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姬月覺得自己被丟到火里烤一樣,漫天熊熊的烈焰仿佛要毀了她,那種灼傷的刺痛侵襲著她每一根神經每一寸皮膚,她痛得受不了,可是喊不出來,嘴里很苦很苦,那種從舌尖滲透到咽喉蔓延到髒腑的澀意幾乎讓她透不過氣來。♀
她拼命地掙扎,拼命地反抗,以為逃出了深淵,卻又在下一秒跌進了深沉無底的海洋,奔騰洶涌的海水一波接一波地撞擊著她,那股冰冷的寒意灌進她溫暖的身體里,是絕望徹骨的悲涼。♀
驀地,遠處看到了一絲希望的光亮,她拼盡全身的力氣劃過去,驚喜地發現是莊勵成站在岸上,可是為什麼他要用那麼冷漠的眼神看著她呢?她剛想張口喊他救自己上去,怎麼一晃眼,站在那兒的人突然變成了莊天耀了?而且他居然還笑得很陰森地朝自己走過來?
不,不要,她不要他,他太可怕了!
周圍變得很安靜。
林姬月猛的一驚,雙手用力一抓,指尖觸踫到冰冷的床單,她緩緩睜開酸澀的眼楮,入目的是裝飾精美的天花板,她神色呆滯了好一會兒,好像還沒意會過來這里究竟是哪里,只是覺得那盤亙在頭頂的花紋像一條條毒蔓藤,纏到她的身上,纏到她的心里,一直緊緊地束縛住她,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是啊,她終于想起來了,這里是那個惡魔的地方,而她則不幸地淪為惡魔享用的獵物,她的身體還帶有昨晚可恥的記憶,還殘存著他帶給她的傷她的痛,明明最後她都屈服求饒了,為什麼他還不肯放過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佛曰,因果因果,有因必有果。那是說她上輩子對作了孽,這輩子才會遇到這麼可怕的事?
林姬月的眼楮干涸得生疼,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她想動,可是每一個關節每一處肌肉都叫囂著痛,從四面八方撕扯著她的神經。
她拉下絲滑的薄被,肌膚觸及空氣的瞬間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身體很干爽,似乎已經是清洗過了。
林姬月眼神一黯,裹著被單邁下床,顫顫地立在床邊,望了一圈,除了沙發上隨意搭著的一件男式浴袍,根本沒有可以遮掩的衣服,而她本來穿的那一身衣服已經被扔到垃圾桶里。
她也像那幾塊碎布一樣,破了,碎了。
雙手不由得一松,眼前鏡子里的自己那麼的丑陋,星星點點的吻痕咬痕像烙印一般遍布全身,昭示著昨晚的一切,她想忘記的一切。
林姬月木著臉,彎腰撿起那只耳環,連同自己摘下的那只一並放在手里,就那麼定定地看了好久,莊勵成說她是他的天使,可怎麼辦?他的天使墮進地獄了,怎麼辦?
林姬月一手捂著唇,一手倏地收緊,呼吸一下比一下急,耳環的稜角陷進她白女敕的掌心,不過她根本不覺得痛,或者說她早就麻木了。
窗外,斜陽遠遠地掛在天邊。
殘陽如血,心死如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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