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安大帝 第五十七章 兄弟重逢

作者 ︰ 月半瘋

夕陽若血,灑落在古老的城市中,給人一種滄桑古樸的感覺。

雖然天近傍晚,可街道上竟然已經很少看到行人,即便有也是行色匆匆,一副大難將臨的樣子。

福勝客棧、傳說這是一家近百年字號的老店,佔地廣闊,位置也好,生意一直都很不錯,不過自從桓玄兵敗回來之後,生意明顯就蕭條多了。

顯然是過往的客商知道大戰將至,所以都繞道而行了。

當路強一伙五十余人的車隊在先入城的弟兄引領下,走過來的時候,可把掌櫃和伙計高興壞了,這可是大買賣啊!立刻給路強他們單獨騰出一個大跨院,忙前忙後地準備飯食,馬匹也喂上了精料。

看這伙計忙活的這麼歡,簡單洗漱之後的路強故做高興地命夫子打賞。

這些大兵平時都是攢不住錢的主,兜里有錢都不知道怎麼瑟好了。听路強吩咐打賞,夫子立刻掏出一錠金丟了過去。

伙計干一年也掙不了這麼多啊!接過這錠金之後,差點沒暈過去,侍候起來更加的用心,就差沒給路強舌忝腳指頭了。

「小兄弟,听說這要打仗了,怎麼回事啊?」

路強故作不解地問道。先前進來的弟兄們還在四處搜集情報,沒有回來,自己先打听一下城里的情況。

拿了人家手短,伙計當然知無不言了,況且他也沒覺這有什麼可保密的。

嘆了口氣,道︰「客官有所不知,桓大人也不知那跟筋不對了,好好的臣子不當,非要篡位當皇帝,這下好,激起眾怒,我看他的小命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說了」

一個江陵城中客棧的伙計敢這麼說桓玄,這讓路強十分的意外。不由問道︰「你這麼說桓玄,不怕有人告發你嗎?」

伙計似乎也知道說漏嘴了,不過猶自嘴硬地道︰「現在江陵城的百姓,那個不恨桓玄?眼看朝廷大軍就要打過來了,還不知要有多少百姓遭殃呢!這不是我說的,街坊四鄰都這麼說」

路強不由點了點頭,伙計說的雖然不多,但也從另一方面表達了一種民意。♀這無疑對他將來治理這個地方有很大的啟發。同時也增添了幾分他對這次行動的信心。

又問了一些風土人情方面的情況後,將伙計打發出去,而此時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

隨著先進城的弟兄們陸續趕過來,路強命人加強跨院的警戒,然後听先進城的兄弟將偵察的信息告訴他。

先進城的也是一個老斥候,名叫賀廣勝。來到客棧之後,他先是躲回房中,將偵察來的情況畫了張草圖,然後才拿出來給路強看。

賀廣勝也是第一次來江陵,圖畫的也不很全面,不過作為一名資深的斥候,他當然知道什麼地方緊要,所以雖只是簡單標注了一下目標位置,卻無一不精準。

一處是桓玄的居所,一處是關押廢帝的地方。

看著這張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草圖,路強卻沒說什麼,畢竟他才是頭領,準備工作做的不好,他也有責任。

「這兩個地方的守衛怎麼樣?」

「回將軍,江陵現在的情況很特別,也可以用一句外緊內松來形容,桓玄住的地方距離關押皇帝陛下的地方雖然不遠,不過皇帝陛下那邊的守衛顯然要薄弱很多,倒像是根本不重視陛下似的,很讓人懷疑」

路強當然知道什麼原因了,因為關著的那個根本就不是皇帝。

按照水程來算,周奎他們應該在兩天後到達江陵,不過路強早已經和他們說好,盡量不要與桓玄的水軍接戰,找一處隱蔽的地方等候自己的命令。

而他們從潯陽擦肩而過的消息顯然也不能瞞劉裕太長時間,說不定劉裕現在已經派大軍向江陵殺來。

所以給路強的時間並不多。

不過路強相信桓玄一定想不到有人這麼快就跟到江陵來,這就是他的機會。

沉吟片刻,道︰「王凱、廣勝,你們今晚同我去見陛下,夫子看家,告訴兄弟們不許輕舉妄動,隨時等我的命令」

盡管路強對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不過有兩個老斥候陪在身邊,還是可以解決他經驗不足的問題。

天近三更,今晚的天氣似乎也很成全路強,居然還是個月黑風高之夜,伴隨著大風之後,天空中又飄下雨絲來。

這樣一來,原本就空曠的街道,竟連巡邏的士兵都看不見了。

路強三人換上一身黑衣,背上插好兵器,從後牆翻出,然後在賀廣勝的引領下,在黑暗中快速向關押司馬德文的地方模去。

其實從打進城的那一刻起,路強就有種感覺,就是這座城市缺少活力,听了客棧伙計的話後,他才知道,原來都是因為桓玄不得人心的緣故。

現在看著空蕩蕩的街道,路強越發相信,不用太多,只要有兩萬大軍兵臨城下,桓玄的人馬必定不戰自潰。

關押司馬德文的地方與桓玄的府邸不遠,隱身在黑暗之中,倒是可以看到桓玄府前的戒備還算森嚴。不時有巡邏士兵經過,卻很少有人向這邊看上一眼。

而關押司馬德文的這出宅院,除了門檐下有四個避雨的士兵,再看不到別的士兵身影。三個人小心翼翼地從後面翻了進去,然後由王凱守在牆邊,做好警戒,路強則同賀廣勝繼續向里面模去。

不過二人很快就犯起愁來,因為放眼望去,四周黑乎乎的,根本無法分辨司馬德文被關在那個房間里。

這可怎麼辦?

