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麼熟了,以後都叫你阿醉好不好?」從第一聲「阿醉」開始,關止就做出了一個賴上秦風醉的決定,在給不了任何安全感的陌生世界里,他是目前唯一能夠給予幫助的人,最關鍵的是,他的囂張態度說明了,他也有這個實力。♀(百度搜索八•零•書•屋,看好看的言情小說!)
「關二少,我們之間的聯系不過是一場交易,還沒有熟到可以讓你這麼稱呼我的地步。」秦風醉把藥瓶丟到他的面前,「你放心,既然我已經答應楚空寒,那就一定會把你平安地救出去,所以你,實在沒有必要在我這里玩什麼心機。」
末了他又加上一句,「胳膊上的傷,自己處理一下。」
關止吃了一驚,有些難堪地拿了藥瓶抹藥,過了一會才忍不住說道︰「我那不叫玩心機。」
「那叫什麼?」
「套近乎。」關止側頭看著秦風醉,目光真誠,「我想和你做朋友。」
「朋友?」秦風醉似笑非笑,漂亮的眉毛微微挑起,「我不需要這種東西。」
抱大腿任務,失敗。
關止呵呵干笑兩聲,快速擦好藥穿上衣服,趴在床沿上問︰「你和楚空寒不是朋友嗎?」
「他是可靠的交易對象,我幫他救你出去,他給我想要的東西。」秦風醉也不隱瞞,反正對他來說,只要最後把關止送出去就行了,其他的事情,無關緊要。
「那顧少焱呢?」
「他?」秦風醉的發音有些奇怪,但很快就恢復淡然,「他是落荷樓的主人,我是落荷樓的小倌,你說呢?」
喂,這回答也太敷衍了吧。♀自從關止來到鳳竹館,每天看到他不是悠閑地看書就是無所事事地發呆,從來沒有接過客人,如果不是天天從外面遞進來的拜帖,他還以為所謂的一秦二艷是騙人的呢。話說,作為一個小倌,你這麼囂張你老板知道嗎?
難道,他和顧少焱是一對?
關止寒了一下。穿之前同性戀在他的世界里只是一個單純的名詞,可是穿之後,他的世界觀沖擊太大,瞬間覺得同性戀不過就是兩個同樣性別的人在一起,連性別都沒有跨越,算什麼問題啊。
可說是情侶,又不像。看妖孽秦囂張的態度和正在做的拆台的事,更像是——顧少焱求而不得,寵愛有加啊。哎,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秦風醉見他兩只眼楮咕嚕嚕亂轉,便知他的思路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干脆地拿起剛剛月兌衣服時掉在床上的書拍在他的頭上,說道︰「起來,修煉。」
听到修煉兩字關止就來了精神,呲牙咧嘴地爬起來盤腿坐好,雙手捏訣虛搭在腿上,眼楮閃亮亮地盯著秦風醉︰「開始吧。」
這個姿勢完全是關止想當然的結果,目前的修仙界追求的是靈根、功法、靈丹、法器這種實實在在的好處,而修煉姿勢麼——睡個覺都能修煉的人也不算少,姿勢,重要麼?
