,只好獨自一人來到了醫院的天台,抬頭仰望著那片美麗到刺目的夜空,似喃喃自語道︰「端木祺,我知道你在的。你能告訴我…是誰…害地阿瑩發病的嗎?阿瑩臉上的那傷…是誰……」
「呵~」端木祺站在了天台的門邊,輕笑道,「不是很明顯麼,你今天才得罪了誰。」
「……」
「想要為妹妹報仇嗎?」端木祺走到了他的身後,伸出手把一樣東西塞到了他的掌心內,語氣一如既往的輕柔,「或許你需要這個。」
黑色的身影隨著尾音的消失而失去了蹤影,晏寒熙低首望向了被塞給了自己的東西,目光瞬間凜住。
那是一把…有著黑色刀鞘的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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