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文此時恨透了單律慎,恨不得將他給撕碎了喂狗吃!
這個混蛋,他竟然對一個孕婦下手,他不得好死!
chuang邊陳如一個勁地問席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席陽的臉色煞白,嚇壞了那是真的,但是此時她的情緒已經平復了下來,她避而不語,只是目光卻時不時地看向一旁站著的席文。
心思縝密的陳如發現了妻子的異樣,他扭回頭望著席文,「姐,你知道是因為什麼?」
「我……」席文低下了頭,是啊她確實知道,可是若是說出來那麼陽陽會更危險,陳如什麼樣的脾氣她跟陽陽都很清楚,這恐怕也是陽陽不肯告訴她真相的原因吧。
「你們都瞞著我!」陳如很生氣,差一點點孩子可能就沒命了,她們竟然還對他隱瞞!
原本離預產期還有一段時間,但席陽卻因為今天她受到驚嚇,胎兒早產,但所幸並無大礙,只需在保溫箱里觀察兩天,若是沒什麼事就可以抱出來了。
如席陽和陳如一直都期待的,是個兒子,名字是他們老早就取好的,小名,小太陽。
「不是已經沒事了嗎?我有些累想休息。」席陽看起來很虛弱,畢竟她剛剛生產過。
陳如不再說什麼,稍稍對她凶一些她就要哭,更何況凶她他的心里也難受,這件事他一定會查清楚,任何人想害他陳如的老婆和孩子,他跟他拼命!
彎腰給席陽掖了掖被子,陳如起身,「你休息吧,我去看看兒子,然後給你弄些吃的。」
「我也想看兒子,他出生我還沒看到他呢。」席陽小聲說。
「過兩天從保溫箱里出來你就能看了,一會兒我給你拍幾張照片過來。」
「好吧,那你告訴我兒子是像你還是像我?長得漂亮不漂亮?有沒有比涵涵出生的時候漂亮?」
陳如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我沒見過涵涵出生的樣子,不過咱們的兒子很漂亮,眼楮和鼻子嘴巴跟你長得像,大額頭像我。」
「真的嗎?我想看他,好想好想。」
「我一會兒拍照片過來,你先休息。」
「你快去拍,我要看完再睡,不然睡不著。」
「好,那姐,你先照看一下陽陽,我一會兒就來。」
席文點點頭。
陳如出了月子房。
門關上後,席陽看了看門口,這才朝席文招了下手,示意她來chuang邊坐。
席文的心里很清楚一會兒陽陽要問她什麼,她走過去在chuang邊坐下,「陽陽,對不起。」
「姐,你跟姐夫離婚就是因為單律慎嗎?」
席文抿著嘴垂頭不語。
「姐,這件事姐夫知道嗎?」席陽又問。
席文點點頭,想了下又搖搖頭。
席陽有些不明白,「什麼意思?」
「陽陽……」席文抬起頭,咬了咬嘴唇,猶豫了片刻後開口,「陽陽,我月復中的這個孩子不是肖岩柏的。」
席陽絲毫沒有意外,很平靜地說了三個字,「我知道。」
席文卻很驚訝,「你知道?」
「對啊,我知道,雖然你瞞住了姐夫,但是你可別忘了,陳如可是肖岩柏的狗腿子,我想知道的事情還能不知道嗎?」席陽一臉的得意。
席文抬手在她的頭上輕輕拍了一巴掌,「什麼狗腿子,多難听,陳如可是你丈夫!」
席陽不樂意地揉著頭,「我說的是事實嘛,他對肖岩柏言听計從,不是狗腿子是什麼?」
「算了,看來這件事也瞞不了多久了,南哥肯定很快就會知道,只是我很擔心若是這件事讓單律慎知道的話我跟寶寶都會很危險,陽陽,你說我該怎麼辦?單律慎我們惹不起,他不是一般的人物,就算是肖岩柏恐怕都未必能夠對他怎麼樣。」
「那我們也不能這樣任他欺負呀!這次他是在我的被窩里扔條蛇,那下次他都可能把蛇扔在涵涵和糖糖的被窩里,姐,你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姐夫,你覺得你這樣跟姐夫離婚單律慎就會放過你跟寶寶們嗎?他那個人就是個bt,你說他好好的人不做偏要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真不知道姐夫怎麼會有那樣的癖好!簡直讓人沒法接受!要是陳如敢對一個男人那樣,我非削他不可!」
