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明白啦!你是擔心英姿去上海實習,怕時間久了她會和你分手,被我說中了吧?難怪這幾天悶悶不樂的。」劉子洛總算猜到了鄧文杰的心思,被劉子洛說臉紅得跟番茄醬一樣「別想那麼多,你和老婆英姿都談了兩年,都老夫老妻,還擔心這個,我看你是怕沒有老婆照顧不習慣而已,不還有兄弟我嗎?我罩著你!我分析給你听呀!我們去畫那些山水風景和那些人物肖像是我們將來的求生手段,是飯碗。你真以為畫畫是為了追求藝術,追求生活的品位,這只不過是那些出名的畫家為了讓自己的畫能賣個好價錢,哄那些不懂藝術又偏要追求藝術的人的謊話。所以畫畫和你的感情問題是兩碼事。如果你真的怕她去上海之後紅杏出牆,只兩個辦法?」
「什麼辦法?」
「那就是,叫她不要去上海實習。」
「秋~」鄧文杰以為是什麼奇招妙計,嗤之以鼻「廢話,還用你說,豬都想得到。」話一出口,心想最後一句沒說好,這不是自己罵自己是豬嗎,瞪了他一眼。
「還有一個辦法。」
鄧文杰這下沒有那麼激動了,有辦法自己早就想到了,劉子洛最多不過是再說多一次廢話。話都懶得問。
劉子洛本來特地停頓一下讓鄧文杰問︰「什麼辦法?」等鄧文杰半天都不作聲,只好自問自答「另一個辦法就是,你將來也到上海去實習或工作。」
這個辦法總算沒前面那個辦法那麼白痴,鄧文杰想也是,但是現在找工作那麼難,而且還要找上海的工作,這種機率比銀行的利息還小︰「我也想呀,現在找工作那麼難,能畢業後不失業就謝天謝地。」
「別灰心,有志者事竟成,只要功夫深,鐵棒磨成針,憑你的智慧和頭腦還怕在上海沒有工作。」
劉子洛這個馬屁拍得很有水平,連用了兩句諺語,說得鄧文杰都心花怒放︰「你說得也對,可是你現在還沒有找女朋友,當一直都伴隨在身邊的人,要離開你比較長的一段時間,就算你再怎麼去珍惜,去呵護都心有余而力不足!距離是兩人之間情感的殺手,時間是兩人疏遠的催化劑,將來你就明白了。」鄧文杰又以老江湖的身份來闡述自己的觀點。
「是!我不明白,你這個已婚男子應該比我這單身漢更有發言權。」劉子洛特意諷刺說杰是已婚男子,心想你和我其實還不是一樣,沒有結婚登記大家的社會關系是一樣的「雖然沒談過戀愛,那你就當這是你們兩個愛情的一次大考驗羅,如果真的英姿辜負你的話,那要她也沒用。」劉子洛覺得這話有拆散他們夫妻感情的嫌疑,于是又補了一句︰「何況我看她也不是那種人!」
「想不到你對感情方面這麼有研究,是不是最近看了很多戀愛書庫呀!借我拜讀拜讀,我倒想看看什麼書把你培養成為愛情顧問的。」
「愛情寶典是沒有,只是最近閑著沒事,和蕭俊交流一下泡妞心得。」劉子洛這話說得非常牽強,自己還是個童子尿何來交流心得,女孩子臉都沒模過。
「這個地方不錯,人少,又安靜,環境也不錯。」鄧文杰發現了一塊寶地,沒空研究劉子洛的漏洞百出。
「好!好!好!就在這里,地方大,人又少,我喜歡。」羅李二人選好了各自的地盤,在草地上撐開畫板架,畫筆一次排列開,各自開始了他們的作業。
劉子洛和鄧文杰兩人是同班同學,但一個班會有很多選修課程,每個人選一樣自己拿手的專長,劉子洛選修的是素描畫,鄧文杰選修的是油畫;一個是用不同粗細的鉛筆來作畫,整幅畫都是一種顏色,只不過是用線條的粗細來表現明暗度;一個是用幾十種不同的油墨作畫,整個過程像是在粉刷牆面,但比粉刷牆面的時間要長,而且比粉刷牆面的面積要小。
也不知道過沒過十二點,鄧文杰先粉刷完了自己的牆面,欣賞了大半天大作後,表情惆悵大過于滿意,不知道是畫得不好還是不好畫。因為這是油畫,不像素描畫立馬就能把畫紙卷起,還需要把油墨讓其自然晾干。
