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邵大通的確是匹黑馬。
下午的面試,他回答的滴水不漏,可以看出此人的邏輯思維相當嚴密。
面試結束,趙天佑特意問了他一句,邵大通你面試這麼行,筆試未必不行啊。
邵大通憨憨的笑著問,老板我的面試通過沒有?
趙天佑說通過了。
邵大通一臉興奮,看的出他也在極力克制讓自己淡定,可是那種發自內心的興奮還是沒能掩飾住。
趙天佑奇怪道︰「邵大通,你用不著這麼激動啊。」
邵大通道︰「老板,你讓我怎麼能夠不激動。別看武警總隊的兵是練過的,可是社會上不是能打就行啊。咱們這些人退役了屁都不是,再能打能扛的人沒飯吃一樣會餓死。我通過面試,為自己爭取到了一個吃飯的機會,你說我能不激動嘛?」
邵大通是最後一個面試的,他面試完了,剩下還有一點時間,梅玲玲也不急著走,饒有興趣的問道︰「邵大通,我記得你還威脅過我?」
邵大通的面色一變,嬉笑道︰「梅姐,我那是迫于無奈,不過你也沒上當嘛,大家算是扯平了。」
梅玲玲冷笑道︰「就你那兩片嘴皮子會動,什麼事情都能讓你說圓了。這樣吧,你再談談以後的打算。」
邵大通擺手說我沒什麼具體打算,老板和梅姐交代的任務我都會盡全力去完成。
這話哪個老板都愛听,趙天佑笑了笑說,邵大通你回去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八點準時在武警總隊上車。
邵大通卻並沒有急著走,他搓著手有些忸怩的問老板你能不能給我預支點錢。
這話怎麼這麼耳熟啊?趙天佑這才想起那個圓臉的莊明也說過這樣的話。
趙天佑望著梅玲玲,打趣道︰「武警總隊的兵怎麼都一個德性?邵大通,你先說說你這錢干什麼用?」
邵大通老實的說,這錢主要是給自己購置幾身行頭,剩下的準備請幾個老領導、老戰友吃吃飯。
趙天佑笑著問這些老戰友包不包括梅玲玲,邵大通拍著胸脯說那是一定的。
趙天佑拉出皮包,掏出一萬塊給邵大通,這小子歡天喜地的走了。
梅玲玲看著他,笑道︰「你掏錢的動作真帥!」
「謝謝夸獎,咱們這次一共招了多少人?」
「不多,包括邵大通才四個。」
比起預想的人是少了些,不過趙天佑的原則是寧缺毋濫,四個就四個吧。
收拾了一番,兩人正要出去吃飯,這個時候省武警總隊的喇叭響了。
一般這個時候是武警總隊的廣播時間,可是今天的廣播很特別,在新聞播報完了之後在自動點歌時間,黃華點了一首歌《明明白白我的心》送給梅玲玲。
「小梅,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我一定要向你表白,哪怕這是一次失敗的表白——」當播音員聲情並茂的聲音傳遍武警總隊的時候,所有的戰友都驚呆了。
「黃華這小子還沒鬧夠,他還想被踢一次?」
贊同的人則是另外一番說法︰「不錯,這小子有膽量,連辣手玫瑰都敢追,不愧是黃政委的兒子。」
梅玲玲的臉色變了,她「蹭蹭」的就往外跑,趙天佑跟著她跑。
梅玲玲就像一陣旋風跑過操場,穿過辦公室,直接跑道後勤部二樓的播音室,一把抓著播音員怒喝道︰「你剛才念的什麼?」
播音員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細皮女敕肉的,見辣手玫瑰從天而降出現在自己面前,這小子嚇得結巴了︰「那個——梅姐,我——我也是照著稿子念——」
「念你的大頭鬼!」梅玲玲一巴掌扇在這家伙臉上,再轉身一腳將他踹倒,拿起廣播話筒道︰「黃華你听著,我已經明確的拒絕了你,希望你不要再用這種方式來干擾我的生活。我們是不可能的,鐵定了不可能!」
說完,梅玲玲放下了話筒。
在一個陰暗的角落,黃華將嘴里的煙蒂狠狠的踩在地上,一旁的小弟連忙勸解道︰「黃隊,算了,玫瑰就是這個樣子。」
「就是,天涯何處無芳草,我相信以黃隊的人才好多姑娘都爭著嫁。」
「都給老子閉嘴!」黃華怒吼一聲,脖子青筋凸起,他罵罵咧咧的一個人走了——
梅玲玲這一手很絕,當著省武警總隊幾百號人的面宣告和黃華不可能,這起事件很快傳遍了武警系統,甚至連遠在北京的黃政委也知道了。
為此,黃政委氣急敗壞的給兒子打電話,要他不要沖動做傻事。
至于梅大小姐,她絲毫不受這些影響,于次日凌晨帶著幾名新收的員工離開了北都市。
回到天水市,趙天佑一下車就往香滿園會所奔,定了一桌飯菜給新來的員工接風洗塵。
