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沒有去蘇珊的店里取那兩件小禮服,之前,是因為沒有時間,後來,卻是不能去。哪怕只是路過櫥窗有點相似的店都不敢停下來多看一眼,哪怕自己極力忍住的眼淚會奪眶而出,怕自己努力偽裝的安然無恙會不堪一擊,怕艾西看到我傷心欲絕崩潰的樣子會難過。
但我知道,那些沒有落下來的眼淚,早在心里流成了河。
彩排是在「白沙之夜」的前一天晚上,艾西陪著我去禮堂。夜晚濕潤的空氣里漂浮著似有若無的竹香。風從兩旁的蕭瑟竹林里鑽出來,簌簌地一陣輕響,像是在低低地嗚咽。♀
我不由自主地裹緊衣服,卻仍然覺得冷。
快到禮堂門口的時候,艾西突然停下來握住我的手︰‘姐。’
他一臉的憂心忡忡。我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他是怕我一會兒看見了簡塵會失控吧。
我眨眨眼楮,朝他笑道︰‘別擔心。抱著前男友的大腿痛哭流涕那麼轟動的事,姐就是死也不會做的。放心,姐不會讓你丟臉的。’
能說得這麼肯定,不過是因為我知道簡塵今晚不會出現在彩排現場。♀
我想我一定笑得比哭還難看,所以艾西才會不停地在我身後叫我︰‘姐’
盡管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但還是忍不住再人群里搜尋。來來回回找了兩邊,最後終于徹底死心接受事實,他連見我一面都不肯。
舞台上有人在唱《青花瓷》︰‘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樂音悠遠綿長。
恍惚記起,在c城第一次遇見他,也是在這樣一個杏花煙雨的時節,奈良八重櫻鋪了滿滿一地,威風一過,撩起漫天的艷紅粉白。他自那煙霧般的花海里慢慢走來,我站在路的另一端,想象著他認出我時的驚喜深情。然而,最終,不過是他無心旁鶩地走過。
原來,‘擦肩而過’這樣的結局,是早已注定的。
听見現場導演在喊我和簡塵的名字,我站起來,慢慢走上舞台,在旁人微微訝異的目光里一個人專心致志地敲起那首《女朋友》,低著頭在心里默默地唱起來。
我以為我不會哭,抬頭的時候才驚覺臉上濕漉漉的,冰涼一片。
禮堂雪亮的燈光下,有人斜靠在後排的座椅上,微微側著頭,光潔的額頭逐漸暴露在有點刺眼的光線中,黝黑的眸子靜靜地看著舞台上的我,沉靜而優雅。
我知道他是顧汐,不是簡塵。
有那麼幾個瞬間,他低頭,將那雙仿佛永遠只會笑的眼楮藏在劉海的陰影里時,我差點以為他就是簡塵。
「白沙之夜」分為兩個部分,晚上八點到十點是節目表演的時間,十點到十二點則是舞會時間。我和簡塵的節目排在倒數第三個,上場時間大概是在九點四十五分。因此,我並沒有早早進到後台,而是躲在禮堂樓頂上吹風。
我獨自對著墨色的天空發呆,顧汐找上來。他一改往日的著裝風格,穿一身很正是的黑色燕尾禮服,系銀色領結,帥氣又優雅,不笑的時候像極了某個人。
我看得發呆。
他走過來,在離我一步遠的地方站定,偏頭看著我,說︰「是不是足以以假亂真?」請牢記本站域名,屋?檐?下的拼音.後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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