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
拓跋元穹接過楠嫻沾濕的絲帕,輕柔地,為朱顏惜擦拭額間的灰塵,看著紅腫有些褪下,這才微微卸下了一臉的冰霜。
楠嫻看著王爺的舉動,也識相地,退到了外面。
馬車內,空氣頓時凝結著,只剩下細細的呼吸聲,拓跋元穹看著顏惜許久,大牢出來後的顏惜,似乎有了那麼一絲的變化,不似以往那般,就好似,那心,開始有了溫度一般。
握著朱顏惜的柔荑,拓跋元穹柔聲問道︰「顏兒,你和你父親,說了什麼?」
拓跋元穹仍舊輕蹙著眉頭,額上的紅腫,顏兒必然是很用力的叩頭,才會如此的吧~
感受到拓跋元穹探究的目光,朱顏惜勾唇淺笑,「不過是問了自己,一直在逃避的問題罷了,也因此,真真正正明白了,我娘親要的,希望我明白的,究竟是什麼。」
朱顏惜沒有打算深入說下去,畢竟,這些成年往事,都是上一輩的恩恩怨怨,事到如今,父親,也算是為了他自己做的東西,而自己,對誰都可以報復,卻獨獨對父親,沒有做過資格,皇上的決定,自己阻攔不了,卻也有些慶幸,或者,這是對自己而言,最好的結果吧。
「父皇的旨意已下,一切已成定局。」拓跋元穹訴說道。
「我知道~」朱顏惜點了點頭,「或者如今這樣,也是最好的結果吧~」
「顏兒,明日,墨台昊就會進宮,本王會安排人,查母妃的事情,四日後,你我成親,宮里的事情,你就別理了!」
「不,還有些東西,我心里疑惑。」朱顏惜搖頭,拒絕了拓跋元穹的提議。
對于朱顏惜的堅持,拓跋元穹有些不認同地,皺起眉頭。
「王爺~皇貴妃一事,且不論我是不是堅持要查,還有皇後姨娘和霞賢妃,令我費解,我隱隱有種感覺,這一切,都不是看起來那麼的簡單,而且,都和我有關。」朱顏惜解釋道「霞賢妃對娘親的一事很是上心,而皇後娘娘說的話語,卻令我無法去評判其中的真假,所以我…」
「既然顏兒已經有了決定,本王由你就是。」
拓跋元穹打斷了朱顏惜的話,「顏兒,本王會治好你的毒的!」
對于顏惜此刻如此的心急,拓跋元穹很明白,她是在擔心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朱顏惜看著拓跋元穹的堅定,淺淺的笑容,在臉上泛起「王爺,死對我而言,不可怕,我也不希望,你再為了我,去做哪些傻事~」
「可是,本王卻害怕。」拓跋元穹看著顏惜的笑顏,心里堵得慌,一瞬不瞬地盯著那雙平靜無瀾的眼,眉頭再次皺起「你就沒有想過,本王的感受嗎?」
朱顏惜聞言,錯綜復雜地看著拓跋元穹,自己,當真是無所謂嗎?拓跋元穹的愛意,濃烈得不容自己忽視,自己一直活在為娘親和弟弟找凶手的事件里,曾幾何時,心里,慢慢駐進了越來越多的人,這些人,都令得自己開始戀戀不舍,無論是司空博他們,還是宗政無賀和拓跋巍君,都是自己生命中,變得不可或缺的人,自己舍不得離開他們,卻從來沒有想過,他們對于自己的離開,會有怎麼樣的感覺。
嘆氣聲,自朱顏惜的口中而出,只見原本帶著迷蒙的眼,清亮了許多,「王爺,或者,顏惜不怕死,可是,現在的顏惜,卻也會擔心,在乎我的人的痛苦,我不會,輕易放棄我自己,也請王爺,別再做那些,為了我而不顧自己的傻事,可好?誠如王爺對顏惜一樣,王爺會心疼,顏惜也會~」
朱顏惜說著說著,臉上的紅暈,也漸漸泛起,這樣的話,就好似表白一樣,令人覺得不好意思。
