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難為 第三十九章︰披著羊皮的狼

作者 ︰ 六水水

小微被吳媽這麼一說,不服氣的噘著嘴,可這畢竟是人家的地盤,她隨然很好奇這富麗堂皇的一切,可是,如果真的只能隨意看看,吳媽卻又一直在旁邊盯著,那多讓人渾身不自在。

靈機一動,突然想到一個辦法,小微伸著懶腰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哎喲,我的天吶,昨天晚上喝酒,縮醉到現在都還渾身不舒服,直想打瞌睡。」

吳媽驚訝的看著她,這麼小就喝酒?再次在心里肯定自己的結論。

「你不信呀,不信聞聞。」小微張大嘴巴對著吳媽呼了口氣,害得吳媽不得不後退了兩三步遠,抬起手扇著鼻子前的空氣,但就算是這樣,她也還是不打算離開的樣子。

「吳媽,我能在這沙發上眯一會兒眼嗎?」小微轉著眼珠子,信步走到沙發前。

看她的樣子,好像真的很打瞌睡了似的,吳媽實在無奈,還得去給小寶做晚餐呢,便搖頭嘆息一聲︰「那好,你眯一會兒吧,我去做飯,能一覺睡到我做好飯,那就最好不過了。」

「你放心好了吳媽,我最听老人家的話了。」小微揮揮手,在吳媽轉身之前,裝模做樣的躺了下去。

眯著眼安靜的睡了一會兒,確定吳媽真的進廚房去了,小微便笑嘻嘻的一下子坐起來︰「哼,叫我別模,我偏要把這屋里所有貴重的東西都給模一遍,我還要用力的模,使勁的模,好給自己沾點兒財氣。」

就在這時候,身後的大門突然響起一陣輕微的響動,小微嚇了一跳,也沒听見吳媽出去呀,連忙把剛剛坐起來的身子趴下,她坐的這個沙發,恰好沙發背是對著正大門的,便小心的從歐式沙發雕花鏤空處往外偷看。

「嘩,我走運了……。」小聲的嘀咕一聲,躲在沙發背後的小微看到進來的人,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松了松脖子上的領帶,把外衣挽在手臂間,換好鞋子後,鐘正權便匆匆上了樓,他一點也沒有留意到家里多了個人,而且此時正躲在沙發椅背後偷看自己。

好累,自從那天眼睜睜看著淨雅在餐廳跟著風少走後,他剛剛浮動起來的心又恢復成一潭死水,既然這樣,就算再怎麼喜歡,他也不會再去勉強。

于是一切慘劇便開始上演,顧裴沒想到自己和吳媽的計謀,竟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第二天老板回到公司後,完全像變了一個人。

不再冷著臉了,也不在沉默發悶氣了,而是熱血噴張的率領著他們不停的究竟和擴大公司業績,連公司起步時候沒有成功的業務案都拿出來做為案例開了個會議,照這樣子下去,鐘氏集團的好多員工,離過勞死怕是不遠了。

走進臥室後便直接進了淋浴間,好幾天沒有回來,要不就在公司將就,要不就到其他地方視查,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沖個熱水澡,打算舒舒服服的睡一覺。

……

小微輕手輕腳的上樓,走過一間間房門口,唯有最後一間的房門是微微開啟著的,她輕輕打開一點,見里面沒有人,便小心翼翼的進去。

只見大氣奢華的臥室里,一切都顯示出男主人的深沉內韻,再痴痴的看著床頭櫃上那張和小寶一起拍的生活照,小微忍不住感嘆︰「人世之間,怎麼有這麼完美的男子。」

她走過去拿起鐘正權剛剛隨手放在衣架上的外套,緊緊的抱在懷中,痴迷的閉著眼楮聞著,一股淡淡的清香深深的剌||激著她的一切感官,這樣的男人,那怕是被他抱一抱,自己此生也知足了。

