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曹雲醒來後在房中小讀了一會兒《十二章機》,隨後洗漱一番,整理好儀容,穿上儒生道袍,戴上了四方冠。♀帶上了一萬方金和黃成的書信。
準備拜訪大將軍何進,再後前往鄭府拜訪儒者鄭玄,把黃成讓轉交的書信交給鄭玄。明王要在後天才下葬,而新帝登基之日更是沒有定下,也不知道誰會成為新帝。曹雲倒有著足夠時間在洛陽城中做一些事情。
當然,曹雲也期待能從鄭玄那里更深的了解下儒道。龐士元和張子兮也已起來,曹雲向兩人簡單交待下後便走出客棧。
在客棧伙計幫助下找了一個知道大將軍府和鄭府所在的車夫,坐上馬車,在四個軍士的護送下往鄭府而去,當然這四個軍士已經換上了普通衣服。剛收下的甘寧便是四人之一。
洛陽的早晨陰涼涼的,看不到一絲陽光,天空零星地散著朵朵烏雲,偶爾有不知名的大鳥飛過。雖然天剛亮不久,青陽的街道上行人很多,顯得有些擁擠,馬車不敢快行,走的很慢。
坐在馬車上,曹雲深吸了一口氣,在努力控制著自己的念頭,爭取讓念頭純淨些。倒不是見何進有多麼重要,重要的是見鄭玄。鄭玄可要比龐公和黃成都要厲害的多,是要完成儒家六證前三證成為儒士的人物。這樣的人,心思已經極致透明,一個眼神便能洞穿你的想法,你有什麼歪念頭又豈能隱藏的了。同時,曹雲也有些擔心鄭玄不會見自己把自己拒之門外,畢竟自己現在的名聲在儒生中實在是很爛,但願鄭玄是個非常人物。至于何進,曹雲倒是不擔心他不接見自己,畢竟送錢啊,像何進那樣的人物是不會閑錢少的。
馬車通過了幾條街道後,到了大將軍府所在的街道上終于快行了起來,因為這條街道上住的都是富貴人家,行人自然很少。到得將軍府外面,看著規模龐大的府邸,看著府邸周圍一排排的重甲士兵,曹雲這才知道了什麼叫威嚴。果不愧是當朝權臣,一個府邸威嚴就已經超越了州牧府。
到得大將軍府前,曹雲讓甘寧前去叩門拜訪。大門打開,甘寧稟明來意,開門之人隨後稟報,曹雲倒也被何進接見了,很是順利。
走進大將軍府,五步便有一個持刀而立的軍士,這些軍士無不散發著煞氣,當真威嚴無比。何進是在客廳接見曹雲的,倒也算正式。見得何進,雖然何進身材也算魁梧,也穿著極為華麗的衣服,更是端著身子,但曹雲絲毫沒有感到什麼威嚴。
在何進面前曹雲還是畢恭畢敬的,也委婉地表達了希望朝廷批準自己的任命,當然那一萬方金早在走進客廳前就交給了將軍府的管家。
何進沒有明確表態,但這種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東西收下了,事情自然要辦。沒過得多久曹雲便告辭離去,在何進面前,看著何進那一臉奸邪的樣子,曹雲極為不舒服。
離開將軍府馬車便朝西街而去,鄭府就在西街。到得鄭府門外,曹雲深吸了幾口氣,緩緩走下馬車,甘寧自主的就要前去叩門,卻被曹雲叫住,是要親自上去叩門了。
曹雲輕步走到鄭府門外,抬手輕叩了三下門。
大門打開來,是個小廝。
「公子何人?」小廝揖手問道,顯得很有禮貌。
曹雲回揖了一個手道︰「在下青州後天儒生曹雲,前來拜訪鄭公,有黃成黃公書信奉上。」
「好的,公子稍等片刻。」小廝說著便轉身小跑著去。
曹雲立在原地等待著,心里想著這鄭玄會不會讓那小廝接過書信卻不讓自己進去,想到這里,曹雲輕笑了一笑。不見我又如何?這天下還沒有我曹雲必須得見之人!
