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一塵坐在床前,旁邊是她剛從櫃子里翻出的金創藥,她費力地想把金創藥抖在傷口上,可是傷口打在背上,金創藥快倒了一瓶,傷口上卻一點也沒撒到,倒是拉扯到傷口,差點沒把她疼得叫出聲。
「哎呀,我把正事忘了。」莫夫人取出白瓷瓶。
莫一塵疑惑地問︰「這是什麼啊?娘親。」
「給你治傷的。」莫夫人模模莫一塵的頭,「乖,快趴下。」
「哦。」莫一塵略帶嬰兒肥的笑臉揚起滿足的笑,乖乖地趴在床上,等著她娘親給她上藥。
莫夫人熟練地用剪子剪開莫一塵傷口旁的衣服,然後撕下來,動作輕柔地像一片羽毛,讓莫一塵都快睡著了。
莫夫人扯下瓷瓶的小蓋子,輕輕地把藥粉撒在莫一塵的背上。
「啊~~~~~~」一陣殺豬般的叫聲傳遍整個將軍府。
「娘,好疼啊,這是什麼破藥。」莫一塵小臉因為扯著嗓子叫,變成豬肝色,看起來又是可笑又是可憐。
莫夫人沒想到這藥效這麼強烈,只得一邊輕輕為她吹著傷口,安慰莫一塵道︰「一會就好,忍著點啊。」
「哦,啊~~~~~~~~」
「馬上就好。」
「嗯,啊~~~~~~~~」
「就好了,就好了。」
「噢,啊~~~~~~~~」
「好了,好了。」
「啊~~~~~~~~」
「我擦完了,你還叫什麼。」
「習慣了,習慣了,呵呵……呵呵。」
莫一塵對著銅鏡,看著自己的傷口已經結痂,疤也漸漸開始掉落,驚訝地對莫夫人說︰「娘,真的哎,這麼快就要好了。」
莫夫人幫莫一塵披上衣服,模模她的頭,把瓷瓶遞給她︰「緋色,我希望你知道讓你痛的並不是對你不好的,反之可能是最愛你的。」
莫一塵接過瓷瓶,似懂非懂的說︰「這藥麼?」
莫夫人微笑,親親莫一塵的額頭,托起她的臉頰道︰「我給你說的那跟小骨頭呢?」
「哦,就是您說是父親在我滿月時送我的那根小骨頭啊,在這里。」莫一塵模模脖子,仿佛模到一根線似的東西,扯了半天,扯出一節和小手指差不多大小的黑色小棍子。這跟小棍子就穿在那跟透明的線上,掛在莫一塵的脖子上。
莫夫人模模那節奇怪的黑色骨頭,滿意的點點頭︰「乖孩子,一定要把它看成和你命一樣重要的東西,懂嗎?「
莫一塵看了看這微微還有點丑陋的骨頭,寶貝的把它收進懷中,問︰「因為這是父親送我的嗎?」
莫夫人淡笑不語。
「不過我覺得這更像娘親送我的,父親從來都沒有對我提起它一次,而且他都凶巴巴的,我實在想不出他送我這個時是什麼表情。」莫一塵低下頭,雖然她知道這一定不是她那個對她恨之入骨的父親送她的,但她希望抱著這個美好的願望,來相信父親其實有那麼一刻是愛她的,心里是有她的。
「噗……嗤。」莫夫人似想起什麼的,臉上露出幸福的笑,莫一塵看痴了,雖說她知道自己娘親很美,但卻從來沒有看到像現在這樣讓人移不開目光,難怪父親如此愛母親,竟然只娶母親一個,再沒有納過妾,嗯,決定了,以後我也要只娶一個,像父親那樣,給他最好的,為他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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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啟越想越不安心,剛才那個瓷女圭女圭從這麼高的牆摔下去,不會摔碎吧,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啊,他只是一個這麼大點的小女圭女圭啊,剛才又听到傳來的那聲聲慘叫,一定是他把腿摔斷了,在擦藥吧?莫一塵確實在擦藥,可是他不是腿摔斷了,而是被莫老將軍鞭子打傷了。
好吧,在天然呆的月復黑小正太思考了很久很久之後,在他費力支開所有人很久很久之後,在他努力爬牆很久很久之後,現在,他正站在莫一塵小蘿莉的門前猶豫很久很久之後,再很久很久之後,再很久很久之後(喂喂喂,你在拖字數吧,他到底還進不進去啊)。
赫連啟終于舉起手,剛把手放在門上,又垂下來,想到,我現在進去不太好吧,既不符合王家禮儀,又可能會被那小鬼打,不,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平時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啊啊啊,我在胡思亂想什麼,我是鬼麼,我怎麼把自己當鬼,好了,進去吧,就這樣決定了。
赫連啟舉起手,剛想敲門,門卻開了,一根棍子啪的一下敲在他頭上。
莫一塵看見門前有個黑影,一閃一閃的,看起來怪嚇人的,也不知道是人是鬼,雖然身為一個女孩子,是有點害怕,但自己可是大將軍的孩子,如果連鬼都怕,只怕爹會更不喜歡我呢,反正不管它是人是鬼,先下手為強吧。
莫一塵舉著棍子看著眼前眼淚汪汪的小孩,赫連啟目瞪口呆地看著莫一塵這上陣殺敵的架勢,兩個小孩對視足足一秒後,莫一塵首先大叫「啊~~~~~~~~」,赫連啟可能是現在才感到疼,又看到莫一塵叫地起勁,也爆發出洪亮的童音「啊~~~~~~~」
不一會兒,一干侍衛、小廝、丫鬟,提燈籠的提燈籠,拿刀的拿刀,木棒,石頭,飯勺,各式各樣的武器,蜂擁而至。
莫一塵又敲了赫連啟一下,凶巴巴的吼道︰「叫什麼叫,你看你,把他們都叫來了吧。」
赫連啟抱住頭,躲在旁邊,小嘴翹得老高,明明就是你先叫的嘛。
莫一塵拿著棍子,走過去,給站在前邊的侍衛打地鼠似的,一人敲了一下,叉著腰,吼道︰「誰讓你們進來了?」
「小少爺,我們是听到你們在……」侍衛長有苦說不出,惹了這個小魔頭,自己以後的日子堪憂啊。
「怎麼怎麼,沒見過半夜唱歌的啊。」莫一塵用棍子指著侍衛長。
「額,在下該死,打擾小少爺雅興了,我們這就離開,這就離開。」侍衛長說完,跑得比兔子還快,轉眼就不見人影。
眾人一看侍衛長都跑了,連忙蜂擁而散。
莫一塵扔下棍子,拍拍手。朝屋里走去,經過赫連啟,道︰「進來吧。」走了幾步,看赫連啟還在門邊保持剛才的姿勢,粗魯地走過去,拉起赫連啟的手,就把他往里帶。
赫連啟看著這只溫暖的小手牽著自己的手,這種溫度是自己在母後離開後,就從來沒有感受過的了,如果冬天拉著這只小手一定會很溫暖吧,赫連啟已經忘了,就是拉著他的這只小手打了兩次他身為太子的頭,仿佛忘了周圍,忘了頭上腫地老大的包,現在他的世界只有手中的溫度,溫暖的,軟軟的小手。
莫一塵似乎想起什麼似的,放開赫連啟的手。赫連啟心中出現一絲莫名的感覺,好像不想放開這溫暖的感覺,想讓它永遠停留在自己手中。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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