「你是誰?」冰冷的問話聲突然響起來。

小微嚇得張開眼楮,鐘正權就站在她前面一米遠的地方,健壯的身上只裹了一條乳白色浴巾,好看的月復肌恰到好處的露出來,五官深邃的臉頰上,眼底卻冷得足可以凍住全世界,吳媽太大意了,怎麼什麼人都可以到他的臥室里來。

不等小微回答,他便越過她走向門口,冷冷的叫︰「吳媽……。」

小微嚇得呆住了,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也許吳媽會趕她走出鐘宅,而且從此以後,她都不可以再出現在這里,這麼說,她以後,連見到鐘正權的機會也不會再有了麼?

不可以,她絕對不能放棄這大好的機會,電光火石之間,一股邪念從心里燃起來,小微丟掉手里的外套,抬起手一把撕裂自己的桔黃衣裙領口,下一個動作,便是跑過去,從背後把站在門口叫吳媽的鐘正權緊緊的抱住︰「不要叫了,鐘總,你想怎麼樣都可以,我都可以給你,那怕……那怕一次。」

鐘正權的背驀地僵直,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就算有,對方也是美麗妖嬈的美女,可眼前這位,還是還只是一個高中模樣的小女孩麼?

「你是誰,快放手。」鐘正權一向沉穩也忍不住亂了方寸,他想掰開小微的手,可她緊緊的五指扣攏抱著他,如果用蠻力,又怕傷了對方不太好。

「我不放不放,永遠都不放……。」能踫到他,抱著他,這是多麼大的幸福啊,小微竟然熱淚盈眶的哭了起來︰「鐘總,你就成全我吧,我很喜歡你,真的。」

那邊吳媽和淨雅听到叫喚已經急急忙忙的跑上樓來,卻沒想到……竟然見到了這樣的場景。

「啊……。」兩人都不由驚叫出口,吳媽嘴快手快,才叫完,便連忙回身一把捂住了也跟著來看熱鬧的小寶眼楮︰「乖,跟吳媽下樓去,快走……。」

沒想到,再次相見,竟是以這樣的姿態呈現在眼前,鐘正權無奈的站在原地,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淨雅一步步走向自己,只見她滿眼悲憤,臉色蒼白,她真的那麼再意自己嗎,再意自己現在,正被一個女孩子緊緊的抱在懷中嗎?

心里已關閉大半的心門,一點點再次開啟,她,也同意是喜歡自己的,一定是。

卻不料……

「流氓!」咬牙切齒的一聲吼,鐘正權正要露出一絲笑意的臉頰上,清晰的留下了她縴長的五指印。

「你竟然欺負我妹妹,虧你還是一個上市公司的大老總,真是只披著羊皮的狼。」

「什麼,她是你妹妹?」臉上火辣辣的痛,還來不極解釋,她已經抓著小微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邊來了。

還一臉關心的︰「小微,怎麼樣,他沒有把你怎麼樣吧,天吶,衣服都被撕成這樣子了,都怪姐姐,姐姐不應該帶你來……。」

「姐姐,我真的沒事。」小微噘著嘴裝無辜。

「喂,我說……。」鐘正權想好好的解釋一番,他真冤,可是才說了兩個字,淨雅便回頭怒目而視的看著他︰「你少來,幸好小微沒事,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說完便拉著小微快步跑向樓口,聲音哽咽的︰「我們走,以後再也不來了。」

鐘正權撫著自己的半邊臉,苦笑看著她們躲瘟疫似的奔跑,下樓梯之前,小微回過頭來,對著他嫵媚一笑,還甩了個飛吻過來。

只到這時候吳媽才安置好小寶匆匆的跑上來︰「先生,發生什麼事了?」

鐘正權轉身回臥室,丟下一句︰「沒事,這幾天,你先找另一個老師教小寶吧!」

……

從鐘宅出來,淨雅的眼淚就一直沒斷過,小微是那麼的冰清玉潔啊,才十八歲,鐘正權竟然對她伸得出手,他怎麼能這樣,怎麼能做得出來。

小微嘟著嘴默默的被她牽著手,姐姐一定很氣憤,她的手腕,都被她給握得太緊而發疼了。

心里想起離開鐘家以前姐姐說的那句︰以後再也不來這里了。這句話像一盆冷水似的當頭潑下,那不就意味著,自己從此以後想再見到鐘正權都不可能了麼?

