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行流水間 GL 第五十八章

作者 ︰ 楚王世子

麻木的身軀,無力的四肢,早已將自己的身子視作浮萍的麻姑,閉上雙眼就當死了一樣,如同先前無數次那般咬牙隱忍,去預備忍受南宮厙的摧殘,可隨後卻听得房門被洞然開啟,緊接著便是南宮厙痛苦的哀嚎,睜開眼的一剎那,見著一對湛藍深邃的眼瞳,正堪堪瞧著自己。

原本心如死水的麻姑卻在那時羞憤不已,急得趕忙閉上雙眼,側過臉去不想讓雲小七盯著自己那副殘破不堪的模樣,可僵硬的脖子未能遂她的意。正掙扎間卻覺得自己果.露的肌膚被一條薄被蓋住了,心中自然清楚那是何人之舉,胸間五味雜陳,一張俏臉漲得通紅,兩行清淚就這麼無聲無息地落了下來。

雲小七被南宮厙的殺豬慘叫聲吵鬧得心中煩躁,黑著張臉將他一腳踢暈,整個世界一下子清靜了,只剩下空氣中越來越濃厚的血腥味。她在南宮厙的雙腿上點了幾處穴位,流血緩解了許多,如此雙腿已殘,但終不致命,待得雲小七轉身要為麻姑解穴時,卻見得麻姑又睜開了雙眼正冷然地盯著自己……雲小七剛要張嘴,整條左臂膀的經絡卻是陡然脹痛!而方才被針扎的三點小孔發燙得如同碳烤!胸間幾處大穴更是有些悶悶的透不過氣來!

雲小七邊將軟劍收入腰帶劍鞘,邊晃著腦袋後退幾步一坐在了長凳上,微斂雙眸、摒心靜氣地運起流水清氣調息起來。

剛將流水清氣驅入左肩,卻听得一道清冷的女子聲傳來︰

「小女子父親抱恙,母親早逝,自幼與父親相依為命,承亡母手藝做繡品過活。」

「雖清貧度日,但無大災大難,卻在兩年前被南宮厙糾纏,小女子力拒無果,反受辱于他。」

「小女子本想一死了之,卻不忍父親受那惡人荼毒。今日雲公子處置了南宮厙,小女子感恩戴德。」

「然而小女子卻與南宮厙狼狽為奸、恩將仇報暗算了雲公子,一丘之貉自當月兌不了干系,做出此等遭人唾棄之事,如何處置小女子,悉听尊便。」

「小女子本已是殘缺之身,又做出那等黑心事,死不足惜毫無怨言,只是奢望雲公子高抬貴手……放我那年邁體弱的老父一條生路,他這兩年被南宮厙毒壞了體魄,如今又將白發人送黑發人,還望雲公子慈悲,可憐孤老。」

麻姑看著低眉垂目的雲小七,緩緩說出了方才的那些話語,但雲小七只是閉著眼楮坐在長凳上,脊梁骨挺得筆直像尊雕像般一動不動。

麻姑雖不知雲小七心中作何想,但見得雲小七此時的神態猶如老僧入定,于是她便不再多言,只是靜靜看著雲小七的舉動,可鼻尖聞得血腥氣幾欲作嘔,也只得閉上雙眼硬是忍住。

不知過了多久,麻姑聞得一聲低沉沙啞的嗓音說道︰「當真是……隨我處置麼?」

麻姑立時睜眼看著雲小七,見得雲小七的藍瞳不禁又是一愣,注視著那對藍眸定定回答︰「無論作何處置,終究是麻姑咎由自取,怨不得誰去,但求雲公子饒過我父親,此恩此德,麻姑來生做牛做馬……」

還未待麻姑說完,雲小七‘唰’一下從長凳上站起,轉身出了屋子,對院中麻父的問詢毫不搭理,不多時又走了回來,將一套衣物放在麻姑枕邊,又未待麻姑問及麻父如何,便伸手一把扯去了那層薄被……麻姑光潔的身子瞬間又果.露在了冰涼的空氣中,驚得麻姑心尖一顫,卻似乎想到了些什麼便又淡泊了下來,只是與雲小七對視的眼神中多了一絲嘲諷,又暗含了些許自嘲。

