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黃烈 第八十三章︰不仁不義

作者 ︰ 林楓落葉

漫天的風雪之中,隱約間看到了一些身影在向著前方走來。

只見到來者一行六人,五男一女。

為首一男年逾四十,身材中等,一雙劍眉,不怒而威,一派尊貴的氣象顯露無疑。只是,他的身形隱隱的落後了其中一位身穿灰白黑三色長袍的中年劍客的後面。

而站在第二的男子身材高挑,魁梧有力。眉目與前面走著的那位男子頗為相似,顯然是兄弟。

二人的腰間均有著佩劍,劍柄及劍鞘都裝飾華麗。

另外一個男子一身麻布衣,卻是面如冠玉唇紅齒白。雖然粗布麻衣,卻是掩蓋不住他那俊美的容顏。

而那個俊美男子的身邊是一個身材高挑身穿青色長衫,容貌陰冷的男子。雖然他的容貌也算不上差了,可是他那陰冷的氣質卻是讓人對他的印象分大打折扣。

而最為突出的一個人就是一個身穿裝飾得異常華麗的灰黑白三色長袍的中年劍客了,只見到他背上有著一把寬闊的大劍。容貌剛毅,大氣。天庭飽滿,內息渾厚。足下走過之時竟然沒有帶起一絲的冰雪。從這里,就可以看出他的功力極其之深厚。

而六人之中唯一一個村姑打扮的女子卻是美得驚人,只見她杏臉朱唇,一段細長的柳腰,她的嬌軀在風雪中柔若無骨一般,然而其眸子隱見憂色,心事重重。

六個人原本是步向前方,在接近了那具尸體的時候那個高挑的漢子對著那位中等身材的漢子說道︰「大家快看。」

六人看向了那木牌,神情卻各自不一。有的是無所謂,而有的卻是大吃一驚。有的只是皺一皺眉頭。

那位面容陰冷的男子上前觀看了一下,隨後轉身對著那位為首的男子說道︰「辛穎大俠,這是鬼瞳寫的。」

他這句話卻是對著那個中等身材的男子說的,這位男子正是炎朝以前的五大門派之一的泰陽門的掌門。只是可惜的是,自從當年五大門派在炎朝的那場瘟疫之中為了被有心人各個擊破之後就一蹶不振了起來。現在,除了三皇宗和那些從以前就留下來的書院之外。整個炎朝就沒有其他的門派了。

三皇宗,其實是大部分的江湖中人和軒轅家炎家以及雲家所一同創立的宗派。目的就是為了為炎朝培養出大量的人才以抗擊外敵。當年炎朝會被外國入侵除了是有著那場瘟疫的原因之外還有著一個原因。那就是五大門派的精銳都在那個年代死傷殆盡。其中,還有著不少書院中的強者。

就是因為這個,所以炎朝的人才才會續接不上。否則,那些外國還沒有那麼容易的打進來。

而三皇宗建立之後,江湖中以五大門派為首的一些江湖門派中的人因為不想跟三皇宗合並所以干脆自立門戶。

而這位男子,正是現任泰陽門的掌門辛穎。♀只是,現在泰陽門的聲勢跟以前比起來那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完全的比不得。

這時,辛穎對那位面容陰冷的男子問道︰「陸陰,你怎麼知道的?」

※※※

卻見到陸陰答道︰「我不是早向你提及的嗎?我和鬼瞳花雲生還有曾柔都是在雪嶺下的一個村子長大的。鬼瞳在十年前忽然消失不見,現在這里豎立著一個的巨大木牌。那麼絕對是他立的。」

听到這句話之後,辛穎道︰「你為什麼那麼肯定呢?」

陸**︰「你有所不知,從前他小的時候就很喜歡為那些死去的生靈立墓。今天這塊墓碑立在這里,那麼就有很大的可能是他所立的。因為,他可是能夠看到幽魂的。他能夠通過幽魂溝通生靈,他會為那些死去的生靈立墓碑也就不奇怪了。」听到這里,辛穎微微點頭,覺得有點道理。

