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上次放火的跟這次投毒的是同一個人。」
喬芷蘭聞言︰「你覺得都是馮知祥做的?」
「都是他指使的。」田甜手心一緊,若有所思,「那個內奸應該來書院沒法多久。」
「何以見得。」
「上次書院著火,我在北山跟妙郎中听到那個犯人跟誰在說話。」田甜總覺得那人的聲音耳熟,現在想來︰「其中有一個人好像就是袁明!鉍」
喬芷蘭一激動︰「你看見了?」
「沒有,听聲音像。」
喬芷蘭搖搖頭︰「那妙郎中呢。南」
「應該也沒有。」田甜眉頭深鎖,「我所知道的他都知道,真沒想到馮知祥會這麼卑鄙。」
「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出去,我爹不會為難你的。」
「我倒是沒事,子期呢,你有去看他麼。」這里的牢房男女子分開關著的。
「他那邊挺好的,我怕上次子秀的事情再發生,所以特意叮囑了把他一個人關著,你放心。」喬芷蘭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這一次的事情怕是沒那麼容易解決了,一百來個孩子中毒,已經驚動了上面的官員了。」
田甜深深蹙眉︰「我知道,學校食物中毒自古以來都是大事……」這次是栽大了。
「你在這里寬心,有什麼事情我會來告訴你的。」喬芷蘭說著又擔憂的看了她一眼,才轉身離開。
田甜看著眼前陰暗的通道,忽然想起昨天跟陳氏說的話,深深一嘆︰「話還是不能亂說啊。」
桃園村。
田豐跟書院里的人手忙腳亂的端藥伺候病人,妙郎中竹樓的藥一下子就用完了,還要去鎮上買。
「我回來了。」許子秀跑的大汗淋淋,「鄰村也是一片狼藉,雖然沒有我們這邊這麼糟糕,但也好不了多少。」
「我們村上幾乎所有的孩子都在我們書院。」妙郎中一嘆。听見許子秀說︰「還有更糟糕的,別的郎中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毒,只能給孩子們止痛,不知道如何根除。」
「那怎麼辦!」端著空碗回來的田豐問道。
「我跟他們說我們會配好藥送過去的。」許子秀說著看著妙郎中︰「怎麼樣?」
「藥不夠。」男子搖搖頭,「這種毒只能慢慢解,有解藥也要兩三天才能完全排出體外。」
「該死!」田豐恨不能摔了手里的碗。
夏博走進來︰「門外有人把孩子送過來了,說是他們村上沒有大夫。」
妙郎中聞言匆匆出去︰「你們把剩下的藥給孩子們服下,我們準備去鎮上買藥。順便打听一下田甜他們……」男子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抿唇匆匆的走了。
夏博有些好奇︰「他怎麼了。」
許子秀和田豐都是要搖搖頭︰「干活兒吧。」
妙郎中和田豐去鎮上買藥的時候跟喬芷蘭的錯過了,所以當喬芷蘭在竹樓匆忙的尋找妙郎中的時候並沒有找到他的身影。
「三嫂?」田欣在這里幫忙照顧病人,一下就看見了匆忙進來的喬芷蘭,「你怎麼來了。」
「我找妙郎中。」
「他去鎮上買藥了,這里的藥都用完了。」田欣說著,放下手里的東西,拉她到一邊︰「你來也是為了這事兒?」
喬芷蘭點點頭,看著周圍的景象,深深蹙眉︰「馮知祥這個畜生,竟然連累這麼多孩子,不怕下地獄麼。」
田欣嘲諷一笑︰「那老頭兒瘋了。」
喬芷蘭有些驚訝的看著她,田欣一愣︰「怎麼了?」
「我覺得你變了。」
「是麼。」田甜想起許子秀,「或許吧。」她自己也講不清為什麼,「對了,他們怎麼樣了。」
喬芷蘭蹙眉道︰「證據確鑿,已經關入大牢了。」
「那個什麼證據根本就是栽贓。」田欣怒道。
「我知道,所以來看看能有什麼發現。」喬芷蘭說道,「帶我去書院,我要見見那個夏大娘。」
田欣點頭︰「好,我去跟子秀說一聲。」說完就匆匆離開了。
轉角,有人悄然的離開了。
劉亦城的別苑。
李富貴滿頭大汗的跑回來,看見站在廊下的主子︰「主人,書院出事了。」
「終于是出事了。」劉亦城滿不在意,「已經安靜了好久了。」
李總管低了低頭︰「這次事情鬧大了,恐怕主人也不好插手了。」
男子聞言,眉頭微微一動︰「說說看。」
李富貴把事情都說了一便,劉亦城的眸子越來越緊︰「你知道是誰做的麼。」
「沒有頭緒。」李富貴搖搖頭,「我留意了很久,一直沒有找到那個放火的人,這一次稍有疏忽就出事了。」
「看來此人很謹慎。」劉亦城想了想,「既然我們找不到暗處的那個人,就去找明處的那個人。」
「主人的意思是。」