雲小七隱忍地壓制著蟄伏于經脈中時不時紛亂的真氣,抬手解了麻姑的穴道之後坐回長凳,沙啞著嗓子對麻姑說︰「起床,將衣衫穿上。♀」

麻姑听聞如是說,有些詫異地看了雲小七一眼,抬起還有些酸麻的右手扯回棉被蓋住自己的身子,正要坐起身,卻發覺雲小七仍像之前那般一動不動坐在長凳上,不同的是方才是閉著眼楮的,此刻卻是睜著雙眼直直地看著自己麻姑也只得是一動不動。

「麻姑妹妹不是說隨我處置麼?怎地我說的第一件事便不听的了?」

听著雲小七波瀾不驚的話語,麻姑牽起唇角自嘲一笑,隨即果著身子赤足下床,也不再看雲小七,只是當著雲小七的面,先將枕邊干淨的褻褲穿了,再取了肚兜在手,展開了正要將兩條細帶系往頸後,卻忽然听得雲小七吩咐道︰

「轉過身去。」

麻姑手上頓了頓,隨即轉身背對雲小七,將肚兜貼身穿戴,攏了攏長發,接著將其他衣衫褲襪一件件依次穿了,最後以手為梳,依著感覺打理了個簡單的發式。

只是未再得雲小七的吩咐,故而麻姑仍舊是背對雲小七,立著。

雲小七沒再說話。

麻姑不知雲小七意欲何為,無聲的折磨比痛快一死要難耐得多,正當她手心快要出汗時,身後響起了一聲極微的輕嘆。

「你與南宮厙的話,我當時都听見的。」

「你為了親父忍辱負重,傷心泣淚,我也知道了。」

「你說你隨我處置,方才我也處置過了,你很听話,毫不猶豫就照我說的去做,可見你不是隨意開了那個口的無信之人。」

「南宮厙應是江湖中人,你與你父親乃屬平民百姓,卻受這惡人欺辱,本就是場磨折。」

此時背對著雲小七的麻姑,早已是淚流滿面,可緊咬著下唇就是不肯哭出一聲來,又听得雲小七吩咐道︰「轉回身來。」

麻姑用袖子將臉上的淚痕擦淨,轉回身去看向雲小七,見得雲小七的臉色慘白,似乎還有些喘,麻姑正要開口,卻又見雲小七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接著听雲小七沉著嗓音朗聲言道︰

「既然來了,何不出來一見?難道還怕我這個中了毒的無名小卒不成?」

麻姑听了,趕緊四處張望,卻未能發現什麼,又听得雲小七嘲笑道︰

「呵!窩囊鼠輩!當真膽怯!」

一道勁風擊向雲小七的後腦,雲小七快速拔劍反手刺去,瞬間便與一紅袍之人戰作一團,剛過了沒幾招,又有一紫袍之人入得房來,托起南宮厙便要遁走。

雲小七抬腳將方才坐過的長凳踢了過去,被那紫袍之人一掌拍斷。

那紫袍者剛將兩節長凳拍開了去,一把劍如閃電般欺到眼前,驚得紫袍者直接將暈厥的南宮厙松開手落到了地上,他自己則是倒踩三步退開了去,‘哧啦’一聲,胸前的衣襟被劃破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那紅袍者見此連忙持刀對著雲小七的後背用力砍去,雲小七借著行雲步快速躲過,可劍尖仍舊直指紫袍者,紫袍者縱身出屋躍到院中,雲小七跟著紫袍者,紅袍者跟著雲小七,三人在院中二對一斗了起來。

麻姑見此,也疾步來至院中,邊安慰父親邊將他扶起,卻手上力道不夠,于是蹲下了身護在了麻父身前,剛放眼望去便瞧見雲小七刺穿了紫袍者的右肩,紅袍者的刀子劃開了雲小七的左臂,不禁一聲驚呼。