剛剛覺得很過癮的惡作劇現在讓小微興味索然,她懊惱的任姐姐拉著,又走了出幾十米,終于忍不住甩掉她的手︰「姐姐,我真的沒事,你誤會了。」

「誤會。」淨雅吃驚的看著小微︰「小微,你別怕,姐姐會保護你的,我一定不會讓他再傷害到你。」

真有夠笨的,小微翻了記白眼︰「我說真的,你誤會鐘總了,人家根本沒踫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滑了一下,撲到他身上的。」

淨雅兩眼一黑︰「我不信,你這衣服……。」

「這衣服料子多差,我倒下去的時候,被自己慌亂中抬起的手勾破的。」

淨雅不敢相信的愣在當場,她仔細認真的看著小微的眼楮,企圖從那里看出一絲端倪,可是得到的答案卻是,小微撲閃著眼亮的大眼楮,很肯定的告訴她︰「我說真的姐姐,你冤枉了鐘總,還打了人家一巴掌。」

「那你……你當時怎麼不說?」現在想想自己沒道沒理的打了那個冰山男,淨雅只覺得渾身一陣涼意。

「我沒有機會說呀!」小微狡猾的笑了笑,她知道,于姐姐的性情,要是知道自己冤枉了別人還打人家一巴掌,那她一定會去跟對方道歉的,這是遲早的事。

這樣一來,姐姐可以繼續做鐘家的家教,而她……又可以找機會再次見到鐘正權了。

…………

香山的小路清幽無比,四周樹林蔭蔭,好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抑頭深呼吸一口,只覺空氣比往日清晰白倍。

做為下屬,你永遠搞不懂老板為什麼事情突然開心或不開心,顧裴此時正是這樣,心里惴惴不安的跟在鐘正權身後,看來他今天心情不錯,竟然肯來久未來過的香山散步。

終于到達香山頂,俯視j市全貌,一片樓林屹立,繁花似錦。

「顧裴,今天下午,是不是有一個關系開發新地產的記者會議?」

終于是開口了,顧裴松了口氣,尤如讓自己瞎子模象,老板開口,就等于給自己指了條明路,連忙回答︰「是的,下午兩點鐘的會議。」

「那好,在下午會議上,你幫我做一件事。」

顧裴一臉困惑︰「鐘總,如果關于開發新地產的事,我覺得我們是不是應該盡快回公司商量一下,臨時更改,對公司利益損失可大可小。」

鐘正權看著他笑了笑,唇角上難得的露出一彎新月︰「不是關于地產,而是關于一個小游戲。」說完轉頭看著萬里風景,狹長的單鳳眼微眯︰「現在……游戲開始了!」

……

一晚難眠的,淨雅一晚上都輾轉反側,又或者說,自從前天打了鐘正權一巴掌以後,她都再也沒有安心過。

這兩天下來仔細觀察小微,一切如常,還是那樣樂呵呵的笑著,能吃能睡的,試問一個女孩子如果真的被人那樣子欺負過,還笑得出來睡得著嗎?

