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又想起語兒的老家就是營州的,便問道︰「語兒,我記得你父親好像是在營州刺史府做司馬?」,「是呀,郎君怎麼突然問起這個?」,「沒事,就是隨便問問。♀」,「哦……,郎君你看,這個蜘蛛這麼大,應該能結出一張漂亮的網吧。」
陳宇微笑點頭,看著她無憂無慮的樣子,希望她的家人都安然無恙吧。
入夜了,池顯竹和李枚第忙著收拾上路的行裝,詩語姐妹在樹下望著織女星乞巧,陳宇則在自己屋里試穿劉雅給他做的新衣。
劉雅看著陳宇稍微有些緊的肩膀,輕嘆道︰「還是不太合身……,比起你姐姐,我的手藝差多了。」,陳宇微微一笑︰「不錯不錯,挺好的。衣服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雅兒的心意,我會一直穿著的。」
劉雅心中涌起一陣甜蜜,但想起愛郎馬上要外出,又是一陣失落。她頓了頓,說道︰「宇郎,你是要出征嗎?」
陳宇愣了一下,搖頭道︰「不是啊,我就是和宇文郎出去辦點事。」,「你不用瞞我,這些天你把你的長槊擦了一遍又一遍,還總是喃喃自語,不時的露出笑容。除了出征,還有什麼事情能讓你這麼神魂顛倒。」
陳宇會心的笑笑︰「真不愧是我的小心肝,什麼都瞞不住你。不錯,我是要出征了,不告訴你們,只是怕你們擔心罷了。特別是阿爹阿娘,他們都上年紀了。」
劉雅原本只是猜想,現在確認了這個消息,心中泛起一陣依戀和不舍,情不自禁的靠在陳宇懷里︰「我不會告訴其他人,但我會一直掛念著宇郎,天天向上蒼祈求宇郎平安歸來。」
陳宇很想拽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但看著雅兒漸漸濕潤的眼角,便不忍冷了她這番心意,低頭一個情意滿滿的濕吻後,抱緊她道︰「有你的祈禱,我定能安然歸來。♀」
氣氛醞釀起來了,陳宇的小火苗也燒了起來。他把門關上,回身抱住劉雅平放到床上,俯視著她的眼眉微笑道︰「除了出征,還有一件能讓我神魂顛倒的事情,就是征服你身上每一寸地方。」
劉雅被陳宇火熱的話語撩動的心如鹿撞,但還未失去理智︰「不要,宇郎,大家都在外面呢,萬一听到,我還怎麼見人……」,「咱們小心點別出聲,半個時辰就行了。你能忍住嗎?」
劉雅已經羞的無法直視陳宇的雙眼,把頭埋在他的臂彎里,柔聲道︰「我不知道……」,又附在陳宇耳邊,蚊子般的一聲低語︰「試試吧……」
陳宇背上留下了不知多少劉雅的指甲印,他越是賣力,劉雅就忍的越辛苦,情不自禁的把細長的指甲嵌入陳宇的背肌中。而這股刺痛,反而刺激的陳宇更加興奮,也更加凶猛。
面對雄獅一般的陳宇,劉雅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她緊閉雙目,吐氣如蘭,四肢緊緊的纏住陳宇,體內洶涌的快感已經快要決堤。
陳宇看到劉雅張開了嘴,心說不好,怕是忍不住要出聲了。正欲吻住她時,劉雅的貝齒已經死死的咬住他的肩頭。
一股鑽心的疼痛傳來,這下輪到陳宇咬緊牙關不出聲了,不過很快又感覺肩膀的劇痛開始緩解。劉雅已經松開口,渾身無力的軟在床上,只剩下柔若無骨的玉臂攬著陳宇的脖子。
陳宇看著懷中嬌艷的美人,微笑道︰「好了嗎?」,劉雅輕點頷首,臉紅似火,香汗淋灕。陳宇又壞笑一聲︰「我還沒好,咱們繼續。」。劉雅听了,不由得發出一聲無力的嬌吟︰「還有啊……宇郎你好壞……」
屋內春光無限好,院子里卻是一片和諧。
庭院一角,一棚紫藤開的如火如荼。
花架下,陳朧雪早早置了香案,供上時令水果,燃起上好檀香,微閉雙目雙手合十,默默祈禱,直到睜開眼楮才發現宇文佑靖正站在對面,靜靜的看著她。
陳朧雪又驚又喜,「宇文公子,您怎麼來了?」
宇文佑靖笑道,「我來看看宇兄準備的如何,卻不想打擾了娘子。」,「郎君見外了。」
宇文佑靖走到香案前,看了看盛水的小盆,「該放針了吧?」
陳朧雪微笑道︰「想不到宇文公子也懂得乞巧。」,說著從案子上模起一根銀針,拇指食指輕輕一捻,銀針穩穩當當的浮在了水面上。
宇文佑靖嘆道,「娘子好手藝!這銀針的影子看上去頗似頭頂的紫藤花!「
