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很傾城 第一百五十八章劫匪

作者 ︰ 乞人由天

姬國明景十九年,三月,姬國。

攝政王府是張燈結彩,酒宴滿席,來往的大小官員是絡繹不絕。

今天是姬國攝政王的生辰,百官為他大肆鋪張,奉迎巴結到送女人送珍寶來祝賀,然一改前些日子的**行為,這次獻上來的女人竟又被王府原樣返了回來,就連以前收了的女子也都派了銀子遣送回去。

人們開始紛紛猜測,這王爺莫不是真被蘇家的六女給收了心,大將軍蘇護以謀反罪名全家被關押天牢,就連蘇護長女,原先的貴妃娘娘如今的太妃也被打入冷宮,不過這六女卻被王爺接進了王府,就連婚約也只是推遲並未取消。

壽宴早已結束,右相容離被以商量要事為由留在了議事廳。然等了一個時辰了,這主人遲遲不來,容離耐著性子又等了半個時辰,終于等來了人,卻是親衛藍衣來告知他王爺醉酒,已經先睡下了。

任他是再好的脾氣,臉登時也拉也下來,清俊的面容霜寒密布,容離不言語,甩著袖子離開。

月輪當空,軟光鋪灑在京師的夜街上,傾撒一地銀輝。

低調奢華的四人轎子平穩的行駛,大街上已是寂靜無人,偶爾有幾聲犬吠,兩側店面早已關上,連盞外燈都沒有留下,但藉著明月,即使隔著轎簾,也能看見七、八名隱約的男子身形。

轎子停在無人的街道上,轎夫早就不知逃到哪兒去了。容單一進王府拜壽就被人支了出去,而他又被人戲耍般強留,偏偏此刻在管轄嚴格的帝京腳下遇上了劫匪……

容離撫過扇把,優美的唇形微地上揚,不能怪他多想,只是這一切太巧合了。

容離來回模著扇柄,看著轎前圍起來的大漢,眼眸劃過一絲銳色,清冷地開口道︰「平常京師治安就是如此嗎?負責管轄此區的五軍都督每日都會派人巡視,你們也敢在此搶劫橫行啊?」

領頭的大漢絲毫不懼怕,一腳踏在了轎子的扶手上,微低著頭對里面坐著的容離開口︰「公子,雖然我們是搶匪,但也是講義氣的。我們不會強逼你出轎,只要你把身上值錢的東西丟出來,立刻放你走。」

容離鎮定地看著為首的大漢,笑道︰「我身無分文,怎麼給錢呢?」他沒有說假話,這麼多年習慣了容單的存在,他還真沒有帶錢在身上的習慣。

「胡說八道!我們可都是看見你從一間很豪華的府邸走出來,就你身上穿的衣服檔子也夠我們活一個月了!你姬國這麼大的一個官怎麼會出門不帶銀子呢——」

「住口!」領頭的大漢回頭沖開口的手下喝道,阻止手下繼續泄露他們知道他身份的事實,他皎咬牙,說道︰「公子,錢財是身外之物,不要逼我們動手,你我都沒好處的。」

容離嘴角深抿著,繼續清冷地笑道︰「既然看見我從那座宅子里出來,難道就沒有打听打听那間豪華的府邸是誰的嗎?我打攝政王那兒出來,你敢搶,那就是死路一條了。」

壯漢卻是依舊冷凜著臉,不為之所動,手下的人道行稍淺,听他這麼一說都閃現輕蔑的笑意。

容離不動聲色將一切收于眼底,臉色沉下,看來是有人策劃這一場劫匪事件啊,而這策劃人……

「攝政王又怎樣,此刻街上除了你我再無他人,我們拿到錢就立馬消失在這京都,任憑誰也找不到我們!快點,識相的就趕緊把錢交出來,否則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大漢又喝了一聲。

兩方劍拔弩張,互不相讓,容離拿扇敲打手心,沉思著對策,對方顯然是想逼他出手,姬墨傾懷疑了嗎,懷疑他會武功,所以,才策劃這一幕?

大漢等的不耐煩了,手向前一揮,當機喝道︰「把他給我拖出來!」

容離不動,長眸眯起,注視著投在地面上不斷靠近的影子。

一只粗手扯住轎簾,正要掀起的當口,夜風傳來若有似無的笛聲——

笛聲雜亂無章,無跡可尋,然卻是清亮如風,飄散在冷冷的夜街上,顯得十分突兀又詭異。

「大哥,那是鬼麼?」

「住嘴!」大漢怒斥一聲,面容更是冷凝。

容離不驚不慌,在轎內抬眸凝視,迎接意外中的一段小插曲。

清雅俊逸的身影由遠而近,像還沒有發現街頭這一端發生了搶案,微閉著目像是沉浸在這一段毫無章法的樂聲中。

來人身量不高,身形削瘦,面容卻是出奇的白淨稚女敕,十五六歲的樣子,端著一把竹笛,偏偏給人一種優雅明淨的感覺。

他為官多年,了解人性至深。這黃毛小子一看搶案,必定反身就逃,就是不知道這個被人發現打擾到的大漢敢不敢痛下殺手了。

透過轎簾,他瞧見那少年身形頓時停住,直勾勾地望向這里,那雙清目猶如一泓泉水,在月光下晶亮動人,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少年似好不在意這樣的場景,收了竹笛,拂了一下衣袖,繼續往前走。

