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腳邊,趴著一條像狼一樣的犬,如驚弓之鳥,又如凶惡猛狼,見到人就發出強烈的敵意。
店小二端著菜走來,看見門口趴著一條狗,正想把它趕走,誰知才剛靠近就被它身上那股凶猛的氣勢給嚇了回來,急忙喊人來幫忙,「快來人啊,把這條惡犬趕出去。」
沒一會,跑來了好幾個人,手里還拿有家伙,把地上的夠圍住。
「汪……」狗受到威脅,站了起來,對圍著它的人發出凶猛的叫聲,但站得並不穩,身上和腿上都有傷,傷口還在流血,鮮紅的血液把傷口周圍的毛發都給粘住了,尤為觸目驚心。
即便是身上有傷,狗兒還是沖出人群,往院子里跑,把這里所有的人都當成敵人。
可是院子里也有人。
打掃的店小二見到狗跑來了,立即舉起掃把,朝它打去。其他人也跟著追過來,一起驅趕並毆打這條受傷且狼狽的狗,所有的人加起來起碼也有五六個。
狗兒因傷勢太重,閃避不夠靈活,挨了幾下打,結果倒在地上,一時半刻起不來,身上的傷口流血更猛,弄得滿地都是。
「汪汪……」
打狗的人可沒什麼同情心,見狗沒法跑了,也不再打他,而是商量著頓一鍋狗肉。
「這狗看起來肉還挺多的,宰了肯定能炖一大鍋。」
「我已經好久沒吃狗肉了,今天趕巧,正想吃狗肉。」
「那就把這條狗弄到廚房去,宰了頓。」
「好。」
「汪汪……」狗兒听到這幾個人說的話,發出強烈地抗議,還努力站起來,想要逃,可是傷實在太重,爬起來了又倒回去,正巧看見木若昕從房間里走出來,于是向她發出求救的聲音,「嗚嗚……」救我,救我……
木若昕能听得懂動物的言語,當然知道這條狗在向她求救,就算听不懂,她也打算救,于是走過去,和那幾個人商量。
「各位,我願意花錢把這條狗買下來,幾位可否願意?」
「姑娘,這狗看起來都快死了,你買來做什麼?」
「就是就是。我今天還想著吃一頓狗肉呢!」
木若昕不跟這些人磨嘴皮子,拿出一定金子,亮在他們面前,「如果你們願意把狗賣給我,這定金子就是你們的。」
見到金子,所有人的眼楮都發光了,一直盯著金子瞧,其中一個還把金子拿了過來,笑嘻嘻地說︰「好,這條狗就是姑娘您的了。」說完拔腿就跑。
金子只有一定,一個人拿走了,其他人沒得,急著討要,追了上去,「老劉,你不能獨吞這頂金子,我們也有份打狗的。」
「就是就是,把金子分了,不然我們可不放過你。」
「好好好,我會分給你們的。」
這五六個打狗的人,因為一定金子散去了,現場已經沒什麼人,只有木若昕和那條受傷的狗,而其他人則是站在房間的門口看,並沒有上前。
木若昕蹲了下來,試著伸手去模模狗兒的腦袋,用友善的言辭哄著它,希望它的敵意能減少一些,「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我能听得懂你說的話,如果不想讓我踫你的話,那就說一聲。」
狗兒感覺到了木若昕身上的友善,還有一股清純之氣,收起了所有的惡意和敵意,乖巧趴在地上,讓她模,「嗚……」
「別傷心,沒事的。你的傷很嚴重,流了很多血,必須趕緊治療,不然的話你會死的。」
「嗚嗚……」幫我……
「我會幫你。你別輪動,我抱你回去。」木若昕和狗兒簡單的交流之後,確定它願意讓她踫,這才敢將它抱起來,往房間走去。
站在門口的人逐漸回到房間里,對于木若昕把一條快死的狗抱回來並不驚訝。
他們這個夫人就喜歡救那些阿貓阿狗的,有什麼好驚訝的?
進了房間之後,狗兒見到有那麼多人,警惕性變得極強,敵意也很強,對旁邊的人發出不友善之意,尤其是離它近的人,「汪……」
「別怕,他們都是我的朋友,不會傷害你的。」木若昕把狗放到*上,開始替它治療傷口,身上的衣服沾滿了狗血,但她並不在意,專心給狗治傷。
「天啊,是誰那麼狠心,在你身上痛了那麼深的一刀?」
「嗚……」壞人。
「別怕,這里沒有壞人,只有好友。」
現場的其他人听了,有點點無語。他們算是好人嗎?江湖上的人可都把他們當歪魔邪道,壞得很呢!