至于打坐以其可以提高修煉速度的功效而在後來的修仙者中發揚光大,皆是後話。♀
秦風醉也只當這是他個人的一種習慣,便在慣常的椅子上坐下,引導體內的真氣運行︰「你修煉枯木訣的目的是為了引導凝滯于丹田內的真氣重新運行,所以暫時不需要修習前面的部分,我們直接從第三講開始……」
「能不能從第一頁開始?」關止弱弱地出聲。
秦風醉睜開眼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呃……修煉講的是循序漸進,腳踏實地,打好基礎以後修煉才能事半功倍……這個,是我父親說的。」關止毫不猶豫地找了個人承擔責任。
秦風醉點點頭,也不廢話︰「萬物為虛,化氣行于天地……」
……
不知不覺間,天慢慢黑了下來,關止依舊盤腿坐在床上,他按照秦風醉的解說,終于感受到了體內稀薄的真氣,並慢慢引導著它在經脈中匯聚流動,然後聚于丹田、消失——沒有月復痛,沒有積聚,只是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化為虛無。
他愣了一下,將剛才運行的路線回憶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只能更加小心地重新開始,可是,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真氣只要運行到丹田就會立刻消失不見。
「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顧少焱曾經說過的話突然浮現在腦海中,關止心一顫,聚集的真氣突然四散開來,重新歸于血肉。
「怎麼了?」秦風醉在旁邊已經看了好一會,他始終感覺不到關止體內的真氣,只是在剛才真氣渙散的瞬間才略微感覺到了一些。
關止睜開眼楮,臉色如常︰「我也不太清楚,修煉了半天真氣也很少,剛才一著急又全散了。」
「枯木訣修煉方法和你平時的不太一樣,你也不要急于求成,小心走火入魔。」秦風醉看他一眼,出言安慰。
關止沒有說實話,他不想就這麼接受變成廢人的現實,也不想去試驗讓別人知道他廢柴以後可能遭遇的事情,所以在睜開眼的一瞬間,他就決定把這件事先隱瞞下去。
「今天就先這樣吧,明天你過來繼續修煉。」秦風醉說完,又慣常地吩咐了一句,「把拜帖接了,拿去燒火。」
「……好。」
落荷樓里笙歌曼舞人聲鼎沸的時候,秦風醉多半是點了一台燭火,燙上一壺熱茶,捧了一本雜書,悠然自得地讀書呢。
顧少焱對他的寵愛可見一斑啊!
狂傲不羈的少主對妖孽傾城的小倌一見鐘情,本欲直接抱得美人歸,哪成想美人從小歷經世事滄桑,早已看破紅塵,不再相信愛情和友情,少主拗不過心愛之人,只能在旁邊默默守候,阻攔所有覬覦美人的家伙……
關止正腦補得歡樂,一抬眼卻看見他的屋門口坐了一個人,把本就狹窄的門口擋得嚴嚴實實。
那人也看到了關止,急忙從地上站了起來︰「哥,你回來了。」
關止頓時覺得背上的傷口疼了起來︰「你怎麼在這?」他今天忙著修煉,都把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孩給忘記了。
「我去找了顧大哥,可他說那個人他也管不了,所以……」
太沒有眼色界了,找人對付他的小情,人能干嗎?
關珂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從儲物袋里掏出了幾個瓷瓶遞過來,「這兩瓶是傷藥,這兩瓶是恢復真氣的藥。」
關止不客氣地伸手接過藥往懷里塞,隨口問道︰「這藥你自己帶的?」
「不是,我從顧大哥那里拿的。」
他的動作一頓,隨即若無其事地裝好。就算他不敢用,以後拿去賣錢也是可以的。
「哥,」關珂猶豫了一下,問道︰「你在這里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為什麼你的修為全都沒了,那個人又是誰,他居然還敢打你?」
關止小小地窩心了一下,他拍拍這個弟弟的肩,說道︰「沒事,這只是試煉,你不要擔心。那個人你也不要去惹,他稀奇古怪的東西很多,我怕你吃虧。」
「恩。」關珂低低地應了一聲,想要跟在關止後面進屋,不想卻被他攔住。
關止雙臂搭在門上,擋住了進屋的唯一通道,對著那雙疑惑的眼楮吩咐︰「你別跟進來了,被那個人知道了,我又要挨頓鞭子。」
「哥,我給你抹藥,抹了藥就走,好不好?」
「我自己抹就行了,你趕緊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就回家,別呆在這里了。」
關珂低了頭,不應聲。
關止拿出哥哥的威嚴,冷聲說道︰「你是不想听我的話了?」
「不是,哥,我……」關珂似乎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放棄了,「好吧,我明天回家。」
「嗯,」關止雙臂合攏,門關到一半時突然想起什麼,把頭探出去對已經轉身的關珂吩咐︰「那個顧少焱不是什麼好人,離他遠一些。」
關珂回頭,卻看見那扇門的間隙越來越小,最終嚴絲縫合。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慢慢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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