「你停步!」大漢立刻喝住︰「敢再走前一步,休怪我不留情了!」其他的人也顯然沒有料到會突然殺出一個人物來,紛紛看向領頭的大漢,王爺不是早就派人將這條街道堵死了嗎?怎麼還會有人出現,莫不是也是王爺派來的?

少年踱步到幾人跟前停下,打量了一下眼前持刀的看起來極其凶惡的劫匪們。

「你們七個人敢在京師內作亂,是本地人?」少年確定轎內人尚未受到傷害,他才悠然開口道︰「我過來時正好遇見巡邏的侍衛朝著這個方向過來,你們確定還要行凶?」

「哼,嚇唬誰呢?」大漢冷笑,內心卻有所遲疑,不過想到自己身後的堅實後盾,心里又有了底氣,亮了長刀。「等他們過來,正好為你收尸!」

少年面部平靜,沒有懼意,看著大漢沉聲問︰「你殺過人了?」

「我殺過的人排起來都能繞這個帝京一圈了,不過,像你這麼細皮女敕肉的還是第一次!」大漢看著他目露凶光,揮著大刀在空中砍了兩下直指少年。

少年沉默地掃過眼前紛紛抽刀的搶匪,不動聲色,腳下退了兩步。

轎內的容離看著對峙的場面不語,不知這個半路出來的少年到底如何應對,瘦瘦弱弱的樣子怎麼敵的這七個剽悍的大漢!

看到少年後退,清眸眯起,是想要逃離了?終究還是個孩子!然眼前出現了讓他始料未及的景象——

少年默默走到附近的大戶人家面前,不像在逃難,容離還來不及思考少年這做法有何意義,就見大戶人家兩旁的石獅子浮在了半空中。

頓時,眾人抽氣不斷。

這兩個獅子合起來也有近一千多斤,就是幾個大漢也要費把勁才能搬動,這個少年,是瘦弱的少年,竟然一手托起一個……

「真要打嗎?要不要試試?」少年問,稚女敕的面容滿是認真之色,舉著石獅向前幾步,逼近大漢。

「退!」大漢遲疑片刻,咬牙道。

「大哥,王……」

「退,听不到嗎?」大漢趕緊截住手下人要說的話,就這個少年托起石獅的力道,就是再加一倍的他們也未必會是他的對手。

幾個人相互看了一眼,收起大刀撤退,大漢確保手下全部撤逃後,才迅速消失在夜里。

少年凝重地望著他們消失的街頭,眉頭輕蹙,也沒有要追的打算,又將獅子放下,過了會兒才上前問道︰「公子,你還好吧?」

「……還好。」容離確認石獅已經歸位,再看向少年已近轎前的身影,近在眼前的面容更是細女敕非常。

「沒有想到,連京師內都有這種事發生。」少年淡淡一語。

容離扯唇,雅致面容閃現溫柔之色,道︰「听小兄弟的語氣,是剛來京師?」

「嗯,我這幾天剛來帝京探親,今夜無眠,就出來轉轉!」少年朝轎子內的人笑道︰「公子,既然這附近不平靜,我送你回去吧。」

「好!」容離答應,從轎中出來,「今夜月色不錯,這轎子就棄了吧!」兩人相視一笑。

一高一矮,同樣清雅絕塵的身影閑步在月色中。

少年仰頭,圓月高懸,今日十四,明日又是十五,還要承受那月復如刀絞一般的疼痛。

姬墨傾下的藥竟連師父也解不了!

身後的房頂之上,男人挺立,眼神幽暗不明,注視著離去的兩人。白衣黑發,微微飄拂,然正是這簡單的黑白之間卻給人一種超月兌塵世之感!

「主子……」藍衣出聲。「屬下再去布置,下一次一定探知到容離的底細!」好好布置的一切竟都被這個奇怪的少年給攪了。

「還會有下次?」姬墨傾冷嗤,紫眸鎖住月色下瘦削的身影,這個少年——

「去查一下那個少年,這樣一個人才,能為本王所用豈不再好不過了!」淡懶舉止,眉間是自成的睿智,莫測而不幽沉。

藍衣晃神,忽覺得主子的神態跟某個人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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