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去的大陸 第七節 羅斯的煩惱

作者 ︰ 神去

再次祭拜群冢後,群人起身離開了這個流血漂櫓的傷心地。♀羅斯表面看似堅強,其實內心仍舊一片混亂。這里畢竟是生他養他的家鄉,承載了太多的回憶。

青鋒內心其實更為混亂,在了解了艾爾村的慘劇後,青鋒咋舌不已。真是不知者無畏,如若青鋒早進洞那麼幾天,或許就會成為那整齊墳冢中的一員。現在想想都有點後怕。

青鋒為自己的僥幸長吐一口濁氣。走回水池中央,詢問了下羅斯的意見,隨即便將覬覦許久的鐵之精魄收入空間戒指。

羅斯原本並不想帶走這塊玄鐵。在他看來,此物正是他們全族滅亡的罪魁禍首。不過既然艾爾村為此付出了血的代價,那就更不能留下它,白白便宜了那群丑陋的穴居獸。

青鋒滿心忐忑拉著羅斯就走。維斯看著做賊心虛的一人一獸甚為好笑,敢情這兩個家伙害怕羅斯看到滿村的洞開的建築,找他們秋後算賬。

羅斯連怎樣出的洞都不是很清楚,他只知彷徨地走著,仿佛走過了幾個世紀一般的漫長行程後,眼前驟然一亮,來到了洞外蔥郁的小樹林中。

長空如洗,萬里無雲,偶爾一陣清風吹過,帶來遠處的芳香。爬上丘陵,羅斯回首再次看了一眼那片曾經生活過的熱土。往事如煙,不免有些傷懷。

停留片刻,羅斯整理了下情緒,臉上再也不見愁容。他生性豁達,既然木已成舟,再多的憂愁也是無用。索性驅除心魔,提起包裹上路。

走了幾步,忽覺背上一緊,羅斯疑惑地回首看去,卻見青鋒正將一只手搭在他的肩頭,滿面鼓勵的微笑。

「我已經沒事了,多謝!」羅斯擠出笑臉回應,但怎麼看怎麼的苦澀。

「真的沒事了?」

「是的,無須擔心,我已經想開了。」

「那好,羅斯兄,請往這邊走,那邊是懸崖。♀」

「……」

「……」

————

三人一獸並肩行走于丘陵之間。此處綠草如茵,鮮紅怒綻,一如往昔般的美麗。唯一不和諧的地方,就是那些被不知名的野獸分食後留下的皚皚白骨。

雖然有羅斯這個地頭蛇帶路,但憨厚的矮人自出生以來就沒離開過坑洞,更別提外面精彩的世界了。為了預防在無邊的丘陵中走失,眾人沿著原路返回森林邊緣。別的不好說,但起碼可以分辨出東西來。

看起來事情似乎告一段落了。不過,目前似乎還有一個更為麻煩的事急需解決……

小獸已多次抗議,多日不知肉味使得小獸幾近暴走邊緣。看著仍舊有些木訥的羅斯,以及饒有興趣地把玩手中漿果的維斯,青鋒一臉的無奈。這兩人顯然是指望不上了,看來這保姆的角色還是得自己繼續擔當。

一條長棍串過三頭土豕不停的翻滾,金黃油脂滲過香脆的皮肉滴落火中,引得一陣 啪的炸響。青鋒查看了下,隨即提刀將鮮女敕的大腿切下,送到眾人面前。

「吃點吧,事情已經過去了,多想無益!」

「恩,多謝!」羅斯接過肉食,也不知听進去了沒有,張嘴大咬一口,香醇的肉汁霍然填滿那張被邋遢的絡腮須髯覆蓋的大嘴。

青鋒搖頭不已,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是多余。心傷如果是這麼容易醫治,當初青鋒也不會抑郁了半年之久。看來還是得靠時間來磨平心中傷痕。

——

「羅斯兄,我看你的隨身武器做工精致,用料考究,很感興趣,可否借予一觀?」見有些冷場,維斯適時插話道。

「你我之間不用客氣,自行取去即可。」羅斯咧了咧嘴,擠出一個笑容。

維斯也不客氣,拿起巨斧把觀賞起來。

巨斧入手沉重無比,少說得上百公斤。維斯身材縴細,一看就不是什麼肌肉壯漢,此刻巨斧提在手中甚為費勁。不說揮舞,光是保持巨斧離地的狀態,就差點壓垮他的小身板。

看著面紅耳赤的維斯,青鋒暗笑不已,就是找理由也得找個好的啊。青鋒上前接過巨斧,輕巧地耍了個斧花,彷如無物一般。把玩片刻,青鋒猛地擊向身旁一塊大石。 的一聲巨響,大石霍然一分為二,斷口平整光滑,彷如鏡面一般。

青鋒大叫三好聲,對矮人族的煉器之術愈發贊嘆。此等利器,雖佔原料之便。但卻不能否認其精湛的冶煉技術。倘若流傳出去,再加上矮人制作的噱頭,絕對身價百倍。

撫模著冰寒刺骨的斧面,青鋒心中有些疑惑,總覺得這些矮人打造的兵器與自己的存在一些差別。但究竟在哪,即便青鋒抓破頭皮也說不出所以然來。思考了片刻也無頭緒,索性不再多想。