可是這樣一來,豈不是更糟糕嗎?如果真是冤枉了鐘正權,那她得怎麼辦,上門道歉?可是光想想他那凶巴巴,心里就只打退堂鼓。

清晨的陽光懶懶散進臥室一縷,映得自己在鏡中的臉越法憔悴,听到媽媽買早點回來的關門聲,淨雅拖著一身疲憊出去,順手拿了袋豆漿︰「媽,我上班去了。」

「怎麼吃那麼少?」媽媽終于發現她不對勁。

淨雅連忙綻開唇角笑道︰「沒事,昨天晚飯吃太多了,走了哈。」

「奇奇怪怪。」媽媽嘀咕著轉身,差點和迷迷糊糊起來上廁所的小微撞了個正著。

「媽呀,嚇死我了。」媽媽拍著胸進廚房去了,小微不理她,繼續往前走,走了兩步突然發現什麼似的,後退兩步回來,低頭看眼媽媽不知從那順回來的報紙。

鐘氏,兩個大字立刻像吸鐵石似的,小微立刻伸手把放在報紙上的早點粗暴的推到了一邊,連忙拿起報紙來看,看得兩眼都發直了,隨後,開心的又笑又跳的尖叫起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剛走進廚房的媽媽又被嚇了一跳,連忙轉身出來問,只見小微兩眼亮晶晶的,神采奕奕的笑著,但見到她卻什麼也不答應,還轉了個身不讓她看似的。

媽媽無奈的嘆了口氣,還是回了廚房。

小微再看一眼報紙,再看一眼,心里樂開了花,她的某些小心機是得了爸爸李然四的真傳,知道這件事情,最不能讓媽媽知道,若是媽媽知道了,便會告訴姐姐,到時候,又是諸多阻撓了。

她推開爸爸的臥室門,李然四還在睡得只打呼,滿屋子都溢著他嘴里的那股子酒臭味,小微皺著臉去把窗子打開,這才轉過身走到床邊去,抬起腳踢了李然四**上一腳︰「喂,醒醒啦!」

李然四被踢得半夢半醒的翻了個身,喃喃一句︰「神經病。」

「喂……!」小微再度踢他一腳。

這一次李然四火了,扭過頭狠狠的罵︰「干嘛,天蹋下來找你媽,關我屁事。」

小微把手里的報紙拿到他眼前晃了晃︰「諾,給你看樣東西。」

「什麼呀。」沒好氣的一把扯過報紙,最大的版面上,鐘氏集團發表的聲明耀目入眼。李然四打著哈欠眯著眼看了一秒鐘,便立刻精神百倍的坐正身子︰「哇,鐘氏要收購我們這街道,那不是發財了。」

小微冷笑了下︰「去,小雞肚眼的,該看的地方卻看不到。」

「除了這個,還有什麼值得我看的。」

「這里……。」小微指著的地方,竟然是鐘氏的一聲明。

李然四不由念出口︰「鐘氏集團首席總裁,慎重向外界透露,現有心儀紅顏一名,姓氏為曲,願天隨人願,能于之共結連理!」

「姓曲?」李然四看完了模著頭頂︰「這個姓氏不太多啊?」眼楮轉了一圈看到小微,滿臉春風得意的神情,咬唇含首的,竟然有那麼一點點害羞的樣子在里面。

「不會吧,難道他看上了你姐姐?」心想是不可能的,但若是可能,那可真是天上掉餡餅了。

听他這麼一說,本來還笑逐顏開的小微臉色一沉,一把搶過報紙︰「你胡說什麼,世界上就只有姐姐一人姓曲嗎?」

「所以我就說不可能嘛。」李然四興味索然的又倒回了床上︰「山雞呀,是怎麼也變不成鳳凰的,就我們家這窮山惡水的,想和豪門沾點邊,那絕對不可能。」

小微氣呼呼的︰「照你這麼說,人家風少也是豪門呀,怎麼就會跟姐姐在一起呢。」

李然四冷笑一下︰「那是因為他傻,滿大街的水女敕美女不看,就愛圍著你那不冷不熱,木頭人一樣的姐姐轉,哼,要是我像他那麼有錢,三天抱兩,我天天換著女人玩兒。」

小微啐了他一口,出門前陰陽怪氣的丟下一句︰「我還告訴你,這世界上,不是只有姐姐一個人姓曲,而且,想要嫁入豪門,就算灰姑娘也可以做到,就好比我……假如……鐘正權以為我跟姐姐一樣,也姓曲呢?」

