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紅樓在洛陽東街,東街算得上是洛陽城中人流最多的街道了。曹雲等人坐馬車在要進入東街前便停了下來,馬車駛進不了東街的,街道中根本沒有馬車通過的空隙,行人都是摩肩接踵的,很是擁擠。
郭笑帶著曹雲幾人來到軟紅樓前,數個軟紅樓的女子便上前來迎接,分別挽住幾人的手。張子兮是穿著男裝的,也被一個粉艷女子挽住手臂,讓她好不尷尬。讓曹雲有些驚訝的是,兩個軟紅樓的女子要挽住許朱手臂時,卻被許朱一下推開。
當然曹雲自己也輕輕伸手擋住迎來的女子,不讓他們踫觸到自己身體。
軟紅樓共有二樓,每樓布置都極為華麗精美。絲綢鋪在地面,四周牆柱瓖有白金,座椅雕有梅蘭菊花。郭笑好似經常出入這種地方似的,熟練的叫過一個侍女給眾人安排了座位。此時的一樓中央,來鶯兒正在眾舞女的簇擁下翩翩起舞,女子長袖旋轉,美眸流轉,一笑萬古春,當真是一舞傾人眼,再舞傾人心。
「曹兄,那便是來鶯兒了。」郭笑坐下後伸手指向台上的來鶯兒,曹雲順勢望去。
這來鶯兒穿著碧綠的翠煙衫,一頭烏黑色的頭發披在身後,用綠色的絲帶輕輕挽住。眼楮水汪汪的,似有無限靈動,眼珠流轉之間,自由一種清雅高貴之氣。來鶯兒的身子極為嬌小,站在場間,直讓人覺得一陣風來便可把她吹走了,生出無限憐惜感。
舞蹈最後,來鶯兒彈奏起了《天梯花雨》。《天梯花雨》是大明王國天才琴師周山創作的琴曲,有著一個唯美的愛情故事。曲子最近正流行在整個大明王國。故事就發生在這個年代,是去年被一些江湖游俠傳出來的。
故事大概是這樣,三十年前,洛陽城外面一個村莊的青年,戀上了村里的一個俏**,那**對那青年也有些意思。兩人相思一久,感情便有了些火熱,然而大明王國是不允許**改嫁的,于是那青年攜著俏**逃到了寒普山域中的一座大山上。那座山是沒有道路的,為了方便俏**能夠偶爾走出大山,那青年花了三十年的時間開鑿出一條天梯來。去年,有幾個江湖游俠進入到了那片山域,偶然走上了天梯,也就知道了天梯出現的緣由,最後傳了出來,一時間讓大明王國無數少男少女向往不已。如果不是那座山在寒普山域深處,恐怕會有很多青年前去。
故事傳出來後,便要很多人作詩賦詞,有很多詩詞廣為流傳。原來的曹雲聞听故事後,一時興起也做了首《天梯行》,詩曰︰
恨與君知我已嫁,奈何相思兩情深。
世間道德太無情,遁得空山忘紅塵。
懸崖峭壁無通路,鑿開天梯上雲層。
此生無悔與君守,百年同心千千結。♀
琴曲終了,人們意猶未盡,不過更加想听到來鶯兒的歌聲。來鶯兒抱著古箏緩緩下場,走下台的一剎那淺笑著輕捋發絲,曹雲看著來鶯兒走下舞台的背影,只覺得來鶯兒如在雲端之上,不在這紅塵中沾染因果。
掌聲異常的熱烈,人們紛紛叫喊著再彈一曲,當然有的也叫喊著來鶯兒唱一曲,那郭笑便是叫喊著來鶯兒唱歌。曹雲看著郭笑那瘋狂樣,笑著問道︰「郭兄,我看你很是激動啊,這**女子歌聲當真那麼好听?」
「那是當然,這來鶯兒之所以名滿洛陽可不是因為她的美麗,而是她的歌聲。她的歌聲有一種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魅力,你待會听了就知道了。」郭笑笑著回道。
「好吧,我期待著來鶯兒的歌聲。」曹雲說道。
「曹兄,看來你對來鶯兒不太了解啊。這來鶯兒可不僅僅是名滿洛陽,而且是譽滿天下啊,恐怕大明王國很多人都听說過來鶯兒的名字,不信你問問張兄。」龐士元諧謔著說道。
「是啊曹兄,來鶯兒唱歌好听連我都知道呢。」張子兮笑著說道。
「哦,是嗎?」曹雲顯得有些尷尬,急忙整理起腦海中的記憶來,果然發現了一些關于來鶯兒名字的零星形容,但並沒有什麼印象,看來原來的曹雲並不是一個好美色音樂之人。
曹雲正欲向郭笑討教下這來鶯兒歌聲是何特點時,那來鶯兒換上了一件淡黃衣衫走了上來,懷里抱著琵琶,身後跟著九個年輕女白衣子。來鶯兒款步走到舞台中央,抱著琵琶坐在一凳子上,轉軸撥弦試了三下,身後的九個女子也擺好姿勢站好位置。
裂帛一聲,「叮咚」,琵琶聲響起。大弦嘈嘈,小弦切切。當人們隨著琵琶聲進入到意境中時,來鶯兒的歌聲響起。
「滾滾紅塵春江月,浪花起落碧蒼天•••」
歌聲當真穿透靈魂,引人懷思,讓人隨著歌聲進入一個美妙的幻想場景。在這個場景里,自己是這個場景的主角,這個場景里的英雄。歌聲喚起了每個人心里的熱血、心里的英雄夢,換起了每個人埋藏在心底多年的夢想。
每個人,不管過去、現在還是未來,都曾多多少少地幻想或期待過自己能成為這方天地的主角、這方世界的英雄。
然而,大浪淘沙、世事沉浮過後,又有多少人還記得年少時背上行囊踏上遠方道路,追尋的最初夢想?
