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泰宮
華燈異彩,宮人們早早地,便將這御泰宮打掃的一塵不染,御泰宮內的布置,也都極盡奢華,庭院中,數十缸荷花在花缸中綻開了花蕾,徐徐的清風吹來,帶來了微微的荷香,更添了一絲的清爽。
御泰宮作為皇貴妃先前的宮殿,皇上自打皇貴妃離世,便命人每日打掃,這宮內的一切布置,也都是十年如一日,不曾變動過,只是對于今日,皇上居然在這御泰宮宴請墨台昊,倒是令人有些費解,自皇貴妃離世至今,十二年來,皇上對于御泰宮,就一直是諱忌莫深,任何人都不敢,試圖提及皇貴妃一事,今日,皇帝的做法,也令後宮諸妃猜測不已。
安靜了許久的御泰宮,今日卻是熱鬧得很。
諸位妃嬪皇子都早早入席,就連雲綺,也都出現在這御泰宮,朱顏惜踏入御泰宮,隆重的接待,可見皇帝對于這家宴的重視。
木嬪在小柳的攙扶之下,也款款而來,看著朱顏惜在門口停住了腳步,也柔聲道︰「看了郡主是為這御泰宮的奢華所驚呆了呢~」
木嬪的聲音,令朱顏惜回頭,今日的木嬪,一身淺黃色宮裝,素淨的裝扮,令她的清麗之姿更加突出,懷孕並未曾令她容顏憔悴,相反地,更添了柔美。
「顏惜見過木嬪娘娘!」朱顏惜施禮福身。
「郡主不必多禮,郡主想必是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吧,所以本宮倒也不奇怪呢~」木嬪語帶譏諷,而小柳的眼里,也有異彩乍現。
楠嫻和朱顏惜只是看著木嬪身旁的小柳,看來,這木嬪,是有意而為了。
「木嬪娘娘說的是,顏惜從來不知道,皇貴妃娘娘離開十二年了,居然還在皇上的心中,佔據著這麼重要的地位,顏惜還以為,木嬪娘娘的恩寵,是最深的呢,確實是顏惜,沒有見過世面。」朱顏惜笑容淺淺,「顏惜就不打擾娘娘了,楠嫻,咱們走吧~」
見朱顏惜緩緩離開,小柳憤憤不平的「娘娘,你看她,說的什麼意思!」
「哼!朱顏惜就是伶牙俐齒,之前救了劉典正的時候,何嘗不是對本宮如此的無視!」木嬪故作惱怒地,在小柳面前表現出來。
「說到這個,當初娘娘你被奸人所害,奴婢去求顏惜郡主,她也是見死不救,只是當時,尚在這宮正司任宮正,就已然如此,如今貴為郡主,只怕是更加肆無忌憚了。」此刻的小柳,極盡所能的煽風點火。
木嬪看著小柳,看來,這雨貴妃是下一步動作,就是對付自己和朱顏惜了,不過想想,也正常,雨貴妃本不是善主,那日太後一事,只怕細細想來,對于自己和朱顏惜,還是有些懷疑的吧。
不過,就是她不來對自己伸手,自己,也沒有打算,要她黑舒雨有好日子過,那日,麗嬪事情敗落是真,可是這守衛,經過調查,卻是這雨貴妃的人,那麼,想害死自己的,不是麗嬪,倒是這雨貴妃,而這小柳求朱顏惜,不過是要以防萬一!如此的心思歹毒,自己又豈會,如此的善罷甘休。
木嬪盯著小柳許久,這才輕輕笑了出聲「郡主又如何,只要她還在這後宮里,本宮就不怕,奈何不理她!」
小柳看著木嬪的臉色,嘴角,勾起弧度,看來,貴妃娘娘的方法,很快就可以見效了,小柳扶著木嬪,緩緩走入御泰宮。
稀稀落落,後宮妃嬪也都抵達,而貴竹國的皇帝,原本有五子三女,只可惜都是早早夭折,現如今,除了二皇子拓跋元穹和四皇子拓跋巍君,便只剩下太子拓跋思了。
朱顏惜看著坐落在最前面的左側的男子,不似拓跋元穹的冷峻,也沒有拓跋巍君的溫雅,瘦弱的身姿,有些弱不禁風,臉上,也是白皙陰柔,一襲杏黃色的衣袍,四龍紋的龍像栩栩如生,只是眼里的落寞,卻令人看著,有些不忍。
朱顏惜皺眉,這太子為皇後姨娘所出,年齡與自己相當,應該是被皇後姨娘保護得很好才是,怎麼會這樣的,落寞!