正當曹雲昂頭散發霸氣之際,身後傳來馬車車輪壓地的聲音,吱呀吱呀的。曹雲回過頭來,見一輛青色馬車停在了鄭府前面。沒過多久,一個藍衣女子走了下來。微風吹來,秀發輕飄,女子輕輕用手撫了下發絲。低頭抬步下車,微擺了下衣袖。
走下馬車後,女子抬起頭來,看見了立在鄭府外的曹雲,曹雲自然也看清了女子相貌。肌若凝脂,縴腰靨笑,滿面桃春,有著艷冠群芳的風采。
女子朝曹雲嫣然一笑,並沒有像一般高傲女子那樣見有男子盯著自己會露出憤怒不屑的表情來。♀當然這也和曹雲流露出的純欣賞的眼神有關,那眼神就如看到一幅美麗的畫卷一樣,並沒有其它邪惡的念頭。女子嫣然一笑,曹雲也回了個微笑,只覺這笑容在這陰霾的天空下,顯得如此絢麗如花。女子隨後徑直走進鄭府中去,只留給曹雲一個婀娜背影。
沒過得多久,先前那個小廝便小跑著回來。
「公子,我家老爺請公子進府一敘。」小廝揖手說道。
「謝過兄台。」
隨後曹雲在鄭府小廝的帶領下往鄭府中去,走進鄭府客廳,曹雲便看到了一個中年男子坐在主位上。中年男子相貌極為端莊,一看便是嚴肅正直之人。先前在門口所見女子正坐在鄭玄左下側椅子上,似乎在和鄭玄交談著。
見曹雲走進來,鄭玄和那女子都停下交談。曹雲幾個細步上前,向鄭玄揖手躬身道︰「後生曹雲拜見鄭公。」
鄭公聞言只是點了點頭,旁邊的女子聞听曹雲二字,雙眼微微一亮,審視了下曹雲,隨即起身告辭道︰「鄭公,昭姬先回去了,我在這里先替家父感謝鄭公了。」女子叫蔡昭姬,是蔡邕的女兒。這蔡邕也是洛陽城中有名的儒者,這次讓蔡昭姬來,卻是請鄭玄前去參加他的生辰宴。
「鄭公,此次前來拜見鄭公,是受黃公所托,讓我把一封書信交給鄭公。」蔡昭姬告辭離去後,曹雲揖手朝鄭玄說道,說著便從懷里拿出書信,交給鄭玄。
鄭玄接過書信來,就那麼拿在手里注視了幾秒,隨即輕嗯了一聲,抬頭看向曹雲,審視了幾秒。這鄭玄也是懂得人道望氣術的,且有所修為,一眼便看到了曹雲人道本命氣體中有一絲難以察覺的青氣。
這鄭玄果然是修為高深之輩,雖然沒有打開書信,但僅僅是看看書信封面便大概知道了黃成信中意思。這黃成卻是把曹雲在儒道上的天賦講了出來,並且對曹雲的一系列行為做了一些解釋,更言曹雲甚愛武道,不喜儒道,希望鄭玄能加以引導。而且書信最後有著龐公署名,想來龐公也是贊成的。
黃成在信中委婉地表達了希望鄭玄允許曹雲進入大國子書院的諸子殿中,感悟一下儒家神通。大國子書院中的諸子殿卻是留有一些聖賢證悟神通的映像,多少儒生求入而不得。
「你叫曹雲?」鄭玄開口問道。
「是的鄭公。」曹雲回道。
「儒之一道,你如何理解?」鄭玄突兀地問道。
曹雲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念頭轉動起來,不知這鄭玄為何如此問自己,不過仍然在思考著如何回答。
「後生看來,儒道乃開人智慧,明人誠心,養吾正氣,以德化天下。」曹雲略一思索後回道。
鄭玄聞言輕輕搖了搖頭︰「這些聖賢文章便可做到,算不得真正的儒道,世人只知聖賢文章,卻不知道真正的儒道,實在有些可悲。天地之間,大道三千,儒道也能與道佛兩道並列。它就在人們身邊,卻最為人們所忽視。」鄭玄嘆息著說道。
「那敢問鄭公,何為儒道?」曹雲輕聲問道。
