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與皇聖祖經過一夜長談之後,寧孝宮便傳出重新開啟宮門的懿旨,霎時間,各宮各殿的主子及小主們都趕往請安,人來人往的場面熱絡非凡,寧孝宮也由從前的寂靜變得活躍起來。
「孫兒給皇祖父請安,皇祖父萬福金安。」不緊不慢的走入大殿,炎凰淡淡的打量了眼此時殿內的情況,乖乖,從哪冒出這麼多人?竟然有好些臉孔她都沒見過呢。
看到她到來,皇聖祖本就笑意濃濃的臉上,笑容更深了幾分。「小凰兒無須多禮,來,到皇祖父這來。」即使此刻殿內不乏公主皇子,但卻沒有一個能得到炎凰此等待遇。
「孫兒遵旨。」起身的瞬間,又不知增加了多少道充滿怨恨的視線在她身上,她敢說,若是視線也能殺人的話,她早已被瞄成馬蜂窩了。
此時,一些有地位的侍君侍夫還好,即使對此心有怨憤卻萬不會表現出來,但像那些地位比較低下的侍寵侍從可就沒這麼好的涵養和忍耐力了。
這不,已經有一只不知死活的瘋狗站出來亂吠了。「四皇女殿下,怎的就只有您一個,不見皇侍夫人呢,身為陛下的臣夫,皇聖祖的臣婿,怎可不前來請安問早呢。」
「就是說,後宮各主全都到了,偏生皇侍夫的架子大,人不僅不到,就連四皇女殿下都是遲遲才至的,難道皇侍夫不知何為百善孝為先麼,連每日請安都不到,更何談對皇聖祖盡子女孝道了。」又一只瘋狗,真煩。
皺皺眉,雖然皇祖父是沒說什麼,但老被人繞著這個話題談也很煩。「稟皇祖父,因昨日父君為尋孫兒擔憂過甚,夜不能寐,為了父君身子著想,孫兒才不讓父君前來請安的。」
在眾人听起來大膽狂傲的原因,皇聖祖卻絲毫不覺,只是慈愛的模了模炎凰的頭後問著,「嗯,還是皇孫你想得周到,你父君身懷有孕,確實是該多休息休息,一會你回去替孤轉達,讓他好生顧著身子就行,來不來與孤請安不打緊,孤只盼他能再給皇家添個像你這麼討喜的孫兒,其余勞身動骨之事盡量能免則免。♀」
包庇,皇聖祖這是赤果果的包庇啊,單女皇溺寵他們就算了,為何連閉宮十多年的皇聖祖也這般。若說是因為蕭若然懷孕才另眼相待,可風侍君不也懷孕了麼,卻也不見皇聖祖有所袒愛,真是什麼好處都讓他們給佔盡了,實在讓人心不甘啊。
「孫兒代父君謝過皇祖父。」說完,炎凰便在萬眾矚目之下,緩步走到了皇聖祖跟前,讓聖祖抱著她一塊坐在了主位之上。
經此一鬧,就算是白痴也看得出皇聖祖的心偏袒著誰了,哪個還敢再站出來說三道四。眾人在請完安,閑話家常一小會後,便都告退回宮去了,只留下炎凰與皇聖祖一老一小的依舊聊個沒完。
「主子,雷婷大將軍攜子雷尹歌來向您請安來了。」曦竹乳爹慈笑的看著鬧得正歡的兩人,提醒道。
雷婷,說來他也好長時間沒見過這丫頭了,听聞她都已經繼承雷韻的衣缽,成了炎國大將軍了。「快宣。」
皇聖祖的話說完不一會,只見雷婷拉著雷尹歌已經進入大殿。「臣雷婷叩見皇聖祖,聖祖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賜座。」
雷婷謝恩後,便在宮奴的指引下入座。「許久不見聖祖天顏,得聞寧孝宮再啟宮門,臣特來面見,不知聖祖這些年可還安好?」
「呵呵~好,孤很好,婷兒有心了。多年不見,婷兒越發英姿勃勃,更甚你母。不知雷韻將軍還好嗎,讓她得空也入宮來見見孤吧。」
