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色的石頭比起羅伊看到的液體更加美麗,閃爍著的詭異的光芒。?wx?.σrg?(親,更多文字內容請百度一下)他帶著這個被制成戒指模樣的石頭,仔細的查看。他自己倒是沒什麼問題,主要是愛德將這枚戒指遞給他時候的表情,充斥著一種難隱的疲憊——就像是一直擔憂著的事終于發生了一樣。
「當我倒數到一,行動開始。」塞在耳朵中的無線電傳來愛德低沉的嗓音——噢,好吧。羅伊默默地想到︰這次的指揮一如既往是鋼之煉金術師,而他敢打賭愛德一定是將大總統遞給他的文件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才罵罵咧咧的重新拾起。
單是想象他就覺得畫面太過于可愛。
而事實也正是如此。沒有辦法朝大總統發脾氣的愛德只能夠將一切發泄在用來下達任務的文件上,然後在副官不贊同的眼神中停止了想要將它撕毀的動作。
「噢,別那麼看著我,克萊斯。」愛德無辜的攤手,迅速的撿起文件。
這是最後的時刻,愛德猛然間驚覺他一直恐懼著的東西來的如此之快,不知不覺間已經七年的時間過去了。他愣愣的看著手中的懷表——內部被瓖入了鮮紅色的賢者之石,然後握緊。
這種手握賢者之石的感覺簡直是糟糕透了,更別說他還被迫參與了這場研究。
「注意你們的自身安全。」沉默了一陣子,呼吸聲佔據了無線電幾分鐘後,愛德才小聲的說出這句話。他們確實是需要注重這點,畢竟整個戰場只存在一名煉金術師,連同伴都沒有。
「三。」
愛德焦躁不安的來回踱步,他朝克萊斯揮了揮手臂示意他快點坐上軍車然後離開這個即將會毀滅的地區,臉上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剛毅。♀
「二。」
羅伊再次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手套,以確保它並不會在攻擊的途中出現問題。他能夠感受得到從戒指上涌出的、源源不絕的力量。這或許就是愛德所說的,他總有一天會見到的東西——賢者之石。
「一!展開行動。」
‘轟——’
就在愛德話音剛落的下一秒,爆炸聲接連的在伊修巴爾地區的上空響起。像極了怒吼的野獸——愛德默默的思量著,雙手合十。
忍著強烈的犯嘔感,愛德蹲下將雙手覆蓋在了底面上,小心翼翼的、輕柔的。但是這並不能夠讓他的煉金術減輕攻擊性,配合著賢者之石的力量,從地上和建築物的牆壁上猛然突出耳朵尖錐將整個地區變成了地獄——根本沒有地方能夠躲避,只要是在這片戰場的伊修巴爾人,渾身上下至少被穿透了五個血窟窿。
破壞?
它們的速度比時速飆到最頂端的軍車還要高上幾個百分點,躲避的可能性幾乎是等于零。不過關于這點,在每個派有國家煉金術師的地區都是一樣的。
羅伊隨意的彈指,然後他看到了燃燒著的火焰瞬間出現在空氣中。氫氣和氧氣的含量被調整到最佳的狀況,以保證煉金術的順利運行——但是他不知道,這些火焰自己猛烈到足以包裹住整個城鎮。
完全是出乎他的意料。
黑發男人用訝異略帶驚恐嚴肅的眼神皺眉觀察著自己手上戴著的戒指,鮮紅色讓人移不開視線。♀他漆黑色的大衣被火焰爆發時掀起的狂風吹得獵獵作響。
這種令人不敢置信的力量,也難怪愛德會露出那種表情。但是一種不和諧的感覺還是從羅伊的心底冒起,假使賢者之石的作用只能夠為煉金術師提供力量,愛德根本就沒有任何理由去厭惡這個東西。
難道是制作的流程出現了問題?