李然四驀地坐起來愣了兩秒鐘,又一頭倒回床上,罵了句︰「神經病。」

他一點都不知道,小微此時心里正有一個驚世駭俗的想法,她竊喜的以為,鐘正權那天見過她之後,便對她一見傾心,而他又不知道她和姐姐其實是雙姓,所以才會誤認為自己也姓曲,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小微跑回臥室,把自己的姐姐的所有衣服都翻了出來,她要好好的打扮自己,隨時隨地的準備著,等待著,說不定什麼時候,鐘正權便會親自來到樓下接她了也說不定。

……

「曲老師,有人找你。」第一節課才上了二十分鐘不到,有老師敲開了教室的門。

淨雅只好匆匆來到教室一樓的走道上,一般情況下,只要是熟悉的人都知道她現在是上課其間,不便打擾,對方會是誰?

只見走道盡頭站著一襲黑衣裙的身影,靜悄悄的走道上,晨時陽光輕輕照在那抹身影上,說不出的冷凜穩斂。

也許是听到腳步聲,對方緩緩的轉過身來,是莫佳麗,一身黑裙,蒼白的臉上描了艷紅的唇裝,說不出的詭異冷艷。

雖然搞不懂對方來意,可淨雅還是走過去,淡淡笑著︰「莫小姐,你找我有事?」

莫佳麗先不回答她,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然後慢慢啟步,圍著她一點點緩慢的轉了一圈,從頭到腳的審視著,只到和她面對面的時候,才紅唇一扯,冷笑道︰「也不怎麼樣嘛!」

淨雅莫明其妙的低頭看了看自己︰「我……我衣服上有髒漬麼?」

莫佳麗笑笑︰「曲小姐真會做戲。」

「莫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淨雅站直身子,首先,這里是學校,她可不想又無端端的招惹一些事非,其次,回想起來,她並沒有對莫佳麗做過什麼能讓她生氣的事,所以她心安氣穩,不管對方如何,到也不擔心。

莫佳麗突然抑頭大笑起來,好像突然听到一個笑話似的,笑得氣都喘不過來,只到一樓有某間教室的門打開,老師伸出頭來喝止說︰「你們小聲點,別影響孩子上課。」

莫佳麗這才不笑了,可是,不笑的臉,並不比笑著的臉好看。

「好了,曲小姐,我既然來了,就有話直說,你呢,也不必再裝模做樣,事情既然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也怨不得別人,我們做女人的嘛,又有多少是由得自己選擇的。」紅顏落寞的嘆息一下,深深的吸了口氣,接著說︰「雖然正權現在聲明了和你的關系,但是,你也別以為我會退出,要知道,能捧上鐘正權那可是三生修來的福份,所以從此以後,只要你不過份不招惹我,我也不會去招惹你,我們可以共同擁有正權的寵愛,和平共處,怎麼樣?」

淨雅腦子里一片空白,嗡嗡作響,什麼聲明關系,什麼被共同寵愛,她完全听不懂,究竟發生什麼事了?片刻才張了張口︰「莫小姐,我……。」她想說我和鐘正權沒有關系,她想解釋。

可莫佳麗卻抬手示意她停止,慘笑一下︰「曲小姐,做人別太過份,怎麼說你也是後來者,我退一步你已經是萬幸了,請仔細捉模我剛才的話,好自為之。」

說完不等淨雅有反應,便轉身扭著腰肢走了,她要走出這一生最漂亮最自信的步伐,她要把腰肢扭出此生最完美的弧度,她莫佳麗,絕不會輸給這麼一個青豆芽似的姑娘!

淨雅呆呆的站在原地,仔細回想著莫佳麗說的話,就在這時候梅婷從辦公室里下來,見她呆站在那里,跑過來遞給她一份報紙︰「快看。」

看到那份聲明,淨雅想哭的心都有了,就知道,那一巴掌的帳,是遲早要還的!

