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
瀧梅國太子府上,夜深露重,一道黑色的疾影,劃破隨園的夜空。
黑色長袍融入了夜色,修長的身影,被黑色長袍**裹,只有那刀刻的俊顏,冷冷的神情在夜色中閃現。
「主上!」吳辰是最快發現入侵者的,只是,當落下的時候,便看到了,熟悉的面具,和清冷的神情。
「嗯,王妃如何?」拓跋元穹手掌微抬,吳辰這才起身。
「一切正常,不過,屬下覺得,關于司空情一事,事有蹊蹺!」
「我說你听,可好?」語氣幽幽,似帶埋怨,內室的門,緩緩開啟。
「王妃!」
「顏兒!」
原本就翻來覆去睡不著的朱顏惜,在吳辰出現時便已起身,卻不曾想,來人會是拓跋元穹。
朱顏惜歪著頭,看著如同近鄉情怯一般的拓跋元穹,眨了眨眼楮,「王爺打算,就這樣子和顏惜大眼瞪小眼嗎?」
朱顏惜的話語,這才令得拓跋元穹晃過神,「吳辰,你下去先!」
「是!」吳辰憋著笑意退了下去,王爺自打遇見了王妃,就總是有些如同毛頭小子一般的舉動,即便此刻,王妃已經身懷六甲,似乎對于王爺來說,依舊保持著,那情竇初開的沖動。
吳辰離開後,朱顏惜也不理會拓跋元穹,徑自轉身回屋,看著有些豐腴的身影,拓跋元穹遲疑地,跨步走人屋內,反手關上了門。
朱顏惜依然在桌子旁邊坐下,為拓跋元穹倒了杯水後,就朱顏惜好整以暇地,看著臉色變化著色彩的拓跋元穹,不發一語。
眼前的人,巧笑倩兮,數月未見,雖然豐腴了不少,可是這眉宇之間的倦怠之色,卻也可見孕中的辛苦。
拓跋元穹喉間動了動,走近朱顏惜,手掌,撫上了顏惜的臉龐,有些沙啞的嗓音道,「顏兒…」
撲動著的眼睫毛,一扇一扇的,朱顏惜勾唇淺笑,縴細的手掌,覆上拓跋元穹的手,「听聞王爺有了新歡,怎麼見到舊愛,還如此近鄉情怯?」
開玩笑的話語,打破這有些低迷的氣氛。
只見拓跋元穹松開了手,拿起水杯緩解了下連夜趕路的干涸,這才恢復正常地,看著朱顏惜,只是眼里,卻也貪婪地,不住看著顏惜,不願意放過這短暫的在一起!
「本王也听說,顏惜都是瀧梅國未來的太子妃。」目光堅毅,只是話語帶酸,朱顏惜明白,這個男人,相信自己,可是,就是有些小醋意。
「那王爺有沒有听說,這孩子,可都是瀧梅國的皇嗣?」
「唔…」朱顏惜瞪大了眼楮,只見拓跋元穹欺身近前,涼薄的唇,霸道撬開顏惜的貝齒,汲取思念了許久的人兒的芬芳,也略施薄懲地,教訓下這個,很懂得如何激怒自己的小女人。
只是,這久別勝新婚,一個帶著懲罰的吻,卻漸漸變質了,游離的手,在觸模到某處柔軟之時,眼里的火光愈甚,而彼此,僅存的理智,終于喊停。
松開了氣喘吁吁的朱顏惜,拓跋元穹溫柔地,提她整理了衣襟,咬牙切齒地「這該死的毒,本王一定要盡快解了!」
朱顏惜自然也明白,這話里的意思,臉頰的紅,在滾滾發燙。
「說起著毒,元穹,你毒發了嗎?」朱顏惜也想起了前幾日自己毒發的難受,若按照太後的話語,只怕元穹,一定更加辛苦。
「解毒丸的效果,估計到了第二階段,如今的解毒丸是無用了,我要借人一用。」拓跋元穹扶著顏惜笨重的身子坐下,眼里,也隱隱約約有些擔憂。
「你是說小舞?」
「沒錯,前幾日,接觸的時候,我倒是在樓應天的眼楮里,看到了思念的感覺,就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羅舞?」拓跋元穹挑眉,看著朱顏惜。
這下子,朱顏惜也來了精神了,眼波中熠熠閃動著光芒,「元穹,你發現的,是什麼?」
對于羅舞的情況,朱顏惜雖然沒有問,可是隱隱約約之間,是能夠察覺這羅舞和樓應天非同一般的感情所在,如今,拓跋元穹會開口,必然是有過深思熟慮的。
看著顏惜的臉,拓跋元穹寵溺地,刮了刮顏惜的鼻子,「這樓應天的幾次接觸,除了對于我母妃的執拗之外,本王卻也發現,他未必,就是如此麻木心狠之人,那次,本王和他取藥,直接戳穿了他的身份後,也很恰到好處地,提及了羅舞。」
朱顏惜此刻,一臉崇拜地,等待著拓跋元穹的下文。
「呵呵,這樓應天對羅舞的感覺,絕對不會是純粹的救命之恩如此簡單,所以,擊破敵人,應該自軟肋下手,更何況,這徹底解毒,本王覺得,他有所隱瞞。」
「撮合有情人,未必是壞事。」朱顏惜笑了笑,順著拓跋元穹的目光往下移,只見目光盯在自己的肚子上,柔上了許多。