閻歷橫由著木若昕去做她喜歡做的事,因為她在他的視線範圍,所以他現在很有心情吃東西,忽然看到*上的被褥髒了,眉頭鄒鄒,不悅問道︰「若昕,這條狗把*單弄髒了,一會我們睡哪里?」
木若昕先檢查了一下狗兒身上的傷勢,然後才回答閻歷橫的問題,「它身上的傷口太深,現在暫時不能移動身體,否則傷口很容易裂開。不如這樣吧,讓店小二再準備一個房間,今晚咱們住到隔壁去。」
「只不過是一條狗而已,至于你如此?」
「凡事講究一個緣字,既然有緣遇到,那就幫它一幫,反正也不是什麼難事。」
閻歷橫無語,雖然有點不太願意,但還是由著木若昕去,只要她開心就好。他又不是不知道她喜歡救小動物,連狐狸都救了,更何況是一條狗。
也罷,隨她高興吧。
木若昕細心給狗兒包扎傷口,弄好之後就坐在旁邊陪它一段時間,安撫它的情緒,「你別怕,他們都是我的朋友,不會傷害你的。你今晚就睡在這里,別亂動,不然傷口會裂開,到時候就很麻煩了。乖點啊!」
「嗚嗚……」狗兒很乖巧地躺著,一動不動,兩眼不願閉上,一直看著木若昕,在她溫柔的虎模下,緊張、恐懼、警惕、敵意漸漸消失,換上安定、平靜、放心、感激,清清楚楚、深深刻刻地記下木若昕那張連,記住她身上的味道。
「是不是餓了?」
「嗚嗚……」是。
「我讓人去給你準備點吃的。你身上有傷,不能吃隨便連吃東西。」木若昕模著狗兒的頭,先安撫好它,然後對紫蘭說道︰「紫蘭,你到廚房去,弄些清淡點的肉粥來。」
「好。」紫蘭點頭應答,然後就去廚房了。
黑鷹用手模著下巴,一直在研究這條狗,忽然想起東方紅說的事,大膽做出猜測,「夫人,那個東翔國的公主不是說丟了一條靈犬嗎?會不會就是你救下的這條犬啊?」
不等木若昕回答,馮護法已經反駁,「你沒看見它被幾個普通人打得滿地找牙嗎?一點靈犬的樣子都沒有。這根本就不是什麼靈犬,挺多只是一條長得像狼的狗。」
「可是這也太巧了,東方紅剛說丟了犬,咱們就救了一條犬,世上有這麼巧合的事嗎?」
「犬是最貼近人類的動物,養的人很多,也許是別人家養的。」
「好像也有點道理。」
木若昕還在模著狗兒的腦袋,像是在哄它睡覺,「不管它是不是靈犬,我都會救。」
「據說靈犬乃是百犬之王,能號令天下所有的犬,如果這只真的是靈犬,那你就發啦!」黑鷹還在做幻想,不過只是說說,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靈犬哪是那麼容易就受傷的?
這時,閻歷橫吃飽了,走到木若昕身邊,瞧見她一身髒,溫柔說道︰「若昕,你先去換件干淨的衣裳吧。」
「嗄……」木若昕還沒反應過來,低頭一看,這才知道自己的衣服有多髒,于是站起身來,正要離開去換衣服,可是才剛要起步,後面就傳來哀求聲。
狗兒見木若昕要走,很著急,就算身上全是傷也要站起來,想跟著木若昕走,「嗚嗚……」
木若昕趕緊回來,將狗兒抱住,不讓它站著,「都說了你身上的傷很重,現在不能動,你怎麼就不听呢?」
狗兒把嘴伸到木若昕面前,舌忝了她一下,哀求她,「嗚……」帶我一起走。
「我不是要走,我只是去換衣服,很快就回來。」
「嗚嗚……」帶我一起。
「這……」
狗兒又舌忝了木若昕一下,表達自己的意思。
閻歷橫看得火大,出言怒斥,「你再請她,本座就將你劈成兩半。」
受到威脅,狗兒也發出凶猛的敵意,「汪……汪……」
「你還敢對本座叫?本座現在就劈了你。」
木若昕拉住閻歷橫的手,不讓他沖動行事,「阿橫,你跟一條犬計較什麼樣?」
「它親你。如果是條公狗,那本座就更不會饒它。」閻歷橫的醋勁很強,跟狗也吃起醋來了。
黑鷹和分護法忍不住偷笑,覺得他們這個主子是越來越可愛了,居然跟一條狗吃醋。
冷塵也在現場,雖然也覺得好笑,但是笑不出來,常年殺手的訓練,幾乎把他的笑神經給堵住,即使遇到再好笑的事,他也笑不出來。
木若昕可不忍著,直接笑,「哈哈……阿橫,你也太逗了吧,居然敢一條狗吃醋?哈哈……」
閻歷橫一點都不覺得好笑,甚至認為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有何好笑?如果它真是一條靈犬,那就極有可能幻化成人形,到時候你還能笑得出來嗎?從現在開始,我不允許它再舌忝你,否則定劈了它。」