抬眼便看到梅婷驚訝的張大嘴巴,原來剛剛一直在觀察自己,她其實心里也不確定,現在看到淨雅這表情,不由尖叫︰「天吶,原來真的是指你?」

「呃,梅婷,你听我說,這只是個惡作劇,不要當真的。」不是解釋,是內心里,真就這麼想的。

梅婷一臉不敢置信︰「不會吧,有錢人這麼無聊呀,登報搞惡做劇?」

這時候遠處有其他老師走過來,淨雅連忙用「噓」阻止梅婷再說下去︰「別讓其他人知道,幸好這世界上,姓曲的人那麼多,可千萬別說漏嘴了!」

梅婷點頭答應了她,但女人天生愛八卦,兩人一道走不出幾步,她又開始小聲的追根問底了︰「你是怎麼惹到他的,快點,多少給我透露點。」

「快點呀,你不說,我今晚上可睡不著了,哎呀快說快說……。」

淨雅被她拖著手甩得頭暈眼花,本來心里就有事,這會兒更是不勝其煩,她只好站定,說出了事實︰「我打了他一嘴巴。」

「啊……啊……不會吧……天吶……我的天吶……。」

走出好遠,還听到梅婷獨自站在哪里驚叫哀號,看來自己這一巴掌,可打得真是非同小可呀,驚天地泣鬼神了,唉!

……

而另一邊,j城大佬鐘正權溫情告白,這震動的確是不小,官場商界,大家都伸長了脖子四處打听這名‘幸運’的曲姓女子是誰。

往公司里那麼一走,偶然听到有人問︰「喂,你家親戚有姓曲的嗎?」純屬正常。

而人世間,莫過于懷惴著大秘密還要裝做沒事人似的,最令人難受了。

就好比顧裴,那天在收購地產的記者會議上講完正事後,又听老板的安排暴了這猛料,之後,便很故做輕松的離開了會場。

記者們哪還管得了他啊,與這猛料一比,連房產消息都是小消息一樁了。

可是事過兩天,眼看著鐘正權大大方方在公司里進進出出,該干嘛干嘛,就當那溫情告白跟他沒有一點關系似的,可是算上他倆的關系,在別人面前不好說,至少也應該告訴他一聲,他鐘正權究竟要跟曲淨雅玩個什麼游戲吧?

可對方硬是沒有透露半點消息,只是這一天下午,看到公司樓下有個小姑娘在哪里轉悠了半天,老是抬頭看公司大樓,顧裴從辦公室窗子里看下去,暗想難道又是老板的招蜂引蝶,可再一看又不像,才十七八歲,高中生的樣子,再怎麼低級,也不會去招惹學生妹吧?

殊不知原來早晨等李然四睡醒吃飽以後,和百無聊賴呆在家里涂指甲油的小微又聊到了那張報紙的事。

小微始終按耐不住心里的喜悅,便把自己的誤以為告訴了李然四。

「哎喲喲,這還得了,攀上鐘老板,我們就等于坐在金山上了呀!」李然四听完一蹦老高,他的想法跟小微一樣的確定,听說現在有錢人都喜歡玩|小女孩,小的女敕嘛,再看小微,人又漂亮,水靈靈的,才十八歲,正是含苞欲放,青澀待熟的年齡。

這下子發財了,就算最後嫁不進豪門,但狠狠撈他一筆,也是指日可待的。

李然四立刻搓合小微到鐘氏公司樓下去等,他認為,這種時候,沒有必要那麼矜持的,而小微也正是千只貓爪抓心的難受,兩人一拍即合,便有了剛剛顧裴從窗子里看下去的那一幕。

而此時,路對面一個秋梧下坐著抽煙的邋遢男人,正是李然四,他已經開始做起了春秋夢,哼哼,這個華麗的辦公大樓,總有一天,他這個平時連靠近都不可以的平民百姓,一定會像自家庭院似的進出的。

