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都沒听著人說話,我提心吊膽的再次喊了聲誰,還是沒人搭理我,我心里怕的不行,蛋蛋這小子睡的跟死豬一樣,踹都踹不醒,敲門聲一直響,可就是沒人吭氣,我尋思該不是謝老頭子吧?
反正我也不問了,更不會開門,過了好長時間敲門聲才停,我也沒了睡覺的心思,這要是睡著了,估計都能被嚇死,剛才廁所那事是真給我嚇的不行,現在腿都還是軟的,都不知道剛才是怎麼跑回來的。
躺在床上我就不想那事,轉移注意力琢磨其他的,我就想表姐出生還得一個多月的時間,可我身上現金根本就不能用,吃飯的問題倒是好說,但煙抽完了,可就燒心撓肝的難受,正琢磨怎麼辦的時候,屋子外邊嘎吱一聲清響,像是有人踩斷樹枝似得。
我也沒在意,可過了沒一小會,又是嘎吱一聲,我心里一抖,尋思這村子不大,野貓野狗也多,就這麼安慰自己的時候,就听見 里啪啦的聲音,像是有人錘窗戶,我趕緊的問了句誰啊?
半晌也沒人吱聲,我就給蛋蛋拍醒了,這小子睡的很熟,踹他兩腳壓根就沒反應,我急了,就朝著窗戶望了眼,這下我魂都飛了出來,窗戶邊上也不知道是怎麼滴了,上方下圓倒影著影子,仔細一瞅那影子,還特別的形象,就像是有個人倒掛金鉤,垂著腦袋朝屋里望呢。
給我嚇的一腳就給蛋蛋踹地上,這逼娃子總算是醒了,揉了揉眼楮,還迷糊的說的句︰「額,又睡到地上去了。」接著他翻****,繼續睡,給我急得不行,我也不敢多看,都說鄉村怪事多,還真是如此。
我不敢繼續往下想,不說窗戶上倒影是怎麼回事,就算是我自己對恐懼的想象力,都能嚇死自己,縮在被子里打算躲到天亮,沒成想就在這會我听見兩聲咳嗽聲,緊接著就是響亮的嗯哼兩聲。
我身子都抖了起來,腸胃都被扯的疼,這一疼我就又想去廁所,剛才被嚇的沒解決干淨,三更半夜的膽子特別小,都不敢從被子里冒出頭,更加不敢再次起床蹲坑了,接著就是屋子大門敞開的 當聲。
這里要說下,蛋蛋家的房子是土房子,都是黃泥磚塊壘起來的,蛋蛋的房間靠北,正挨著大門,所以木門被打開的那種 當聲,格外的重。
不到兩分鐘,厚重的木門又 的下被關上,窗戶邊上就有了腳步聲,我就心虛的喊了句︰「謝老爺子是你嗎?」
「嗯,娃子還沒休息吶?」謝老爺子回答我說。
也不曉得是咋回事,要說謝老頭回答我話,我心里應該感到激動才對,可之前發生的事,隨著老爺子古怪的聲音,一股腦的往我腦子里鑽,嚇的我渾身冒虛汗,我就說沒,問他這麼晚了干啥。謝老爺子就說,沒事,肚子不舒服解手。
我心里疑問就起來了,想問他剛才不是去廁所了麼,沒過幾秒鐘窗戶外邊就沒了聲音,尋思謝老頭沒听見我說話,估計是離開了,我怕的不行,就鑽進被窩繼續躲著。
差不多過了兩分鐘,稀稀疏疏傳來了響動,像是指甲狠狠的劃在玻璃上,直往心口里鑽,難受的很,屏住呼吸靜靜的听了會,越來越覺得不對勁,窗外居然傳來嘈雜的聲音,頓時給我嚇的夠嗆。
心說真見鬼了,大晚上還有人在屋子外邊說話,聲音很大,可就是听不見嘀咕啥,總覺得說話聲很熟悉,我細細听了會,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娘的不是謝老頭的聲音,難道他沒去廁所,還跟人聊起來了,黎明了都,哪有人這麼早起床?
