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客廳里很熱鬧。♀
「啥?時謙已經知道方蔓別有用心了?」
「啥?時謙還要給那個女人時間考慮?」
「啥?安心丫頭已經有心上人了?」
听完小孩跟蹤回來的情報,孟老頭又喜又驚,「誒,小白,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孟老頭再次確認情報的準確可靠性。
「小白?」小孩挑眉撇嘴,做了個極其冷傲的小表情,奈何頂著張五歲童顏,完全沒有說服力。╮(╯_╰)╭
宋懷安還在為之前的事情窩在沙發角落反省,孟老頭捅了捅他,「老白,白白,小白白,你覺得哪個好听?」
宋懷安看著長相賊拉可愛的小孩,露出一口白牙,憨笑,「小白白好听!」
小孩嘴角抽搐,「還是小白吧。」
謝遲一進門,就瞧見那仨兒鬼在開座談會。孟老頭看到他,連忙放棄了小白,直接撲過來追問正主,不過由于身體抱恙,所以撲的姿勢稍微難看了一些。
「謝寶寶,時謙真的知道方蔓的真面目了嗎?」
謝遲原本不打算理會他的,可想了一想,覺得說清楚也好,省得他總是在自己面前跟只蒼蠅似的嗡嗡嗡。孟老頭見他突然一本正經的盯著自己瞧,忍不住就抖了一抖,要知道這帥哥真抖起s來還是相當闊怕滴!
「你你你……你想干嘛?」
「你不是一直嚷嚷著死不瞑目嘛,我現在讓你瞑目一下。」
「你你你……你什麼意思?」
「孟時謙已經開始懷疑方蔓了,也正在調查方蔓的背景,方蔓就算真有陰謀也不會成功了,所以,你也可以安心的去投胎了。」
「真的?」
謝遲輕飄飄瞥了小孩一眼,「你剛才不是派了間諜麼。」說罷轉身回房,「我要休息了,把電視關掉。」
宋懷安乖乖的按下了搖控器上的關機鍵,看看時間已經十二點了,他又將孟老頭扶到了陽台上。月正當空,四下里一片寂靜,孟老頭對著月亮開始深深的吸氣吐氣……吸氣吐氣……吸氣吐氣……
「卜噗~~~」
宋懷安怕他尷尬,假裝沒听到,半趴上陽台,雙手托腮遙望美麗的夜空,「老爹,你如今心願已了,是不是打算去投胎了呀?」
孟老頭假裝剛才的屁只是一個幻覺,一邊繼續吐納一邊哼哼,「投什麼胎,誰說我心願已了?沒看到時謙給我生個大胖孫子我還是死不瞑目!」
「那要是得了孫子後你還是舍不得去投胎呢?」
「誰說我舍不得,你以為做孤魂野鬼很好玩嗎?」
「一點兒也不好玩,做鬼其實很寂寞的。♀」
「那你干嘛還不去投胎?溜達了四百年,你還真能耐,難不成還想要修練成鬼仙?」
「我要等她一起。」
「你還真是個痴情種!」
其實孟老頭還真挺佩服他的,四百年說出來只是一個數字,可真能熬過來的那都不是一般人,哦不,他已經不是人了,那也不是一般的鬼,簡直就是神一樣的存在!只不過,「你就不怕她不願意跟你一起?再說了,就算一起投胎,下輩子就能真的能在一起了嗎?」
「我也不知道。」宋懷安低垂了腦袋,秀氣的臉上流露出淡淡的哀傷。
好吧,苦苦熬了四百多年竟然還是個未知數,孟老頭突然覺得他不是神,他完全就是個腦殘嘛!不過孟老頭好心的沒有吐槽出來,因為宋懷安那落寞的表情有點閃瞎他的眼楮。
小白靜靜的窩在沙上,听著他們絮絮叨叨,不知什麼時候就合上了圓丟丟的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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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家花鋪一般都是上午九點鐘開門,自從安心來了之後這個開門的任務就交給了她。可是當她8點30分抵達花鋪時,卻發現有個鬼鬼祟祟的影子正在鋪子的四周晃來晃去,而且那個影子的手里好像還捧著個古古怪怪的東西。
難道是打劫團伙前來踩點兒的?安心腦洞大開,這大白天的來踩點兒也太明目張膽了吧!她左瞄瞄,右瞅瞅,然後拾起了一塊板磚,掂了掂,嗯!有點份量,如果悄悄繞他身後給他一板磚,應該一擊就能ko了他。
羅昊正捧著羅盤認認真真的偵察呢,就感覺背後一陣陰風襲來,猛得轉頭,就見一塊青色的板磚直朝他的面門撲將過來。電光火石的剎那間,他反射性的將腦袋一偏,成功保存了自己一張完整的臉。
不等對方發起第二波攻勢,羅昊就已經瞧清了來人的花容月貌,連忙大喝一聲,「住手!放下武器!看清楚人再動手好不好!」
「咦?怎麼是你!」待安心看清楚對方的樣子,大吃了一驚,以致手一哆嗦,板磚直接從手中直線墜落。
「嗷~~~」好一聲慘嚎。
因為正好砸在了羅昊的腳背上,疼得他那叫一個齜牙咧嘴,五官扭曲。
……
「諾!」
安心心虛的將一支消腫的藥膏遞了過去,羅昊沒好氣的接了,月兌下鞋子開始揉腳。安心吐吐舌頭,收拾收拾鋪子,準備營業。羅昊一邊揉腳,一邊看她忙來忙去,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安心收拾好了,才又想起來給他倒杯水。
「呃,你也別繃著張臉了,要不是你鬼鬼祟祟的,那磚頭也砸不到你。」
羅昊瞪她,「我什麼時候鬼鬼祟祟了?」
「那你一大清早的在我們鋪子前面溜達什麼?」
「我來買花不行啊!」
「買花?」安心雙手抱胸,一臉懷疑的繞著他打轉,「只是買花的話,你拿個破指南針做什麼?」
破指南針?羅昊的心在滴血,肝在咆哮,面部肌肉也直抽抽,「那個叫羅庚,是專門用來堪輿風水,尋鬼定妖用的!」
「啥?尋鬼定妖?」安心叉腰,嗓門瞬間高了八度不止,「你當我們花鋪是義莊還是蘭若寺啊?你以為你是林正英還是燕赤霞啊?大清早的你快別搞笑了行不行啊?」
羅昊卻冷冷的哼一聲,「我不跟你說,跟你說也說不明白,我找你老板。」
「我家老板還沒起床呃……老板?」
安心的話說了一半,就見謝遲叼著支煙,懶懶的邁下樓來,那大長腿,簡直迷死個人不償命喲!