卻料錯了一招,鐘正權是何許人,時不時把狂蜂浪蝶攔在門前是常有的事,所以一般情況下,他都走公司地下通道,落得個清淨。

「她今天有沒有什麼動靜?」車子從地下通道出來,後座的鐘正權突然問了一句。

顧裴暗自一喜,看來出私錢讓專職師機去休息幾天是做對了,否則,他又怎麼介入到這個‘游戲’中去。可此時听到鐘正權一問,他又故意一個副無措的樣子了︰「她……誰呀?」

誰知道片刻之後,對方竟然懶懶的說了一句︰「算了,我休息一下,到家叫我。」

顧裴肚子都悔青了,早知道不裝,話題不就可以繼續聊下去了,悄悄從後視鏡里看了眼後座上的人,竟然真的閉著眼楮養神去了。

「呃……鐘總,你說的她,是不是曲小姐?」真恨不得咬斷了自己的舌頭,只能硬著頭皮一問了。

「你不是不知道她是誰嗎?」

「呵呵。」顧裴笑得好苦澀,把話鋒一轉︰「從發聲明到今天為止,沒有任何動靜,即沒有打電話來,也沒到公司來,如果她一來,我肯定是立馬通知你的。」

「好了。」鐘正權擺擺手︰「明天幫我找一家保密度好點的醫院。」

「鐘總你這是……?」

「去做個小體檢。」鐘正權睜開眼楮,邪邪一笑。

……

「我不要他,我要曲老師,嗚嗚……。」才踏進家門,便听到小寶的哭鬧聲。

吳媽在一旁好聲好氣的哄著,曲淨雅三天沒來,小寶就鬧了三天,她實在搞不懂,先生既然在報紙上凳了那條聲明,為什麼還要趕曲小姐走,否則,又怎麼會讓她重新為小寶找老師呢。

「吳媽,你下去吧!」看到他回來,小寶立刻嚇得不敢哭鬧了,對他的那種敬畏和生份,到叫人看了心疼,順手把公事包交給吳媽,鐘正權抬起手,想要輕輕的撫模一下兒子的頭頂,小家伙卻怯生生的往後退了一步,讓他的手落了個空。

「小寶,到爸爸這邊來。」他耐著性子,小寶不敢不听他的話,雖然靠近了一點,但小小的身體僵直。

鐘正權使自己盡量溫和的拉開一絲笑︰「你放心,過幾天曲老師就會回來教你,爸爸向你保證。」

小寶還掛著淚的眼楮一亮︰「真的?」

「當然是真的。」

「哇,謝謝爸爸。」小寶開心的跳上來,一把摟著他的脖子,又蹦又跳。

他和兒子,曾多少日子沒有這麼親密過了啊,竟然還是拜她所賜,緊緊的抱著兒子,盡情的享受這親子情深,不由自主的,也跟著兒子開心的笑起來。

……

而這一天,剛剛下班,淨雅便在校門口被風少堵了個正著。

這一天,發生的一切都太突然,思緒還在一片混亂,但風少出現在眼前,淨雅一點也不意外,不管如何,該要面對的,他遲早都會來。

風少干淨的臉上多了一層薄薄的胡子渣,雖然報紙今天才發出來,但那天顧裴發表講話之後,他便收到風聲了。

不多不少,只要這個消息一出來,便能顛覆他所有的世界,曾經的意氣風發不見了,留下的只是滿心的沮喪和懊悔,他……又能拿什麼來和鐘正權來抗衡?