拓跋元穹看著眼前這小女人的臉色,心里,驟然一暖,而顏惜臉上的紅暈,也魅惑著自己,情不自禁之下,拓跋元穹的動作,已經早于思想,付諸了行動,長臂一攬,便將顏惜拉進了懷里,薄唇,已然霸道地撬開貝齒,汲取這顏惜獨有的芬香。
馬車內,溫熱的氣息漸濃~
不知不覺地,便到達了皇宮。
楠嫻看著自家**一臉緋紅地自馬車上走下,心里,也喜滋滋的,看著**,一臉憋笑著。
果然,**看著自己的表情後,有帶著嗔怒地,瞪了王爺一眼,不過,王爺倒是一臉的滿足~
「楠嫻,這幾日,好好陪著你家**,這後宮,可不是什麼安全之地,現如今的和苑,也沒有之前那麼固若金湯了。」拓跋元穹囑咐道,越是到了這要成親的關頭,拓跋元穹越是擔心著,顏惜的安危。
「是,奴婢遵命!」楠嫻帶著高亢的嗓音回道。
拓跋元穹看了看顏惜,這才離開了皇宮,而朱顏惜,就這樣看著拓跋元穹離開的身影,若有所思。
看著大**失神的樣子,楠嫻輕笑︰「我說**,也就是最多四日光景,你就別依依不舍了~」
「貧嘴~」朱顏惜有些嬌羞地,此刻,自己的唇必然紅腫,楠嫻的取笑,自己就是想辯駁,都有些欲蓋彌彰了,不理會楠嫻,朱顏惜徑自走入和苑,留下楠嫻急匆匆地,提起裙擺追了上去。
「**,你惱羞成怒不是?等等我啊~」
主僕二人才剛剛回到和苑休息沒有多久,紫琴便送來了許多物件。
「郡主,皇後娘娘說了,這些樣式,請郡主看看,是否有需要補充或者是不喜的?」紫雲滿臉的喜氣,看著朱顏惜。
皇後娘娘自打賜婚聖旨一下,便忙前忙後地,為郡主張羅著,這些天,皇後娘娘的開心勁,可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見到,連帶著自己和未央宮的宮人們,也都沾染這喜氣。
朱顏惜看著紫雲,淺淺一笑,這紫雲臉上的喜悅,並不是裝出來的,再看看這端上來的金釵玉器,可見都是千挑萬選的,想必,皇後姨娘是費心的。
「皇後姨娘費心挑選的,自然都是好的,只是,這些東西,也太多了~紫雲,你替我,謝謝皇後姨娘,不過,也請她別太勞累了,這些東西,已經足夠了。」朱顏惜話音柔柔,臉上的笑容,也是那麼的和煦,不似以往,總帶著絲許的憂愁。
紫雲看著郡主有些不一樣,微微一愣,便福身道︰「郡主有所不知,這一切,也都是皇上示意的,皇上說了,郡主大婚,若是不夠隆重,如何能彰顯太後的誠意和皇上對王爺的重視呢?」
「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朱顏惜點了點頭,皇上這是,在為太後和自己,做補償吧。
「是!那奴婢,就先回去復命了。」紫雲在朱顏惜的點頭下,緩緩退出了和苑。
「**,皇後娘娘對你,可真是上心,上心得,都有些令人覺得匪夷所思了。」楠嫻看著紫雲離開後,這才皺眉道。
朱顏惜笑了笑,「想不到,楠嫻如今,也是觀察入勝啊。」
「可不是嘛?原先,我也覺得很正常,畢竟,皇後娘娘和夫人,曾經那麼要好,可是,發生了這些事,楠嫻倒是糊涂了,皇後娘娘,真的是對**好,還是在做表面功夫,這還真的是難以辨別呢?」楠嫻思考著「就似那日,說道這麝香一事,楠嫻就在奇怪了,究竟真的是皇上說的,還是皇後娘娘的說辭?」
「的確,這個事情,也是壓在我心中的一根刺,畢竟,皇後姨娘也說了,這個是皇上的密詔,密詔,就意味著,我不能去探听真假,若是真的,我豈不是害了皇後姨娘?」朱顏惜順著楠嫻的話語說道。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嗎?」楠嫻皺眉。