「儒之一道,乃天地正氣功夫,修心中浩然正氣,存天地無上大德,立萬古不滅高志,悟世間至簡神通。儒道境界分志學、正覺、而立、不惑、知命、耳順、從心、三立、儒劫;完成三立便是天地聖人,渡過儒劫更是萬古儒仙。儒道不僅可以教化萬民,也能升華己身,長存天地,掌大道神通。」
鄭玄淡淡說來,語氣極為平和,然而曹雲听來胸中卻是有熱血升起,儒道當真如此絢麗。
鄭玄自然覺察到了曹雲眼神中流露出的期待,心道這曹雲果然是有大野心之人,修武道只怕是他覺得修武道能給他帶來莫大的力量,如果能讓他認識到儒道也能獲得莫大神通,想來他不會放棄儒道修行。
鄭玄站起身來,想趁著曹雲現在有著對儒道的無限向往,帶曹雲去諸子殿,讓曹雲感受下儒道功夫。
「曹雲,看著黃公的份上,我帶你到大國子書院的諸子殿中,讓你感受下諸子聖賢留下的映像,讓你看看那儒家神通到底如何,是不是如你所想的沒經歷過考驗,沒什麼大用處。♀」鄭玄淡淡說道。
曹雲聞言有些尷尬,也越加佩服起鄭玄來。肯定是那黃成在書信中提到了當日曹雲所說過的話,要不然鄭玄哪里能說出那樣的話來。這鄭玄並沒有打開書信便知曉了信中內容,當真厲害無比。
鄭玄領著曹雲走出鄭府,鄭玄府中自有馬車,鄭玄上了馬車走在前面,曹雲上了先前的馬車跟隨于後。
大國子學院在大明王國之前便建立了,有著極為悠久的歷史和無盡底蘊。大國子書院建院至今即將有八百年的歷史,過不了幾天便是大國子書院的院慶之日。
大國子書院作為天下國子書院之首,自建立以來便只招收最好的儒生,進行最好的培養,幾百年來走出了無數英杰。大國子書院自然成了整個大明國儒生心中的聖地,認為這是個可以躍龍門的地方,無數有志之士傾盡心力想要進入大國子書院。
曹雲隨著鄭玄來到大國子書院門口,看著大門頂部雕刻的‘大國子書院’五個大字,曹雲心中升起一股莊嚴感來,似乎進入了這種地方就得懷著至誠之心。
下得馬車後,鄭玄卻是領著曹雲來到了望桃閣。望桃閣的門是開著的,鄭玄領著曹雲輕叩了下閣門。曹雲朝里望去,見到一位身穿紫色長袍的老者。老者長袍上繡著四五個淡褐色小麒麟和衣襟瓖的三條金邊襯托出了此人身份的尊貴。
「鄭公?」長袍老者見鄭玄和曹雲叩門,驚訝一聲後起身來。
鄭玄隨後領著曹雲走了進去,「李公,今日卻是要你開個方便,讓這個儒生到諸子殿中參悟一下。」
鄭玄緊接著對曹雲說道︰「還不見過李公?」
「後生曹雲見過李公。」曹雲揖手鞠躬道。這鄭玄口中的李公名李忠,是書院的副院長之一。
「曹雲?」李忠聞言有些訝異地看著曹雲,總覺得這名字在哪里听說過。
鄭玄當然看出了李忠的迷惑,開口道︰「前不久有些儒生要求朝廷取消一個書生的後天儒生身份,那書生便是曹雲了。」
李忠聞听曹雲二字皺了皺眉頭,看了看曹雲相貌眼神,那眉頭才舒展了一下,不過依舊審視著曹雲,想要看看眼前這人是否如傳言般狂傲不遜。
鄭玄見李忠在審視曹雲,擔心李忠因為傳言對曹雲做出錯誤的判斷,出聲道︰「傳言多有不實,這曹雲是青州黃公介紹而來,今日帶他到諸子殿中,我也是看著黃公的份上。」
「黃公推薦來的?」李忠聞言有些驚訝,重新審視起曹雲來。李忠道就算黃成推薦,如果沒得到鄭玄的認可,鄭玄斷不可看在黃成的面子上就帶著曹雲來諸子殿。儒生當然懂得人情通達,但儒生同樣有著自己的原則。在原則面前,人情是沒有威力的。而且能和鄭玄這樣的人物有著交情的,絕不會浪費這份交情。