青鋒將巨斧插在地上,震得周遭的大地一陣抖動。回頭看了看維斯,見其臉色稍緩,但仍舊氣喘吁吁,面帶紅暈,宛如熟透的隻果一般讓人垂涎欲滴。

青鋒深吸一口氣平緩內心的騷動,心中苦笑不已。精靈族異常俊美,竟然男女通殺。看來自己得注意下,如若一不小心,患上玻璃的嗜好,接下去的事……青鋒想都不敢想。

——

「前幾日在洞中,原本對穴居獸王的攻勢無效。不知後來幾箭,為何能夠破除它的防御。」憋了幾日,今天找準機會,青鋒問出了心中疑惑。

羅斯仍舊面無表情地咀嚼著手中的烤肉。但雙耳微動,似乎在探听兩人的對話。對于之前的種種,羅斯雖未經歷,但卻不乏探尋真相的興趣。

「如若不便提起,那就當我從未問過此事。」見維斯沉默不語,青鋒立即接道

「無妨,那日之所以輕易地破除穴居獸王的硬殼,全靠此箭!」說著,維斯伸手抽出箭壺中的一支白色箭矢。

青鋒接過箭矢仔細查看。箭矢十分尋常,與其他箭矢放在一起便無法分清。不過冰寒的鑌鐵箭頭側面,布滿了密密麻麻刻畫優美的銘文。此時此刻,正散發著肉眼可辨的強烈魔法波動。

青鋒眉頭微皺,細心觀摩起這支奇特的箭矢。多特的多年培養,使得青鋒對從未見識過的武器無不具有一股探知欲。

「這是精靈族特有的魔法爆裂箭。一般都帶有強大的木系攻擊魔法,觸之則爆,即使在精靈族中也是稀罕貨!若非地位超然之人,一般無法使用。」眾人驀然回首,看向雙目熠熠生輝的羅斯。

羅斯老臉生花,激動的接過箭矢認真地把玩。

「幾千前了,自從神戰後,精靈矮人兩族逐漸疏遠,精湛的魔法武器就再沒從北疆流出過!」羅斯心生感慨,滿臉遺憾。

青鋒心頭泛起了一絲喜悅。此刻,他終于弄清了之前心中的不解。原來矮人族的出產竟然沒有一把是魔法武器。但為何同屬矮人的義父能夠打造魔法武器?對于那個不似矮人的矮人創造的奇跡,直接被青鋒自動忽略了。在他心中,義父是無所不能的!

「不錯,在坑道中正是這種魔爆箭立了大功,使得穴居獸王受了重傷。」維斯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得意,隱隱間有些挑釁羅斯的意向。

青鋒暗自好笑,不過看到羅斯心情轉好便不再提起。只是心中不免月復誹,對維斯留下個心眼,不然哪天被他賣了,還得樂呵著替他數錢。

既然找到了共同話題,三人很快便熟稔起來。胡吃海吹,氣氛融洽至極。只留得小獸在一旁上蹦下跳,無人理會,郁悶不已。

————

晚霞似錦,五彩繽紛,璀璨奪目。夜幕即將降臨,諸鳥開始回巢,樹林邊再次升起炊煙。眾人指天說地,相談甚歡。最後竟不願離去,決定在此留宿一夜。

篝火早已升起,裊裊的黑煙,如同跳躍的舞者,飄渺著,變化著,以各種姿態奔向天空。

羅斯與青鋒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兩人就各自掌握的煉器知識拿出討論交流,取長補短,談得不亦樂乎。雖然維斯的魔法弓箭也引起了羅斯的注意,但維斯在煉器一途中近乎白痴,只得無奈地干瞪眼看著激烈討論的兩人,不時打著哈欠,逗弄下無聊的小獸。

不遠處的灌木突兀地動了動,引起眾人的警惕。青鋒提劍上前,將兩人隔在後方。羅斯不爽,硬哼一聲,扛起巨斧與青鋒一道並肩而立。

灌木再次動了動,躥出幾道身影。見眾人滿臉的戒備,忙排出防御陣型。

「誤會,誤會!眾位請勿動手,且听老夫一說。」

一位五十開外的老者撥開人群,緩緩走出。老者佝僂著腰身,鶴發雞皮,但身手卻是頗為敏捷。

「眾位,老夫有禮了。老夫賀明,藍豹佣兵團首領,率眾兄弟外出討活。路經此處,見炊煙陣陣,便來一探。

一來嘛交個朋友。二來嘛,聯系下各位,集結在一起,也好抵御著魔獸森林的威脅……」

老者十分熟練,如同背書一般地娓娓道來,可見這不是他第一次說這段台詞。但在看清對面眾人的樣貌後,原本的慷慨之感戛然而止。

賀明十分惱火,這是那跟那啊。原本以為遇上深入魔獸森林狩獵的強者,便率眾人前來拉攏下感情。即使再為不濟,也可混個面熟。眾人合兵一處,可以更好的應付林中魔獸的威脅。

但眼前這幾個半大的家伙一個兩個小臉俊俏,還帶著一只不知名的可愛魔寵,怎麼看都不似強者。倒像那些不知天高地厚,外出游玩的無用紈褲。

雖然那個矮人看起來有些武勇,卻也可能是保鏢之類的玩意,不過看上去並不如何強悍。如若一旦出事,到時還不知誰照顧誰!

看著看著,賀明的老臉迅速垮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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