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說了不去,還非要她添上自己喜歡的飲料。
丁瑩咬了下唇,拿過簽字筆,把內容添了上去,連筆帶單子推回男人面前,拉直身子時,臉上的表情也繃了起來。
「閻總,謝謝您的邀請。不巧我剛好身體不便,不宜踫冷水。」
女人的毛病,一月一次的不方便,不可能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還需要她明說吧!
閻立煌的唇角抽了抽,看著單子上留下的兩行娟秀小字,心下緩緩呼出一口氣,拿起那只簽字筆,在指間轉了起來。
丁瑩知道男人這個習慣,便是在思考中,或許也是在糾結。
她立即捂著鼻子,吸了吸,說,「而且我這兩天有點兒熱傷風,醫生說是空調給吹的,也不適合吃燒烤類的東西。之前……」
他抬眼,截斷了她的話,「那就再加上一份你可以吃的套餐。水果派,女乃昔,法國牛排,或者日本壽司,你自己決定!」
啪,簽字筆從指間滑落。
室內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僵硬。
男人懶懶地收回手,靠回椅背時十指交叉,橫放在胸前,看著她的眼神,都透露出大權在握、不容置喙的強硬態度,這是常長身居高位者慣有的氣場。
丁瑩覺得額頭有些痛,她的確有些傷風。
「丁瑩,適當地參加集體活動,有益身心。其他的我不多說,這次路易斯能那麼快就答應定下談細則,你也是一大功臣。要是你不到場,對我們這個項目組的所有人,都說不過去。」
丁瑩心下一個咯 。他一個人不夠,還拿其他所有人來逼她。
閻立煌唇角一抿,胸口克制地起伏著。他都這樣遷就她了,而且那些人在私底下傳說他有多麼縱容她,寵著她,她竟然還這麼一意孤行。
丁瑩垂下頭,避開了那愈發灼烈的眼神逼視,「閻總,我知道這份方案其實是托您的關系才談成的,而且您圈改的內容我事後認真思考過,覺得都很有道理。這段時間我一直忙著采集信息,匯總統計。方案原件我還沒有認真修訂,想再研究一下,做份更完整的……」
「夠了!」
他突然揚聲,重重地喘出一口氣,「丁瑩,我已經宣布了放下公務,休息。這個時候,我不需要誰搞特殊,當什麼堅守崗位的好員工。也許你們事業單位的機制,讓你習慣如此。但在我這里,不需要!」
他再一次將單子和筆甩了出來,叫了鄧雲菲進辦公室。
口氣譏誚,「只要放松一下,興許你的那點小毛病,就不藥而愈了。」
丁瑩訝然地看著眼前明顯有些薄怒,已經出言刻薄的男人,只覺頭痛。顯然,皇太子不喜歡好心被驢踢,一再的被違逆。在明示暗示後,底限還一再被戮破,不知道他會不會當場「滅」了自己。
鄧雲菲進辦公室後,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勁兒,看到頂頭老板的臉色不豫,唇角的笑容愈發燦爛,掃過丁瑩的目光也添了幾分興災樂禍。
「閻總,場子我已經訂好了。包了兩天兩夜的食宿,因為現在是淡季,對方酒店說會送我們酒水。我想丁瑩這邊的單子拿去做個比較,若是差了,我們再自己補訂一些帶上也行。」
此時,鄧雲菲的專業水準,和帖心周到的提議,更襯得丁瑩別扭,難纏,甚至,不知好歹。
「不用了!」
閻立煌把單子遞給鄧雲菲,目光冷鷙地看著丁瑩,說,「這是丁組長擬的單子。不管酒店怎麼送,這些大家喜歡的酒水都必須上。你出去安排吧,順便把出行的時間,還有車輛的安排都做好。下班前給我過目。」
「是。」
辦公室大門緩緩關上,不知有多少眼光窺來,卻不知這看似曖昧的兩人空間,氣氛沉悶得讓人喘不過氣,且還火藥味兒十足。
丁瑩急道,「閻總,我是真的不舒服,不想……」
閻立煌揚聲質問,「丁瑩,你是真的覺得我很面目可憎,總是故意為難你,所以難得的休息時間更不想跟我呆在一起。對不對?」
她很想說是,可是她也擔心當下只有兩個人的環境,這眼冒火光的男人會不會真地從桌後撲出來。
「閻總,你誤會了。」
「那你到底在怕什麼?」
怕?
她在怕什麼?!
她只想過簡單的日子,把自己的心悄悄收好,不再經風歷雨,不再為愛傷神,不再傻傻地為一個根本不值得不合適的人,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