「也不盡然,過幾日,就會見分曉了,不急!」朱顏惜走到窗邊,推開了窗,一陣微風吹了進來,帶著淡淡的花香味,令人感到舒適。
「對了楠嫻,霞賢妃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目前還沒有,昨日,小南也已經派人,前往淳菊國去查探,霞賢妃的一切了,相信過段時間,就會有回音。」
「嗯~也只能等小南的回音了,我總覺得,這事情,有些蹊蹺。」朱顏惜舒展開了微微蹙著的眉頭,看著窗外的景色。
夜幕
漸漸降臨
對于這暫時和平的後宮而已,不知名的風雨,卻早就在靠近。
舒雨宮內
雨貴妃此刻,一身素雅,國喪期間,確實不適合濃妝艷抹,自打太後一事後,皇上,也許久沒有來後宮了,所幸的是,這國喪,皇上哀痛,也沒有那個妃子,得到恩寵,今夜的宴會,自己一定要令皇上耳目一新。
相較于雨貴妃的精心準備,霞賢妃倒是在皇後的宮內,共同商討著朱顏惜的嫁妝。
納昕兒的臉上,滿是喜意,霞賢妃也是忙前忙後地,幫忙看著禮單,「皇後娘娘,這郡主的嫁妝,也都差不多了,不過,臣妾至今都不明白,為什麼皇上會在這個時間段內,下了這樣的旨意?會不會有什麼深意?」
「這點,你倒是多心了,皇上這樣做,不過是估計宗政無賀臨走前,對于顏惜那句,瀧梅國隨時歡迎她。」皇後听了霞賢妃的話,這才抬起頭,看著霞賢妃道「在加上元穹的施壓,本宮的推波助瀾,皇上說什麼,也都不會允許這變故的存在,對于姐姐,他這輩子,只怕再也無人替代得了了,何況,太後國喪,若是要拖延,只怕就要三年後了,皇上到底,還是自私的。」
外人不知道,自己卻自太後一事後清清楚楚地明白了,拓跋明翰的心里,就是自私的,有其母必有其子,這就是天性。
「姐姐說的在理,好在郡主對于穹王爺,也是心有所屬,否則,只怕你我,又要忙得焦頭爛額了。」霞賢妃點了點頭。
聞言的納昕兒,眼里的狠厲閃現「若不是顏惜也是情之所至,就是拼了這一條命,我也絕對不會讓他,再強加悲劇在顏惜的身上!」
霞賢妃看著皇後的神情,悠悠嘆氣,情不自禁地「昕姐姐,你又在想之前的傷心事了!」
霞賢妃這一聲的昕姐姐,令皇後的眼里,漸漸浮起水霧,若不是太後和拓跋明翰,自己,如何需要過得如此悲哀,自己這一生,終究只能如此了。
「皇後娘娘!」紫雲打斷了霞賢妃和皇後,恭敬的在門外輕喚。
「進來吧!」納昕兒很快覆上了面具,絲毫不見剛剛的柔弱的恨意。
紫雲將顏惜的話,一直不漏帶了回來,皇後聞言,也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些天,多注意和苑的動態,本宮不希望,有任何的意外!」
「是!」紫雲應承著「對了,皇後娘娘,今夜的家宴,皇上已經吩咐了,就在御泰宮擺膳。」。
皇後點了點頭,「今夜的家宴,可還是墨台昊前來?」
「是的,還是昊王爺前來。」
「本宮知道了,你安排一下,為本宮梳妝。」皇後囑咐到。
霞賢妃見狀,也起身告辭,這每年,只要是皇貴妃的忌日,都會有天蘭國的人前來,這家宴,也就變得如同固定的日子一般了,這些年,皇上對皇貴妃,仍舊是難以忘懷啊。
後宮的妃子,都翹首以盼在這次家宴令皇帝刮目相看,卻不知道,一個早就安排好的陰謀,將在這家宴里,隆重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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