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業狂歌 第八十三章 狼煙升起

作者 ︰ 千里魂牽

過橋的時候,陳宇透過冪籬紗布,觀察了下對岸的情況,掀開身邊馬車上的窗簾道︰「他們沒有防備,這次我們十拿九穩。」

車內的宇文佑靖道︰「動手後,你去攻擊城外的營帳,我去拿下白土城。」,「好,不過姐夫你沒穿甲,不要沖的太靠前。」,「知道了。」

陳宇還是不太放心,對身後的李枚第道︰「動手後,你不用跟著我了,貼身護著姐夫。」

李枚第嘿嘿笑道︰「放心吧,我也是憐香惜玉的人。」

馬車走在最前面,後面是大隊的「女奴」,還有十幾輛貨車。領頭人是張義挑出來的一個會講吐谷渾語的兵士。他帶著這支冒牌商隊堂而皇之的過了橋,去和達拉克接頭。

達拉克上前施禮道︰「諸位辛苦了。」,領隊亦上前客氣道︰「好說,我家郡守差我前來把人送到,您是不是來驗驗貨?」

達拉克早就等不及了,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領隊給陳宇假扮的女人吩咐道︰「那車簾打開。」,陳宇上前掀開車簾,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宇文佑靖頓時展現在達拉克面前。

達拉克雖然常年走商,但還真沒見過這般沉魚落雁的「女子」,尤其是還用繡著牡丹花的絹扇遮掩著,更是猶抱琵琶半遮面,引人遐想,達拉克竟然一時間呆在原地。

陳宇捏著嗓子輕咳一聲,宇文佑靖便拋了一個千嬌百媚的媚眼出來,這可是昨天他和陳宇一起苦練多時的功夫……

陳宇和達拉克兩人都全身哆嗦了一下,當然,他們心中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

達拉克被迷的神魂顛倒,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口水,心想這般極品,若是直接獻給征東王也太可惜,怎麼也得自己先享用一番再說……。

就在他用眼神把宇文佑靖上下快舌忝了一遍時,領隊拍拍他的肩膀道︰「怎麼樣?滿意嗎?」

達拉克連連點頭,喜道︰「滿意,非常滿意,你們那位將軍果然沒有騙我。」,「後面的,你看要不要也驗一下?」

達拉克只是瞄了一眼,就道︰「不用,」,不過他好像又發現了什麼不對的地方,又看了一眼,問道︰「這些人為什麼都帶著冪籬?以前的從來都沒帶過。而且,每個人都還牽著一匹馬?馬上披的是什麼,絲綢嗎?」

吐谷渾人以養馬為主,自然很能識馬。陳宇為了掩蓋大宛馬的體型,特意用絲綢給蓋住。

而領隊則低聲解釋道︰「這次是朝廷查抄了一家大戶,這些都是這家大戶的家奴,所以都比較講究,不同于一般的女奴。這些馬和絲綢是兩位將軍的一些私產,想弄到這里,看能賣個什麼價錢。」

「哦,原來如此,」,達拉克知道一些邊塞的隋軍將領會把一些軍資弄出來倒賣掉,中飽私囊,他本人也做過幾樁這種交易。

達拉克冷哼一下,心想看來這兩位道貌岸然的將軍也不過如此。他又想起了昨天被黑的那批牛羊,腦海中冒出了一個念頭。

不過此時他沒太在意這些,心里只想著趕緊把這小美人帶回去好好疼愛一番。

「走,隨我入城。」,達拉克大手一揮,就帶著商隊往白土城的方向走。

到達白土城城門口時,達拉克突然對領隊說道︰「這些馬和絲綢,兩位將軍想賣個什麼價錢?」

領隊說道︰「就按市價……」,「不不不,」,達拉克打斷他道︰「你們隋人有句話叫‘來而不往非禮也’,昨天那位凶神惡煞的將軍,用一個女僕換了我五頭牛,十只羊。那麼今天,我就用一只羊,換他十匹馬,如何?」

領隊驚道︰「這……,這不合適吧……」,「昨天你們將軍就沒覺得不合適嗎?就這麼定了,如果他有異議,可以親自過河來找我談。我會教教他該怎麼和吐谷渾人做生意!」

這到了自己的地盤,腰桿子的確夠硬。達拉克覺得這些馬和絲綢都是陳宇和宇文佑靖從軍資里面貪墨出來的,即便是被黑了,也不敢為此大動干戈,否則萬一被上面查了出來,也落不得好處。

領隊當然不願意,擺擺手道︰「不行,這生意沒法做了。」,說著轉身示意商隊準備原路折返。

「哼,」,達拉克冷哼一聲︰「我吐谷渾的地界,豈是你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拿下!」