令人感到不可思議,事實上在這個時候,羅伊就已經展現出了他的能力。明顯的排除和假設,他將賢者之石觸踫愛德底線的各種緣由定位在了一個極小的範圍之內——他打算等到戰爭之後再去分心了解這種東西。
他想要不留余地的了解愛德的每一件事,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金發的軍官總是先一步走在他的面前,這讓羅伊感覺非常不好。他能夠感覺到愛德不容易被滿足的好奇心和不安份,並且堅定的認為總有一天金發軍官會走到連他都尋找不到的地方。
火焰持續燃燒著,燒焦的焦糊惡臭味開始在空氣中彌漫,羅伊閉上了雙眼,他知道自己無論再想些什麼都沒辦法阻止翻涌的心情和犯嘔的胃——他可能在這一生之間都不會去吃與燒烤有關的食物了,特別是烤肉。
整個伊修巴爾戰場陷入了地獄,前後不過是一夜之間,全部都已經結束了。
戒指從羅伊的手中掉到了地上,他突然間跪了下來,將自己蜷縮成一團。鮮紅的顏色消失之後,他才能夠看清楚這座城鎮究竟發生了什麼——一邊倒的屠殺,他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來。
很難想象這些無法逃月兌的伊修巴爾人是如何在火海里面帶著直至絕望,那些貪婪的火舌舌忝上他們的身體,灼熱的溫度燒著他們的肌膚,發出 里啪啦的聲響。
他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燒焦,體味著痛苦然後死亡。這事實上比直接強殺他們還要殘忍——羅伊感覺到自己的胃突然抽搐了一下。
「唔——」黑發男人制止了自己的嗚咽,他發誓這將會是他最後一次,最後一次執行這種命令,去他的無理強迫性命令。
比起羅伊,愛德的狀況也好不到哪里去。高溫的火焰能夠將人類的尸體燒成灰燼,但是他的尖錐,不能夠讓這些人就此消失。所以愛德能夠看到滿地的尸體,還有他們臉上扭曲著的仇恨。
他厭惡這樣無能為力的自己,習慣性的將手撫上自己的傷口處。他還是沒能夠完成想法,或者說比起伊修巴爾人,他偏向了自己的下屬——該死的理智。
「艾爾利克大佐,已經能夠離開了。」得知戰爭結束後的,克萊斯立刻在天還沒有亮就從營地出發,開著軍用車來到了愛德的面前。他的上司似乎又在鑽著什麼牛角尖,克萊斯嘆息,「已經結束了。」
他伸出手覆上愛德的肩膀,放柔自己的音調。有一個這樣的上司也算是很頭痛,雖然頭痛,但克萊斯很敬佩他。不過現在並不是能夠讓愛德將自己當做是鬧別扭小孩的時候了,「我們能夠離開這個地方,然後返回中央。」
返回中央?愛德茫然的盯著克萊斯,最後在眼神的聚焦中勾起一抹苦笑。是的,他現在已經完全沒有辦法回到利什布魯了,他做出了這樣的事還妄想去尋求安慰,更別說現在的他完全沒有資格——一個沒有資格的陌生人。
「……我知道了。」愛德點點頭,看了一眼地上的亞麻布披風,沒能夠撿起來。他感覺自己身上的每一處都沾滿了血腥味和硝煙味,窮極一生都沒辦法將它們去除。
軍車平穩的開著,愛德特地讓克萊斯兜了個大圈好觀察其他國家煉金術師的情況,包括那幾個交給他的少佐。幾乎都是差不多的場景,崩塌的建築物和死人,沒有生命感的氣息和零碎的血肉。
這個就是你要的嗎,人造人?愛德的左手緊緊的拽住自己的大腿,指甲刺痛了傷口他卻完全沒有任何反應。進行賢者之石的研究,任性的發動戰爭,任性的結束戰爭。那麼國家煉金術師在他們的眼中又是什麼——移動炮台的活人兵器嗎?
他以前總以為合成獸奇美拉……或者說斯卡所造成的傷害是惡魔的行為,現在看來,其實他自己也是制造者之一。
「真可惜懷特已經等不到這一刻了。」正在開車的克萊斯突然說道,他條件反射的握緊方向盤——日出的光輝從遠處逐漸照射過來,停留在他的臉上,令他的雙眸染上柔軟的光芒,「他一直想著戰爭能夠早點結束。」
听到這句話的愛德突然整個人僵硬了,他開始顫抖,自責的咬緊牙關。他的臉上浮現出後悔、悲傷以及更多意味不明的情感。
「我跟大總統閣下申請了,能夠帶他回去。」幾秒鐘後——也許是幾個世紀之後,克萊斯正準備說些其他的話題來打斷這凝固的空氣時,愛德這麼說道。內疚和痛苦的潮水頓時充斥了他的心。
「這樣就足夠了。」克萊斯用耳語的音量回答,他並不想去苛刻這名軍官什麼。懷特自己做出了選擇,那麼他就應該尊重和理解,而不是在這里將錯誤轉移到只會對同伴露出柔軟一面的上司身上——那樣太殘忍。
他們能夠將懷特領回去,而不是讓他與這個地區一起被風化然後遺忘。「我們能夠建一個墓,讓他舒舒服服的呆在里面……」
「也許我們應該告知他的親人並且將他送回他出生的地點,他的根。」愛德來不及的打斷,勉強笑了笑。
「他沒有親人,大佐。」克萊斯回答,停了軍車率先走下去,隨後拉開愛德的車門,「但我想他一定想要待在中央。」他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祝賀您凱旋,我的長官。」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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