路強咬了咬牙,準備先模進一間屋子,然後抓住個人逼問一下。

就在這時,忽見前方不遠的一間屋子里突然亮起了燈火,隨即就听有人喊了起來。

「來人,人都那去了?這房子漏雨,還怎麼住人?」

听到這個聲音,路強的心猛地提了起來,這不就是司馬德文的聲音嗎?桓玄居然給他住漏雨的房子,對他真是夠優待的。

其實路強也只是隱約能猜出桓玄把司馬德文帶在身邊的原因。要說自己時刻面臨著危險,這個兄弟現在的處境卻似乎比他好多了。因為桓玄甚至根本沒把他當人,充其量只是一個可用可不用的護身符而已。

隨著司馬德文的喊叫,旁邊房間的燈很快就亮了起來。接著就听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喊道︰「叫什麼叫?有個地方住就不錯了,再叫弄死你,媽的,真不明白陛下為什麼非帶著這麼個廢物?」

很快燈火又暗了下去。

路強明白了,怪不得外面只有幾個守衛,原來里面還有看守的人,不過顯然也不是什麼用能力的主。

又過了一會,估計看守的人已經睡著。路強沖著賀廣勝使了個眼色,要他看住旁邊屋子里守衛,自己則快步來到司馬德文的房間。

眼看要見到這個便宜兄弟了,路強的心跳突然加快起來,那是一種即將見到親人的激動和喜悅。

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門走了進去,然後反手又把房門關好。

此時的司馬德文還站在房中生著悶氣,卻也一點辦法都沒有,現在他身邊一個家人都沒有,就如路強想的那樣,桓玄根本沒把他當人,說不準什麼時候心情不順,就會殺了他也不一定。

听到有人開門進來,司馬德文猛地轉過身,一臉怒氣地剛要開口喝罵,待看清進來的是個黑衣人之後,就再也罵不出口了,直覺告訴他,這個人對他並沒有惡意。

燈光很暗,司馬德文有點看不清這個人的長相,不過怎麼說兩個人也是從一個娘肚子里爬出來的,那是一種天生的心靈感應。

「你」

路強也很激動,緊走兩步,盡量壓低聲音︰「德文,認不出我了嗎?」

「啊」

司馬德文也緊走幾步,來到路強面前,借著昏暗的燭光,仔細打量路強一會,越看越像自己的哥哥。

「兄兄長?真的是你」

猛地抓住路強的手臂,眼淚卻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手指用力過大,竟然抓的路強有些疼痛。盡管路強的容貌變化很大,可終究無法瞞過嫡親兄弟的眼楮。

路強的心也是酸酸的,拉著司馬德文向里面走了幾步,免得他們說話的聲音太大,驚醒看守。

沒走幾步,司馬德文突然跪倒,抱著路強的腿,低聲哭泣起來,可以感覺到他憋的很辛苦。

「兄長、兄長,可想煞弟弟了」

說到這司馬德文忽地抬起滿臉淚痕的臉,驚喜地道︰「兄長,你你的病都好了?」

路強把司馬德文拉起來與自己並肩坐下,然後把自己這段時間的遭遇,簡單地對他講了一遍。

听著哥哥的連番奇遇,司馬德文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蒼天有眼、祖宗顯靈,我大晉有救了」

待司馬德文的情緒穩定了些後,路強的神情凝重起來,道︰「德文,我這就帶你走,還有件事我要對你說,我相信你的想法和我一樣,那就是祖宗留下的江山一定要奪回來,但我們決不能再當別人的傀儡,所以這件事你必須要答應我」

听說自己終于可以逃出牢籠,司馬德文歡喜的胸膛仿佛要炸開,忙道︰「兄長請說,德文一定唯兄長之命是從」

「那就是由你來做皇帝,而我則以現在的身份,在外掃蕩那些企圖顛覆我大晉江山的亂臣賊子」

司馬德文嚇了一跳,皇帝位有這麼讓的嗎?看兄長身體強健,頭腦清晰,再當幾十年皇帝都沒問題,自己怎麼能搶兄長的位置?

連忙搖頭,一臉堅決地道︰「兄長讓兄弟替你去死,兄弟都不會皺一下眉頭,但此事萬萬不可」

路強也有些急了,怒道︰「你想讓我們兄弟都死在別人手里嗎?只有我領兵在外,別人才不敢動你,若是我們都回朝廷,早晚還要被人當做傀儡,甚至為人所害,你還想讓我大晉的江山落入別人的手里嗎?」

司馬德文也上來倔勁了,不論路強如何說,就是不肯答應,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賀廣勝的聲音。

「將軍,看守好像醒了」

「干掉他們,不要弄出聲音來」

路強已經決定,必須把司馬德文帶走,不能讓兄弟再過這種生不如死的日子了。

看著一臉倔強看著自己的司馬德文,路強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生氣。片刻後,才無奈地道︰「你暫時先替我盯在朝中,待時機到了,我再回朝,這樣總可以了吧?」

「兄長早這麼說不就結了」

司馬德文象個孩子似的搶身上前,拉著路強的手臂,高興地說著。

路強不由搖頭苦笑,這時,兩聲短暫的慘哼也從隔壁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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