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笙幾次欲言又止,眉頭緊皺,又思索了一番,最終開口道,「姑娘,你何須忍著,叫出聲來,會好些。」
慕容煙趴在長椅上,從鼻間冷冷哼了一聲,「我叫得越大聲,你家主子就笑得越開心,哪里好了!」
「可如此,最易傷身。」
杜笙話間幾絲不忍讓慕容煙不由抬頭看他,見他眉間的關切更濃,淡然一笑,語氣也柔了幾分,「其實,我才懶得管他會怎樣,我只是不想院長擔心,反正都傷成這樣了,還會在乎傷得更重些嗎?呃……」
又一板子,慕容煙痛得咬牙,也還是漏出了一絲申銀。
不是要忍不住了吧?不行,得轉移注意力,轉移,轉移!
眼神飄了飄,定在杜笙身上。
從頭到腳,一一打量,慕容煙越看越滿意,嘴角的笑意也越來越駭人。
杜笙被盯得發毛,正要轉過身去,就听她笑著說道,「喂,姓杜的,你倒是會憐香惜玉,家里有人了?」
杜笙愣了愣,而後竟是哭笑不得。
憐香惜玉?他的性子從來都只會令那些姑娘退避三舍,為此,身為王爺的貼身侍衛,他卻有了不得隨侍的地方,幻音樓。
對她莫名的關切也出乎了他的意料,王爺對她感興趣的原因他自然清楚,可同樣莫名地,他無法將她當做敵人。
一個月,晝夜不分的監視,不說她的所有他都了解了,但就她的性子,他多少知道一些,她的直率和坦蕩叫他激賞,她偶爾的壞心眼又總叫他忍俊不禁。
明明已是奄奄一息,卻還有閑心問他娶親了沒,若不是施刑的人是跟了他多年的下屬,他定要懷疑她虛弱的樣子全然是裝出來的。他可見過她裝病賴床的伎倆,不可謂不精彩。
想著那日她騙走青顏後,在床上滾來滾去的恣意模樣,不覺嘴角染笑,搖了搖頭,「杜笙還未娶妻。」
「那有沒有意中人?如果也沒有,我替我家院長,就是青顏,向你提親,怎麼樣?」慕容煙眼楮亮了又亮,甚至微微支起了上身。
她哪里知道,這駭人的舉動驚得左右兩個侍衛拿著廷杖的手均是一頓,縱容百般忍耐,也抵不住她一再撩撥,連同在場的人集體黑線。
杜笙更是訝然,連那本就不甚至明顯的笑意也都僵住。
提親?青顏!
杜笙的反應慕容煙看在眼里,眉梢一挑,「我是看你心地不錯,長得也不錯,才舍得讓院長嫁給你,你別跟你主子一樣瞧不起人。」
「姑娘誤會了,青顏主管確實很好,」杜笙急于解釋,沒有發現慕容煙眼底的戲謔,想起那美如蓮花的女子,堂堂七尺男兒竟臉紅起來,「只是,我們今日才第一次見面,她未必……」
「停!五十板,剛好,嘶……」
生生停下正欲拍下的廷杖,那兩人對看了一眼,各自從對方眼里看到了驚嘆。
她竟還數著板子!
慕容煙舌忝了舌忝被咬得發疼的唇,又轉眼去看杜笙,想開口說話,眼前的事物忽然模糊起來,她依稀看見杜笙微紅的臉霎時變得慘白,眼楮就黑成一片,暈了過去。
「姑娘,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