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笙眼看著小鳶一臉為難地站在那兒,一下就感同身受地心酸了,立刻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嬤嬤上前。
那嬤嬤也覺得這麼下去不是辦法,便鼓足了勇氣上前一步,「王妃,老奴斗膽說一句,這進宮面聖,不穿旗鞋,真的于禮不合啊。」
慕容煙瞥了一眼說話的嬤嬤,很不給面子地冷哼哼,剛想說話,就听見一陣不合時宜的聲音,恨得她只想拆了自己的五髒六腑。手覆上月復部,咬牙低咒,「真沒出息!」
風沅宸樂了,悠哉悠哉地拿起手邊剛沏好的茶,抿了一口,挑眉,「餓了?」
簡單的兩個字,沒有起伏,沒有波瀾,甚至一度讓她以為,他真的只是在問她餓不餓,不帶挑釁的,如果她不去看他那臉的話。
那直達眼底的譏笑,那毫不掩飾的嘲笑,風沅宸,你丫的沒試過被人綁起來打,沒試過受傷昏迷一整天,沒試過一整天沒吃飯還得被人押著學走路,所以,你丫的就不要笑得那麼鬧心,那麼欠抽。
擰著眉,在心里挨個問候了風沅宸他祖宗十八代,慕容煙才舒暢地呼了口氣。
「本王也有些餓了,來人,傳膳。」風沅宸放下杯子,一臉的雲淡風輕。
這次,慕容煙是打死都不相信,他真會好心地要喂飽她的肚子,冷哼一聲,別過臉不再看他。
風沅宸亦像是鐵了心不再管慕容煙,徑自坐到擺好的飯桌上,不再說話。
不到一會功夫,一群丫鬟小廝就整好了一桌美味佳肴。慕容煙眼看那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大餐,不爭氣的肚子又開始抗議了,再也按耐不住,直接撲上去,管他又要使什麼壞,現在,填飽肚子最重要。
抓起筷子,直直伸向香得流油的紅燒獅子頭,天知道,她是有多久沒聞到肉香了,第一次真心覺得,當王妃其實,挺好的,起碼,她不用每頓都吃素。
只是,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忽略了某些人,而且是如此徹底的。
「愛妃你這是做什麼?」無辜極了的腔調。
「親愛的王爺,用餐時間,咱不玩了啊,乖乖松筷,行嗎?」慕容煙幾乎咬牙了,面上卻笑得越發燦爛,你妹的,一天不把她氣得七竅生煙他不痛快。
「愛妃,只要你把今天該做的事做完了,本王就給你傳膳,乖了。」
美目微眯,嘴角糅合著眼底的笑意,一簇碎影,手上又加了幾分力道,對面的人已是面紅耳赤。不知怎的,風沅宸忽然覺得,今晚的月色定是不錯。
慕容煙不死心地再試著拔出被夾著的筷子,沒動靜,該死的,它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憤憤抬頭,冷冷睥睨,「你別逼我。」
「你要是敢用手,本王立刻讓它們,徹底消失。」
不夸張,慕容煙有理由相信,風沅宸絕對有能力說到做到,于是,秉著珍惜農民伯伯勞動成果的傳統美德,慕容煙頹廢地站起來,含淚最後看一眼她親愛的獅子頭,便奔向剛剛說話的那個嬤嬤,拽著她的胳膊,厲聲威脅,「嬤嬤,如果你不想我成了餓死鬼到閻王那告你的狀,你最好揣著腦袋,在最短的時間內教會我那些該死的禮節。」
嬤嬤被慕容煙盯得發慌,急忙低了頭,恭敬應道,「是,老奴定當竭盡所能。」
風沅宸朝被忽略了很久的牡丹招了招手,溫柔地說,「小牡丹,過來,你陪本王一起吃,本王一個人吃怪無趣的。」
「是,牡丹謝王爺賜膳。」牡丹嬌笑著走向風沅宸,經過慕容煙身旁的時候,刻意放慢腳步,壓低了聲音,「要我叫你姐姐,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