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情夜’遇到她,她說有事拜托我,那一瞬,我的念頭就是不能讓她遇到危險,很可笑的想法,很可笑的動作,真的很可笑。」
凌佑殷听著,臉上也很不好看,一句話沒說,握在口袋里里的手緊成了拳頭,下顎繃得凜冽。
「只是再可笑,也回不去了,這麼做,我也不知道有什麼意義,我只是希望我可以盡量彌補些什麼。」凌天樂話語溫溫頓頓,一個調子,好似所有的喜怒哀樂不管經歷多少大風大浪,他這服說話的語氣都是一貫如此,如清風,如山泉。
沒有人可以讓他大喜大怒,甚至連小情去世那一天,他也是這般平仄說話。
胸腔里的怒火不由的不受控制,扭頭看著他,他溫雅的面容沒在逆光中透著蒼白,凌佑殷有些恍惚,只是,話,不可控的 了出來,「凌天樂,少在我的面前提彌補,這個詞從你的口里說出來真是好笑,我姐活著的時候不知道珍惜,現在人不在了,你來跟我談彌補?那你倒跟我說說你打算怎麼彌補?是繼續在凌氏為我賣命,還是借著這張跟我姐相似的臉龐來做給我看,把你對我姐的愧疚都彌補在她的身上?啊,你說,你倒給我說說看!」
凌佑殷壓抑著憤怒,黑眸定定,額上的青筋凸起,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間蹦出來的,因為壓抑,身子微微前傾,黑色的西裝下,就是一只危險的豹。
凌天樂側身,直直面對凌佑殷的怒火,俊雅的面龐並沒有因為他的憤怒,他的怒火而有分毫難堪,依舊是那風輕雲淡的樣子,那眉眼,那唇角,始終是那一道山澗溪水下淌的弧線,清清幽幽,無喜無怒,風輕雲淡。
那一雙褐色的眼眸無波的看著凌佑殷,深深的咖色就是最上等的顏料,深邃的看不到眸底,風過,額前的碎發微顫。
凌天樂從窗稜上將手拿下來,垂在身側,說,「關于你姐姐凌小情,她始終是我生命中的傷口,這道傷,不會因為時間,因為歲月而磨滅,哪怕在我踏進墳墓的那一天,這道傷我也會刻在心髒上,毫不猶豫的帶進墳墓里,這一輩子,注定死都不會遺忘。」
頓了一下,「我這麼做,不是要證明我對她的後悔,對你的內疚,這是我的情不自禁,任何關于凌小情的事,物,在我的心里我無法輕松的邁過去,我希望白紫曉平安,也是如此,哪怕只是心靈的慰藉,我依然希望她可以活著,好好的活著,死亡,只會讓我心髒的這道傷更加深刻,僅此,而已。」
平靜的話,卻讓凌佑殷心頭猛地一顫,黑眸一縮,他承認,他此時有些看不懂他了。
他的臉,很平靜,平靜的過分,可是他的話,卻這麼有力度,跟他說話的語調是截然相反的兩個境界。
一把揪著他的衣領,白色的襯衣在他的手掌中大起褶皺,凌佑殷陰鷙的逼近他,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