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迪莉婭高舉次元漩渦,傳奇法杖在源源不斷輸送魔力下,閃耀起奪目的暗金色光芒,在亮到無法目視的時候,美迪莉婭雙手持杖向傀儡將軍一指︰「異界牢籠!」
傀儡將軍眼中的靈魂之火燃燒到最大程度,驚駭地盯著冰美人的傳奇法杖,突然,左側的怒臉面具發現空間變得極為不穩定,在距離它不到一米的位置,強大的能量波動直接將空間撕出一道口子。
在巨大負壓的作用下,試圖將傀儡將軍整個吞噬。不僅如此,連地上的碎石爛鐵也被颶風席卷進空間裂縫中。它就好像是一頭饑餓難耐的巨獸,吞噬這個世界的一切物質。
雷諾和霍森早有準備,但還是嚇得不輕。已經見識過一次異界牢籠的威能,那無差別攻擊簡直就是一切生物的終結,強如雷諾,都不得不遠遠躲開,免得殃及池魚。
傀儡將軍的反應速度可謂之快,一發現空間異動,它馬上行動起來,試圖離開空間裂縫的負壓吸力。
超過一噸的重量級沒能幫它定住身形,強大吸力絕非人力可以抗拒,就算是超越人類強者的傀儡將軍也亦然。就算將六只鋼鐵手掌中的武器全部插入在地上,也只是延緩被吞噬的時間。
最後,傀儡將軍將身體匍匐在地,長槍和飛輪早已被空間裂縫吞噬,空出四支鋼鐵臂膀已經深深插入地板之中,堅硬的岩石地板在鋼指下變得如豆腐般脆弱不堪,直到這時,它才勉強穩住身形。
釋放完空間魔法,美迪莉婭虛弱的快要倒下,要不是以次元漩渦在她將倒未倒之時支撐在地面上,恐怕早就失去了意識。
「你沒事吧?」雷諾關心地正準備伸手去扶,可美迪莉婭不知哪來的力氣,竟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雷諾看得出,她依然疲憊不堪,暗金法杖上還未褪去的魔法光芒說明美迪莉婭為了持續那個空間魔法,甘願掏空自己快見底的信仰之力。
極度透支會對身體造成無法逆轉的損害,即使是神術大師,也是一樣。
「你的信仰之力……」雷諾擔憂地問。
「沒事!」美迪莉婭倔強道,「對付這種級別的傀儡,只有空間魔法能夠辦到。」
這話不假,傀儡將軍的防御力遠超之前六具的總和,就算故伎重演,來個冰火二重天,是無法從內部破壞的。因為霍森告訴他們,傀儡將軍連內部機械都是永不磨損。也就是說,無解。
擁有能量感知的雷諾,可以看到美迪莉婭的能量之火猶如在風雨中飄渺不定的殘燭微火,還在不斷消耗可憐的那點能量。
信仰之力早就消耗殆盡,現在她是以自己的生命力來維持空間裂縫的存在。
雷諾的心都要碎了,有史以來第一次感到自己的無能和無力。再不想想辦法,等榨干她最後一點生命力,這位冰美人將香消玉殞。
「我去助你一臂之力!」雷諾承諾說,轉過身,對一旁的霍森道,「好好保護她,剩下的事情交給我辦。」
看著雷諾的背影,一股不祥涌上霍森的心頭。雷諾要作什麼,他已經猜出七七八八,剛要制止他愚蠢的做法,可看到美迪莉婭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蛋,霍森猶豫了。無論他怎麼做,都有可能失去一位朋友。
昏暗的走廊道變得安靜許多,除了空間裂縫的負壓的呼嘯聲外,唯一的聲音就是雷諾靴底刮擦著腳下的岩磚。
他堅定、沉著、無所畏懼、勇往直前,好像面對的不是可怕無解的空間裂縫,而是一位美艷可人的窈窕淑女。
正如莎士比亞所言︰愛情的烈焰,不能夠讓它燃得過于熾盛,那是會把理智的樊籬完全燒去。
現在的雷諾或許沒意識到自己為何毅然選擇鋌而走險,那正是潛意識的呼喚,對美迪莉婭的愛驅使著他做出近乎自殺的舉動。直到很久以後,他回想起今日的所作所為,原來自己已經在那個時候深深地愛上這位不苟言笑的冰美人。
理性是一把雙刃劍,懂得衡量利益得失的人無疑為智者,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很多東西是無法用理性去衡量的。就如失去理性樊籬的雷諾,在生命與愛情之間選擇了後者,是禍是福誰人知曉。
進入十米範圍,負壓吸力令他寸步難行,憑借雙劍的鋒利,在地上戳下一個個深痕,這才勉強靠近鋼鐵傀儡。傀儡始終保持匍匐的姿勢,武器全被吸走,三十根鋼鐵手指在地面上留下一條一米長的抓痕,再有半米,就是空間裂縫的風眼核心。
