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眾沒有料到幫主點出的叛徒是德高望重的副幫主徐志雄,驚懼不定的看著兩人,空氣好似凝固了。
徐志雄不慌不忙,他平靜的看著阮雄飛道︰「阮幫主,你講話要憑證據。我徐志雄在猛虎幫二十多年,幫中的弟兄深知我的為人,我怎麼會做那不忠不義的事情?」
徐志雄人緣不錯,加上平日喜歡用小恩小惠籠絡人心,在幫中還是有一定的聲望。他這番鏗鏘有力的自辯,令不少幫眾狐疑不定,尋思著到底該站在哪一邊。
關鍵時刻,石榴站了出來,她拿著一疊賬單道︰「徐志雄,這是你和三合會之間的資金往來。在這幾年,你名義上是購買器械、訓練人馬,其實你將社團的部分利潤轉到了三合會的戶頭上。你這樣做只不過為了你的兒子徐飛能夠攀上三合會這棵大樹,你還有什麼話說?」
徐志雄的臉色變得蒼白,不過他困獸猶斗,兀自狡辯道︰「幾張賬單能說明什麼?能看出三合會來?」
石榴冷笑道︰「徐志雄,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你再看看這個。」
石榴拿起一個優盤,插在了電腦上,很快電腦上播放出徐志雄會見三合會會長的錄像,還有一段人神共憤的聲音︰「鄭會長你放心,只要阮雄飛一死,猛虎幫自然土崩瓦解。」
「老徐,你是個人才啊。你放心,到時候我一定讓你做猛虎幫的幫主。」
對話清晰明白,是個人都能听懂是什麼意思。
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揭穿,徐志雄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的嬰兒般軟弱無力。
「石榴,你這是偽造的證據,大家別信——別信——」
徐志雄雙手用力的揮舞著,他還想蠱惑人心,可是卻沒有人信他。
眼見大勢已去,徐志雄干脆轉身就走,阮雄飛一揮手,一名小弟扣動扳機。
「嗖」的一聲,一根弩箭射入徐志雄的背心,洞穿他的胸膛,徐志雄撲通倒地,氣息全無。
阮雄飛臉色冷峻,凌厲的目光掃視全場,道︰「今天在忠義堂前清除這等不忠不義之人,希望幫中兄弟能夠以此為戒,為振新我猛虎幫盡職盡忠。」
地上的尸體已經被人拖走處理,殷紅的血跡依舊刺目。
徐志雄勾結外幫圖謀不軌,處決他一干幫眾並無二話。只是想著他好歹也是個副幫主,阮雄飛說殺就殺,眾人都不寒而栗,不敢再有其它念頭,一心擁護幫主才是上策。
阮雄飛環顧全場,幫眾的心思一目了然,他換了副笑臉道︰「諸位,眼下徐志雄已死,我們猛虎幫還需要一位新幫主,大家說說看。」
劉旺站了起來,他是石榴的死黨,立刻推薦了石榴。
此次緝拿叛徒徐志雄,石榴居功至偉,劉旺這麼一說,其余人紛紛附和。
石榴連連搖頭,推說自己資歷尚淺還不能當此大任。
紅紅坐的遠遠的,朝著自家老姐眨眼,意思是這樣做有意思嗎。
石榴只是一笑置之,她心里明白的很,該演的戲還得演。
華夏國幾千年王朝更迭,很多人明明想當皇帝想的要命,不還是一再謙讓最後勉為其難為了天下蒼生忝為皇帝雲雲——可是沒辦法啊,很多人就喜歡這一套,也不得不玩兒這一套——幫眾表態完,阮雄飛卻不急著表態,他看著石榴道︰「石榴,你說呢?」
石榴站起來道︰「我資歷尚淺,恐怕難當此大任。」
阮雄飛正色道︰「石榴,你的能力與功勞幫中兄弟有目共睹,從今天起你就是猛虎幫的副幫主。」
阮雄飛一言而決,堂下相識的兄弟紛紛道賀,與有榮焉。
「幫主英明,石榴副幫主英勇過人,一定能帶領我們更進一步。」
「對啊,徐志雄這樣的奸佞小人我早就發現了——」
牆倒眾人推,哪天自己下課了,這些人會不會這樣說自己。♀
走出忠義堂,暖暖的陽光灑在身上,石榴回想著剛才的一幕,覺得好像一段人生那般漫長。
紅紅跳著腳,雙手搭在石榴的肩膀上,俏皮一笑道︰「恭喜姐姐。」
「恭喜,有什麼恭喜的?」
「你升職了,現在可是社團的副總了,難道不該高興?」
「怎麼個高興法?」石榴問。
「咱們把小趙叫出來喝酒,要是他喝醉了,咱姐倆就順便——」紅紅臉一紅咬著牙道︰「咱姐倆順便就把他辦了吧!」
石榴拍了拍她的腦袋瞪眼道︰「你把他灌醉,你知不知道他的酒量有多大?」
紅紅不服氣道︰「沒試過怎麼知道?」
石榴掏出手機卻又放下道︰「不行,我們不能傷害這麼一個純潔的少年,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們怎麼能做呢?」
紅紅嬌笑一聲,低聲道︰「姐,你真能裝。」
「好啊,紅紅你敢消遣你姐,你看我不揍你。」
