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席之後,陳宇把楊文領回了家,只給父母介紹說是失散多年的異姓兄弟。一家人也都沒什麼異議,以禮相待。只要陳宇覺得沒問題,那就錯不了。詩語姐妹給楊文收拾了間空房,楊文就算是在這里安家了。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天天膩在一起,似乎有說不完的體己話,引的劉雅浮想聯翩,暗想自己的愛郎不會有龍陽之好吧……
李枚第,池顯竹和馬欄子雖然在旁邊,卻是一句也听不懂。閑話談的差不多了,陳宇又想起自己立的項目,還是照樣毫無進展。
不過他想起了楊文的經歷,便找來問道︰「你以前是學的機械類專業嗎?」,「嗯,理論課簡單的學了些,主要還是操作方面。」,「那你來幫我看看這個。」,陳宇說著把自己畫的所謂拋石機圖紙遞給他。
「咦,這畫的什麼,哥斯拉還是奧特曼?」,一句話差點把陳宇的血嗆出來。陳宇苦笑道︰「沒這麼差勁吧,這畫的是拋石機,就是美國史詩大片里出現過的那種。」,「哦……,有印象,讓我想想,襄陽砲是吧?」,「襄陽砲?」,陳宇對這個名詞倒是不太熟悉。
「就是郭靖,會降龍十八掌那個,駐守的襄陽城,後來被蒙古大軍攻破了嘛。蒙古大軍攻城時,就用過這玩意,被稱為襄陽砲。」,「哦,原來如此,那你能把這東西仿制出來嗎?」
楊文瞅著陳宇微笑道︰「想攀科技樹玩爭霸是吧,那為什麼不直接走火槍流?」,「別扯了,等咱們從無到有,把第一桿火銃造出來,李世民跟武則天都啪啪啪了,還玩個毛線。」
「也是,我試著回憶一下,看行不行,不過你這圖畫的……,實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沒辦法,不是這個專業的。」,「正好,我也學過點繪圖的皮毛,這年代的尺墨還可以,畫個模型還是湊合的。」,「那咱們馬上開工,走起。」
有了楊文的加入,拋石機的項目進展就快多了。雖然他對拋石機也不是太懂,但至少有高中物理的底子,加上機械專業的工作經驗,對同樣是機械裝置的領悟要比陳宇快的多。
但即便如此,工期還是十分緊張,一幫大老爺們兒白天在後庭院叮叮 的忙活,陳朧雪,劉雅和詩語姐妹一開始還很好奇的圍觀,後來也沒了興趣,就任由他們鬧騰了。
時間如白駒過隙,除夕很快就到了。傍晚時天色漸暗,老百姓都紛紛自發上街,帶上各種花里胡哨的面具參加驅儺活動。或者趁著器樂載歌載舞,享受這難得的沒有宵禁的夜生活,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
而陳宇家前庭院里,一眾大老爺們兒還在圍著一個一人高的木頭疙瘩忙活。楊文把一個皮質兜帶系在拋桿上,說道︰「我計算了下,用這種直拋,拋彈兜不月兌鉤的發射方式,並不會削減射程和威力,反而會加快重裝填速度。」
陳宇點點頭︰「今天來不及拆卸搬到城外實驗,就在院子試試。明天就要交工了,希望能一次成功。」,楊文也說道︰「時間緊只能這樣,本來我還打算把配重箱換成懸掛止搖錘,能進一步加快裝填速度,暫時也來不及嘗試了。」,「這個就很不錯了,足夠讓他們大開眼界。」
陳宇把一個裝滿土的瓦罐放進拋彈兜里,李枚第轉動燕尾絞盤把配重箱拉起來,固定好卡座,正準備敲下擊錘發射的時候,陳朧雪從後庭院走了過來︰「阿宇,別玩了,別人家都準備好過年了,咱們家還什麼都沒弄好,趕快吧。♀」
眾男人相視一眼,不由得苦笑連連,天天忙的累死累活的,在朧雪眼中竟然就是玩兒……。
池顯竹模模肚子︰「早就餓了,宇哥,咱們先把過年的活兒弄齊吧,吃完年夜飯再試不遲。」
陳宇看看眾人,的確都是疲憊不堪,遂點頭道︰「好,都去洗洗臉,準備過年。」,「好 !」,眾人歡呼一聲,各自散去。
不一會,李枚第就在前庭院把柴火堆起來,點燃庭燎,池顯竹抱來一大堆竹筒也就是爆竹,扔進火堆里,燒的 里啪啦的響。
陳朧雪,詩兒和劉雅在後庭院堂屋準備年夜飯,語兒拿著一些用舊的掃帚,也扔進火堆里燒掉,預示新的一年倉庫充盈。
陳宇看到語兒來了,先站到她旁邊,然後從楊文手里接過一個特大號加厚竹筒,扔進火堆里。