淨雅心細如發,風少的憔悴和失落滿滿寫在臉上,沒想到自己在他心里竟然如此之重,她滿懷愧疚,默默跟在風少身後上了他的車。

今天不管他要去哪里,她都會陪著他走下去,但過了今天,一切都應該有個了解了,感情這東西不能勉強,如果自己真的不愛,那不如就此停止,讓彼此都可以再重新開始。

車子緩緩駛出學校,在一個街道十字路口,紅燈響起來,風少就在這時候伸過一只手來,緊緊的握住她放在膝頭上的手。

她沒動,他也沒放,紅燈一直亮著,他們就一直這麼默默的等待著,綠燈亮了,卻又不知道是該轉彎還是繼續前行。

如果人真的可以把自己分裂成兩個人,那麼她願意,將自己的另一半分化出來,並且是可以全心全意愛上風少的那一半,只是不能,否則人世間又哪來的那麼多無奈和怨恨。

風少的目光一直專注的看著前面的路,他的手一直沒放,腦海里回想起今天早晨發生的事情,他為了鐘正權的大膽表白之恨,為了對淨雅的痴戀,縮醉回來。

父親風肖維坐在廳堂里等他,他收到秘書的消息,兒子自從那天听到鐘氏得力助手顧裴的話就一蹶不振,很明顯,地產行業跟他無關,那麼,能讓他這樣要死要活了,除了那個曲姓女子,還會是誰?

立刻聯想到前不久跟兒子一起上報紙頭條的那個女人,他曾經派人去查過她,是鐘正權兒子的家教,明溪小學的一名老師,再一查,竟然和兒子是大學同班同學,這樣一來,便一切都明白了。

風肖維叫住撞撞跌跌要上樓去的風少︰「你記住了,那個姓曲的女人,你不能踫,也踫不得。」

風少止住腳步,氣憤吼道︰「為什麼?」

「為了你自己,為了這個家。」風肖維站起來,不怒而威︰「你必須明白,我們有幾分幾兩和鐘正權抗衡,就為了個女人,最後搞得公司倒閉,或者還家破人亡,你覺得值得嗎?不要忘了,風家能有今天,可是你媽媽跟我一把血一把汗的打拼下來的,你也不希望在天堂的媽媽對你失望吧,對不對?」

「風兒,听爸一句欠,你還年輕,正所謂天下何處無芬草,總有一天,你依舊會愛上別的女孩子的。」

風少狠狠的甩開父親撫在自己臂膊上的手,傷心欲絕的跑上樓,重重的摔上房門,雙手搓揉著一頭碎發,無聲哭泣著背靠門坐下。

他從來沒有哭過,自從媽媽離開以後,他永遠都以一種快樂而陽光的姿態活著,可是這一次,他突然發現,自己真的要失去淨雅了,失去一個自己真正愛上的女人,卻又束手無策,這是多大的心痛和屈辱……。

車子繞城一圈,風少始終沒有開口說一句話,淨雅擔心他,才開口︰「風少……。」

風少便綻唇苦澀一笑︰「別說話,就這麼靜靜的陪我呆著,就當最後一次陪我,好不好?」

淨雅痛苦的斂下雙眸,她無心傷害任何人,可人卻偏偏為她而心痛。

手掌沒有縮,她安心而篤定的任他握著,她不拒絕他,因為她知道,自己心不忍拒絕,而他也知道,就算自己握她手一世,她也不會愛上自己。

他們是兩條無美沒有瑕疵的直線,生命里因為有了王卓的出現,這一輩子,都注定了無法交集。

車子緩緩停下,淨雅才驚訝的發現竟然是自己家樓下,風少這才放開她的手,兩個人沉默不語的下車。

淨雅此時突然不知該如何自處,難道一轉身,就連朋友也不做了麼,只是一解釋,卻又一切都前功盡棄,那樣的話風少又會像曾經一樣的,對自己抱著永遠不可實現的願意。

一狠心,就這樣吧,總要結束,他要重新開始,不可再浪費時間在自己身上。

「風少,再見。」淨雅微笑著轉身,不忍看再看一眼他的眼楮。

身子才轉了一半,便被風少惡狠狠的一下拉入了懷中,緊緊的抱著她,恨不得把她瓖進自己的血肉里。

「記住,如果哪一天你想離開他,一定記得告訴我,我會會來接你,天涯海角,都會陪你去!」

(謝謝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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