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寒熙一天都沒來上課,他妹妹進了醫院的消息不經意地散播了開來,然而緊接著這個消息的,是晏寒熙失蹤了的事。+言情內容更新速度比火箭還快,你敢不信麼?他的父母發現他不見了的時間是晏瑩進醫院的第二天的下午,打了電話問學校,可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去了哪里。這一天,方佳薇好幾次回頭去看晏寒熙的課桌,並非擔憂,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心里慌得很,更多的是……不安。
下午放學後,當甄勇甘一行人回家時剛走到了略微偏僻的地方,擋在他們面前的,是手持出鞘的短刀的晏寒熙。
「呵~」坐在公寓陽台的欄桿上,端木祺抬高手舉向了天空,五指張開虛握著殘月,淡淡的月光穿過了指縫照射在他嘴角邊的笑容上,無端地生出了幾分詭異和邪魅,「今晚的月夜真的很漂亮,但是我覺得,你想要賞月的對象,不會是我。」
欄桿的轉角,一只深藍色的小翠鳥站在了那里,同樣看著月亮,張嘴發出的卻是女人的聲音︰「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非要跟白澤作對。」
「我喜歡。」
「你喜歡讓白澤恨你?哼哈~」小翠鳥恥笑了一聲,語氣竟似嘲諷,「我以為你避開了人界,結果你突然間跟白澤一起在這個城市冒了出來,我以為你改過了,結果白澤一走,你就將晏寒熙引向了邪道。♀玩弄人心,看著人類痛苦掙扎就讓你這麼高興嗎!」
「為什麼你們都喜歡冤枉我呢?」他輕蹙起了眉頭,笑容未變,表情似苦惱似無奈,語氣更是無辜,「我只是給了他一把刀,至于要不要用,要怎麼用,我並沒有教他。是他自己壓抑不住憤怒,可怪不了我。」
小翠鳥停了好一會兒才咬牙切齒地低聲咒罵道︰「可惡的惡魔。」
「呵呵~謝謝。」他並沒有生氣,因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叫他了。從他出世開始,時代逐漸改變,「惡魔」這個詞語,早已不知不覺中成為了他的代名詞,「玉青,現在的人類真的很有趣,不是嗎?他們心中充滿了邪念,只需要挑撥幾句,他們的欲念就會暴漲,一旦壓抑不住就會爆發,變地沖動、情緒化。然後…丑態百出。」
「……」
「這個時代早已利益化,人類朝著自己的欲念前進,你們阻止不了的。♀」
「哼。」听到這,小翠鳥已經沒有心情再說下去了,深藍的翅膀猛地扇開便飛向了天空,快速地遠離。
端木祺沒有看它,只是心情愉悅地凝望著天空,不再言語。
次日,新聞報道晏寒熙一行人全躺進了醫院,並沒有人員死亡,所有人都是皮外傷。因為全都是還沒有過14歲的孩子,甄勇甘幾人也不算是受了很重的傷,所以晏寒熙在出院後雖然進了拘留所,刑法卻很輕。
女兒還未月兌離危險,兒子又鬧出了這種事,家庭的紛爭越鬧越大,兩個月後,夫妻二人決定離婚,兒子歸父親管,女兒歸母親養。家庭破裂帶給孩子的傷害讓晏寒熙的性格越來越陰沉,眼神更是冷冽。
但是此時,已經沒有人來教他該如此去面對這一系列的悲傷。
一年後,昆侖山上的冰湖以其中一點為中心,像蜘蛛網一般向周圍破裂擴散。冰藍色的光芒從裂縫中噴涌而出,無形的力量幾乎扭曲了冰湖的四周,隱約的動蕩仿若整座山都在輕微地顫抖。
端木祺悠閑地站在冰柱之上,身體被一團黑色的霧氣包圍,像是在跟那股力量抗衡一般若隱若現。他似乎正在看冰壁上刻畫著的「緣願怨,吾誤悟」六個大篆字,專心致志。過了好一會兒,純黑的眸中閃過了一絲喜悅和期待,爾後眸一低,無底洞般的目光凝望著從裂縫中伸出的白色的爪子。
很快,它撞破了冰層跳躍在了冰面之上,如小狗般甩了甩身上的冰屑,露出了一身的雪白。形如白獅,通體雪白,細碎的冰藍色花紋覆蓋了它的身體,增添了幾分神聖的感覺。它收起了外放的力量,等山停止了顫動,身上的冰藍色花紋也已全部褪去,只剩下了白色。長尾隨意地往地面一甩,冰藍色的眸淡漠地對上了他的眼︰「汝何以在此?」
「呵呵~」他輕笑了幾聲,雙手自然地收入褲袋之中,右腳腳尖輕點在左腳後面,優雅更悠閑。黑色的霧氣散去,他穿著一身黝黑的長袍,似笑非笑地望著它道,「來接你啊。」
「汝…目的何在?」
「表面意思,」從冰柱跳落到地面,寒風吹地他身上的外套獵獵響。他眉目柔和,語調輕柔,只是說出的話卻殘忍至極,「帝王制度早就被取消,現在做什麼都需要身份證和戶口,阿夙,什麼都沒有的你,不依靠我的話,什麼都做不了。」
「……」它眼簾微垂,神色越發的冷冽。
「不是挺好的嘛~還能順便監視我。」
話音剛落,風帶著冰雪如龍卷風般旋轉在它身體周圍,不一會兒就模糊了它的身影,待風雪散去,破爛不堪的冰面上,散著一頭黑色長發的少女已取代了那一般大的白色祥獸︰「給你添麻煩了。」
是敵是友,從很久以前開始就變地模糊不清。冰面上站著的只穿著短袖短裙的校服的少女,不顧風雪的襲擊挺直堅強的站在那里,他的眉目間不由地染上了一分真實的溫柔。上前幾步停在了她的身前,無視了她下意識蹙起的眉頭,將自己身上的毛領外套披在了她的肩膀上,還體貼地把她裹了起來,拉上了帽子罩住了她的小腦袋。
抬手拉緊了那件帶有余溫的外套,深褐色的眸平靜地望著後退了兩步的他,小唇下意識地抿緊。
「那麼,」他自然地朝她伸出了手,掌心向上攤開,「走吧。」
「……」她沒開口,也沒伸手,依舊波瀾不驚地凝望著他。
過了半響,他的眼眸似乎浮現出一股了然和苦澀的情緒,定眼一瞧卻什麼都沒有。垂下了手,他沒再說什麼地轉過了身,左手隨意地垂在大腿的邊側,右手卻收入了褲袋中,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緊緊地握成了拳。
黑色的背影,熟悉而陌生。眉頭蹙地更明顯,她張了張小唇,沒等發出聲音便潛意識地合上,小步小步地跟了上去。
他是善還是惡,她竟然分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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