劉子洛畫得比較專心,像女人涂口紅一樣在紙上來回涂,鄧文杰也沒有打擾他,遠遠地交代了聲︰「你幫我看著那畫,我去買水!你喝什麼?」
「隨便!」劉子洛頭也沒抬,不停地在紙上涂著口紅,筆在紙上發出‘沙沙’的聲音不絕于耳。沒多久劉子洛也大功告成,一邊審視著自己的大作,一邊用橡皮擦做些稍微的改動。「ok!搞定!」自言自語得意地欣賞著自己的最新力作。他畫的是剛剛在公交車讓他觸電的女生,憑著自己過目難忘的記憶,栩栩躍然于紙上,這下就一輩子也不會忘啦。
只見畫上的那個女生,淺綠方格連衣裙,淡黃色的挎包,背靠榕樹下,綠草為毯,蜷膝坐下,捧書于懷,凝望藍天。兩鬢柔發被春風微微拂動,水蜜桃般的臉在秀發的裝飾下顯得更加小鳥依人,一屢陽光透過茂密的榕樹葉,輕柔地灑在女孩的臉上享受光合作用,嬌小的身影印在了碧綠的草地上,一派青春洋溢的美麗畫卷。詩意得劉子洛再次詩性大作,在草地的右下角題了八個字‘暖風拂綠草,問花何處尋!’陶醉得要把這幅畫吃下去。
劉子洛看鄧文杰還沒有回來,走過去看那幅畫也干得差不多了,紅花總要綠葉襯托,盡管不是一個類型,他也有心和油畫比一比。畫面上色彩鮮明,整幅畫是枯黃枯黃的葉子滿地都是,太陽也是有氣無力,看上去是夕陽,一看就知道是風燭殘年,如果滿地枯葉換成遍地尸體會顯得更加悲傷,枯葉地蹲了一只純白狗,通人性地向天空仰望,原來夕陽里面還藏有一條由近至遠劃過的雲線,像是一架飛機剛剛飛走沒多遠。整幅畫的意思基本上是小狗依依不舍送主人坐飛機,和劉子洛走得是截然相反的路線,他畫草,他就畫葉,他畫旭日,他就畫夕陽,他畫美女,他就畫條狗,劉子洛攀比心理徹底絕望了,兩幅畫的意境像是有深仇大恨,沒勁!劉子洛敗興而回。
鄧文杰帶著兩瓶飲料回來了,把雪碧拋給劉子洛,也收起自己的畫︰「畫完了?準備到哪吃飯啦?羅老板!」
劉子洛看他想賴賬,提醒他一下︰「之前我好象听有人說要請我吃肯德基哦!不知道是不是能守信兌現?」劉子洛故意加重守信二字的讀音,中國人最注重信用二字,料想鄧文杰不會因為一餐kfc而拋信用于腦後吧。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那走吧!」鄧文杰裝得像真的一樣,還好他認帳,劉子洛就沒有揭穿。
「你畫的這只狗很可愛,哪買的?我也想買一只晚上煮了吃!」
劉子洛這句話夠絕,徹底把這只狗說得一無是處,鄧文杰切齒地翻了一下白眼,忙跑過來看劉子洛的畫,準備以牙還牙,對他進行慘無人道的反擊「你這個女孩子肚子疼呀,蹲在樹下大小便。咦——!」鄧文杰剛想再次去詆毀女孩的面容,突然剎住了車︰「你認識她呀?」
「是呀!」劉子洛為了能在兄弟面前揚眉吐氣,硬把自己和這漂亮女孩扯上朋友關系,撒謊畢竟有點心虛,臉紅得像開水燙過一樣。
「哦!怎麼沒听你說過,剛剛我都看到她了!」
劉子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楮和嘴巴都差點從臉上蹦出來︰「什麼呀?你再說一遍!你剛看見她啦?」
「應該是她吧!連衣服顏色款式都是一樣;她是不是只有這麼一套衣服呀?飲料就是她那兒買的。」鄧文杰還不忘打擊劉子洛的畫中人。
「真的!那…那你…那你在哪兒買的水?」劉子洛激動地開始患上了口吃,一句話結巴了三次才問清楚地點。
劉子洛的畫收到一半,扔下句話就跑︰「我去買水!你喝什麼?」鄧文杰的可樂一瓶滿滿的剛擰開,還問他要喝什麼?不用二字還沒說出口,劉子洛就已經失蹤了。
劉子洛沒想到,奇跡這麼快就來了,鄧文杰不愧是金口一開,說什麼就出現什麼?劉子洛堅信自己的桃花運來了。心里還裝模作樣地想︰真的是她嗎?真的會是她嗎?