「曾經玉田起塵煙,奈何當年心不堅」
歌聲緩緩而止,然而人們仍然舉得歌聲還在耳邊環繞。♀
此時,有的人握緊拳頭、眉頭輕皺,覺得人生就該搏一搏,方不負此生豪情;有的人卻已經熱淚盈眶,覺得自己怎麼變成了現在的模樣,全然忘記了曾經的夢想、曾經的胸懷;有的人則是搖頭深深的嘆息,感慨白雲蒼狗、滄海桑田,人生不如意者十之**。
鴻途當歌,人生幾何?
此時的曹雲卻有著不同感慨,腦海中不斷回想起地球時的記憶,回想起了很多和老道師父在一起的記憶,覺得自己對不起老道師父,老道師父養我怎麼多年卻落寞而去,從沒有享受過人世繁華!曹雲心里陣陣慚愧。
正當曹雲心中有著些傷感時,那來鶯兒開口道︰「承曹大家一直對鶯兒的厚愛,鶯兒決定請今日到場的賓客發揮你們的才情,寫些詩詞來,鶯兒擇取十首當場唱給大家听。」
來鶯兒話音一落,場間賓客立馬歡呼起來那郭笑已然欣喜若狂啊,龐士元也是十分興奮,就連張子兮也是躍躍欲試的樣子。
郭笑很激動地找了樓中小廝要過筆紙來,龐士元也跟著郭笑一起,全無了平日的穩重。在這一刻,都是放松自我,任由念頭控制了。只有曹雲、張子兮和那甘寧、許朱站在原地,並沒有去找軟紅樓的小廝要來紙筆。
「曹兄,你不去寫首詩嗎?」張子兮問道。
「不了,沒多大意思,讓他們兩個去出出風頭吧。」曹雲平靜地說道,念頭中想著洛陽中的事趕緊完了吧,回到青陽努力修煉武道,到時與那太元教弟子決戰後,再迅速完成答應諸葛虛的事,然後一心一意的尋找桃花源。
正當場間賓客強行按下激動,寧心思考起詩詞來,一陣大明沖了進來,「閃開閃開」,聲音極其粗暴。很多沒有及時散開的賓客,一下就被沖進來的大明推倒開。
「誰是來鶯兒?」沖進來的的大明從中散開,後面走來一個白衣壯漢,邊走邊高聲問道。
「誒喲,這位爺,您找我們樓的鶯兒做什麼啊?」軟紅樓的女老板扭著腰說著走到那白衣壯漢旁邊,同時悄悄遞給那壯漢一錠方金。
那壯漢很隨意的結果方金放入懷中,朗聲對軟紅樓老板說道︰「我家少爺素聞來鶯兒善于歌唱,特意讓我們請來鶯兒到我家少爺入住的客棧小唱幾曲。」
「誒喲這位爺,您家少爺是哪位啊?」軟紅樓老板嫣笑著問道。
「哼,你不用知道我家少爺是誰,你趕緊讓那來鶯兒出來。」白衣壯漢冷聲說道。
「這位爺,我們這可是正經生意,若不報出你家少爺名號,我卻是不好讓我家鶯兒隨你們去,要知道,現如今可是亂賊四處啊。」軟紅樓老板淡淡說來,語氣間已無先前的尊敬。
這軟紅樓能在洛陽城中開得紅火,背後自然也有著大人物撐腰。先前這些大明沖進來,軟紅樓老板自然的出言穩住形式,也順便試探一下。這白衣壯漢口音不是洛陽口音,軟紅樓老板自然猜出了這些大明是外州的。猜到這些,軟紅樓老板心里自然有了底氣,自家主人可是能夠和各州諸侯相提並論的人。一個外州之人,也敢來我軟紅樓撒野!