拓跋元穹巍巍伸出手,有些哆嗦地,不敢觸踫。
「元穹,落雨說,是雙生子。」朱顏惜拉過拓跋元穹的手,笑語盈盈的,將手撫上了自己的肚子。
巧的是,這拓跋元穹的手剛剛撫上,這胎動,便很是激烈。
如同兩個小拳頭一般地揮動著,令顏惜微微蹙眉。
詫異,驚訝,小心翼翼而後轉為喜悅的拓跋元穹,此刻臉上的笑容,吹散了這些日子的疲憊。
「顏兒,你的毒,或者另有始作俑者,一個蘊藏了數十年的陰謀,本王不得不,將你推離,這孩子,來得不是時候,好在,沒有人知道。」拓跋元穹語重心長地,看著朱顏惜。
朱顏惜點了點頭,「只怕你自己,都分身乏術吧?你放心,無論听到什麼,我信你,誠如你信我一樣。」
朱顏惜的頭,輕輕靠在拓跋元穹肩膀上,她很明白,拓跋元穹此次,必然是專門趕了過來,若真是蘊藏了數十年的陰謀詭計,那麼,這接下來的路,必然十分難走。
貴竹國新帝即位,第一道命令,便是尋找穹王爺,在接到了這個消息的時候,自己就已經有底了,若不是有陰謀,便不會有了這個王爺失蹤追尋王妃的流言蜚語出來。
拓跋元穹前來,為的,也是安了自己,和他自己的心。
朱顏惜的話語,令拓跋元穹會心一笑,這個女人,總是那麼了然自己的心,在一切不能盡數掌握其中之時,這樣子,也比在貴竹國要好,若是司空情一事解決了,那麼,再要顏惜前往天蘭國,也還不遲。
拓跋元穹一怔,「對了,司空情一事,很是棘手?」
詢問的目光,看著懷里的人,對于顏惜的計策,自己是放心的,只是,就擔心懷孕的辛苦,會要這小女人吃不消,若是以往,自己必然不會干涉。
當朱顏惜將迷霧告知拓跋元穹的時候,只見他眉頭緊鎖,抿唇不語。
沉默了許久之後,拓跋元穹只問了一句話︰「對于司空情,你是信還是不信?」
朱顏惜聞言,輕輕咬了咬下唇,現如今,每個人,都在懷疑著情兒,可是,自己懷疑嗎?信嗎?
「若你不信,你自然會知道如何去謀算,那麼,可能是不一樣的局面,可是,若你信了,其實,你的舉措,自然會縮手縮腳,你若信,我說再多,也是徒勞。」拓跋元穹嘆了嘆氣。
只是,拓跋元穹的話,卻也明確的告訴了顏惜,對于司空情,此時此刻,他的態度是懷疑。
糾結矛盾的神情,在朱顏惜的面容之上錯綜復雜地顯現著。
愁容滿面,內心如同兩個小人在拉鋸著,早在情兒出現的那個情況里,早在宗政無佣對情兒的在乎的真相中,就已經決定了,情兒那封書信的可疑。
只是,朱顏惜卻依舊不願意卻相信,依舊選擇著,或許情兒有苦衷的借口。
那一日,羅舞等人紛紛在拆解著,這吳辰等人所看到的畫面,一致認為著,這司空情原本沒有預料到顏惜等人的出現,所以在迎上了遠王的時候,自然是親密無間的,可是,當遠王一陣交代,便急忙示意了遠王,演出了這麼一出,關于被禁錮鞭打的序幕。
至于為什麼,那是因為,當遠王提及了舒雅,情兒必然會意識到,塵閣的出動,那麼,對塵閣如此熟悉的她,也必然,會知道這塵閣會跟著遠王才是。
「顏兒…」拓跋元穹低低喚著朱顏惜,將她神色復雜,也明白,不是不懷疑,而是不忍懷疑。
迷茫的目光,望著拓跋元穹,如同一個不知所措的孩子一般,滿是茫然。
月色朦朧,拓跋元穹心疼地,安撫著顏惜的情緒。
飛雪院院落,此刻的雲飛雪,卻翹首以盼地,等待這救援。
若不是有高人指點,她這些日子,也不會如此沉不住氣地,對于萍兒和青青不做一絲一毫的報復,甚至于夕顏,她說壓抑著的,不過是因為出謀劃策的人,給自己的主意。
青色身影飄落,如同風中飄過的一片落葉,無聲無息。
「你終于來了!」雲飛雪的聲音,有些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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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雲側妃的軍師,會有什麼出人意料的主意呢?司空情,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呢?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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