鄧文杰看著洛丟下自己的大作不管,四年的同窗好友,鄧文杰心知這個童子尿一定是情竇初開,已對他畫上的那個女孩子動了春心,就是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也之前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女孩子,平時劉子洛的口就像學校里的水龍頭,經常想關都關不攏,對這個女孩他就能做到守口如瓶,難得。他再次看了看劉子洛的畫中人,圓臉,中長發,沒錯了,就是那個賣水的女孩!鄧文杰怕自己看錯走了眼,劉子洛回來非撕他油畫不可。
鄧文杰心想劉子洛應該有陣子才會回來,于是橫躺在草地上,看著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名門書院。全因應試教育的分數制度,自己高考的分數線在南昌大學底線之下,父母又沒有人脈關系,只是普通農民人家。所以進南昌大學就沒他的份,現只能屈就于在藍院。有緣無份一般是用來形容戀人之間,但這成語也非常適合鄧文杰和南大的關系,由于自己的專業原因,導師經常會布置些外景寫生作業,羅李二人寫生的首選設在南大,在南大找到了很多繪畫的靈感,在南大第一次遇見了英姿。
看到今天的劉子洛就想到了兩年前的自己。
那天照例來到南昌大學外景寫生,鄧文杰站在南大一片空曠的草坪上,正在為老師布置的作業發愁,無聊地四處張望思索著今天要表達的主題,可是張望了大半天,周圍不是花草樹木就是走動的人,這些東西畫出來都表達不出來任何的主題,仍然沒有發現刺激靈感的事物,仿佛是在看中國足球隊踢巴西國家隊,根本就沒有贏球的可能。與其再這樣繼續看下去,不如在樹蔭底下好乘涼。
還是樹底下舒服,鄧文杰繼續尋找靈感,但結果還像中國足球隊更換教練一樣,屢換屢敗,屢敗屢換。又張望了半個鐘頭,發現樹底下還有一個乘涼的。一只玲瓏得只有他巴掌這麼大的白毛狗引起了他的注意,現在這種寵物狗很多,有段時間城市里很多養這種狗的人比養小孩的人還多,開始鄧文杰並沒有在意這條袖珍狗,但後來發現這只狗的行為簡直是狗中的另類,一度懷疑它是不是條狗,這只狗既然在津津有味地啃草,鄧文杰像發現了微型外星人一樣趴在地上觀察,除了不能辨別它性別之外,它絕對是條狗!難道這條狗是變種了?從哺乳動物進化成食草動物;難道這條狗家庭條件太好?吃膩了骨頭,跑到這里來體驗兔子生活。
鄧文杰試探性了撥了一下這只變種狗,這狗還不離不棄,汪了一聲,繼續品嘗著這綠色食品。可惜劉子洛在宿舍嚎頭大睡,他肯定也不敢相信,當即扶端正畫板,調好顏料,白,綠,迅速地在紙上畫了起來,他準備為達爾文的《進化論》增加點新內容。剛剛畫完個大概,小狗狗不吃了,從它圓鼓鼓的肚子分析,不是懷孕了就是吃草太多胃漲氣,小狗每一步都走得很艱難,不知道它要去何方?