「我家少爺名號豈是你這種低賤之人能夠听聞的,我可沒有多大耐心,你若再不讓來鶯兒出來,我立馬讓我手下大明砸了這軟紅樓。」白衣壯漢惡狠狠地說道。
「你敢!」軟紅樓樓板一下冷聲回到,全無先前的低聲下氣。
「兄弟們,給我做好準備。」白衣壯漢厲聲吼道。那些個大明聞言就要動起手來。
「且慢,我隨你們去就是。"舞台上的來鶯兒大聲說道。就在來鶯兒說話的同時,十個軟紅樓的護衛也從後院沖了上來。
那軟紅樓老板卻是一個擺手冷聲說道︰「爺怕不是洛陽中人吧,你可要思量仔細了,你家少爺在這洛陽中能算老幾。」
「算老幾?老子看你算老幾。」那白衣壯漢一個說著就揮拳朝軟紅樓老板打去。同時,其余大明也動手和軟紅樓護衛扭打起來
「喔~」
場間賓客見那壯漢出拳,都吸了口冷氣。曹雲也為那軟紅樓老板擔心了一下,在猶豫要不要出手救下之時,那軟紅樓老板一個翻身後躍,躲開了那白衣壯漢的拳頭。原來這軟紅樓老板也是修行武道之人。
然而就在軟紅樓老板後躍剛一落地,那白衣壯漢卻是立馬躍空飛身上前,一掌打在軟紅樓老板胸口處。軟紅樓老板一下吐出血來。
「砸,給我狠狠的砸,所有賓客也得給老子打一頓。」白衣壯漢漢狠狠說道。手下大明立馬開打起來,周圍賓客瞬間慘叫聲四起。龐士元郭笑急忙來到曹雲旁邊,張子兮也是有些害怕的緊挨著曹雲身子,而那許朱已經握緊拳頭做好了戰斗準備。曹雲眯起雙眼看著那些大明,他似乎嗅到了一種陰謀的味道。這些大明的表現太沒智商了,還不如**,**好歹還能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出手,這些大明就那麼對話了幾句就動手?
大明們毆打著賓客,砸了一些東西,就要往曹雲幾人這里沖來,就在此時,曹雲一下踏空而起,甘寧見曹雲開打,也沖了上去。那許朱見曹雲躍空而起,和郭笑相視一眼,也是朝沖來的大明打去。
曹雲先是躍空落地揮拳打倒幾個沖來的大明,接著一個躍空便朝那白衣壯漢打去。那白衣壯漢和曹雲對接了幾掌,一個翻身後躍大喊一聲「撤」,其余大明聞言立馬往後撤離,幾個撤離不及的大明被甘寧和許朱幾拳打倒在地。
曹雲也沒有去追那幾人的心思,立在原地看著大明們狼狽的逃去,腦海間各種念頭升起。這些大明口音不是洛陽中人,應該是外州的,現今正直各州諸侯派人來參加明王葬禮,這些人會不會是某個州的人呢,他們為什麼要如此無禮的進來取鬧一番?
「謝過這位公子保全了我們軟紅樓。」軟紅樓老板忍著胸口疼痛走到曹雲身前躬身說道。
「老板不必客氣,我也是為了保全我朋友和我的安全罷了,談不上保全你們。」曹雲淡淡說道。
軟紅樓老板聞言笑了笑,」不管怎麼說事實都是公子保全了我們,我李玉英自然要感謝公子。」李玉英說完轉過身去,「鶯兒,過來見過這位公子。」
來鶯兒聞言細步走來,于此同時,場間賓客也紛紛離去,被幾個大明一打,誰還有心情听歌啊。要不是這些人大多是洛陽城中之人,都知道這軟紅樓有著後台,否則少不得吵鬧一番,要些賠償。
「見過公子,鶯兒感謝公子趕走了那些大明,保全了我軟紅樓。」來鶯兒輕輕躬身說道。
「不用謝不用些,曹兄乃仗義之人,此等小事自當相助。」不等曹雲回話,旁邊的郭笑搶著說道。曹雲看著郭笑那字美人前激動的樣子,微微一笑,覺得這郭笑真乃性情中人。
「這位公子,現在賓客都已離去,我讓鶯兒為你們小唱幾曲如何?」李玉英熱情地對曹雲說道,希望曹雲能答應下來。
「哈哈,甚好甚好,我和曹兄就留下來好好听來鶯兒小姐歌聲,還希望鶯兒小姐能多唱幾首。」郭笑興奮的說道。
張子兮兩眼也是放出些亮光,龐士元也是興趣盎然的樣子,唯有許朱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曹雲倒不想在這里多留,不過見大家都這麼有興致,也不好擾了大家雅致。
此時,那幾個大明已經逃離出了軟紅樓所在東街,東街外面有一輛馬車等候著。只見那白衣壯漢走到馬車前。
「大少爺,曹雲出手了,的確是後天六重,我和他對了幾掌,他應該不是我對手。」白衣壯漢出聲道。
「哦~是嗎,後天六重,比我還年輕啊。」馬車中人淡淡說道,「動手了便好,雖說沒听成來鶯兒歌聲,不過能偶遇曹雲,小設這麼一局,倒也有些意思。軟紅樓後台是董卓,現今雖說何進掌控著朝廷大權,不過軍權實際上卻是董卓掌控的多,兩人向來就在明爭暗斗。他曹雲動手幫助了軟紅樓,應該會給何進曹雲走向董卓的想法吧,就算沒這想法,他何進多少也會對曹雲對青州多存一份戒意,呵呵,小局罷了,聊勝于無。」
「大少爺高明。」那白衣壯漢奉承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