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看見田甜,一雙眼楮快要噴火似地,狠狠道︰「想不到,你這樣卑鄙的人也會自我犧牲。」
田甜一听這話差點兒背過氣去,要不是因為嘴巴被堵著,她一定狠狠地罵回去。
馮知祥一手扯著喬芷蘭被反綁的胳膊,狠狠地把她扔到了田甜旁邊。女子一個踉蹌,摔在地上,看著都疼。
田甜炸毛了,手舞足蹈的瞪著馮知祥,老頭兒直徑走來,伸手扯開了田甜嘴里的布。女子破口大罵︰「你是不是男人,這麼多人對付我們兩個女的,你要不要臉啊!枇」
只听「啪」的一聲脆響︰「我倒要看看你這張嘴有多利。」
田甜的臉頰上瞬間多了一道鮮紅的印子,喬芷蘭見馮知祥打了田甜,也不管自己剛才撞疼了的膝蓋,伸腿就狠狠的踹了馮知祥一下。男子一個踉蹌,沒有摔倒,反手狠狠的把喬芷蘭的頭按在了牆上,然後狠狠的撞了一下。
瞬間,鮮血直流,喬芷蘭一下子就不省人事了。
田甜大駭︰「你這個瘋子!馮生死了關我們什麼事!你殺了我們他也活不過來……你放開她!鈹」
馮知祥早已經失去了理智,一听到馮生就跟瘋了一樣的踹田甜︰「我就是要你們陪葬,一個也跑不了!」
「你這個瘋子……」田甜北綁著,根本躲閃不了,「救命啊!救命……」
門外忽然有些動了起來,田甜狼狽中听見有一個女子的聲音,然後就有人進來拉住了馮知祥,低聲道︰「叫您出來一下。」
馮知祥深深蹙眉,一副很不滿的樣子,最後狠狠地踹了田甜一腳,就憤憤的轉身離開了︰「把嘴堵上,好好看著!」
有人上來堵住了田甜的嘴,女子虛弱的說了一聲︰「求你救救她……」然後也昏昏沉沉的不知道事兒了。
門外,夜幕濃重,恨不得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馮知祥看見站在那里的女子,有些不耐煩︰「你來這里做什麼。」
女子轉過身,一臉的不滿︰「你還問我,你把人帶到我的地方,難道就不怕引火燒身嗎。」
「官差一定會去我家里,我只有來你這兒了。」馮知祥說著,看著女子的臉龐,「怎麼,你怕我連累你?」
「事到如今你還說這些做什麼。」女子眉頭深鎖,一雙美目足以證明她當年的美貌,「現在你想怎麼辦,當真殺了她們?」
「我要把生兒接回來,然後在他的墳前殺了她們兩個。」
「可是我跟你說過,田甜不能動。」女子有些著急,「知祥,我總覺得馮生的死沒有那麼簡單,我總覺得是因為去招惹田甜才……」
「閉嘴!」馮知祥怒道,「難道你也要說這是我的報應嗎。」
「不是……」女子手中的羽扇一緊,「你這麼做會害死我們的。」
馮知祥深深地看著她︰「你在害怕你那個主人?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女子一顫,抿唇不語。
馮知祥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放心,做完這件事之後,我就帶你遠走高飛,他們誰也找不到我們。」說著緊緊的抱著女子,「你只要想,我們去哪里過我們的神仙日子,蘭兒。」
「嗯。」女子在他懷里深深一嘆,終究是輕輕點頭,此人正是蘭姨。
夜幕降臨的時候,有人也得到了消息。
「找不到?」男子不可置信的看著對方,「怎麼會找不到!」聲音不自覺的就提高了。
李富貴微微一顫︰「是主人說不要插手的。」
「廢物!」劉亦城氣急,「不插手就是讓你把人給弄丟了嗎。」
「屬下該死。」李總管連忙跪了下去。劉亦城深邃的眸子一寒︰「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找到,她若死了,你也要給我陪葬!」
「是,屬下這就去。」李富貴連忙應了出去,劉亦城說道︰「派人盯著府衙。」
「是。」
「滾!」
男子站在月色之下,手心漸漸握緊,他不知道此刻自己是在擔心田甜,還是在擔心他自己。但是這種失控的感覺他很不喜歡。
李富貴匆匆除了花園,就看見了等在那里的女子,微微一愣︰「四夫人。」
田蓮看著他︰「我就說看見你回來了,出什麼事了?」
李總管垂首道︰「沒事。」
「是不是田甜出事了?」田蓮步步相逼,一雙眸子在夜色中格外明亮。
李富貴看著她微微蹙眉︰「我知道夫人在想什麼,這次夫人能不能如願就要看天意了。」
田蓮聞言,妖媚一笑,夜色下美麗如同月上的嫦娥,李富貴也是看的愣了。有多少年,沒見過她這般笑了。
女子抿唇望著他︰「我不相信老天,只相信你。」
男子微微一顫︰「夫人回去吧,屬下還有事。」說完就匆匆的去了。