「既然是黃公推薦來的,那便讓你進入諸子殿中參悟片刻,你可要把握好這個機會。」李忠沉聲對曹雲說道。
「後生謝過李公。」曹雲揖手躬身道。
雖說鄭玄是大國子書院院長,但李忠卻是負責管理諸子殿的,所以還得要這李忠答應才行。
隨即鄭玄和李忠帶著曹雲往諸子殿而去。
諸子殿很是顯目,沒走幾步曹雲便看到了。店門匾額上的寫著諸子二字,端正無比,一筆一劃,極為有了。遠遠看去,只覺有一顧厚重、古樸、莊嚴的氣息。
走到諸子殿前,李忠走上前去,從懷來掏出一把月牙形的鑰匙,緩緩推開了域門。諸子殿大門緩緩打開,在門外耐心等侯的曹雲,透過門隙看進去,沒有看到一物,卻依稀感受到了諸子殿那獨有的浩然之氣。
大門打開來,鄭玄示意曹雲跟在他身後。剛一走進大門曹雲就發現整個諸子殿有三樓。進入大門後,曹雲看到了一個書生雕像,並不認識,也不知道是不是諸子之一。這個書生的頭是朝向二樓樓梯口的,似乎在仰望什麼。
這一層空無一物,只有地面中間刻印著一個陰陽平衡圖,看起來應該就是儒家的中極圖了,圖中陰陽各半分,中間為一,圖形看起來中正之極。中極圖旁邊有著幾個篆體小字,曹雲定楮一望,果然看到了中極圖三字,旁邊寫著德之圖、修道圖,奪天地造化,參自然玄機,返本歸中,回歸大道。中極達修真。
正當曹雲怔怔看著那中極圖出神之時,鄭玄出聲道︰「隨我上去吧。」
曹雲隨即跟在鄭玄身後走上了樓梯,腳步極輕。那李忠卻是就站在大域門處,並沒有同行。上了二樓,有一道門,鄭玄用右手輕扣了三下青銅門,咚咚聲在大殿中回響著。過了一會兒後,青銅門緩緩打開了,只見一瘦矮禿頂老人兩手正吃力地推著青銅門,眼楮朝下,顯得極為空洞無力。那青銅門後卻是一片漆黑,看不到盡頭,也不知道有沒有盡頭。
鄭玄向瘦矮老人微微鞠了一個躬,「諸葛先生,奉鄭公命令帶後天儒生曹雲前來參悟,還望先生升起五角台。」隨即回過頭對曹雲說道︰「來見過諸葛先生。」
曹雲急忙揖手鞠躬道︰「後生曹雲見過諸葛先生。」
這老者名諸葛笙,是大國子學院中負責輕掃諸子殿的,也是負責升起五角台的。這二樓和三樓之間是沒有樓梯的,只能通過五角台才能到三樓去。
諸葛笙聞言點了點頭後,轉身蹣跚地走進青銅門里,沒過得多久,曹雲便見到一個白芒五角台升了起來。
「看到那個五角台了嗎?」
鄭玄用手指向青銅門里地面凸起的白芒五角台,「你站在五角台上面後,五角台會自動升上三樓去,進去後你一定要用心去感受諸子留下的神通映像。」
「謝過李公。」
曹雲隨即走進去,站在五角台上後,五角台仿佛受到什麼引力似的,月兌離地面,緩緩升了起來,沒過多久便和第三層相接。
白芒五角台緩緩升起,和三樓餃接後,曹雲來到第三層,一下便被震撼住。他看到三樓屋頂有無數游動的方塊字,還一閃一閃的,散發著一種淡白之光。而且方塊字之間有著幻化出的星辰在旋轉運動,甚是美麗。再往下看,好似有著無盡海水在翻滾,曹雲一時間還不敢走下五角台,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海洋,也不知有沒有地面。猶豫了一會兒,抬起左腿,輕輕往那海面踩去,才發現翻騰的海水都是幻想。是實實在在有著地面的。踩在地面上,虛無的海水繼續翻滾著,而且水珠中淡淡閃現著儒家中極圖來,很是玄妙。