「馮護法不是說了嗎?它只是一條普通的犬,不是靈犬。」
「現在還不能下定論。」
「好吧好吧,我真是服了你了,居然跟犬爭風吃醋。」木若昕在這件事上敗給了閻歷橫,決定于此退一步,跟懷里的夠打商量,「乖,你以後想要對我表示好意的時候,別舌忝我的臉,舌忝我的手就行,免得我那個丈夫大吃飛醋。」
「嗚嗚……」狗兒听懂了木若昕的話,在她的手上舌忝了一下。
「真乖。你好好躺著別動,我去換一件干淨的衣服,很快就回來。」
「嗚嗚……」帶我一起。
「不能帶你一起,否則有人又要打翻醋壇子了。乖啦,我一會就回來。」木若昕模模狗兒的頭,安撫好它的情緒,然後進到意境里去換衣服。
木若昕消失了,狗兒的情緒就開始不穩定,把周圍的人都當著敵人,時刻警惕著。
閻歷橫真想劈了這條狗,可是又不能,萬一若昕回來見不著,肯定會生他的氣。
既然不能劈它,那就查清楚它的來歷。
「黑鷹,你去查一查,看看這條犬是不是東方紅說的那條?」
「是,主上。」黑鷹接下任務,立刻去調查。
雖然吃了大虧,但東方紅並沒有放棄尋找丟失的靈犬,只不過是不敢再囂張尋找,派人在東翔國四處尋找,回宮之後,還把鐵將軍的死推到東方朔身上。
東方朔想不到東方紅真的那麼忘恩負義,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感到心寒,進宮接受懲罰,被奪去兵權,不能再統領銅甲軍,被貶到寺廟里面壁一年。
出了御書房,東方朔覺得蔚藍的天空就像是烏雲密布,黑壓壓的,見不到任何溫暖的光芒。
他東翔國帝君和一個青.樓女子所生,即使生下一子,他的母親直到死都沒得到父皇的冊封,最後以一個普通老百姓的身份下葬。這也就算了,他是皇室的骨血,可是卻備受冷落,即使穿著同樣的衣服,和其他皇子站一起,他也收到鄙視的目光。
從小到大,無論他表現得多好,父皇都不會多看他一眼,更不會夸他一句,就仿佛他不是他的兒子。
可惡……
東方紅也從御書房里出來,相反的,並不是愁眉苦臉,而是意氣風發、笑容滿面,還過來對東方朔冷嘲熱諷,「二皇兄,怎麼樣啊?這個結果你滿意不?」
「滿意,非常滿意。」東方朔用一貫的君子風度應對東方紅的冷嘲熱諷,在心里不斷地告訴自己,不跟這種小人計較。母親死前最後的願望是要他快樂的活著,不要有仇恨、怨怒、嫉妒。
他不會跟東方紅計較,他要開心的活著。
「就算不滿意,你也得接受現實。這就是你欺負我的代價。」
「起碼我還活著,不是嗎?」
「你怎麼說也是我的二皇兄,我在狀告你的時候,當然也會適當給你求求情,不然你早被父皇給砍了。」
「是嗎?」他才不相信東方紅會有這樣的好心。
「當然。父皇說要把我嫁給藍正司,如今的藍正司已經今非昔比,不再是以前那個隨時都會死掉的病秧子,嫁給了他,藍家和東翔國就連成一體,實力會比以前更加強大,任誰也不能再欺負我們東翔國的皇族。」東方紅說得天皇亂墜,事實上八字還沒一撇。
東方書笑了笑,在心里暗自嘲諷東方紅的異想天開,不過並沒有說出來,優雅對她點點頭,說道︰「皇妹,如果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就先回去了。兩天之後我要到萬佛寺面壁思考,需回去收拾行李。」
「二皇兄,你是不是非常恨我?恨不得殺了我?」
「人在做,天在看。我不恨你,因為我知道壞人終究會有她的報應,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你……」
「皇妹,告辭,望你好自為之。」東方朔最後向東方紅溫柔一笑,然後轉身離開,渾身上下沒有一點點怨恨的氣味,走得很瀟灑。
就因為東方朔走得太瀟灑,東方紅心里有點慌,總覺得東方朔日後會回來找她算賬。
既然都已經鬧到這個份上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暗自把人給處理掉。剛才告狀的時候,她也曾要父皇處死東方朔,可是父皇不願意,只收走了他的兵權,並把他罰到萬佛寺去面壁。
死在外頭,沒人會知道是誰做的,正好。
東翔國帝君有意和藍家結親,但並不敢直接下旨,而是先到藍家征求意見。
