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鑒定過程
「現在，持寶人可以上台鑒定。一號請上台。」徐葉源聲音緩緩落下。
只見一個身形矮小的年輕人拖著一把青銅重劍，步履艱難地挪上台。
待工作人員擺上玻璃長桌，年輕人開始發問︰「這是我偶然得來，卻不知是何物，但是這把劍很妖異，會吸血。」
「會吸血的劍，魔劍唄！」會場上某個旮旯里依舊有人挑釁著。
「徐葉源，殺！」恆況拿起這把三尺重劍，緩緩抽出劍鞘，打算開封。
不多時，天邊一聲慘叫，恆況對著徐葉源微微點頭。
「先別打開。」年輕人一看寶劍快要出鞘，開口阻撓。
說時遲，那時快。
一道錚亮的光芒閃過，寒氣逼人，鋒利無比，隨即一道意識就要潛入心神，卻被恆況早已開啟的意識屏蔽術擋住了。
「呵呵，劍不錯，人也不錯。」恆況對年輕人的善意提醒表示感謝。
年輕人驚訝地發現恆況居然沒事，緩過來後問︰「多謝，那請問先生，這是什麼劍？」
「大破滅前期春秋王朝的青銅寶劍，起碼是侯王級別的隨身佩戴的寶劍。」
「嘩嘩嘩——」質疑的聲音傳來。
「先生可有辦法證明？」
「那是自然，我豈會唬你？」
「青銅寶劍都是削鐵如泥，但是這把卻重劍有一個特性，取其上的一點銅屑放入水中，會有寒光耀星現象。普通的青銅劍自然沒有，你可試試看。」
隨即叫人擺上兩盆水，拿來兩三把青銅劍，隨即叫場上的兩人上台，分別削幾點青銅劍的銅屑，放入兩盆水中，好久都沒有絲毫現象。
現在，由持寶人削三點青銅寶劍的銅屑放入水中，銅屑剛剛觸到水波，泛起漣漪波瀾時，頓時華光四射，無數星點寒光射上天空，照亮整個會場。
「這，好神奇啊。傳說寶劍都是由極為特殊的材料煉制而成，經過十年定型，百年冶劍，最終絕鞘出壁。看來是真的青銅寶劍。」會場的人都不禁贊嘆。
「此劍名為不言，是一代冶劍大師萬端的畢生大作。至于它的功用，我會在第三項寶物排行時揭曉。」恆況插回劍鞘，遞給了年輕人。
「哦，那多謝先生。」年輕人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回到座位。
如火如荼的大會繼續進行著……
……
第三排座位處，一群貴族服飾的公子哥正小聲議論。
「專橫跋扈，肆意妄為，實在太囂張了，這讓我中帝國的臉面何存？」一個為首的滿身華麗的年輕人氣急敗壞，惱羞成怒地說。
「三皇子，想對付他也不是沒辦法？剛才他對付那個魔修時，施展了類似時間靜流的法術或者在袖口藏了一把世界源寶，而後我仔細看了那半空殘留的血液，大約四十秒後滴落。再結合現在他拔出那青銅寶劍，我察覺劍內有一道心神潛入他意識，卻被瞬間彈開了。所以我斷定他有屏蔽意識的寶物或者修煉了什麼神通法術。」身後一個管家模樣的老者捋著胡子，仿佛是一個淳樸善良的村民。
「王伯，那該怎麼做？」三皇子知道身後的老管家是精于算計之人，手段十分陰狠和狡詐。但三皇子卻是依靠他才走上如今的地位，所以很多事都听任于他。
「找一件可反彈攻擊的寶甲讓一個體修穿上與他正面交鋒，再派幾個死士去偷襲他，消耗他實力，他必死無疑。不過先拿那件古鐘去鑒寶，找機會靠近他才行。」王伯附耳道。
三皇子召集人手，實施計劃。
「三十四號持寶人，請上台。♀」很快三皇子的人上去，四人搬著一座樣式古樸的紫色大鐘，表面繡著凶獸花紋，大鐘開口處卻呈正方形，中間微凹，再往上卻立刻收斂回去，形成一道比例對稱的完美弧線。
四人搬到玻璃長桌前，便呆在一旁，台下一人緊隨其後，上前坐在位置。那人搖著折扇，腰佩玉環，搖頭晃腦地說道︰「此乃何物？」
恆況冷笑道︰「先生是否有多動癥，這麼快就想要這四人為你送終了。」
「啪。」那人收起折扇，大喝道︰「大膽，你就是這麼對待顧客的?」
徐葉源的眼線密布整個會場，三皇子的小動作豈會不知？雖不知道那老者對三皇子說些什麼，但可以猜出定是針對恆況。
「若我膽小，我就不會在這了，辱人者人恆殺之。」
「我什麼時候辱你，臭小子。不說清楚，你給我叩首百步，我便饒了你？」
恆況一劍刺出，欲要斬他一臂，一陣劇烈的反震，虎口裂開，鮮血四濺。
旁邊四人跨步而來，半個呼吸，四道霹靂狂斬而來，「時間靜止！」恆況暴喝，略微一側身，生死關頭。
那四人沒有似乎遲疑，大刀砍到恆況左臂，錯過了胸口處。
「噗噗噗！」恆況連吐三口熱血，頭暈眼花，滿臉不相信。
看到這一幕的王伯，「哼，若是當初我說出真正的計劃，那幾個愣頭青只會搞砸，恐怕沒這麼順利吧。」