可能是草太密擋住了袖珍狗的視線,「撲」的一聲,劉子洛都沒有反應過來,小狗失足跌進了一個樹坑里,這個坑應該是用來植樹的,沒想到今天成了小狗的陷阱,只見坑里塵土飛揚,小狗在坑里‘汪汪’喊著救命。
鄧文杰不忍心看到小狗見死不救,走到坑前,這只白毛狗變成了灰毛狗,朝坑口不停地叫,這時候一個女生聞訊趕來,由于劉子洛準備救狗上來,所以跪在坑口,用手想把它撈上來,坑太深了,撈不上來。因為是跪著,抬頭的過程是從下往上看,劉子洛第一眼看到的是雙美腿,第二眼看到的是短裙,第三眼看到的是中短發。她看鄧文杰撈不上來,蹲了下來呼喚狗名︰「旺雪!旺雪!別怕,姐姐來救你!」
旺雪看到美女來了,連叫也不叫了,看來窈佻淑女,狗也好求。淑女剛準備下去,發現自己今天穿的是短裙,跳下去容易,等下爬上來就春guang外泄了,一直在憂郁不決,看鄧文杰之前也有救狗之心,突然拉著鄧文杰的手臂,半催半求的說︰「這位同學,幫個忙,你跳下去救旺雪上來好嗎?」
淑女主動握他的手臂,好比錢包掉進了河里,不跳都不行。利索得跳到坑里,看見這只灰毛狗已經在爪下刨了個小坑,難道它要把自己活埋不成,鄧文杰可不管那麼多,抓住狗脖子就放上去。
淑女看見了小狗刨的那個小坑,抱起它又要鄧文杰把它放回去︰「先別抱它上來,它快要吐啦!」
鄧文杰以為淑女開玩笑,喊抱上來是她,抱回去也是她,暗示她玩笑開得過了頭︰「要吐?不會吧!難道它真的懷孕啦?」
「不是,麻煩你抱回它自己挖的那個小坑。」淑女的語氣不像開玩笑。
劉子洛再把它抱下來,他倒要看看,這條狗是不是真的會吐,這個淑女是不是猜的真的就這麼準?才過幾秒中,小狗開始打飽嗝,打了數下真的吐了,吐得一塌糊涂,吐得肚子瘦身之後,還懂得偽裝,用前爪把周圍的土填埋上。
「你可以把它抱上來了!」淑女又開始發號施令。
鄧文杰把灰狗抱上來後,總算可以一覽淑女的全貌,中短發,齊脖的那種,給人感覺很干練,有酒窩。t搭配一條牛仔短裙,抱著旺雪打理它身上的毛發,很禮貌地和鄧文杰握手表示感謝救狗之恩,她微笑的酒窩看上去很甜美,有親切感,感覺就像鄰居家的小妹妹。握完手又抓住小狗的一只前爪搖一搖,通狗語一般︰「旺雪!來!跟哥哥說謝謝!」
鄧文杰從淑女相貌轉移到測試她的智商,問︰「你真神!你怎麼知道這小狗要嘔吐啦!」
「哦!一般旺雪吃了不消化的東西,它就會去吃草,加快自己反胃時間,一般它感覺馬上要嘔的時候,會刨個吭,嘔在里面。」淑女說得頭頭是道,終于把旺雪打掃得恢復成為了一只白狗後,放其在地上「看你還敢不敢再貪吃?乖!自己慢慢玩呀!別亂跑,知道嗎?」
鄧文杰看見眼前這個淑女又通狗語又懂得狗的生理疾病,心想如果她不去當獸醫真是可惜,于是想窺探一下淑女的專業︰「你的旺雪好可愛,它多大了?」
「一歲還沒到。」
「你好厲害哦,它不咬人吧?」
「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