「母親告老請辭後,便帶著父親一起四處周游,並不時常在家,前段時日剛回來呢,這些年來,母親也時常惦念著您,她是還沒听聞寧孝宮再啟宮門之事,若听聞指不定人已經在入宮的途中了。」
「真羨慕你母親與父親啊,成親這麼多年還如膠似漆的,想當年,呵呵~先皇賜婚的時候你母親還死活不樂意呢,足足抗旨逃婚了三次才成就了這段姻緣啊。」真懷念年輕的時候,活得那般快活暢意,不像現在,只剩下他孤家寡人一個了。
「臣也听聞母親談及,說當年若不是多虧皇聖祖妙計,她還娶不到父親呢。♀」想著,雷婷不由莞爾一笑。
轉目一掃,他忽然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婷兒,這是…」
眼見皇聖祖在打量著尹歌,雷婷忙為其介紹道。「這是犬子,雷尹歌,尹歌還不趕緊給聖祖問安。」怪了,皇聖祖的眼神怎瞧著這麼奇怪呢,額~四皇女殿下竟也在這,剛才一門心思系在皇聖祖身上,倒是沒太注意這尊小祖宗。
「尹歌給皇聖祖請安。」雷尹歌定楮乖巧的向皇聖祖請安後,一雙眼眸又再次往偏,朝炎凰身上望去,與她相視而笑。
這兩小家伙一見面就眉來眼去的,好生熱情。「乖,尹歌來,告訴孤你今年幾歲?」這樣也好,得雷家在背後支持,將來也不會有誰再敢欺負他的寶貝皇孫。
「啟稟皇聖祖,尹歌剛過七歲生辰。」回答完話,雷尹歌便開始不顧旁人的拉起炎凰的手來。自從決定跟隨母親學武後,他都有好久沒見過凰兒了,母親說做事不可半途而廢,總給他設置許多測試,若是不能達到要求就不準從練功房出來,唉~他真的好想凰兒。
看著倆小家伙的親密舉動,皇聖祖笑得雙眼都眯了起來。「七歲,只比凰兒略小一些。尹歌啊,你是不是很喜歡孤的小凰兒啊。」
這個問題讓在場的兩人驚得險些下顎月兌臼,炎凰不自在的瞪了瞪皇聖祖,而雷婷則不住的輕咳了兩聲。唉,皇祖父(皇聖祖)這是要鬧哪樣啊。
唯有雷尹歌很認真的看向他,鄭重的點了下頭。「是的,尹歌很喜歡凰兒,和凰兒是很好的朋友哦。」
「哈哈~有尹歌這句話,孤就放心了。尹歌啊,就這麼說定了,將來孤要是為你倆賜婚,你可別學你那祖母逃婚啊。」看著尹歌認真的小模樣,他已經可以遇見這兩小家伙甜蜜的未來了,哈哈,又一樁金玉良緣啊。
拜托,皇祖父您老人家別那麼多頑童氣質可不可以,他們才不過七歲啊,雖然她是有承諾尹歌,但,這話題能否等他兩都長大了再提呢。「實在荒唐,荒唐啊!」
荒唐?尹歌听到她無語的感嘆後,不禁歪了歪頭,微微思索一會後,才問道︰「凰兒,這荒唐是什麼糖?好吃麼?」
我倒!「有點出息好麼,都多大了別老想著糖,而且,學武的同時,別忘了讀書識字,不然有勇無謀你以後也當不上大將軍的。」
「噢!我會的,但是…那個荒唐好吃麼?」
轟…再也看不下去了,炎凰一溜煙從椅上下來後,便告退搖著頭離開寧孝宮了,隨後不久,雷尹歌那小尾巴也跟著出來,只留下雷婷與皇聖祖繼續閑話敘舊。
「凰兒,你等等我,凰兒~」好不容易進宮,他才不要陪娘親他們說話呢,多無聊,還是跟著凰兒好。
步子慢了下來,等著雷尹歌趕上來後,兩人才一同並肩而行。「尹歌,好一段時間沒看到你,你長結實了。看看這小手臂,這小身段…」
「哎喲~凰兒你輕點,疼~」捉住凰兒正拍在自己胸口的小手,雷尹歌一陣齒牙咧嘴,那痛苦的小模樣倒不像是裝的。
皺皺眉,炎凰將他上下打量了兩眼。「你怎麼了?難不成身子受傷了?」