話音剛落,從城內沖出一隊約一百人馬,把商隊圍了起來。

看著手足無措的領隊,達拉克冷笑道︰「告訴你們的將軍,有本事,就過河來把他的東西拿回去。」

「姓達的,沒看出,你還真是狗膽包天啊!」

陳宇的話語飛入達拉克耳中,立時把他嚇的雙腿一陣發軟。扭頭四顧,卻看不到陳宇的身影。

「動手!」,就在達拉克驚慌失措時,陳宇一聲大喝,率先掀掉冪籬,抽刀把身邊一個吐谷渾騎兵從馬上劈下來。

這五百個「女奴」得到號令,幾乎是同時下手,圍著他們的那些個騎兵猝不及防,很快就死傷大半。

有反應快的,從馬上跳下來,躲過刀光,但是立足未穩時,便被好幾個人圍上來亂刀砍死。

這一百人很快就被解決了,達拉克被眼前的劇變幾乎嚇傻。剛回過神要往城里跑時,從馬車里飛出一支箭,把他射了個透心涼。

宇文佑靖射死達拉克,從馬車里鑽出來,二話不說對著城牆上的守衛就是一箭。

其他士兵把身邊的活辦利索後,把馬車上的布幔掀開,拿出弓箭朝城牆上一通亂射。驍騎和勛侍都是皇帝身邊的禁軍,個個都是箭法如神。一輪自由射擊過後,本來就矮小短薄的城牆上,便沒有站著的人了。

突然的襲擊讓白土城內外一片大亂,本來是來圍觀的牧民此時一片慌亂,不顧一切的跑回自己的穹廬,把倉促組織起來準備進攻的吐谷渾騎兵也沖亂了。不過他們還是很快的聚集了兩千多騎,朝白土城門口殺來。

宇文佑靖道︰「分頭行動,你去阻擊他們,我去捉拿征東王!」,「好,姐夫小心!枚第,貼身護上!」,「得令!」

陳宇說完又對那個領隊喝令道︰「趕快把狼煙點起來!」

領隊兵士領命而去,一溜煙跑到商隊尾部,把最後一輛馬車上的幔布掀掉,里面全是風干的狼糞。

因為狼糞點起來的煙比較直,不容易被風吹散,所以邊塞都用這個做烽火的燃薪。不過缺點是煙不是太濃,所以陳宇又給額外加了些紅柳、羅布麻。這火一燒起來,真是又粗又濃又直……

信號發出去了,剩下就是把敵軍牽制住就行。陳宇大喝一聲︰「驍騎衛上馬,突擊隊形!」

五百人中,屬于陳宇麾下的三百驍騎從馬車上拿出馬槊,把身邊戰馬身上的絲綢掀掉,露出了 亮的馬甲。

驍騎們翻身上馬,拉開箭頭編隊。其中每五十騎為一小隊,小隊長在最前面,後排三個騎兵,再後排五個,以此類推,最後一排十三個,整個小隊就是近五十人。每兩人中間空開一段距離,不影響後面的同伴沖擊。

六個箭頭編隊排成一排鋸齒狀進攻陣型,朝散亂的吐谷渾騎兵殺去。

吐谷渾騎兵在兩軍接觸前,就射出一輪箭鏃。不過他們的劣質鐵箭頭撞到驍騎衛身上的明光鎧,直接就彈飛了。射到馬身上的箭照樣不起作用。

陳宇瞅準最前面一個手持鐵矛的吐谷渾騎兵,一丈八的馬槊如閃電般刺出,鋒利的槊首輕松的切開對方單薄的皮甲,直入腰部。

陳宇發力往外一挑,一篷血霧帶著內髒和破碎的身體組織從對方腰間炸出,這個騎兵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從馬上栽下來。

這三百驍騎衛個個都是使槊的好手,仗著近乎刀槍不入的厚甲和馬槊的長度優勢,一輪對沖下來無一人傷亡。而對方從馬上掉下來的,不下二百人,而且掉下來後,就再也爬不起了,只有幾人帶著殘肢慘嚎不已。

吐谷渾騎兵知道這次是惹上了硬茬,一輪對沖就死了一成的人。雖然人數佔絕對優勢,卻不敢再做糾纏。帶隊的將領看見另一隊隋軍已經殺入白土城,喝令一聲,領著全軍朝城中殺去,保護征東王。

沖鋒過後,陳宇回頭一望,敵騎沒有追過來,而是去救援白土城,心說不妙,萬一姐夫被包了餃子,自己這張一般普通帥的臉還不得被阿姐撕成抹布。

但是餃尾追擊顯然不是辦法,萬一最後都殺進白土城,就得下地肉搏,這鐵騎的優勢便發揮不出了。

陳宇左右一望,大片的穹廬和牛羊群,特別是慌亂的牧民映入眼中。這些牧民和牛羊都是剛才那些吐谷渾騎兵的家人和財產,去打他們,不信他們不會來救。

打定主意,陳宇撥轉馬頭,帶著全軍大呼小叫的朝牧民們沖去。

吐谷渾騎兵們發覺了驍騎衛的動向,都不再往白土城跑了。游牧部族,不管是對外擴張還是劫掠,都是以財富為第一目的。而且他們的所謂「軍紀」也不是很嚴格,現在一看自己的財富和家人都有危險了,那里還顧的了其他,不待將領下令,就紛紛回馬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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