三皇子拍手稱贊︰「王伯，真是妙計啊。看他吐血的樣子，真是爽。」
真是個無語的家伙，只懂得拍拍馬屁，若是讓他當上皇帝，帝國命不久矣。王伯還是說︰「三皇子，老夫只是盡一點微薄之力，少主慷慨采納才有此番作為的啊。」
恆況頓時被鮮血刺激，回過神，望著那古鐘，「傳聞果然不假，造化鐘屏蔽，往人盡皆死。」
爆退百步，卻看身前一道亮光刺眼，「源氣攻擊！」通過反震側過身形，但是那一劍還是穿過恆況左肺葉。
「蕩！」一指激去，踫擊古鐘，形成某種回旋，鐘身微縮，以恆況難以捕捉的速度，方圓一米內，慘叫聲聲，血肉飛濺，尸骨無存。
「神音秘術？」台上觀眾紛紛喊道。
古鐘片刻安靜下來，那滔天凶相的氣息卻是令人心悸無比。
「放肆！查出凶手是何人指使，一定在這里。」徐葉源看到恆況受傷，起身飛奔過來，命人收起古鐘。
恆況抹去嘴角鮮血，立即服用了徐葉源給的藥劑，坐下靜養。
三個皇級境界和數十個霸世級修士听到響聲，緊緊圍著恆況，不給任何人可乘之機。
現場沒有絲毫慌亂，似乎被之前恆況的鐵血手段刺激到，如今更是硬抗四個死士不死，殺死一個高手。
徐葉源關切問︰「恆況，可有大礙？我命下人帶你前往族中密地療養。」
「多謝關心，目前只是筋骨挫傷罷了，不會危及性命。」恆況憨憨笑道，「防止變故，你多加小心。」
……
雖然之前有些小騷亂，但大會仍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工作人員很快清洗了地板上的血跡，掛好擺件，一切都變得光鮮亮麗，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徐葉源看著恆況的目光，明白了他的意思︰「三十五號持寶人……」
未等說完，一個富態的胖子扭扭捏捏地沖上台，會場中許多有素養的人盡皆面露不喜。
一個黑不溜秋的鐵盒安置在玻璃長桌的布幕上，在明亮的燈光下，似有淡淡的條紋鐫刻四角，隱藏著不平凡的深意。
「老師，請你鑒賞一下，此乃何物？」那胖子態度懇切，著實與他的外貌不相稱。
說罷，他不理會場上之人的面色改觀，慢慢挪開盒蓋子，里面平躺著一個墨綠色的靈玉卷軸。他輕捧著，緩緩舒展，待到動作一切落幕。一個長約莫四尺，寬十寸的奇異畫卷上，三棵長滿毛絨綠葉的喬木立在沃土上，無背景襯托，卻散發著傲雪寒梅般的生氣。
「史前茶樹，最原始的茶樹類型，極為少見。普通的茶樹一般為灌木型，也有小喬木型，很難進化出如此粗大的主干。」恆況自身也極為好茶，「雪毛尖茶樹。葉片橢圓形，薄如蟬翼，而女敕葉如針尖，具雪白色茸毛。這種極早發芽的種類，很難覓到。樹高十丈有余，比之一般的喬木型還高許多。」
「原來如此，這回我信了，不必勞費大師驗證了。」會場之上質疑聲聲，陣陣唏噓，試想借題發揮。那胖子也不多說，就要卷起畫卷離開。
「我可否再欣賞一下？」恆況壓低聲音。
他似乎有些顧慮，但還是說︰「大師盡管拿去，只望大會結束後歸還。」
「不，不……就地看看，立馬歸還。多謝了。」恆況拿起那幅畫卷，一指點在玉卷上，褶皺突起。莫非我也有了「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實力，他不現實地搖搖頭。
那褶皺卻瞬間恢復，一種空靈的生機泛濫開來，看到卻捉模不到。奇跡般滲透到整個身體，沒有沼澤地中的黏稠，徐徐清爽洗滌心扉，那積澱的暗傷也化為烏有，明亮的眼眸透過身體，體察著微妙的變化。
恆況任那生機循環于血液，周而復始，知道這不是練功的地方，便將那畫卷遞給持寶人，道聲謝。
會場上無人看出異樣，卻有幾道貪婪之色久久盤旋在那胖子身上，離去也緊盯著。徐葉源看慣了這些人計謀，厭倦之意稍縱即逝。
恆況捕捉著這一幕，也微微搖頭，若非當初未雨綢繆，只怕也會如此吧。
心意一動，隱隱覺得他也絕非如此簡單，但還是叫人去保護了。
……
恆況抿了口茶，抹過額頭的汗珠，看樣子鑒定完了。他離開藍竹木椅，打算到後台與徐葉源討論接下來的步驟，也好讓持寶人考慮是否進行自由拍賣的時間。
絢麗燈光，光環流露，背影就要消逝在黑暗中。
「且慢！」一聲衰弱的低吟傳來，卻顯得極為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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