院子里的石板地上,多了兩灘血跡。

所幸那紫袍者的右肩被雲小七刺穿似乎是重傷,立刻退下陣來靠在牆上扯帶子包扎。

而雲小七似乎對自己左臂那道血口視若無睹,由得那鮮血沾濕了整條手臂,只是一味地對著那紅袍者使劍攻去。

方才紫袍、紅袍兩者聯手對付雲小七都未能佔得絲毫便宜,此刻余下紅袍者一人獨戰雲小七,立時顯得吃力萬分、招招驚險,眼花繚亂之際一股寒氣直逼臉面,慌亂之下也不顧什麼招式了,直接倒地一滾堪堪躲過一劫,剛要起身卻覺得後頸一涼,卻是再也不敢妄動了。

「公子手下留情!我等帶有解藥!」

雲小七右手持劍抵著紅袍者的咽喉,左手布滿鮮血順著指尖滴滴落于石板地上,斜眼冷冷地看著大喊出聲的紫袍者,一聲冷哼。

紫袍者急忙取出一個白淨瓷瓶獻給雲小七看,快速說道︰「實不相瞞,我倆只是來給西門送這東西的,不曾想在暗中見得西門被公子所傷,本是無意要出手的,只是我這位師兄脾氣火爆了些,莽撞插手了……還請公子海量,莫要怪罪。」

雲小七輕皺眉頭︰「西門?」

紫袍者一臉殷勤︰「對對對!便是屋里躺著的那個胖子,想是那南宮厙的諢名是用來招搖撞騙的……這西門每隔十五日便要我送解藥給他,想是要贈這位老先生服用的……如今在下奉上解藥,還請老先生笑納。」

雲小七瞄了眼紫袍者手上的白瓷瓶,問道︰「那今日三枚毒針的解藥呢?」

紫袍者睜大雙眼急急說道︰「西門只叫我兄弟倆制出三尸洗髓丹,未曾提過什麼毒針!我師兄弟二人當真不知那三枚毒針之事!此言若虛!叫我天誅地滅!」

雲小七盯著紫袍者的雙眼︰「那你身上可帶有其他毒藥?」

紫袍者臉色一僵,連忙搖頭。

雲小七也對著紫袍者搖了搖頭,一腳踹在了紅袍者的腰上一處穴位,紅袍者渾身無法動彈,疼得臉都白了。

紫袍者急得大呼︰「雲公子且慢!!!」

雲小七似笑非笑︰「你怎知我姓雲?」

紫袍者捂著傷口輕聲說道︰「西門為雲公子設了一局,此事我等也略知一二,雲公子要處置西門也是合情合理,但此刻並未好時機!雲公子可知你那流水閣的幾位好友現已中了圈套生死未卜?!」

雲小七冷冷看著紫袍者,不發一言。

「在下此刻不打誑語!特將此事告知,又將老先生的解藥奉上,還望雲公子能饒了我師兄!至于那西門,我倆是自顧不暇的了。」

「我如何信你?」

「是真是假,雲公子去陳家一看便知!至于老先生的毒藥和解藥,均是出自我師兄弟二人之手。以往西門會將毒藥參于飲食之中令老先生服下,如今西門已殘,無人再會去做那陰險之事,故而老先生這回只要單單將解藥服下即可!」

「空口無憑,你將帶來的解藥給你師兄嘗嘗。」

紫袍者二話不說,迅速來至他師兄跟前,打開瓷瓶喂其服下一粒黑褐色小藥丸,正要開口說話,卻見得幾道白光閃爍,一襲裁剪得體的紫袍被劃成了布條,幾個小紙包從紫袍者身上掉落在地。

紫袍者臉都白了!

「哼!方才還死不承認!叫我如何信你?」雲小七看了眼麻父的臥房,「去!將那西門拖過來。」

紫袍者咬著牙將西門那肥碩殘軀拖至院中,見雲小七正打量著自己的那幾個小紙包,恭敬說道︰「雲公子,人已帶到。」

「嗯。」雲小七扔了個小紙包過去,「給西門服下。」

紫袍者看了看小紙包,又看了看雲小七,二話不說掰開西門的下巴就將紙包里頭的粉末盡數倒下。

「很好。」雲小七對著紫袍者點了點頭,「念在你重傷之余仍心系同門,如此重情重義,也該有個褒獎,你可將你師兄帶走,我不攔著你。」

紫袍者聞言大喜,對著雲小七拜了拜,隨後扶著紅袍者開門離去,剛踏出門檻卻遇著了幾個附近的住戶,見得那二人的狼狽模樣均是滿臉驚訝,一位大嬸指著衣衫襤褸的紫袍者右肩鮮血橫流更是嚇得連連尖叫,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連呼「殺人了!快報官!」……紫袍者也無暇再去管這些,扛起紅袍者提氣躥上屋頂便跑。