幽暗的審訊室,徐飛胡子拉碴,雙目無神的望著那扇鐵窗。
昨晚自己還是風流瀟灑的公子哥,今天就成了階下囚,這一切就像一場噩夢。
不知道父親怎麼樣了,如果他倒了,自己就徹底的完了。
徐飛突然像瘋虎般撞向鐵門,扯著嗓子大喝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除了空蕩蕩的回音,走廊里空無一人。
難道自己就這麼完了?徐飛徹底的絕望了,他靠著牆角,哭泣的像個孩子——在僻靜的監控室,衛慧正捧著一杯紅酒,用掌心慢慢的暖著,她看著屏幕不屑的說︰「他不是挺牛嗎,怎麼哭得像個三歲小孩?」
一旁的鄭隆听得直翻白眼︰要是把你關一天一夜,只怕比他哭的還厲害。
衛慧轉過頭,用警惕的目光看著鄭隆道︰「你心里在反駁,對不對?」
這魔女太厲害了,她會讀心術嗎?鄭隆只想離開,要是一不小心惹怒了這位姑女乃女乃,只怕下場比徐飛還要慘。
衛慧盯著鄭隆道︰「你肯定在說換做我也一樣,對吧?」
鄭隆手心直冒汗,他無奈的嘆氣道︰「姑女乃女乃,他都進了監獄了,能不哭嗎?」
「嗯,進了監獄就該哭?那我家老爺子在監獄里待了十年,還不是照樣活蹦亂跳。」
姑女乃女乃,你以為誰都像你家老爺子,尸山血海中殺出來的猛將。
鄭隆只能在心里嘀咕,他面上極其恭敬的說︰「大小姐說的是,這徐飛的心里素質也特差了,嚇一嚇他就傻了。我看他也沒多大出息,不如把他放了吧。」
「放了他?不,我要留著玩玩兒。」
留個大男人來玩兒?鄭隆心驚肉跳,他生怕徐飛死了,畢竟自己可是徐飛的合伙人啊。
衛慧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其實這人這麼熊包,也沒什麼好玩兒的,就先關他幾天吧,說不定他還有點用。」
「什麼用?」鄭隆好奇道。
衛慧笑道︰「天水市的羊嘴碼頭可是一塊聚寶盆,巨鯨幫和猛虎幫一觸即發,猛虎幫勝了,就要威脅到我的朱雀堂,我得留一張對付阮雄飛的底牌啊。」
這些世家小姐不是省油的燈啊,幸虧我們三合會不是她的敵人。
衛慧喝了幾口紅酒,她出了監控室,鄭隆緊隨其後。
听見腳步聲,蜷縮在角落里的徐飛擦干眼淚撲倒了鐵窗門口。
窗外,是衛慧那張冰冷的臉,徐飛的心直往下沉。
兩名獄警小跑過來開門,衛慧大咧咧的走進去,徐飛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畏懼的看著她,再也沒有昨晚意氣風發的大少模樣。
衛慧盯著徐飛道︰「小子,感覺如何?」
「衛——大小姐,我——我錯了。」徐飛撲通一聲跪倒,就像一條狗般跪在衛慧的面前。
軟骨頭,這樣的男人或許真不能指望他什麼。
衛慧嘆了口氣,伸出腳踢了踢徐飛道︰「站起來說話,哭哭啼啼像個什麼樣子。」
「好。」徐飛擦干眼淚,一骨碌爬起來,心里指望著魔女開恩放自己出去。
自己還沒滿三十歲,還有大把的青春可供揮霍,還有無盡的花花世界等著自己去享受。
衛慧冷冷的看著他道︰「你父親死了。」
父親死了?徐飛先是一愣,隨即恨聲道︰「是誰干的?」
衛慧平靜的說︰「我關你是因為昨晚的事情,至于你的仇人是誰,你出去就知道了。」
說完衛慧揮了揮手,兩名預警給徐飛解開手銬,徐飛失魂落魄的走出看守所。
屋外,陽光燦爛,徐飛的心卻像冰凍一般。
他攔了輛出租車,疾馳到玉帶會所。
會所門口,一個彪形大漢帶著一干小弟警戒,看見這個人徐飛的心一沉。
劉旺?他怎麼在這里。
徐飛不敢進去,他躲到一邊給徐可打電話。
電話那頭,徐可哭喪著說︰「哥,叔死了。」
「誰干的?」徐飛覺得天塌了。
「阮雄飛以叛幫罪將叔處決了,咱們的產業全都歸了石榴。哥,你千萬別回來,快逃吧!」
說著,電話斷了。
徐飛六神無主,他看著會所外五大三粗的保鏢,一咬牙跑路——三天後,徐飛站在了一艘海輪上,一名帶墨鏡的黑衣男子站在他跟前,神情冷峻的問︰「你都想好了?」
「想好了,我要報仇。」說道報仇兩個字,徐飛渾身的血都在燃燒。
「報仇這種事情只能靠你自己。」
「我知道,我願意為組織做任何事。」
「那好,歡迎你加入組織。」黑衣男子伸出手,徐飛毫不猶豫的將手伸了過去,他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吶喊︰報仇,我一定要報仇,哪怕合作的是撒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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