四周強壁上雕刻著許許多多曹雲從未見過的諸子像,線條很是清晰,面目極為端莊。每個諸子像頭後也都刻著一個中極圖,曹雲望去,有種這些中極圖在轉動著的錯覺。這些諸子或正襟危坐目視前方,或手捧文章朗讀樣子,或提筆書寫著大大正字。曹雲深深感到了一種深厚沉重的氣息,覺得自己很是渺小,雖是平視諸子像,卻總覺得是在仰視諸子。
有五個柱子懸浮在中央,這些柱子上密密麻麻地刻著許多文字,順序極為混亂。字體也很多。曹雲猜測字體中有著遠古字體,甚至可能有太古的字體。曹雲朝五個柱子走去,走在地面上,每走一步便感覺全身晃動了一下,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中間時他感覺整個人都恍惚了,念頭有些不受自己控制。
盯著柱子上的雕刻的字,曹雲覺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難,念頭也變得模糊了起來,有種屋頂和地面顛倒過來的感覺。閉眼凝神了一小會兒,他緩緩睜開眼來,伸手觸模懸浮在空中的柱子,觸模柱子上雕刻的字。一種古老深沉的氣息一下縈繞在心底,曹雲覺得自己穿越了無盡歲月,回到了太古年間,去到了遠古歲月。
曹雲似乎看到了孔夫子在杏壇上娓娓闡述儒道至理,看到了舒子手捧《左耳懷想錄》冥思古往今來,看到萊辛子在七彩鶴上執筆書寫《眾生談》。曹雲緩緩閉上了雙眼,心里有著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奇妙感覺,當真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二樓。青銅門外。
「進去之人是哪位先生門生?」諸葛笙便邊掃地邊問道。
「不是書院中人,是被外州兩個德高望重的儒者舉薦來的。」鄭玄恭敬地回到。
諸葛笙聞言輕哦了一聲,隨即那雙渾濁的眼神看向三樓,低聲自語道︰「這麼多年來我還從沒上過三樓呢。」
鄭玄聞言輕笑出聲道︰「諸葛先生若要上去,豈是件難事。」
「咳,」老人輕咳了一聲,「世事哪里不難,我只不過一螻蟻罷了,要進三樓更是難上加難。」
鄭玄聞言只是微微一笑,卻不多言,知道這諸葛笙是在謙虛。
「咳咳,你們在找一個輕掃大殿的人吧,我想是該我離開的時候了。」諸葛笙忽地淡淡開口說道。
「啊?」就算是身為儒者,鄭玄還是輕呼了一聲,有些驚訝地問道︰「先生,您要離開書院了嗎?」
「也到換個地方的時候了,這麼多年來,我也有些倦了。」諸葛笙嘆息著說道。
「先生•••」鄭玄想要說些什麼,但那諸葛笙卻是緩緩轉身朝青銅門里一步一步的走去,不再回頭。直到諸葛笙的身影完全沒入青銅門後的漆黑中後,鄭玄才喃喃自語道︰「一朝風雲亂乾坤,地隱出淵定河山。」
曹雲沉浸在一種玄妙的狀態,他感覺自己的靈魂就要月兌離了身體似的,漸漸地,腦海里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零碎畫面。最後,曹雲只感到虛空仿佛轟的一下,自己的靈魂月兌離了自己的身體,宛如到了另一個時空。
