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文靜緊擰的眉,澤遠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示意她安心。
走進一間會診室,文靜便看到一位頭發有幾分花白,面目慈祥的老人打量著她,文靜有些不自在,但還是禮貌問好︰「您好!您就是蘇朝夕母親的主治醫生嗎?常听澤遠提起您。」
老人的眼楮閃著光亮,「是麼?阿遠都說我什麼了?」文靜愣了一下,剛要說話,澤遠向老人使了一個眼色,插話進來,「其他的事稍後再說,您還是先給我們講講伯母的病情。」
老醫生看了澤遠一眼,干咳兩聲,「失禮了!失禮了!病人的病情現在基本穩定,但隨時都有發病的危險。」
文靜的臉上瞬間添上一抹焦慮之色,「就沒有其他的辦法嗎?」
老醫生溫和地笑笑,「辦法是有。國內有通過細胞移植來治療高血壓性心髒病的案例,但成功的例子極少,其中的風險不可估計。我們會選一個適合的時機,給病人進行治療。」
「那麼治愈的幾率有多大?」文靜仍然緊張,放于腿上交握的雙手不由得握緊。
「這個很難說,但我們會盡力。」老醫生安慰道。
謝過老醫生後,文靜和澤遠出了診室,盡力?大概是醫生說的最沒有分量的一句話了。或者是他們無能為力時的搪塞。
(四)
她目光有些呆滯,她有過太多的希望,每一次都失望而終,所以她知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但她還是堅定地相信,只要到北京,經過專家的會診,伯母的病就一定會好。是她太天真,還是命運太愛開玩笑?
看著文靜眉眼間散不去的憂思,澤遠有些心疼,「文靜,不要太擔心,伯母會好的。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醫生。」
「澤遠,我真的很擔心,伯母待我比女兒還親,上大學那會兒,她每次去看望蘇朝夕,總是帶一堆我喜歡的土特產去,給蘇朝夕帶的東西也從沒忘記給我也帶一份。每次我和蘇朝夕回家去總是請我去做客……」文靜說著說著聲音哽咽了。
這時蘇朝夕出現在他們面前,文靜抬頭看見蘇朝夕消瘦了的臉頰,止住自己的哽咽,一時竟說不出話來,蘇朝夕緊蹙的眉心雖已松開,但那布滿哀傷的眼神卻讓文靜心疼,澤遠輕輕拍了兩人的肩膀,「伯母會沒事的。」
蘇朝夕微垂的長睫輕顫幾下,瞬間又抬起,重重地點點頭,努力擠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勾起文靜的胳膊,「傻丫頭,難過什麼。我們進去看媽。」臉上分明是笑,卻掩蓋不了言語間流淌的悲傷。
文靜對伯母噓寒問暖之時,醫生走了進來,一看是剛才那位面容慈祥的老人,身後跟隨著兩個護士,護士給蘇朝夕母親換完吊瓶後退到一旁,老醫生接著照例給她做完檢查後,對他們笑笑,「病人現在情況穩定,你們不必太擔心。」轉身之時,對一旁的澤遠說︰「阿遠,你出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