「也沒有啥,就是習武的時候被娘給摔的。」唉,別看娘親平時那般疼他,真的訓練起來時,卻一點不留情,天天摔得他鼻青臉腫,全身上下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但為了凰兒他一點都不怕。
這麼拼命?雷婷大將軍對尹歌未免也太過苛刻了吧,「走,跟我來。」看來她堂堂四皇女殿下以後得紆尊降貴,成為他專屬大夫了,唉~真是上輩子欠他的。
一回到自己的偏殿,炎凰便開始翻箱倒櫃起來,嘴里還不停歇的吩咐道,「尹歌,把你衣服月兌了,我給你看看。」
「啊?」听到這話,雷尹歌的小臉開始不明所以的燥熱起來,儼然一顆煮熟的蝦子,小手按在腰帶處,解也不是,不解也不是。
等炎凰準備完畢出來,卻看他依然穿戴整齊,就是整個人帶著股別扭。「怎麼了,你倒是快月兌了啊,隔著衣服我怎麼給你上藥啊。」真不知道這小子在別扭個什麼。「呃?你臉怎麼這麼紅,不會生病了吧?」赫然瞥到他的小臉,炎凰不由擔心的問道。
閃躲掉炎凰伸來的小魔爪後,雷尹歌那小紅臉又更是紅上了幾分,看著她吞吞吐吐的,「凰兒…那個…這個,不太好吧,畢竟…畢竟這個…啊~凰兒不要,凰兒你別扯,別扯啊~」凰兒真壞,她怎麼能月兌他衣服呢,就算是給他上藥,也~太難為情了。
好不容易把某人的上衣扒掉,炎凰才好整以暇的拿起藥膏,為他輕輕擦拭起幾乎遍布上身的淤青來。「我這藥膏很靈的,抹完後你就不會再疼了。」
好冰~好涼~凰兒的手指,唔~為什麼他覺得心里癢癢的,好像有什麼在咬著,真難受。「凰兒~你別這麼看我,我都…我什麼都被你瞧光了。」父親說過,身子不能隨便讓人瞧的,就算瞧,也只能等長大嫁人後讓未來的夫人瞧,可凰兒現在…好糾結。
「你在說什麼呀,我這不是在幫你上藥了,奇怪,你從剛才開始就怪怪的,到底怎麼了?」嗯嗯,上半身已經都擦完了,該下面了,這小子平日里藏得真深,想不到身子板打理得還不錯,想來長大了…呸呸,她在亂想什麼,尹歌這麼的信任她。
雷尹歌轉身,捉住炎凰就要往褲子處探去的手,帶著幾分羞怯幾分朦朧不清的情愫。「凰兒,你把人家什麼都看光了,還模了…將來你可必須…必須得娶我哦。」好羞人啊,這話他怎麼說得出口。
這下換炎凰呆住了,思索了一番他剛才那別扭的神情,以及此刻依舊燙紅的臉,這下她總算是知道原因了。
不知為何,炎凰的小臉也漸漸被染紅了,「雷尹歌你在胡想什麼呢,我…我只是單純的給你擦藥而已,你別亂想啊。才多大點人,這麼瘦小的身子,你…有什麼好看的。」怪了,怎麼連她都開始覺得不好意思了呢,都怨雷尹歌,什麼不好說,偏把她的思緒引到這上頭。
雷尹歌還想說些什麼,誰知一人走入,同時將兩人個驚呆了,那兩張如出一轍的驚駭模樣,仿佛被人捉那什麼在床似的。
「父君…父君您別誤會,凰兒只是給尹歌在上藥,真的真的!你要相信凰兒。」
躲在炎凰身後的雷尹歌此時也露出了個小腦袋,應和著道,「是的是的,凰兒只是在給我上藥,真的什麼也沒干,我們是清白的。」
蕭若然看著這一幕,險些沒笑彎腰,他可還什麼都沒說呢,這兩個小祖宗就給他什麼都招了。
清白?鬼才相信他們的話。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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