雖然皇族在江湖中的地位不算是最尊貴的,但也有一定的影響力,藍家的人不得不以禮相待。
帝君來了,東叔不得不提前把藍正司叫醒。
藍正司一醒來,首先要做的事就是責備東叔,「東叔,你眼里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主子?」
「公子,我只是不想你去冒險,所以才出此下策。長樂來消息了,木姑娘當天晚上就把殺手門弄得雞飛狗跳,還對冷不凡下了毒,拐了冷塵當跟班,現在好著呢!」
「那她在哪里?你快點說。」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像她這樣的人,一直都是來無影去無蹤,也許今天在東邊,明天就西邊了。公子,先別管木姑娘的事了,她很好,不用你擔心。帝君來了藍家,指名要見你,據打探消息的弟子回報,帝君極有可能想跟藍家結親。東翔國只有一個公主,如果要和藍家結親,那就是把東方紅公主嫁到我們藍家來。」東叔把基本情況簡單說一說,讓藍正司有個底。
藍正司一听到東方紅這個人,再兼優的修養也掩飾不住對她的厭惡,如數表現在臉上,強烈反對,「我不會娶她。」
誰人不知東方紅是個刁蠻任性、囂張跋扈的傲嬌公主,娶了這種人回來,無疑是自找麻煩,自找罪受。
「別說是你不想娶,就算是你想,我們藍家的人也不會同意。藍家的當家夫人,可不是隨隨便便的人都能當,即使她貴為公主,那也由不得她做主。」
「東叔,你去替我打听若昕的消息,我先到前廳去露一下面。」藍正司到這個時候還不忘木若昕。
東叔很無奈,就算再不想做這件事也得去做,「是,我立刻派人去打听木姑娘的消息。」
他這個主子太痴情,明知道無果,還要這樣,他該如何是好?
東翔國的帝君帶著東方紅來藍家,商討結親的事。
東方紅在藍家人面前,完全變了個養,端莊賢淑,得體大方,不亂說話,就在一旁听听,等著藍正司的出現。她見過藍正司,雖然病怏怏的,但長得卻極好,如今病好了,那應該比以前更好看吧。
藍博恆先來招呼帝君,和他簡單談談,已經知曉帝君的來意,但對方不提,他也不說。
帝君耐不住,主動說了,「藍家和我們東翔國皇族一直相交甚好,朕希望能親上加親,與你們藍家結親,不知藍家主意下如何?」
「帝君,草民已經將家主之位傳給小犬,諸事由他做主,草民如今只不過是個閑人,無權做主。」要他的兒子娶東方紅那個刁蠻的公主,他可不樂意。
「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兒女的親事都由父母做主,即使你已經將家主之位傳給令郎,但他的婚事還應該由你做主才對。藍家主,朕的女兒貴為公主,配你兒子,不算是高攀吧?」
「豈敢豈敢。我們乃是江湖中人,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兒女及第之後,他們的終身大事多半由他們做主。」
東方紅在一旁听著著急,見藍博恆遲遲不肯點頭答應,控制不住火爆的脾氣,怒言說道︰「難道我堂堂一個金枝玉葉,還配不上你的兒子嗎?」
「這……」
帝君對東方紅的舉止很不滿,出言訓斥她,「休得無禮。藍家主是長輩,你怎可在長輩面前放肆?」
「父皇……」
「閉嘴。」
被帝君多番訓說,東方紅不敢再開口,只好氣呼呼地坐在那里。
這時,藍正司來了,一進門就拒絕結親的事,「帝君,結親之事,恕藍某人無法接受,還請帝君原諒。」
「不能接受?你是看不上朕的女兒,還是另有喜歡的人?」帝君有點生氣,可是不敢太過生氣。藍家的實力不小,如果真跟皇族對上,他也佔不到多少好處。
「我已有喜歡之人。」
東方紅又火了,站起來,質問藍正司,「你胡說?你一直都是要死不活的,怎麼會有喜歡的人?明明就是在騙本公主。藍正司,你該當何罪?」
「既然我是要死不活的人,公主又何嫁給我?如果不是我的傷好了,你恐怕連看都不會多看我一眼吧?」
「你……」
「帝君,藍某人話已經言盡,還請帝君多加原諒。」藍正司說完就走,不想再去面對東方紅那張討厭的連。
同樣有著刁蠻和任性,為什麼若昕的是可愛,東方紅的就是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