這時候,那個身穿灰黑白三色長袍的中年劍客說道︰「哦,那麼說。這個鬼瞳還真的是一個異人了。」

那位名字叫陸陰的男子先是對著那位中年男子恭敬的說道︰「鬼瞳在村里原本跟其他人無異。可是,在他五歲那年不知為什麼他的眼楮忽然間變成了藍黑之色。然後,他就可以看到幽魂了。他在五歲之後就能夠跟幽魂溝通,不管是人類的還是動物的。自從他有了這能力之後就幫助村里的村民們驅鬼。不過,自從他把他的養父養母都克死之後他就從村子里離開了。村中的人都說他是不祥之人。而奇怪的是,自從他離開之後我們村中就再也沒有鬼出現了。」

听到這里,一旁的辛穎恭敬的對著那位中年劍客說道︰「一個小角色而已,還請楚樓主不要介意。我們繼續听他說下面的話。」

那個楚樓主只是不置可否的一笑,也並沒有說什麼。

就在雙方的對話完畢之時,就只見到陸陰邊著說邊露出一絲淺笑,像是在災樂社禍一般。

見到這里,一旁的那位俊美男子皺了皺眉,然後說道︰「你這麼說可就有點過分了。」

陸陰看到那位俊美男子為鬼瞳說話,他不由得用一種尖銳的語氣對那位男子說道︰「花雲生,你從小在村子里就只有鬼瞳和柔兒兩個朋友。你當然會幫他說話了,不過,你現在這話是什麼意思?你難道要為那個災星說話嗎?」

「誰是你柔兒了!?陸陰,請你放尊重一點!」那女子本來沒有說什麼,可是她在听到了陸陰的話之後不由得柳眉一豎。隨後,她冰寒著臉對陸陰喝道。

接著,她轉頭對著花雲生說道︰「雲生,我們此次前來就是為了找鬼瞳的,跟陸陰那種人說那麼多干什麼?」說完之後,她當先一步的走了上去。

陸陰听到了那位女子的回答之後臉色一怔,接著,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陰狠的表情。他在心里暗暗的想道「為什麼?我哪一點比不過那個鬼瞳了?曾柔,你為什麼就不喜歡我?」

花雲生看著陸陰輕輕的搖了搖頭,他在心里暗暗的想道「他小的時候被幽魂纏身即將殞命之時是鬼瞳救他的,他怎麼也應該知道感恩圖報才是。♀可是他呢?如今卻反而笑談鬼瞳那不幸的往事,未免有點薄情寡義了。當年的事情誰不知道?只是都心照不宣罷了。」

除了花雲生和曾柔之外,還有人替鬼瞳抱不平,只見一旁的那位身材魁梧有力的男子對著陸陰冷言的譏諷道︰「我倒覺得那那個鬼瞳沒有什麼可惡之處的,他幫你們村子做了那麼多事。這也可以證明了他的心地是善良的,雖然後面克死了他的養父母,不過,他好歹也能跟幽魂為伴。那些幽魂沒有害他就足以證明一切,這總比遇人不淑為佳,有時候,與人為伍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何謂遇人不淑?陸陰是聰明人,怎麼會听不出他話中的含意?他的臉登時一沉!

在旁的辛穎對著那個男子使個眼色,似乎他們有事要陸陰去辦,示意他別再出言相激,但,那個男子心中有話仿佛如鯁在喉,他沖口而出的說道︰「鬼瞳他救了你村子里那麼多人,而你卻願以白銀五千兩的酬金帶我兩來此找他,你這個人倒是真的夠義薄雲天啊!」