「啪!!」的一聲炸響,把語兒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旁邊躲,正好躲進陳宇懷中。陳宇哈哈一笑,順勢把她摟住。
「郎君……別……」,語兒嬌嗔一聲,粉拳捶在陳宇胸口,掙月兌他的懷抱,小跑而去,惹得院里眾人哈哈大笑。
池顯竹嘆道︰「哎,宇哥,你有了劉氏,還包圓兒了詩語姐妹,這讓我們這些苦命兄弟情何以堪啊。」,陳宇不屑道︰「別裝了,你跟枚第每月初八,十八,二十八三天必定往東市那邊跑,以為我不知道嗎。」
「我……我們就是去閑逛,散散步罷了……」,「到平康坊的寺里听尼姑們講經嗎?」
池顯竹還未說話,李枚第就不打自招了︰「啊!宇哥,你怎麼知道的?」,「人家尼姑這三天講經是講給青樓女子听的,你們去瞎湊個什麼熱鬧。光看就行了?能喂飽命根子嗎?」
李枚第嘆道︰「哎,自從上次燕九家一戰,到現在一直都沒沾過葷腥,飽飽眼福還不行嘛……」,「別抱怨了,等這個拋石機獻上去,主上肯定大大有賞,到時候我請客,咱們一起去戰個痛快!」,「好!!」,眾人一陣歡呼叫好。
說話間,語兒又拿出了兩張門畫,「郎君,咱們去給貼上吧。」,「好,走著。」
這時候門神尉遲敬德還只是個打鐵的年輕小伙,秦瓊秦叔寶更是只有十歲不到,所以門畫上是一對雄糾糾氣昂昂的大公雞,用來嚇唬妖魔鬼怪。
兩人貼好畫正要回屋的時候,陳宇突然覺得哪里不太對勁,問語兒道︰「咱們這一坊的人都不喜歡外出嗎?怎麼這麼安靜。」。語兒也奇道︰「是呀,你听,別的地方都很熱鬧呢,為什麼就咱們這里一個人都見不著,哦,你看,那里有幾個人。」
陳宇順著語兒手指的方向看去,的確有三兩個人,走路急匆匆的,不知道在干什麼。
兩人正在納悶間,坊門處走來一隊約莫十幾人,有男有女,中間圍著一輛馬車。乍一看都像普通老百姓那樣,但又有什麼地方不太一樣。除了前面領路的幾人,其他人都低頭邁著謹小慎微的步子,女人們手里還挎著籃子。隊伍的方向,是朝著陳宇家里來的。
陳宇想到兩個多月前進宮的時候,宮里的人走路不都這個德性嗎?語兒在宮里待過兩年,更是一眼就看出了端倪︰「郎君,好像是……宮里的人來了。」
陳宇听了不由得暗自心驚,低聲道︰「不會是若穎回來了吧?」,果然,仔細一看,前面領路的幾人中,有那個若穎身邊的老內侍。
那個老內侍看到陳宇,緊走幾步上前低聲道︰「陳家郎君,趕緊接駕吧,主上來了。」
主上!陳宇听到這兩個字是驚上加驚,這會兒皇帝應該在宮里陪著妃子們吃年夜飯來著,怎麼跑到這里了?
說話間,馬車就行駛到了陳家門前,兩個侍女挑開門簾,扶著楊廣下車。若穎也跟著下來了,最後還有一個陳宇從來沒見過的年輕貌美女子。
「叩見聖人!」,陳宇和語兒愣過神後馬上倒地拜伏。楊廣微微一笑︰「起身,朕今天就是來看看,不必多禮。」。若穎跟在楊廣後面,調皮的沖陳宇眨眨眼。
陳宇示意語兒趕緊進去通知阿爹,陳如善聞訊帶著全家人急急忙忙的過來跪迎。
君臣之禮過後,陳如善恭敬道︰「主上駕臨寒舍,實在是我陳家天大的榮幸。還請恕微臣接駕來遲,迎候不周之罪。」
楊廣呵呵一笑︰「愛卿不必多禮,朕就是覺得宮里規矩太多,死氣沉沉的,想來你家隨便坐坐,你要是還這麼多禮,那朕只有打道回宮了。」,原來是把皇後留在宮里應付那個爛攤子,自己出來玩兒了。
陳如善急忙道︰「不敢不敢,一切全憑主上聖意,只要主上歡心就好。」
「嗯,如此就好。」,楊廣說罷抬腳走進院子里,身後的侍從們也魚貫而入。兩個身形健碩,目光凌厲的便衣禁衛在門口左右一站,倒挺像門神的。
陳如善把楊廣請到後堂屋中,桌上本來已經擺好了年夜飯,領頭的內侍手一揮,後面的侍女手腳麻利的把這些都端走,把她們挎的籃子里面的東西拿出來擺上。金杯銀盞,琳瑯滿目,各式宮廷菜肴擺了一桌,色香味俱全,勾的陳宇不住的咽口水。這些菜居然還冒著熱氣,不知道采用了什麼古式保溫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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