眼前畫面,有六個人圍住一個人。這幾人盡皆懸浮在空中。被圍在中間的那人一下引起了曹雲的注意,只見這人身後背著一個青銅棺,在他的四周圍了六個人,其中一人開口說道︰「張大國,把青銅棺留下,我們饒恕你偷盜之罪,並允許你帶走你妻子的尸體。」
張大國有些著急地說道︰「我只是借你們青銅棺一用,等我妻子復活,定會歸還。」
六人中有一人勃然大怒,「張大國,你別欺人太甚,這青銅棺乃是我兄弟六人修練所用,豈能借予你,阻我兄弟大道。」
張大國大聲說道︰「天運六子,你們本就稟天地青氣所化,遲早會證得大道,這青銅棺不過是稍微加速了你們證道的時間而已,把它借予我,我欠你們一個天大的人情,將來為你等采摘遠古神韻,助你等證道。」
天運子六子聞言哈哈大笑,天見子︰「張大國你怎麼不說為我們采摘太古神韻?你以為你是誰?遠古聖皇還是人族教君,還是大派掌君?為我們采摘遠古神韻,間直就是個笑話。」
張大國有些急了,「我決不是虛言,給我時間我定會成為道尊,那時我憑借寶器可以為你們采摘到。」
天隱子大吼一聲︰「還听他什麼廢話,把他擒住。」他話剛說完,天運六子立刻動手。
張大國表情狠狠地說道︰「既然各位動手,那我只好得罪了。」
張大國一下子拿出他的寶器正氣壺來,與天運六子展開大戰。張大國憑借正氣壺,與天運六子打的不分上下。曹雲看著張大國一人獨戰六人,靈魂無比激動,為能看到大國子的戰斗而激動,為能看到這樣的大戰而激動,曹雲不禁想到,「這才是人體的力量嗎?」
忽然之間,曹雲見那張大國一下把青銅棺擲起,身子也是高高飛起,同時雙手平托胸前,正氣壺懸于掌上,只听一聲大喝「皓首窮經」,張大國周身一下閃現萬千白字來,白字宛如活的一般,跳躍著飛向天運六子,只听啪啪啪響,天運六子卻是只能運起寶器抵擋那白字。
七人大戰正無比激烈之時,曹雲的靈魂卻不知為何回歸了現實世界,曹雲睜開眼來,只覺無比遺憾,他不知道大戰結果如何,大國子帶走青銅棺了嗎?那大國子書院的創始人就是大國子吧,難道大國子原名叫張大國。曹雲有些疑惑,更覺得有些可惜。皓首窮經,那就是儒家神通嗎?可惜只看到開始啊!
靈魂清醒過後,曹雲繼續觸模著柱子上的文字,想再一次找到剛才的感覺,希望還能看到剛才的畫面,不過很可惜,感覺不再。
曹雲嘆息了一聲,很不舍地放棄了繼續觸模文字,轉身走向牆壁。牆壁上除了雕刻有一些諸子外,還有一些壁畫,曹雲此刻看的一組壁畫似乎是在講述大國子拜入一個叫天心的方外門派,壁畫旁邊還有幾個字︰一入天心恨此生,光陰流轉難再明。孰言我輩無仙日,百家爭鳴我為神。
曹雲看到這句話時身體為之一顫,他似乎感受到了大國子某種異常遺憾甚而有些絕望放棄的頹廢心態。曹雲繼續看另外一組壁畫。整個畫面有許多異像,有紙筆在跳舞,書籍在吹笙,文字滿天,花開虛空。畫面旁同樣有幾個字︰誰定生死天?我心向人間。既見長生道,何言凡與仙?
曹雲心里莫名的一陣悸動,他猛地抬頭看向樓頂,那星辰似乎按某種規律在運動著,又好似在演化某種事物暗示萬物消長,還感覺那星辰似乎朝自己壓迫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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