「你覺得你姐夫他會相信我說的嗎?再說了,單律慎明里一套暗里一套,在你姐夫面前一套,背後一套,就算是我說了,你姐夫他也不相信,畢竟他自認為自己很了解單律慎,況且我跟他說過,他也向我保證過不跟單律慎再有任何的來往,可是……」席文嘆了一聲,有些事情不能去計較,太累,好的是現在已經離婚了。
席陽也一臉的糾結,突然她想起了一個人,「姐,有個人或許能夠替我們收拾這個單律慎。」
「誰?」
「那個人叫宮尚明,是肖岩柏和姐夫的老師,我見過他幾次,前幾天他還來看我呢,一開始的時候我不太喜歡這個人,覺得他太清高傲氣,不過後來我發現他其實也挺平易近人的,我跟你說姐,他身邊有四大護衛,全女的,超厲害!陳如說他都未必是那四個女人的對手,等我做完月子了我要跟她們學學,省得以後我跟陳如打架打不過。」
「真的假的?說得好像是真的一樣,你若是不欺負人家陳如就算了,他舍得打你?打死我都不信!」
席陽急于表明自己沒有說謊,一著急本來想一輩子隱瞞不對姐姐說得事情卻說出了口,「他真有打過我!」
席文頓時變了臉色,「陳如打過你?什麼時候?你怎麼沒跟我說過?」
「我……」席陽很不自然地撓了撓脖子,「都已經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
席文一副不刨根問底決不罷休的架勢,「很早到底有多早?」
「……」席陽選擇了沉默。
席文抿著嘴唇,「好,你不說我去找陳如!」她斷定陳如打陽陽肯定是在陽陽懷孕的這段時間。
「姐!」席陽慌忙拉住她,「事情都過去了,你就別提了。」
「他為了那個女人打你對不對?」
「是我不對。」
「不對他就可以打你?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也許是自己被人打被人欺負怕了,所以當席文听到席陽被陳如打的時候她渾身的細胞都炸開了,她恨打女人的男人,尤其是男人打自己的女人還是因為別的女人,這樣的男人不管出于什麼原因都不能被原諒!
席陽拉著席文的手,有些膽怯,她自幼就怕這個姐姐,「姐……他跟那女人真的沒什麼,你就別生氣了好不好?他向我道歉了,他發誓他以後再也不打我了,而且這些日子來他真的也遵守了他的承諾,他對我很好,姐,這件事就算了吧。」
席文嘆了一聲,心疼地看著她,「他打了你哪兒?」
席陽抬起手模著左臉頰,「這兒。」
席文頓時火冒三丈,比剛才還氣憤,「這個混蛋!他不知道那樣會把人打聾嗎!」她到現在都無法听到聲音的一只耳朵,就是被耳光給打聾的,所以她恨戳耳光的人,恨不得剁下他的手!
「姐,已經不疼了,而且我的耳朵也沒事,真的,我沒騙你。」
「陽陽,你記住,一個女人可以愛一個不愛你的男人,但絕對不可以愛一個不懂疼愛你的男人,姐姐經歷的這些事情你該作為一個借鑒,不可以重蹈覆轍明白嗎?」
「嗯。」
「姐,改天我約宮尚明跟你見見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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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文第一次見宮尚明的印象是這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挺精神,挺氣派,挺霸氣,四個如此年輕美貌的女人整日陪在身邊一定很養眼很愜意吧。
第一面的印象是,這個老人有些面熟。
第二面的印象是,他怎麼跟她媽媽長得有些像。
第三面的印象是,他確實很像她的媽媽。
一連四天,席文每天都能跟宮尚明見上面,倒不是她刻意去找的他,而是陽陽剛生產完,宮尚明許是自己沒有兒女,又特別的喜歡小孩子所以他這幾日是天天朝醫院里跑,每次來了都抱著小太陽樂個不停。
宮尚明,很好听的名字,這個姓氏讓席文想起了一件事,很小的時候她在媽媽的一個百寶盒里見到一張照片,照片的背面寫著一行小字,是這樣的--
那些像花兒一樣幸福的日子怎麼也忘不掉。
署名,宮寧心。
那時候看著這個名字只是覺得很好听,寧心,本來已經是很好听的名字了,再有這樣一個好听的姓氏,席文那時候想自己怎麼沒有姓宮呢?
