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晴也許沒有死。
這句話就像是一句魔咒纏繞在李拓的心頭,他背著手走出西苑,心里有一絲小小的期望燃燒起來,停住了腳步,臉上的神情逐漸地由陰沉變得充滿了希望。
「二公子,你去大公子那里了啊。」阿水跑了過來,喘了口氣,急聲說道︰「百里大俠來了,他很擔心你。」一頭的汗水,找他找的心急如焚。
「他在哪里?」李拓輕嘆了聲,到底是朋友,烈火一定是听到消息跑來找他的。
「百里大俠在北苑那里。」阿水輕聲稟告道,「二公子,你什麼時候去茶莊?掌櫃派人來問了,那邊還有很多事情要你親自處理。」他的語氣小心翼翼,是怕自己的公子爺心情不好,等一下他的話說得不周到,被他呵斥。
「過一會兒我就去茶莊。」李拓看了他一眼,看透了他的心里活動,他李拓不是那種把自己的不快轉移到別人身上的男人,阿水跟了他已經好幾年了,他還是不了解自己,無聲地嘆息,這世間,還會有誰理解他李拓呢?
茶莊那里不會有別的事情,上萬斤的茶葉被燒毀,那些已經下了定金的老客戶一定是來催討貨品的,李家的生意真正到了考驗的時候了,沉聲命令道︰「阿水,去把昨天那個綠衣丫鬟給我去找來,我有話問她。」
阿水一怔,一時間沒有想到公子說的是誰,還愣愣地抬起頭看著他,「二公子,你說的是誰啊?」
「昨天救火的時候哭哭啼啼跟我報告黑衣人殺了百晴的那個綠衣丫鬟,她叫什麼?」
阿水的記憶閃回昨天晚上救火的時候,是有那麼一個小丫頭跪在地上和公子說殺人的事情,撓撓頭,一時想不起她是誰,吶吶地說道︰「不知道叫什麼,是新來的吧,以前在府里沒有見過她啊。」
「阿水,派人把桃園的門打開,我要住到那里去。」李拓想也不想地命令道,加快了腳步往北苑走去。
「二公子,桃園是禁地,還是不要打開的好。」阿水害怕地叫了起來。
李拓回頭瞪著他,厲聲說道︰「我說打開就打開,我是李家的主人,我有這個權利,馬上叫人去把桃園的門打開,白天是沒有鬼出現的,阿水,鬼是在晚上出現的,因為他們在白天見不得人,而有的時候,人比鬼還要凶惡。」他的話簡直就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一個下午的時間,把桃園給我回復以往的樣子,不管動用多少的人力。」他的語氣是不容反駁的。
阿水點點頭,自己的主子都這麼說了,當下人的只有點頭的份兒,桃園,听到名字,他的後背就竄起了一陣涼意,桃園的大門已經有六年沒有打開了,不知道成什麼成什麼樣子了。
府里的人都在私底下傳來傳去,說在桃園里看到過鬼。
一滴冷汗從他的額頭上滴落,他咽了咽口水,心里害怕極了,拔腿就跑,他才不要接手這樣的活兒,還是找老王頭去想想辦法吧,他是府里的老人了,應該知道桃園是為什麼被封的,也許他的膽子比較大一些,找他準沒錯。
李拓看到他飛快跑掉的身影,無奈地搖搖頭,在三岔路口朝北苑的碎石小路走了過去,遠遠的就看見百里烈火一身灰色的勁裝,背對著他站在北苑的殘垣斷壁前面,看不到他的臉色。
「烈火兄,你來了。」他走到他的身後,低聲招呼他。
百里烈火太過于專注地看著北苑里的一片狼藉,竟然沒有注意到他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直到他的聲音響起,他才轉身,沉重地伸出手,拉住他的手臂,啞聲問道︰「李兄,我才听說……」
「你能來我已經很高興了。」李拓緊緊握住他的手,眼里是感激的神情,「烈火兄,錦上添花的朋友我李拓多的是,而雪中送炭的朋友也就只有你一個,有你一個也足夠了,說明我李拓的為人還算過得去,還有一個真心對待我的朋友。」
百里烈火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的神情,但是,馬上就用低笑掩飾了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心里對眼前把他當真正朋友的李拓充滿了內疚感,因為,茶莊的那把火就是他放的。
「李兄把我當成朋友,是我百里烈火的榮幸,有什麼地方要幫忙的,盡管開口,我一定幫李兄辦到。」
他是來試探李府的虛實才來的,既然小姐已經有了全盤的計劃,他只有執行。
「我還真的有事要求你。」李拓拉著他轉身朝客廳走去,悄然地回頭看了眼,北苑已經毀了,但是,百晴的身影不會從他的心里抹去,她已經住進了他的心里。
百里烈火當然是沒有猜到他眼楮里閃爍的光芒是什麼意思,不解地皺著眉,猜想著他的心里在想些什麼?
「二公子好。」一個身材較小的丫鬟迎面朝他們走了過來,一本正經地朝李拓彎身行禮。
「是你。」李拓驚叫,放開了百里烈火的手臂,一把抓住了丫鬟的手臂,厲聲問道︰「昨夜是你對我說百晴被人殺死了,是不是?」
百里烈火站在他的身後,看著他抓著自己親妹妹的手臂,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可是,他只能站在一旁,假裝不認識自己的妹妹。
「二公子,你放手了,昨夜是我說得,因為是我親眼看見的。」
「你叫什麼?」李拓放開了她,他正要找她問個清楚,她自己撞上來了,真是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