陳朧雪嬌俏一笑,神情間略有點小小的得意,「練了這麼多年,最熟練的就是這個了」
「我進來的時候看見府中其他女眷正在一起比試穿九孔針,你怎麼沒和她們一起,反而自己在這里擺個香案?「
陳朧雪指了指香案的一角,「針我早就穿好了,郎君請坐。」,說著,引著宇文佑靖在案邊坐下,「從小到大,對我來說,最重要的節日就是這個了。」
「哦?此言何意?」
陳朧雪輕嘆一聲,緩緩道,「父母擔心他們百年之後,我自己沒法立足,就讓我從小苦練針線女紅。再不濟,日後可以幫人裁衣作嫁度日。所以對我來說,沒有哪個節日比七夕更重要了。」,說著,陳朧雪別過臉去,抬起一只手,迅速的在眼角擦了一下。宇文佑靖疑道︰「娘子天生麗質又心靈手巧,怕是有很多人家上門求親吧。只要有了夫家,又怎麼會無法立足呢?」
陳朧雪意識到自己好像說漏了嘴,急忙支吾著掩飾道︰「兒時,曾有一算命先生,斷言我命中將有劫數,活不過二十歲。為免給夫家帶來不詳,所以一直沒能出嫁。」
宇文佑靖笑道︰「江湖術士之言,不信也罷。娘子這不是已經過了二十歲了嗎?」
陳朧雪低頭道「是呀,已經過了。但凡事都有意外,尤其是這樣關乎生死和兩家人的大事。現在我已經過了二八芳齡,怕是已經……」
見宇文佑靖愣在那里若有所思,她急忙轉換話題,拿起案子上的九孔針,輕輕拽出已經穿好的五彩絲線,「郎君,今天過節,我們就別說這些都過去的事了,給你看看我的手藝,我可是閉著眼楮都能把這些線穿過針孔的哦!」
「真的?」
「你若不信,我就把眼楮蒙上。」,說著,陳朧雪從袖中抽出張手帕。
看著她調皮的笑容,宇文佑靖心中亦產生一絲觸動。這是自打他和陳朧雪開始交往以來,第一次有這種感覺。遂微微一笑,伸手拿過手帕,「自己蒙的不算,我給你蒙。」
「好,」陳朧雪轉過身去,「你蒙就你蒙,讓你心服口服。」
被對折後的手帕覆蓋在她眉間,陳朧雪能感覺到宇文佑靖慢慢的打了一個結。
「好了,來,針線在這邊。」
陳朧雪應聲轉身,「這邊嗎?,呀……」
還未及站穩,宇文佑靖一把將她攬入懷中,嘴唇輕輕在她額頭點了一下,俯身耳語︰「你為什麼就認定沒有人願意娶你?」
陳朧雪掙出一只手拉掉了眼前的手帕,發現宇文佑靖正用滿含柔情又無法抗拒的眼神看著她。她輕嘆一聲,低下頭默默的靠在了他的胸前,口中呢喃道︰「天意……」
堂屋中,透過鏤空的窗子,看著再也無法挽留的女兒,陳如善長嘆一聲,默默的坐了回去。寧氏給他倒上茶,低聲勸解道︰「雪兒大了,心思再也由不得我們了。」
陳如善品上一口甘苦的茶水,嘆道︰「罷了罷了。」
寧氏一看陳如善的態度松動了,趁熱打鐵道︰「如今天下太平,想來也不會再出什麼事。那件事,就讓它過去吧。雪兒的終身大事,不能再耽誤了。」
陳如善點點頭,但又猶豫道︰「宇兒說不出十年,天下又將大亂。若真的如此,那雪兒背上的……,要是真讓外人知道,我陳室僅有的命數就徹底無望了。」寧氏微笑道︰「宇兒天性好斗,自然是巴不得天下大亂,好建功立業。但現在天下一統,百姓安居樂業,怎麼會大亂了。即便如此,雪兒只要嫁人後,不把那件事情說出去就行了。」
陳如善站起身,來回踱幾步,才重重的點點頭,語重心長道︰「那就這麼定了吧。」
翌日清晨,天還未亮,陳宇就起來了,悄悄叫醒睡豬一般的李枚第,兩人牽著馬走到院中。
看著一片祥和的家,陳宇對著父母的房間拜了三拜,又環視一圈,才提上馬槊,走出院子。
宇文佑靖沒帶侍從,孤身一人在城門處等他。陳宇策馬上前道︰「想不到宇文郎來的比我還早。」
宇文佑靖道︰「早一些總是好的,我們就在這里等韋通事吧。」,「嗯。」
說話間,陳宇從馬背上拿出一個包袱,遞給宇文佑靖。宇文佑靖好奇道︰「這是何物?」
陳宇正要說的時候,一陣混合著急促的馬鞭和馬蹄的聲音由遠及近而來,在寂靜的凌晨中顯得十分刺耳。
陳宇抬頭一望,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楊素的愛女,楊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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