雲小七听了巷子里的喧鬧,也不現身只是朗聲言道︰「諸位過路君子,適才有江湖草莽在此聚眾斗毆,傷人流血,現有一惡賊被擒在此,煩請諸位喊些衙役過來收押,諸位如此見義勇為,定能得些個獎賞。」

兩個年輕人听了此言,低聲商量了幾句便一溜煙兒跑開了,待得領著衙役還未奔到巷子口,卻見得不遠處升起一股黑煙,走近了才知道那聚眾斗毆之地已是熊熊烈火,左鄰右舍的人家大呼小叫地救火怕燒到自家房屋。

領頭的捕快指揮手下同去救火,又見得巷子角落處有一人伏在地上紋絲不動,走近一瞧,卻是個被挑了雙腿腳筋的胖子。

捕快對身後的副手低聲吩咐︰「你去!速回衙門!將這縱火行凶一事稟報大人!」

那副手看著捕快的側臉輕聲說道︰「今日陳家老太爺壽誕,大人一早便去陳家吃酒了。」

「那先把這人帶回收監,另外再叫個郎中,等大人回衙門了再查。」

「喏。」

這兩位衙役怎麼也沒想到,他們口中的大人此時早已暈倒在了陳家壽宴的主桌上。

陳家擺壽宴的廳堂刀光劍影、勁風陣陣,正是幾個留有余力的內家高手在與一群黑人蒙面之人纏斗,但看那幾個成名已久的武林人士今日手腳不是很靈活,且顯得力有不逮,而那群黑衣人卻是招式犀利狠辣,將那幾個武林人士一一打下陣來,忽聞一聲獅子吼,一位花甲之年的老者瞬間躍入,單身對付幾個黑衣人,幾招拳打腳踢之間便放倒了兩人,劈手奪取兩把鋼刀過來轉身擲于一位老太太,但見那老太太雙手接住兩把鋼刀,從容起身與那花甲老者並肩作戰,二位老人家聯手之間又有幾個黑衣人倒地,頹勢力挽!

忽聞一陣尖叫響起,緊接著便是孩童的哭鬧聲傳來,那兩位老人家招式微頓,隨即不約而同朝那孩童哭聲縱去,卻見得玄衣道士正抱著一個三四歲的男童柔聲輕哄著,但那孩童邊哭邊使勁推搡道士的臉頰又或亂扯道士的長須,顯得那道士有些滑稽狼狽,可這一情景叫兩位老人家見了卻是心中又驚又急!

那道士見著兩位老人家直直盯著自己瞧,趕緊忙里偷閑開口︰「陳老太君的柳葉雙刀果然名不虛傳,陳老宗主亦是寶刀未老,叫晚輩心服口服,只是這陳家子孫的膽子也忒小了些,都不肯讓貧道抱上一抱的……貧道此刻舍不得打罵,還真是費煞腦筋,不知兩位前輩有何妙計能讓這小家伙消停些的?」

陳老夫人緊握雙刀,咬牙切齒︰「妖道江淮子!你敢動我家桓兒試一試?!我定叫你粉身碎骨!!」

陳老宗主緊皺濃眉,滿臉怒意,他呼出一口氣看著曾孫,沉聲言道︰「桓兒,桓兒!可還記得今日清晨我囑咐過你什麼話?」

陳士桓听到老祖宗的呼喚,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嗚嗚嗚……老祖宗叫…叫桓兒乖些……嗚嗚……听乳娘的話…嗚嗚嗚嗚……不可調皮搗亂,不可肆意哭鬧……嗚啊!老祖宗……這個惡人打了乳娘!老祖宗……嗚嗚嗚!」