此語一出,陸陰登時滿面通紅,而曾柔和花雲生露出了欣慰之色。

而一旁的那位楚樓主,只是帶著淺淺的笑容看著幾人的對話。並沒有插嘴。

辛穎見到那位男子傷到了陸陰的面子,他連忙制止道︰「二弟,不得無禮。」

那位男子道︰「不是嗎?大哥,這種人我真的很少見過!」

辛穎上前一步對著那位男子說道︰「辛常,我的好二弟。難道你忘了我們為何而來?我們這次前來必須找出鬼瞳,再從他口中探查出墨無心所留下來的機關城,切莫節外生枝!」

辛常听罷仍是不忿,繼續的說道︰「大哥……」

辛穎見到辛常還是如此的固執不由得對著他低聲的喝道︰「二弟,你可知道父親,是怎麼死的!?」

辛常听到辛穎提到父親的死,知道他是動了真氣,隨後低下頭說道︰「記得……」

辛穎鐵青著臉,然後再次的對著辛常喝道︰「是嗎?那你再說一遍,讓我知道你多年來對父親的死沒有半點遺忘!」

辛常低聲的說道︰「二十多年前,就在墨無心剛剛舉兵之時。我父親接到西楚軍區一位官員的命令,要他去幫忙殺掉墨無心,這是因為墨無心要削除軍戶制損害到了他們的利益。這點,我們在後面查證過了。那時候,我們父親被迫參與了那場戰斗。結果五千大軍和我泰陽門的一干精銳在圍堵墨無心之時被墨無心一人一劍給擊敗,事後他並沒有殺死那些西楚軍區的人。可是我們的父親和我泰陽門的精銳」說罷,辛常一臉的惻然。

辛穎听完了辛常說的話之後點點頭,滿意的說道︰「好,你記得就好!當年我兩兄弟還小,沒辦法拿墨無心怎麼樣。可是,蒼天有眼。他墨無心不知道發什麼瘋,竟然去昆侖雪山之巔跟人約戰。後面,四人中二死一重傷。我就不信墨無心又能好到哪里去了,傳聞中他御劍飛升了。」

「不過你不要忘了,這個傳言是從哪里傳出來的?這可能就只是當代的雙王散布出來的虛假消息而已。墨無心在剛剛開始從太荒森林出來的時候就開始建立了墨家的機關城,這機關城歷經了二十多年。動用了無數的人力和物力,就在機關城剛剛建好的時候墨無心就飛升了?呵呵!哪里有那麼巧的事情?」

「今天,我們好不容易才查到其座下的兩大使者之一的鬼瞳在八年前墨無心御劍飛升之時便回鄉,並探知其家鄉就在此地,然而,在我們尋找的這一年之內,我們多番搜尋此帶村落仍然找不到他的蹤影,想不到鬼瞳會居住在這片冰寒的雪嶺之上,幸得陸兄弟意外地發現了他的行蹤,難得的是,他還趕來報訊!今日我們並非必須要殺死鬼瞳不可,只是希望從他口中探知機關城究竟在何處。墨無心很可能就在機關城之中,若是他真的死了,便拿其尸首回去祭奠亡父之靈,若然未死,他也必定重傷。這可是我們報仇的唯一機會了,這父仇就當然非報不可!」

辛常深明辛穎報仇心切,但他一直懷疑辛穎找到鬼瞳後將會如何的對待它。無論使用何種方法,他們此舉本是不該,若非辛穎時刻的父親的死讓他跟著來,他是不會跟其一起前來的,便何況,他心中對陸陰此人很是不屑。

他依舊堅持的說道︰「大哥,父仇固然是不共戴天,但若靠著不義之徒來達到目的,那恐怕……」

話音未畢,但听得陸陰緩緩說道︰「我旁邊的那位曾柔姑娘和那位花兄弟本與在下和鬼瞳是青梅竹馬,情誼極深,自他于十年前失蹤後,曾柔姑娘就一直苦候著鬼瞳歸來。而那位花兄弟也是在一直的探查著鬼瞳的蹤跡。所以,這次我帶你們到這雪山尋鬼瞳,他們兩個都非常齒冷,但也想跟來看個究竟。不過辛二俠和他們有所不知,在下此舉實在是另有苦衷,唉!看來今日不說不行了……」

陸陰說道這里,當下搖頭嘆息,看樣子,他甚為無奈。不過,這是裝的呢?還是真的呢?這就只有他知道了。

一旁的曾柔于按捺不住,只听到她冷冷的說道︰「苦衷?出賣救你的人你也有苦衷?」

陸陰卻仿佛全然當做沒听到一般,他只是輕聲的笑道︰「曾柔?你記得五天前村中發生了何事嗎?」他確實記得了曾柔剛才說的話。

等到陸陰說完之後,曾柔冷冷的答道︰「不就是五個獵戶上山打獵之時被人殺死之事嗎?」

陸陰點頭說道︰「不錯!原本他們上山是為了即將到來的大風雪而儲存食物。可是,他們都死了。死狀還異常的恐怖,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曾柔搖了搖頭,她先是皺了皺眉頭。然後說道︰「你要說什麼就快說。」

