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佷子?常笑氣得嘴都抽筋了,偏偏他老爸在面前不好反駁,只好含糊著應了一聲。
趙天佑見父子倆有話要說,他站起來告辭,臨走的時候又叮囑了一句說常局,大佷子要讀完大學可以考慮去我公司工作啊,我公司正缺人呢。
常開遠有些喜出望外的說沒問題,到時候還要麻煩趙總呢。
走出教育局,趙天佑心情大好。
想起自己叫常笑「大佷子」的情形,他心里是樂開了花。
回到學校,趙天佑進了鄔倩倩的辦公室。
鄔倩倩正捧著一個盒飯在吃,趙天佑說鄔老師你怎麼吃這個,我的食堂雞鴨魚肉都有,你想吃隨便點啊。
鄔倩倩白了她一眼說我只是個**絲,哪像你們土豪財大氣粗,天天可以吃山珍海味。
趙天佑樂了,說我也是個**絲,還沒有跨入土豪行列呢。
鄔倩倩見他心情不錯,問是不是問題解決了。
趙天佑點了點頭,將區里的決定告訴了鄔倩倩,她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說這下算是徹底消停了。
吃完飯,鄔倩倩將辦公桌上的文件收拾了一番,然後出了門。
趙天佑說你下午不上班?
鄔倩倩說今天心情好,給自己放半天假不行?
趙天佑說你作為人民教師怎麼能這樣消極曠工呢。
鄔倩倩瞪了他一眼,教師怎麼啦?教師就該像春蠶,像蠟燭,奉獻一生燃燒自己?這個社會對教師的要求很高,待遇卻很低,太不公平了。
趙天佑說那你當時怎麼不去考公務員?
鄔倩倩說我不想過混吃等死的生活,何況小公務員也挺悲催的,整天除了干公事還得給領導干私事,就一干活工具,還是你這樣的資本家舒服。
趙天佑笑了笑,他發現自己跟著鄔倩倩走了好長一段路,還不知道她要去哪兒。
鄔倩倩面無表情的說小趙,你送我回家吧。
趙天佑遵命,十分鐘後送鄔倩倩回到家。
鄔倩倩的家其實是一間出租屋,七十多平米,當初和前男友一塊兒租住的,在這里住了好幾年,也不舍得搬。
趙天佑看了看說這地方簡陋了些,你現在都當副校長了,應該講究一點體面。
鄔倩倩「撲哧」一聲笑了,道︰「我才多大的官兒啊,還體面?」
趙天佑道︰「副校長也算是個官兒啊,不能太寒磣了。」
鄔倩倩伸了個懶腰,嘆氣道︰「沒辦法啊,現在這年頭什麼好處都讓萬惡的開發商佔盡了,**絲哪里還買得起房。」
說著,鄔倩倩像是想起了什麼,她起身拉開抽屜,問趙天佑喝點什麼。
「來杯茶吧。」趙天佑說。
鄔倩倩給他泡了杯龍井,然後坐在對面看著他,就像在看一本書。
趙天佑說你看我干嘛,我臉上又沒有花。
鄔倩倩面上一紅,她突然柔聲說小趙,謝謝你啊。
「謝我干什麼?」趙天佑說。
「你幫了我很多,我還不知道怎麼感謝?」
趙天佑笑了笑,他打量了這屋子,說上次來的時候沒注意,你這出租屋確實簡陋,你看這牆角都漏水了。
順著他指的方向,鄔倩倩果然看見一片水漬從牆角彌散開來,就像大片擴散的霉菌,看得人心里極不舒服。
鄔倩倩嘆了口氣說那有什麼辦法,就這麼點工資,除了租房就是吃飯,維持基本的生存罷了。
趙天佑認真的說鄔老師,以後我一定送你一套房子。
鄔倩倩眼楮一亮,笑著說太陽從西邊出來了,萬惡的開發商也要做善事了。
趙天佑連忙擺手說我和那些人是有區別的,你放心我的承諾一定做到。
鄔倩倩趕緊問那我的房子建在什麼地方,趙天佑說暫時還沒定,要等手頭的項目起來了再說。
鄔倩倩身子後仰,她穿了件薄而緊身的紅色棉毛衣,將豐滿的身形凸顯出來,**的曲線令人不敢直視。
趙天佑趕緊將目光轉開,鄔倩倩這時說小趙,我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了。
說話的時候,鄔倩倩用水汪汪的大眼楮看著他,嬌顏飛起兩朵紅暈,宛如一株含羞的海棠花︰「小趙,那晚上我喝了好多酒。」
趙天佑心頭一跳,說︰「鄔老師,那段時間你確實過得灰暗了點,不過都過去了,那個李雄現在山旮旯里痛哭流涕的反省呢,以後有合適的你再找一個吧。」
「啪」鄔倩倩嬌嗔的拍了他一巴掌,說︰「估計這輩子難了,我這樣的剩女有誰會看上我呀。」
沒等趙天佑接話,鄔倩倩幽幽一嘆說︰「我平時多數時候呆在學校,不明真相的以為我是個女強人,其實我是怕回到這里,怕一個人留在出租屋里寂寞。」
一個女生向你說寂寞的時候,是不是在暗示著什麼呢。
趙天佑不敢往下想,他將目光轉向窗外。深秋的天分外蕭瑟,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秋雨,一片枯黃的梧桐葉翻飛而下,飄散在迷蒙的煙雨中。
