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子屏障?
她怎麼把這麼重要的細節給忘了呢?記得當初他留在海南的「那根手指」負氣盜竊公司機要,引起了他強烈的反應。那是不是說,他的個人電腦里的確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則又何必耗費巨資做那麼頂尖的安全防御系統呢?
這里似乎是個突破口,可她因為一時的沖動已然錯失了良機。那晚若不是神經兮兮地跑去他房里,或許可以想辦法拿到那些證據,交給警方或者有關部門,順利地把他送上法庭。
無奈此時說什麼都遲了,兩人已然撕破了臉皮,從此形同陌路,甚至成了仇人……
往後該怎麼辦呢?失去了那層關系,復仇似乎越來越困難了。
幾天之後,幾名「黑超」突然出現在病房門外,留下一把車鑰匙,還有窗外目光可及的地方停著的那輛嶄新的酒紅色瑪莎拉蒂。
她終于還是哭了出來,究竟為了什麼,連她自己也說不清。也許是為了不可挽回的失去,而也許是為了她可憐的生父。每每被打,每每獲得高額的賠付,跟處理這車的方法幾乎是同一個套路。
是藐視麼?
用絕對自信的財力嘲諷、藐視戰敗者?
時間在北風的瀟瀟聲中匆匆流過,一晃又到了冬季。出院的頭一件事就是跑到酒吧打听董大勇的消息,結果令人啼笑皆非,對方留話說對不起她,往後再不會見她了。
據康大生說,大勇在隔日回來之後,精神就不大正常了,終日里恍恍惚惚,疑神疑鬼,叫他出去散心就萎靡不振,跟他說話也听不清楚。不過想來這也是人之常情,那些人蓋一鏟子土問一句,問一堆沒影的事兒,驚恐之下他也只好胡編亂造,腦袋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說過什麼。人都悶到缺氧休克了又被刨了出來,再硬朗的漢子也得尿了……
好狠吶!
如此看來,那個姓晉的絕不是單純恐嚇,只為裝裝樣子,隨便一個姿勢就把人活埋了。不由想起他之前的一句笑話,他就是一法盲,要誰的命只是分分鐘的事情……
在她一貫的印象里,他還是蠻憨厚蠻老實的,甚至談得上寬容隱忍,和藹可親。而殘酷的事實不禁叫她渾身發冷,對方卓越的演技足以獲得一尊奧斯卡。
雷仁表現得太殷勤了,在她受傷的這段時間里一直細心地照顧她,即便在百忙之中也會跑來醫院看她一眼,哪怕只逗留幾分鐘,或是在窗外跟她招招手,打一通電話。
契爺希望她認真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臨走之前將她鄭重地托付給雷仁。在雷仁看來,這就像是某種程度上的默許,只要她點點頭,兩人就可以直奔結婚禮堂了。
暗暗感慨,緣分真是一種奇妙的東西,任憑那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蛋,還是會控制不住的惦記。而對于一個圍在身邊的五好男人,她卻麻木不仁始終不曾動心。刻意與對方保持著一段距離,找不到感覺。一想起當初被他攬在懷里的感覺,心里總覺得尷尬得要命。
而此時又快下課了,不停地看表,不停地說服自己,記得上次她提出分手的理由是找不到戀愛的感覺,對方默默地付出了這麼多,很明顯是在努力為她而改變自己。為什麼不肯再給對方一次機會呢?要不然接受,要不然拒絕,沒有哪一段付出是不預期回報的……
一出教學樓,等在大門外的卻是一副年輕而陌生的面孔,總像是在哪兒見過,看起來很眼熟似的。莫莉停下腳步,對著那張略帶挑釁的臉端詳了片刻,疑惑地問道,「我們見過面麼?找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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