「你不是說那個什麼明,手里有證據麼。」男子挑唇一笑,「值得一查。」
李富貴會意,點頭道︰「屬下知道了。」
劉亦城衣襟半敞著,已是金秋季節,他的園中卻依舊翠意盎然。
「那件事情確定了麼。」
「那些田產確實輾轉都到了田垚的手里。」李富貴低聲道。
劉亦城的眸子閃過一道精光︰「可是他已經死了,知道是誰轉手出去的麼。」
李總管微微蹙眉︰「那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只知道是個女子,身份不明。」
男子挑唇一笑︰「那就對了。」說著看著離管家,「去查清楚了,這件事情真的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主人英明,一早就靠近了田家的人。」
「這只是個開始。」劉亦城一手扶著廊柱,「想辦法把田甜弄出來,可不能讓馮知祥壞了本公子的事。」
「屬下知道了。」李富貴見他擺擺手,低頭退了出去。
有人自陽光下緩緩走來,劉亦城漸漸冷了臉︰「我應當說過,你不許來本公子的園子了。」
「我不來怎麼知道你剛才說了什麼。」女子一臉憤怒的看著他,「你到底想從田家得到什麼。」
劉亦城冷冷的看著她︰「這與你無關。」
「怎麼與我無關,我也是……」
「你想說你也是田家的人麼。」劉亦城緩緩靠近,「我的四夫人,你似乎忘記了,當年嫁給我的時候說了什麼。」
田蓮咬牙看著他︰「是不是從那個時候你就想著利用我?」對我,從來沒有一點點情誼。
「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劉亦城挑起她的下巴,陽光迷人︰「你也打算學你那個妹妹,離開我麼。」
離開他!
田蓮下意識的猛搖頭,不!她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劉亦城,不管發生什麼。
「我沒有。」
「既然沒有,你有何必想要知道那麼多。」男子放下手,被田蓮忽然抓住了︰「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會離開你,可是……可是我也是人啊,一個女人,我在乎你……在乎你是否真的愛我。」
「你認識我的第一天就應該知道,那是奢求。」男子說著抽開了手,轉身離開,「忘記你今天听到的。」
田蓮站在那里,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不甘心︰「如果是田甜呢,你也會這麼對她嗎!」
男子的背影微微一頓,僅僅是這樣就已經狠狠的刺痛了她。田蓮看著他一言不發的離開,嘴唇緊咬︰我不會讓你如願的,絕對不會!
結果,喬芷蘭並沒有問到什麼有用的消息,那一天因為要分發月餅,所以好多人都接觸過。
當喬芷蘭回到鎮上的時候夜幕已至,她沒有想到妙郎中會一直在鋪子里等她回來。
「我怕錯過了。」男子緩緩起身,「有發現麼?」
「沒有。」喬芷蘭伸手自己倒茶,「我相公呢?」她沒有看見田廣。
「他去牢里給子期他們送飯了,我在這里等你。」妙郎中看著一邊放著的藥草,「晚點兒我還要趕回村里去,但是田甜的事情又刻不容緩。」
「五姑娘說,你知道一些事情。」
「田甜一直懷疑書院里的幾個人。」妙郎中緩緩坐下,「周義,夏博,還有夏大娘。」
女子微微蹙眉︰「何以見得。」
「那日我們听到縱火的人跟別人談話,後來田甜說,她听見那人的意思是跟田甜才見過幾面,那個時候才來書院的人就他們三人,其他人都是書院重建後來的。」男子一口氣說完,「你見過這幾人了麼。」
「下大娘見過了,我覺得這麼一說,她的嫌疑最大,畢竟廚房就是歸她管的。」
「可是田甜覺得不是她。」
「有證據麼?」
「她相信直覺。」妙郎中淺淺一笑,「而我相信她。」
「可是現在不是相信直覺的時候。」喬芷蘭微微扶額,「好吧,我們必須要找到一個突破口。」
「可是我們甚至不知道是他們中的誰,又怎麼找證據呢。」
喬芷蘭看著男子俊秀的臉龐,忽然想起來︰「我們不知道是誰下的毒,但是我們知道是誰陷害的啊。」
妙郎中看著她,一言不發。
「我們盯著袁明,我就不信了他不會跟那個人接頭。」
妙郎中淺淺一笑︰「這我也想到過,可是我覺得這個時候袁明也心知肚明,怕自己會露馬腳,不會輕易跟那個人接觸吧。我們怕是等不了那麼久了。」
喬芷蘭沉思片刻︰「那我們也挖個陷阱,讓他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