鄔倩倩突然將頭埋在桌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趙天佑吃了一驚,他拍著對方的肩膀道︰「鄔老師,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
「小趙。」鄔倩倩突然一把抱住趙天佑,將頭埋在他的胸前,柔弱無助的說抱抱我,抱抱我。
趙天佑只覺得耳熱心跳,血液流轉加速,他抱著鄔倩倩溫軟的身子,一動不動。
鄔倩倩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的訴說,趙天佑從言語斷片中得知鄔倩倩的母親上個月剛剛過世。
鄔倩倩是農家子弟,父親前年去世,本想著條件好一點將母親接到城里來,沒想到母親住不習慣,還是守著山旮旯的老宅院。上個月母親突發腦溢血過世,鄔倩倩接到鄰居的電話連夜趕回,替母親辦完喪事,將自家的老宅院處理掉。
「我母親真的很苦,她是苦了一輩子啊。」鄔倩倩的眼淚奪眶而出,將趙天佑的衣襟都打濕了。
子欲養而親不待,世間最大的悲痛莫過于此。
趙天佑長嘆一聲,他輕輕的撫模著鄔倩倩的秀發,任由她在自己的懷里悲傷。
哭了一陣,鄔倩倩抬起頭,擦干眼淚,紅著眼眶說︰「小趙,謝謝你,我好多了。」
「沒事兒,這個懷抱就算我借你的,哪天你要還我一次。」
鄔倩倩面上一紅,啐了一口道︰「你那麼堅強,用不著吧。」
趙天佑無可奈何的說︰「這世界上就只許女人哭泣,男人堅強嗎,其實有些時候我也想大哭一場。」
鄔倩倩欠揍的問︰「你平時就沒哭過?」
「哭過啊,我曾經哭過一次。」
鄔倩倩八卦的問是哪一次,怎麼哭的。
趙天佑的表情變得很深沉,就像深秋里灰蒙蒙的天,面上帶著幾分蕭瑟︰「我八歲那年,第一次殺豬的時候哭過。」
「為什麼?」
「因為那豬咬了我一口,很痛。」
鄔倩倩「哦」了一聲問︰「那豬死了嗎?」
「死了。」
「它臨死的時候流眼淚沒?」
「我出手還算利索,一刀割斷它的喉管,它只流血沒有流淚。」
「哦。這豬還挺堅強的,至少它沒哭。」
這都什麼神邏輯,趙天佑不知道說什麼好,他似笑非笑的望著鄔倩倩。
鄔倩倩被他**的目光看得意亂情迷,竟然把持不住的跳起來,摟著他的脖子狠狠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柔聲說小趙,我喜歡你這一刻,趙天佑的腦子亂了暈乎乎的回到華龍房地產公司,趙天佑一推開門就看見冷傲雪正坐在自己的轉椅上,冷著臉看著他。
趙天佑心說我沒惹這尊女菩薩啊,怎麼看我的眼神這麼怨毒呢。
冷傲雪跳下來,給了他一拳道︰「小趙,你真不夠意思,有困難也不找你姐。」
趙天佑糊涂道︰「冷姐,你說什麼啊?」
冷傲雪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說跟我還裝,你興旺茶園的事情早跟我說嘛,搞得我好被動。
趙天佑說︰「咱們這樣的老百姓輕易不踏政府的門檻,我是不好意思嘛。」
冷傲雪大笑著說︰「你不好意思就直接去找歐書記,走高層路線,行啊小子。」
趙天佑「嘿嘿」一笑,說︰「冷姐,你有空就好好休息,健身運動或者談戀愛都可以消磨時光,不要動不動就往我這里跑。」
冷傲雪沒臉沒皮的說︰「我這是關心你,要換了別人跪在地上求姐關心姐還不關心呢。」
趙天佑說︰「跪在地上不是求關心,是求愛。冷姐,你不能老在勝哥這棵樹上吊死,你這一廂情願的單相思沒結果的。」
冷傲雪的臉一紅,啐了一口說︰「你說的我都知道,可是姐就喜歡他,你管不著。」
趙天佑不再嬉笑,他非常認真的說︰「冷姐,我是怕你lang費青春。」
「青春本來就是拿來lang費的,不過你說的我會認真考慮的,畢竟我和你勝哥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最後這句話說的傷感寂寞,好像一個人在荒蕪中行走了幾百年那般的寂寞。
趙天佑有些來勁,他說︰「冷姐,每個人的心目中都有一個愛情偶像,這個偶像就像坐在雲端的神祗,只能仰望膜拜卻不能靠近。而生活,總是腳踏實地的。我認識你都兩年了,我今年十八,你二十一,女生其實沒有多少青春lang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