「老板,你今天好像又帥了!」花痴的依舊花痴。
「嗯。」淡定的依舊淡定。
「……」沉默的開始沉默。
謝遲看了羅昊一眼,羅昊也在打量他,謝遲吐著煙圈,淡淡開口,「你是安心的朋友?」
「……曾經是。」
「曾經?」
安心炸毛了,正要朝羅昊機槍掃射,謝遲抽出一張毛爺爺遞給她,「去幫我買份早餐。」安心郁卒的瞪了謝遲好半天,最終還是敗倒在他的大長腿下,雙眼亂飛紅心的去了。
謝遲的視線重新移到羅昊的身上,「你找我有事?」
看著一副懶洋洋又無精打彩的男人,羅昊皺了皺眉,「你真的只是花鋪的老板?」
謝遲挑眉,「什麼意思?」
「你這家花鋪里陰氣很重,至于為什麼,我想你心里應該清楚。」
謝遲不喜歡跟別人繞彎子,但也不喜歡別人跟自己裝高深,若一定要裝,那就看誰能裝過誰。所以他睜眼說瞎話,「我不清楚。」
「你不清楚也沒關系,我可以告訴你原因。」羅昊徑自說道,「你這里有鬼,而且還不只一個。」
謝遲沒有馬上接話,只是懶懶的吞雲吐霧,淡淡的看著他,半晌才道,「上次在我鋪子里貼黃符的人,是你吧?」
「不錯。」羅昊承認的很爽快。
「為什麼?」
羅昊扯了下嘴角,「當然是因為你這里有鬼了。」
「我是問你為什麼專程找來我這里?這世上就算真的有鬼,也不只我這里有吧?」
羅昊的臉色微微一變,瞬間又恢復如初,「我那天只是來買花,剛好發現你這里不對勁,所以順便就出手貼了道符幫幫你,說起來,我還沒跟你討要符紙的錢呢。」
「多少錢?」
「啊?」
謝遲在掏錢包,「符紙多少錢,我給你。」
「不必了,就當是結個善緣好了。」
謝遲跟沒听到似的,掏出毛爺爺硬塞到他手里,「一道符一百夠不夠?」
羅昊看著手里兩張毛爺爺,懷疑他的數學老師是不是死得太早了,正要將毛爺爺還給他,謝遲又道,「一道符一百,所以你還要再給我一道。」
「哈?」羅昊一時有些懵,「為什麼?」
「你不是說我這里有鬼嗎?買符自然是為了驅鬼。」
「我上次不是貼了一道在匾額後面麼?」
「被風刮走了。」
「……」
羅昊猜來猜去也猜不透他究竟在玩什麼花樣,「據我的偵測,你這里的鬼似乎道行還不淺,普通的符咒還不一定有用。」
「那你打算怎麼辦?」
「這要看你了。」
「什麼意思?」
「你若有心要除掉他們,自然有的是辦法。」
「我若無心呢?」
「那我就要問你一句為什麼了。」
謝遲吐出最後一口煙圈,摁熄了煙蒂,淡淡道,「這跟你又有什麼關系?」
「人鬼有別,死了就該去那該去的地方,否則只會擾亂世間的秩序,作為一名捉鬼師,我有這個義務清除這些隱患。」
「你有沒有義務跟我沒關系,這里是我的地方,我只希望你不要做出有違世間法律的事情。」
話說到此,彼此的意思已經很明了了,謝遲顯然是在包庇那些鬼,羅昊無法,因為他是人,所以他不可能擅自在別人家里大動干戈。
「人鬼殊途,你這樣做對你沒有好處。」
「有沒有好處也都是我自己的事,與你無關。」
一口氣堵在了喉嚨深處,羅昊氣得轉身就走,謝遲自然不會挽留,走到門口時又踫到了買早餐回來的安心。
「咦?你要走了嗎?你不是說來買花的嗎?怎麼又是兩手空空的?」
「我下次再來買不行嗎?」
羅昊沒好氣的瞥她一眼,繞過她就走。安心卻嘟囔了一句,差點兒沒讓他摔個狗啃泥。
「我看你分明就是暗戀我,買花什麼的都是借口吧?」
羅昊很想吼一句回去,可是他突然覺得好累,累到感覺都不會再愛了,不禁就加快了腳步,希望趕緊離開這個鬼氣森森的花鋪。
安心卻沖他的背影大吼了一句。
「下次再來,好歹記得給我帶點兒吃的,空手來又空手走,你這樣是追不到我的喲!」
只瞧那影子撲通一聲摔地上了,到底還是沒有躲過這一劫。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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