姓氏的問題讓她糾結了好幾年,那時候寫《那夜日光》的時候她一開始想的筆名是宮小期,可是怕那樣方迪哥認不出她,所以她最後才把筆名改成了佳期,可是這麼多年都過去了,方迪哥始終都沒出現,現在她都有些後悔早知道筆名不用佳期了,用了也沒用,還不如叫宮小期呢,也圓了她小小的夢。
不過還不晚,她第二本書已經完全的寫好,沒有發表和刊印,筆名就直接叫宮小期吧,就這樣定了。
「想什麼這麼的開心?」宮尚明笑著問。
「宮伯伯,您認識宮寧心嗎?」
「心心?當然認識啊!」宮尚明神秘地笑著。
席文卻有些驚訝了,其實她也就是隨口一問,沒想到他竟然真的認識宮寧心,還叫心心?他們應該很熟悉吧?
「她是誰啊?跟您是?」
宮尚明故意賣起了關子,「你也認識她。」
席文更驚訝了,「我也認識她?」
宮尚明點點頭,笑看著她問,「難道你沒有發現我跟你認識的一個人長得有些像嗎?」說著還很逗地擺了個pos。
席文的嘴巴立馬張大,「您,您……」
「你該叫我一聲舅舅的。」
「舅舅?!」
「沒錯!心心就是你媽媽。」
「我媽媽叫張薇。」
「這件事說來話長,我現在簡單地跟你說一些,你媽媽在被趕出家門之前一直都叫宮寧心,當年她在訂婚前夕跟一個男人私奔,我父親,也就是你外公很生氣下令若是逮到她一定不會輕饒她,估計是怕你外公抓到,她就隱姓埋名,給自己取名叫張薇,之後也就一直用了這個名字。」
听完這些話席文驚訝的就不只是媽媽叫什麼的問題了,而是媽媽當年竟然在訂婚前夕跟一個男人私奔?據她所知媽媽很愛爸爸的,難道說爸爸就是媽媽當年私奔的那個男人?
真是想不到媽媽當年今日又如此的勇氣和魄力,真是令人佩服!
只是--
席文的腦子里蹦出了一個叫沙勝煌的男人。
媽媽當年要訂婚的男人是他嗎?
「你爸爸是個好人,你媽媽能夠嫁給他,是她的福分。」
「我媽媽當年要訂婚的人是誰?媽媽不是跟一個人私奔了嗎?那個人是我爸爸嗎?」
宮尚明深吸了一口氣,「要跟你媽媽訂婚的人是你爸爸,你爸爸不計前嫌重新接納了你媽媽,還對她一直都很好。」
「是我爸爸?」
「你大概還不知道你爺爺跟我父親那可是鐵哥們,兩位老人在年輕的時候是在一起成的親,兩家的太太又都是差不多同一時間懷的身孕,所以兩位老人就給孩子們定下來女圭女圭親,到時候若是一方是兒,一方是女就結為親家,誰知道第一胎他們都生下了兒子,我父親不甘心發誓一定要生個女兒,後來也就有了你母親。
你父親跟你母親算是親梅竹馬吧,但你母親卻一直都把你父親當做了兄長,她在上大學的時候談了一個男朋友,男方家境不好,我父親不同意,再加上跟你爺爺早就約定好了要把你母親嫁給你父親,可你母親死活不同意,甚至還以死相逼,但我父親這個人脾氣也倔,他定下的事情誰都改變不了。
訂婚的日子定下了,可就在前一天的晚上,你母親逃出了家,跟著她的男朋友私奔了。我父親下令一定要把你母親找到,甚至還揚言抓到你父親要殺了他。
一個多月後,許是怕我父親真的殺了那個男人,你母親最終選擇了回來跟你父親成婚。
可是你母親卻對那個男人念念不忘,結婚後第三天,趁著回門的時候她竟然又逃走了,我父親派人一直找了她八•九個月才找到她,找到她的時候她瘦的不成人樣,而那個男人並不在她身邊。
這一次回來你母親改變了許多,她不再想著離家出走,甚至也不再提起那個男人,估計是被那個人拋棄了,受了傷,所以後來她也就對那個人死了心,跟你父親踏踏實實地過上了日子,你是被收養的,這你知道吧?」
席文點點頭,「我知道,那時候我已經五六歲了,記事了。」
宮尚明看著她,「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當時我很驚訝,因為你跟你母親小時候長得很像,我甚至一度的懷疑你是你母親跟那個男人的私生子,但是你母親否認了,所以這也就只是我的一個猜測,不過如今看著你跟陽陽,我還是有那樣的想法。」
「您的意思是……」席文不敢向下猜測。
「我有一個想法,我那里保留有你母親的頭發,不妨你們做一下親子鑒定。」
「不!」席文顯得很激動。
宮尚明眉頭微蹙,「怎麼了?你不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你母親的親生女兒嗎?」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是不是我跟陽陽都是親姐妹,我都會好好地疼愛她。」
「這是當然,可做個鑒定又沒什麼。」