雷諾第一次感到自己與死神如此接近,猛烈的罡風在他英俊不凡的臉上狠狠刮過,生疼生疼的。聖言壁壘早就在進入五米的位置時瓦解,現在他全憑一顆無畏之心,面對連傀儡將軍都不敢直視的空間裂縫。
一切魔法攻擊全部無用,罡風的力道足以扭曲魔法的軌跡,最後成為風眼的滋補品。雷諾唯有靠自身力量,劍眉之下,褐色的雙瞳剛硬如鐵,他猛然將冰火雙劍從地上拔出,以最快的速度削砍向傀儡將軍的五指。
傀儡將軍眼神變的十分古怪,好像在嗤笑對方的無知。加持永不磨損屬性後,不論五指還是其他部位,都變得堅不可摧。
可是,靈魂之火倏地跳動數下,眼神中取而代之的是震驚和恐懼,因為雷諾的落劍處不是它的手指,而是五指扣住的岩石地面。
鋒利無比的劍刃在灌注全身力量後,更是削鐵如泥,幾塊岩石打磨成的地板磚塊根本如切豆腐般分解。雙劍輪番開動,沒幾下,固定傀儡將軍的一切都成為碎石粉末。
沒有了借力之處,傀儡將軍終于被空間裂縫的吸力帶動。
正試圖用劍固定身體的時候,雷諾感到腳踝一緊,一只冰涼無比的鋼鐵巨手正握在上面,身子的平衡頃刻間顛覆,本該插入地面的雙劍也因此帶偏。
雷諾望去,只見抓住自己的傀儡將軍眼中盡是不甘和絕望,即使有他作為陪葬。
終結了嗎?想不到創世之旅就到此為止!雖然有些不甘,可雷諾心中無怨無悔。死亡並不比想象中可怕,能死得所未嘗不是一種不錯的歸宿。至少……至少在我的努力下,保護了我該保護的人。
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見到美迪莉婭笑容的樣子,冰冷的模樣就如此讓人神魂顛倒,要是笑起來豈不是傾國傾城!
不規則的罡風撕裂了他的外套,史詩級重甲也在摧殘中申吟,握住腳踝的五指已經松開,這說明自己離空間裂縫不過咫尺距離。
不知道空間的那一頭是什麼世界,會不會是另一個奇異的空間,又或者直接被無序的空間能量撕成粉碎。死到臨頭,雷諾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在猛烈罡風的席卷下,最靠近的雙腿開始無意識的抽筋,雷諾眼一閉,等待即將到來的死亡。可是,雙腿抽搐的更加厲害,疼得他不得不睜開眼楮。
等等,知道疼說明還活著。雷諾環顧四周,果然,自己還趴在冰冷的岩石地上。坐起身檢查腳部,原來之前的疼是因為鋼鐵五指用力過猛以及臨近風眼時的罡風席卷所致。
而傀儡將軍已經蹤跡全無,想必在異空間中「遨游」。
「霍兄、美迪莉婭,你們還好嗎?」雷諾支撐著爬起來,跌跌撞撞,腳上的傷痛影響到他的行動,不得不靠著走廊牆壁,邊扶邊行。
走到近前,只見美迪莉婭已處于半昏迷狀態,一旁的聖盾騎士滿頭大汗的翻找著物品欄。
「你在找什麼?」雷諾問。
霍森轉過臉來,驚愕地望著雷諾,好像見到了鬼︰「雷兄,你還活著!」
雷諾哭笑不得道︰「可不是,我還活著。合著你以為我死了?」
「難道眼睜睜看著你被傀儡將軍拖入空間裂縫中嗎?我于心何忍,自然閉上眼楮不看。先這事等會兒再說,先救美迪莉婭。」霍森又埋頭翻找物品欄,可惜心急吃不了熱粥,找了好一會兒仍無頭緒。
「你再找什麼?」雷諾再次問。
「有沒有看到我的生命藥水,明明記得放在物品欄中,怎麼找不到?該死,一定是被索恩這家伙拿走了!」
「生命藥水?」雷諾重復道,「不早說。」他的物品欄簡直就是藥劑倉庫,各種等級的恢復藥劑和生命藥水一應俱全。
在一連捏碎三瓶生命藥水後,美迪莉婭漸漸睜開了美目,長長的眼睫毛透著誘人的魅力,令二位血氣方剛的男子漢心動不已。
「雷諾呢?」這是美迪莉婭醒來的第一句話。
「呵呵,」霍森偷笑道,「雷兄不就在我旁邊嗎?」
「我這是在哪里?這里不會是天堂吧?」美迪莉婭迷迷糊糊道,似乎還未從虛弱中恢復。
想不到她還關心我的安危!雷諾暗自竊喜,臉上卻是一本正經的樣子。
「放心,我們大家還活著,安然無恙。你看,我們是有影子的,不是鬼。」霍森道
在昏暗的燭火下,狹窄的走廊四壁上投放者雷、霍二人巨大的影子。
「你們真還活著!太好了!」美迪莉婭的嘴角微微翹起,那笑容璨若星辰,二人感到自己冒險進入移動之城還是值得的,美人一笑值千金,豈止千金,兩條人命都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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