陳老宗主濃眉一揚︰「既然知道我囑咐過你不可肆意哭鬧,那你此刻在作甚?」

「」陳士桓小臉漲得通紅,圓溜溜的大眼楮也是腫得可憐,但听了老祖宗的問話,居然立刻用力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止住了哭聲,只是小小的身子還不禁時不時的抽泣著。

那道人江淮子見此,笑著取出塊帕子將陳士桓的眼淚鼻涕擦干淨,對著陳氏夫婦點頭道︰「陳家不愧為武林名門世家,果然好教養。那就請兩位前輩將玉羅剎放了,我手中的桓兒自當完璧歸趙。」

陳老宗主悶哼一聲︰「卑鄙無恥!我若不允呢?」

陳老夫人一聲不吭,只是斜睨了眼老伴兒,抿了抿嘴唇。

「哈哈哈!」江淮子猖狂一笑,看著懷中的孩童森然說道,「貧道修煉長生之道,這童子之心可是一味珍品,貧道觀桓兒粉雕玉琢、聰慧可愛,想是他的心更是上佳之選……」

「住口!」陳老夫人紅著雙眼,咬牙喝道,「你若是敢傷他分毫,我定將你挫骨揚灰!」

「陳老太君誤會了,貧道怎敢造次?只要陳家將玉羅剎放了即可,我等立馬便走,如此簡易之事,二位前輩何樂而不為呢?況且……陳老宗主今日飲了許多酒,此酒後勁霸道,想必頂多撐個一盞茶功夫,何必固執地要與我等晚輩過不去呢?」

在江淮子的說話間,其余黑衣人已將陳老宗主夫婦虎視眈眈地圍在了中央,方才那幾位武林人士早已支撐不住,敗了。

陳老宗主心里清楚,他的內息已紊亂多時,若是再與人動手,不出三十招便露陷,雖說陳老夫人只飲了一杯酒,但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曾孫還在賊人手里!但玉羅剎危害武林已久,此次大費周折將其抓獲,怎可就如此放虎歸山?!陳老宗主略一思忖,心一橫,對著陳士桓說道︰

「桓兒,可還記得前日午後,我教過你什麼?」

陳士桓瞪大眼楮,漆黑的眼珠子骨碌一轉,對著老祖宗點了點頭。

江淮子以為陳老宗主又要哄曾孫子听話,心知他終是妥協了,得意地眯眼一笑,卻听得陳老宗主急聲呼道︰「那還不快些的?!」

江淮子心中詫異,忽然長須被緊緊往下拉,整個腦袋跟著低了下去,誰知迎面被一個小腦袋撞上了鼻子,痛得江淮子熱淚盈眶晃花了眼,兩道鼻孔血流成河,還未等江淮子有所反應,卻發覺手上一空……陳士桓從他懷里一頭栽到了地上,又連滾帶爬地奔向陳老夫人!

除了陳家的二老一幼,其余之人均是一怔,隨後瞬間對那陳家三人圍了上去動起手來!

陳老宗主一雙鐵拳將擊向陳士桓的一名黑衣人擊退,掩護著陳老夫人在這火石電光之間抱起了陳士桓!

「快走!」

陳老宗主使出渾身修為拖住黑衣人,但仍有五名黑衣人在廳堂門口就將陳老夫人纏住,陳老夫人一手抱孫一手揮刀,可年事已高又飲過酒,雖還未受傷但如何也突圍不得,耳邊又听得廳堂內的陳老宗主連著兩下悶哼似乎中招,心間一緊,默念了句「天佑我兒!」,接著刀法路數一變,大開大合猛砍猛斬硬是開了個空隙,將陳士桓拋出了廳堂大門!

「快走!別回頭!」

陳士桓摔了個狗吃.屎,就地滾了幾圈就磕破了嘴角,他是個听話的孩子,鼻青臉腫的也不敢擦拭傷口就漲紅著眼眶爬起身,咬著牙齒撒腿就往前庭大門跑,卻在將要躥出大門時,一頭撞在了一個大人的肚子上,頓時眼冒金星,找不著東南西北。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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