听說趙天佑回來了,石頭第一時間安排了晚餐,藍心妍和方青蕪也以公司副總的身份出席了這次晚宴。
一番暢飲,幾名新兵蛋子都喝得七葷八素,被石頭拖到了房間休息。
梅玲玲並沒有走,她發現今晚吃飯,海權沒有來,石頭一直悶聲吃飯,這里面一定有事。
果然,石頭忙活完了,走到兩人跟前說了句︰「老板,權哥受傷了。」
趙天佑吃了一驚,趕緊問是怎麼回事,石頭斷斷續續的說了起來。
就在兩人去北都的這幾天,海權從石榴手里接管了興旺茶園。這個茶園原本是巨鯨幫的場子,海權接管不到兩天就出事了。
一天晚上,海權在茶園巡視,一群混混沖了進來,說他們是三合會的人,這個茶園歸他們管。海權上前理論,這群混混二話不說提刀就砍,海權撂倒幾個,自己寡不敵眾,被砍得昏迷住院。
趙天佑陰沉著臉,他額頭的青筋暴起,宛如虯龍跳動︰「石頭,報警了嗎?」
「警察來過,經過調停,茶園還是歸我們打理。可是對方不時派人來騷擾,茶園也沒有多少茶客。」
趙天佑又問道︰「對方是誰?」
「為首的是一個叫武庭的家伙,听說是三合會的人。」
三合會?听到這個名字趙天佑頓時愣住了。
一行人先去醫院看海權,雖然受了些傷,但並無大礙。見到老板,海權反而不好意思,畢竟這個茶園是他罩的,現在出了事情感覺有些對不住老板。
趙天佑安慰了他幾句,然後驅車去了興旺茶園。
茶園內冷冷清清,幾個侍應生很無聊的擦著凳子,見到趙天佑也只是叫了聲「老板」,就無精打采的閃到一邊。
趙天佑將茶園的管理人員召集到一塊兒訓話,目的是鼓舞大家的士氣,可能是受欺壓太久,這些服務生任憑你舌燦爛蓮花,依舊無精打采的。
趙天佑明白,這些人是被嚇怕了。
「滴滴——」外面響起了幾聲喇叭聲,幾輛越野車停在門口,下來一群身穿牛仔服,手提鋼管的混混。
「老板,他們又來了。」管理人員驚慌失措。
石頭眼里閃爍著怒火,他摩拳擦掌,只要趙天佑一聲令下,他第一個撲上去。
三合會算什麼,無非是仗著老板不在而已,現在大部隊都回來了,我還怕你不成。
趙天佑示意石頭冷靜,他冷冷的看著一個黃頭發的家伙走了過來。
石頭低聲介紹道︰「老板,這個家伙叫福興,是武庭的手下,海權就是被他打傷的。」
趙天佑不說話,他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福興渾然不知,他扛著鋼管走到趙天佑跟前,大咧咧的說︰「你就是趙天佑?」
「我是,你是——」
話還沒有說完,一干混混就起哄道︰「叫福哥,叫福哥。」
「就是,這麼沖,連老大都不會叫,你他媽的會不會說話啊。」
趙天佑不理這些喧囂聲,這個時候一萬句回答比不上一個拳頭。
「砰」趙天佑一拳砸在了福興的臉上,這一拳勢大力沉,直接將福興整個人打得飛了起來,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你——」福興怒了,他爬起來朝對方撲過去。
趙天佑一個轉身,一記凶狠的側踹直接命中福興的小月復,將對方踢到,然後一腳踩在對方肚子上。
三合會的混混們驚呆了,他們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如此斯文的年輕人下手竟然這麼狠辣,自家老大在他手里連一個回合都挨不住。
混混們的做法是打得贏的時候單挑,打不贏的時候就群毆。
不知是誰呼哨一聲,發一聲喊,幾十個混混手舞鐵棍朝趙天佑撲了過去。
趙天佑不慌不忙,他抄起放在牆角的扁擔,舞的呼呼風響。扁擔在他的手里變成了一根千變萬化的長棍,可打可砸,可挑可捅,打得這干混混抱頭鼠竄鬼哭狼嚎。
不到一刻鐘,趙天佑將這些人通通放倒。
一干服務生傻眼了,他們只听說自家的老板是個身價過千萬的年輕人,沒想到這麼斯文的一個人動起手來也不含糊。
有這樣強悍的老板,還怕什麼黑社會。
不,應該說現在恐懼害怕顫抖的是躺在地上的黑社會。
趙天佑拍了拍手,將福興一把提起來,「啪」的狠抽了一個耳光,抽的對方的嘴角腫的老高。
「你是三合會的?」
「是。」
「你叫什麼?」
「福興。」
「武庭是什麼人?」
福興猶豫了,他閉著嘴不說話,趙天佑直接將他提了起來,就像扔一條死魚般扔在地上,對著福興的褲襠狠狠的踩了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