只見到陸陰繼續說道︰「那天,我踫巧也在山上打獵。就在我尋找獵物的時候我听到了一聲慘呼聲響起。我听到了那聲慘呼聲之後就跑了過去,然後,我小心的藏在了一處樹林之內向著慘呼聲發出的地方看了過去。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只見樹林外正有一個散發的男子用一把紫色的大刀把那五個獵人都殺了!那人在把那些獵人都殺光之後就向著我所在的方向瘋魔一般的跑了過來。我那時候還嚇了一跳,幸好,他並不是朝著我跑來的。而我也在他轉身的時候看清楚了他的容貌。你猜我看到的人是誰?」

一邊的楚樓主听到這里,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諷刺的笑容。隨後,他轉身就向著與辛氏兄弟所行的地方截然不同的方向走了。

一旁的辛穎見到那位楚樓主走了之後連忙的對著他說道︰「楚樓主,您這是去哪里?」

那位楚樓主的聲音在風聲之中顯得有些虛幻和飄渺,只听到他說道︰「我本來就不是跟你們一路的,我們只是在雪地之上偶遇而已。怎麼?你想要我幫你抓人?」

辛穎被噎得一陣的無語,隨後,他也沒有多說什麼。

在楚樓主走了之後,一旁的陸陰卻是繼續的說道︰「我發現那個人就是鬼瞳!他是來找那些獵戶們報復來了,趕他走的那些人中就是那五個獵戶叫得最起勁。他不殺他們殺誰呢?」

這些話一出口,曾柔和辛常還有花雲生的臉色頓時一片的驚訝。

遠處的楚樓主卻在心里面想到「可笑,按照他的所述這人明明就是沈驚風。哪里來的鬼瞳了?」

只看到曾柔好像很驚慌的搖頭說道︰「不會是他,我不相信那會是他。」她的語氣之中透露出來的卻是異常的堅決,顯然她很信任鬼瞳。

花雲生也說道︰「我也不相信。」

陸陰見到此景,他的臉色閃現過一道陰狠之色。不過,只是一瞬間就在他的臉上消失了。只見到他繼續的對著曾柔說道︰「我也不想這是真的,可是事實卻明明白白的擺在眼前!他既回來報仇,難保他有朝一日不會屠殺全村,到時,只會殃及無辜,故,這次我甘願背負出賣恩人的罪名助辛大俠和辛二俠二人上山,也是為了村民們設想,希望借辛大俠和辛二俠二人之力將其擒下,必要的時候我會親手將他鏟除!」

而在遠方的楚樓主耳朵動了,他的心中暗想「好一個不仁不義之徒,胡亂的編造罪名還在那里假裝大義滅親,仗義除奸。做人,能做到他這種程度也算是罕見了。」

說到這里,那位楚樓主吐了一口唾沫。顯然,他對陸陰的所作所為極其的不屑。隨後,只見他的身形一閃。他的身影就在雪地之上消失不見了,好像他怕听多了會被惡心到一般。

四人听罷,一片辛穎拍著辛常的肩膀對著他笑道︰「二弟,你如今總算明白了吧?其實單看陸兄弟這一臉凜然的正氣,就能夠知道他絕非是如你所想那般賣友求榮之徒。我兩此行雖僅為探知墨家的機關城而來,但,現在見到了有人殘害弱小,我們身為正道之士,應當挺身而出,為民除害。」

辛常雖然覺得陸陰那番義正辭嚴的話有些不妥,可是一時間他又不知道從何辯起。干脆,他收聲不再答話了。

陸陰見到他的話竟然沒有對曾柔起到作用,他也沒有繼續的說下去。只是在心里暗暗的想道「這鬼瞳到底給曾柔灌的什麼藥?為什麼我一番說辭下來她竟然沒有絲毫的動搖?」

想到這里,陸陰眼珠一轉,接著說道︰「要是我所猜不錯的話,鬼瞳應當藏身在周邊的山洞之中。他不可能在這冰天雪地之中住宿。到時我們找到他之後。一切,自然會見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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