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我知錯了
大概是許久沒有听過‘秦’這個姓氏,他的話音一落。我便抬了頭,隔著塵土飛揚一個穿了淡紫衣裳的男子將將的從馬上落了地。
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了近前。
我還沒有緩過神,他已然蹲下了身子,稍一查看,便蹙著眉滿臉疑惑的問我,「怎的滿身酒味?」
長得還算清秀,只是眉眼有些上挑,頗有幾分王郎那魅惑人心的意味。听到他的問題,我稍一沉吟便模了鼻子,模模糊糊的開了口,「路人而已,某也不甚清楚。」
那邊的阿一早已將劍收好,此番听到我的作答,只涼涼的瞟了我兩眼。
地上的人掙扎了一番早沒了力氣,此刻便是乖乖的躺在地上時而扭動一下。隱約的還能听到他尤帶憤恨弱弱的開了口,「…小人!」
還能說話…瞬時,我一愣。耳邊便傳來清秀少年更加疑惑的聲音,「他說什麼?」
我臉稍微有些紅,只假意的咳了兩聲,認真的給他解釋,「許是說什麼女人?唔,男人嘛,喝多了想女人正常很!」
說完,我還故作理解的哈哈了兩聲。
身後的阿一已然沒了耐心,只在我的耳邊暗暗的的咬牙開口,「公子,一刻鐘到了!」
我悄悄的擺了擺手,示意稍等。
那邊的清秀少年顯然沒有過多的注意到旁邊還有阿一這個人,听到我的話,臉色頓時有些難看,只深深的喘了一口氣,站起身就是沖著地上的秦二狠狠的踢了兩腳,踢在腿上,想必疼得很,地上的人立馬的蜷縮了身子,申吟出聲。♀
阿一拽著我就往後退了兩步,我默,想不到長得如此柔弱,做起事來倒是挺爺們。
「混賬秦二,讓你探路你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喝酒!?竟還敢丟人現眼到北國!看我回去不給你狠狠的告一狀!到時候休怪我等不給你說情!」
地上的秦二抬了抬胳膊,未動。
我在眼前兩人的身上來回的瞅了瞅,少頃便是出于良心的開了口,「不若,先把他的幕離摘了,恐怕這般的天氣之下有些憋氣…」
清秀少年听到我的話,幾乎是想也未想的就一伸手將他的幕離給扯了下來。
瞬間,我便覺得世上再無旁的聲音了。
那張臉很熟悉,熟悉的又讓人有些陌生。我就那麼呆呆的站在那里,身後的阿一喚了我幾聲,見我沒動靜終是發現了我的不對勁。
他戳了戳我的後背,我回過神便听到他開了口,「公子,你識得他?」
我甚至有些不能分辨他問了什麼,只稍微有些呆的望向對面站著的清秀少年,「他叫什麼?他姓秦的話…名字叫做什麼?」
那少年正嘀嘀咕咕的往起拽地上的人,听到我的話,稍顯訝異的看我一眼便是答道,「秦越,他叫秦越!」
我腦子嗡嗡作響。♀
阿一上前幫著他將秦越搬上了馬,隨後清秀少年也動作利落的跨上了自己的馬匹,眼看著他們就要離開,我不禁便覺得有些慌。
眼巴巴的望著那兩人卻說不出話。
清秀少年許是察覺到我的欲言又止,牽著韁繩的手動了動便是沖著我一抱拳開口道,「多謝相助,後會有期!」
終是沒有問出口。
是害怕,還是別的什麼已不能分得清。
渾渾噩噩的回了馬車,扶額間才覺的渾身有些冰涼。眼前忽而便閃過秦越那張臉,太像了,和秦佑。我曾在洛水見過的,秦佑。
或許,那日在洛水我見過的人根本就是眼前的秦越!
幾乎是剛一想到這個可能,胸口處就有些難受。
車隊行進,我便軟軟的靠在一旁休息,身上一直往外冒冷汗,不舒服的厲害,我便隔著車壁輕聲喚阿一,「後面的車隊還跟著麼?」
響起一陣馬蹄聲,須臾他返了回來,「沒跟上來。」
我的胸口又堵了堵。
緩緩的喘了兩口氣,我便是閉著眼楮軟軟的吩咐,「你去前面告訴你家主人,我想要見他。」
外面沒有動靜,我斂了斂眼皮,提高了一些聲音,「旁的什麼都不用說,只說我思他念他,並且想通了,很是急切的想要認錯了。」
車行的速度慢了一些,我伸手撫了撫冰涼的額頭,不禁便彎了彎唇角,揚起了一抹苦笑,不知現下我這副模樣還能不能讓他心疼一些。
若是還能心疼,辦事也好辦一些。
阿一沒去,只是很遲疑的開口,「公子你身子不舒服?剛剛見你臉色白的很。」
沒力氣答他的話,我便是深深的吸氣,萬般無奈的開口,「快去吧!」
馬蹄聲遠去,再沒了聲音。
我換了個姿勢,歪歪的靠在一邊。腦子里不禁的便又出現清秀少年的聲音,他說他叫秦越,我從不信這世上會有這麼湊巧的事,他也姓秦,卻也長了一張和秦佑幾近一模一樣的臉。
外面的風漸停,我命車夫將簾子撩起來,望著外面的青山,不禁的便伸手模了模腰間的玉佩,中午我遇見秦越的事,恐怕早已有人報了上去,包括我那一番失態的神情。
楊世遺,他不知會如何想。
只有幾百人的隊伍,卻蜿蜒的比較長。是以,足足過了半刻,阿一才回來。
我身上著的是寬松至極的黑紗錦袍,遠遠的望見他,我便將腰間系著的腰帶又放松了些,自然,不過是為了顯示我的虛弱。
到了近前,他將馬速放了慢,我便開了口,「如何?」
阿一看了看不遠處的藍天,顧左右而言他的回答,「公子,還有兩日便到麒麟山了。」
我默,抬眸瞅他,「你家主子不願見我?」
我的語氣不明,他便收回眼神不著痕跡的打量了我的神色,謹慎的答,「也不是,公子你要知曉,身為一國儲君,即使是在路上也有處理不完的公務。」
如此,我便肯定了,深深的嘆氣,「他不願見我…」
阿一的臉色有些為難了。
我往一邊虛虛的靠了靠,扶額,「近日身子不爽的很,恐是時日無多。真心之言也無人願意听麼,也罷也罷…」
此刻我的臉色真的是蒼白的很,是以他便將信將疑的望了我一眼,須臾便是咬了牙開了口,「阿一再去!」
眼看著他調轉馬頭就要走,我便是一伸手叫住了他,很是語重心長的吩咐,「若是太子真心不想見秦漾,便不要為難他了,畢竟日理萬機。」
他很是深深的望了我一眼,轉個身便走了。
這次去的時間有些長,他回來的時候我已然正襟危坐。
沖著他嘴角一彎便是問道,「如何?」
他駕著的馬有些快,在原地打了幾個轉後便是喘著聲道,「主子命公子上前!」
阿一要騎馬帶著我過去,我嘴角一抽便一把將他給拽了下去,眼瞅著他面露不滿,我便翻身上馬,一揚馬鞭間便高聲開了口,「車上呆著去!」
楊世遺的車駕在隊伍稍靠前的位置,我快到了的時候速度便緩了下來。
有人稟告過去,整個車隊便徐徐的停了下來。
我下馬,整理了一下衣袍,施施然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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