「既然沒什麼那也就沒必要做,我是席文,我就是爸爸媽媽的女兒,我不需要知道我的親生父母是誰,我只知道我從記事的時候起就已經在孤兒院里,是爸爸媽媽收養了我,我就是他們的女兒。」
席文的固執更加堅定了宮尚明內心的猜測,尤其是她這個樣子的時候像極了心心,當年心心離開席家八•九個月卻沒有跟那個人在一起找到她的時候她身體很虛弱,在醫院做檢查的時候醫生問她是否生過孩子,她否認了,但是醫生後來跟父親說她可能是生過孩子或者是流產過,因為她的ru房有女乃水,這是一個在哺乳期的女人才會有的現象。
後來在父親的威逼利誘下心心承認她懷過那個人的孩子,但是那人逼著她去醫院流掉孩子,為此他們大吵了一架,心心離開了那個人,本想著離開後自己生下孩子卻沒想到孩子還是沒保住流掉了。
父親信了心心的話,她向父親保證會好好地跟席正男過日子,但是求父親不要再去找那個人算賬,父親心疼女兒,答應了她。
心心回到席家後半年一直都沒有出過門,後來的有一段時間總是去她被父親找到的那個小鎮上,而且每次都坐在孤兒院的門口,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問她去哪里做什麼她只是說她的孩子就是在這個孤兒院流掉的,她想看看她的孩子,他也沒多想,就沒再管她。
只是如今再回頭想想,宮尚明覺得那件事有蹊蹺。
「你知不知道你出生的時候是在哪兒出生的?」宮尚明問。
席文更加的激動,「我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告訴你!我的身世不要任何人來調查,我再說一遍,我叫席文!我就是席文!」
「文文,我能理解你此時的心情,但是你真的就不想知道自己的父親和母親是誰嗎?你父親和母親當年的死我一直都覺得有問題,可是去查的時候又查不出什麼,也許這件事跟你親生父親有關。」
「我親生父親?」宮尚明的話猶如當頭一棒,打得席文的眼前頓時天昏地暗,她是沙勝煌的女兒?那麼她跟沙南豈不是?
「不!我不要知道!我什麼都不想知道!」席文捂著耳朵匆匆離開。
宮尚明眉頭緊皺,「這孩子怎麼反應這麼強烈?莫非是她知道些什麼?」
潔白的地板上,一根發絲吸引了他的注意,那個念頭頓時堅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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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席文正快走著,身後有人叫了一聲,還是個男人的聲音,以為叫的是別人所以並未停下來。
「文文!」那個人又叫了一聲。
席文這才停下來,扭回頭,「班銳?」
班銳看起來有些羞澀,上前兩步來到席文跟前,「叫你姐你都不回頭,非得讓我叫你文文,既然這樣以後我就不叫你姐了。」
看到班銳,其實是看到那群已經長大的孩子,席文每次即便是心情再不好,也會頓時好起來,她抹了幾下眼楮笑著說,「不行!不許叫我名字,要是讓小天他們听到肯定也要叫我名字,你是哥哥要帶個好頭!」
班銳撇撇嘴,胳膊一伸抱住了席文的胳膊,孩子般撒嬌,「反正我不管,我就叫你文文!文文!文文!文文!」
「你呀!」席文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額頭,「真拿你沒辦法!讓你好好在學校呆著你不听話,今天可不是周末,別告訴我你們今天又沒課。」
「真的沒課!」
「嗯?」
「是鋼琴課,我不想學,男人學什麼鋼琴啊,我都不想上學你偏讓我上學,我都跟你說了我不是上學那塊料,你就讓我整天跟著你保護你吧,我听說最近單律慎又開始不老實了,要不我替你收拾他一頓?」
「你少給我再攙和這些是是非非,你才多大!專心上你的學,明年若是考不上大學,我看你怎麼在弟弟妹妹們面前抬頭!」
「哼!」班銳脖子一揚,「我照樣抬頭!他們誰敢跟我比打架,我一個胳膊撂倒他們一群!」
「你呀--」席文又要伸手去戳他,目光卻不經意地掃到一個地方,視線被牽住。
席文望去,雖然只是一個匆匆閃過的背影,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個人。
多年不見,是該見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