田蓮獨自站在那里,看著劉亦城的園子,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終究掩唇而去。她怕這樣下去,驚動了園子里的人。
亦城,相信我,我從來都沒有如此渴望著一個人去死。
黎明到來的時候,田甜昏昏沉沉的看著窗外的淺淺的陽光,動了動嘴,但是卻發現自己的下巴早已經僵硬了。
想起了之前的一切,女子慌忙去找喬芷蘭,發現女子安靜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額頭的血漬已經干涸了,臉色不算很差,但是卻依舊沒有醒來。
田甜深深吸了一口氣,動了動胳膊,她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要逃跑。掙扎之中,女子終究還是無助的哭了︰子期,你在哪里……
冬日的曙光,溫暖而細膩。
許子期焦急的看著一隊官兵搜索這馮家的書院,田廣站在一旁,蹙眉道︰「蘭兒不在這里。」
「你怎麼知道。」許子期看著他。
「不管你信不信,我感覺不到蘭兒在。」田廣繃緊了下巴,「都是我錯,竟然讓人當著我的面把她騙走了。」
「關心則亂……」許子期也是眸子一黯,「我還不是一樣,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袁明帶走了她。」
田廣深深一嘆︰「一定要找到她們,不然我們也活不下去了。」
許子期抬頭看著已經被翻得一片狼藉的書院︰「馮知祥應該躲在別處。」
「喬縣令昨晚就已經派人到處去找。」田廣深深蹙眉,「說來奇怪,幾個大活人,就這麼憑空消失一樣。」
「不是出城了,就是躲在哪里。」
「那個李總管呢,怎麼沒看見。」田廣忽然問道。
許子期微微蹙眉︰「別提了,這幾天都沒有看見他。」
「那一直幫田甜的那個神秘人……」
許子期搖搖頭,找不到李總管就找不到劉亦城,這個男人好像一下子就躲起來了一樣。
「看來這一次,那人是打算袖手旁觀了。」田廣看著許子期,「你說馮知祥會躲到哪里。」
「馮家產業喬縣令都已經去搜查了,我想他那麼老奸巨猾,一定躲在一個沒那麼容易找到的地方。」許子期忽然想起了什麼,「對了,馮生是不是還在衙門?」
田廣點點頭︰「蘭兒說還要三五天才能領走。」
「我們去衙門!」許子期說著拉著田廣就往衙門跑,身後的人不解道︰「我們去衙門做什麼,難不成你還怕馮生跑了不成。」
「我就是怕它跑了。」許子期懊惱自己怎麼早沒想到,馮知祥那樣的人,口口聲聲要拉田甜給他兒子陪葬,就一定會想辦法把馮生偷走的。
于是乎,衙門的停尸房,一場較量,三方人馬,都將在這里上演。
而此時此刻,田甜跟喬芷蘭已經一天滴水未進了。
田甜看著陽光一點點在視線里消失,就知道一天又過去了,而身邊的喬志蘭依舊倚在她的肩上,只是人已經醒了。
「沒有人來管我們……」喬芷蘭虛弱道。
田甜點點頭︰「他們根本不怕我們會跑了。」
「也不擔心我們會餓死……」
「說明他們不會留著我們多久的……」田甜這那一點點的陽光漸漸消失,伸手摟著喬芷蘭的肩膀,「馮知祥一定是在等什麼。」
喬芷蘭虛弱的點點頭,沒有力氣多說話,額頭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門窗都被封死了,田甜解開了繩子又如何。他們不需要進來給她們送吃送喝,所以全部都鎖死了。
田甜看著柴房的干草,忽然自嘲的笑笑︰「我忽然想,現在恐怕只有燒了這里,咱們才能出去了。」
「別胡鬧……」喬芷蘭虛弱的搖了搖頭,「我們會先被燒死的……」
「我就是說說……」田甜舌忝了舌忝干涸的嘴唇,隱約听見門外有人說話。喬芷蘭輕聲道︰「你听見沒有。」
「嗯,是個女人。」田甜微微蹙眉,「我昨晚也依稀听到這個聲音……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點兒耳熟……」
「我也這麼覺得,只是想不起來……」喬芷蘭覺得自己有點兒發燒,可是她不敢告訴田甜,怕她擔心。
「說不定是認識的人。」
「嗯……」喬芷蘭想要仔細去听,可是,卻怎麼也听不清了。
田甜的視線里終于沒有了一絲陽光,黑夜漸漸襲來,她有點兒害怕,害怕自己熬不過再一個黑夜了。
門外,蘭姨站在窗邊,悄悄的看著里面相偎的兩個人,深深蹙眉。這個一整天她都六神無主,她不敢殺了田甜,又不敢放了她。她不敢背叛劉亦城,又舍不得馮知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