我又經不住好奇心,若是不確定是不是謝老頭,我心坎就不舒服,掙扎了幾分鐘我就給腦袋冒了出來,仔細听著屋外出奇大的聲音,確定是謝老頭的聲音,但我沒敢喊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跟我一樣見了鬼。
謝老頭似乎在說著什麼話,等我朝窗戶那邊看過去後,當場就給我怔住了,窗戶上正貼著一只手,白的滲人,跟冒著寒氣的月光似得,我能听的見謝老頭的聲音,但是听不懂他的話,我咽著唾沫,眼淚刷刷的就出來了。
窗沿上那只手死死的撐著,像是要擠開窗戶,紅色的指甲像是泡了血水,約莫兩分鐘的時間,窗台下露出了一個腦袋,她抬起了頭,正臉對著我,咧著嘴似乎在笑,背著月光,我看不清她臉,但能感覺出是個女人,我覺得這下要被嚇死了,心髒跳動的速度非常快,我都能听見心跳聲。
那黑影一只手搭在窗戶玻璃上,另外一只手慢慢的伸了上來,手掌和手背都是同樣的白色,幾乎分辨不出哪面是手掌,哪面是手背,手在玻璃慢慢的摩擦,像是撫模愛人一般。
這逼簡直太過分了,都半天了她還不走,我震驚的都不知道眨眼,漸漸的兩只像雪一樣白的手掌,貼在窗戶上悠悠的冒出了一縷煙霧,就像是我對著鏡子吐煙圈似得。
我深吸一口氣,竟然把自己給嗆到了,白森森的手掌慢慢的消失,我驚的一身冷汗,我以為事情到此就結束了,但是萬萬沒想到房門突然的被踹開了,給我嚇的差點掉下床。
砰的一聲巨響,這時候蛋蛋也給驚的騰的下坐了起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蛋蛋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聲音尖銳了厲害,給漆黑的房間更加增添了幾分恐怖。
我也完全愣住了,房門敞開,月光像秋天的晨霜撲在地面,門口杵著一黑影,彎腰駝背嘴里呢喃著不懂的話,約莫過了幾秒鐘,佝僂的身影突然發力,吼了一聲滾,嚇著娃了!我耳朵都給震疼了,緊接著房間就亮敞了,我這才看清楚,原來是謝老頭杵在門邊上。
蛋蛋看到他爺,立馬從床上跳下來,哭著就說,爺,她又來了,又回來了。謝老頭模著蛋蛋的頭,說不礙事,有爺在咱不怕她。哄著蛋蛋睡著後,我就徹底暈了頭,謝老頭見我魂不守舍,蒼老的臉就笑了出來,看見他和藹的模樣,我胸口的憋的一團悶氣,總算是喘出來了。
我剛準備說話,謝老頭就點著旱煙,對我說,嚇著了吧?我猛的點頭,問他是怎麼回事,還把那會上廁所的事情給他說了,謝老頭悶聲抽了兩口煙,然後對我說,沒事,咱家務事,我老頭子今晚疏忽了。
听他說是家務事,我也不好多問,就問他說,老爺子,城隍廟只有城西有嗎?謝老頭點點頭,說嗯,過不了多久就要被拆掉了。說這話謝老頭還有點傷感的味道,我就問他啥時候會被拆,我可是指望城隍廟活著回去。
謝老頭說具體的不清楚,抽了兩桿子旱煙,謝老頭打了個哈欠,說不早了,睡會吧。我說行,瞅著老頭子出了門,沒半秒鐘他又轉過了身子,從懷里掏出一張黃紙,說要是再听見聲音,就給這紙扣在床架中央,就不礙事了。
我接過謝老頭給我的紙,很薄,深黃色,正面還有紅色筆跡,說是字我也不認識,說是圖我也看不懂,想著電影里看過林正英演的僵尸片,我就琢磨著這肯定是某種符,等謝老頭走了後,我就趕緊貼在了床頭上,還別說,這一覺睡的特舒坦。
第二天蛋蛋啥時候起床的我都不知道,起床後謝老頭跟我打了招呼,說吃的在廚房,自己弄,我也餓了就沒客氣,謝老頭進了自己房間,掩上了房門。
我端著飯碗從謝老頭房間經過,頓時就聞到了一股怪味,說不上來是啥味道,總感覺這味道很熟悉,像是以前接觸過,我拍著腦門仔細一想,頓時就一個猛子跳開,我記起來了,這味道在表姐的房間也曾聞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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