楠嫻循著小姐的方向看去,附在朱顏惜的耳朵道︰「小姐,那是太子拓跋思,我已經打探過了,據說皇後娘娘對于穹王爺的寵愛,更甚太子,對于太子的要求,自小就很是嚴苛,太子昨日歸來,皇後娘娘也只是雲淡風輕地敘了敘家常。」
楠嫻的話,令朱顏惜的眉頭更深,諸位皇子之中,拓跋思雖貴為太子,卻不是受寵的,眾所周知,皇上對于穹王爺很是寵愛,對于君王爺,也都是重用,反倒是拓跋思,雖為太子,卻不上朝堂,毫無實權,就如同是一個須有太子頭餃的木偶一般,就連作為人質,也都是被毫無懸念地,推了出去。
相對比之下,宗政無賀是自己請纓,而拓跋思,確是被皇後和皇上,毫無不舍地送了出去,只怕,太子的日子,也是不好過的吧。
感覺到了朱顏惜的視線,拓跋思也望了過來,朱顏惜值得垂下了頭。
而此刻,宮殿外的來人,也引起了不小的動靜,朱顏惜抬頭望去,只見墨台昊深青色的長袍,一臉邪魅的笑意,走入了御泰宮,而身後,也跟著一名女子,薄紗覆面,腰肢細細,淺綠色的望仙裙,拖著地上,姿態萬千地跟在了墨台昊身後。
四處的討論聲,也都或多或少地,傳入了朱顏惜的耳朵里。
「昊王爺今日,怎麼會帶著女子進來呢?」
「據說昊王爺雖不風流,但是這美妾也是不少,難道這個女子,是他在貴竹國遇到的?」
「總不會是要獻給皇上的吧~不過也不可能,今日可是皇貴妃的忌日,昊王爺應該也不至于如此~」
低下細細的討論聲,令朱顏惜的笑容更深了,這最不可能的,往往就最是可能,只怕,拓跋元穹選擇要墨台昊來做這個事情,不僅僅是因為要令人害怕,更是因為墨台昊一向處事不按常規,這樣做,倒也合情合理。
墨台昊經過顏惜身旁,倒是意有所指地,停了下來,對著身後的女子,恭敬道︰「這位,就是穹王爺的即將過門的妻子,顏惜郡主。」
墨台昊這個動作,倒是令原本猜測紛紛的人,愈加不解了,這昊王爺對于這女子的恭敬狀就已經令人費解,而此刻,居然還介紹著穹王爺未過門的妻子,這女子,究竟是什麼來歷!
就在眾人猜測之際~
「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尖細的聲音,自殿門口傳來,只見皇上偕同皇後,一同步入這御泰宮。
眾人紛紛行禮,而皇上,倒是和皇後很是夫妻同治地,牽著皇後的手,穩穩落座,這才沉聲道「平身~」
而後
皇帝這才轉向墨台昊「昊王爺一年未見,近來可好啊!」
「勞皇上記掛了,一切都好。」墨台昊笑了笑,「倒是這太後新喪,本王原本也以為,這姑母的家宴,是舉行不了了。」
這樣的場合,墨台昊提及太後離世,一臉的笑容,無疑不是在挑釁著,只是,對于墨台昊的處事風格,此刻這樣,皇帝倒是見怪不怪,何況,太後離世,皇帝下旨賜婚,而這幾日,對于太後之事,也是極盡低調,美其名曰是太後的意思,只怕,皇帝對于太後的事情,還是有怨的。
不過,如今來看,皇上和太後,倒是有些相似,自私,如出一轍!
「太後有命,朕自然是遵循太後之命,元穹的婚事便在四日後,屆時,昊王爺倒也可以,好好一敘。」皇帝的臉色雖然有些不快,但也很好地掩飾了下去。
「今日本王請皇上特許在這御泰宮設宴,是有一禮物,要奉與皇上。」墨台昊起身道。
「哦?」皇帝挑了挑眉「昊王爺千里迢迢,此番如此賣著關子,朕倒是好奇了~」
「相信本王的驚喜,能舒緩皇上今日的哀傷。」墨台昊拱了拱手,便側臉朝著身後的女子點了點頭。
只見溫婉的嗓音,柔柔唱了起來,而皇後、雨貴妃等人的臉色,也微微變了變。
皇帝端坐高位,眼里,有些迷霧,握住椅把的手,微微顫抖著,一曲終了,女子這才蓮步輕盈,走到正中央,跪了下來「民女張蘭,叩見皇上!」
大殿里,瞬間沉默了下來,眾人皆看著皇上的神情,各種各樣的心思,百轉千回。
許久之後,皇帝拓跋明翰這才晃過了神,明明知道今日之事,是元穹和顏惜設的局,自己居然也還是失了心神了。「拉下面紗,朕看看你!」
皇帝的失神和此刻的話語,令眾位妃嬪忐忑不已,就憑借皇上旨意的話,只怕,這女人,已經入了皇上的心了,只是不知道,這面紗之下的容顏,究竟如何!
只見女子縴細的手指,覆上了發鬢,輕輕摘下了面紗,而面紗之下的容顏,令雨貴妃等老人,紛紛倒抽了一口氣,而這些不曾接觸過皇貴妃的人,卻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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