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補充一句︰「你不用出去,就在門內守著就行。」
「好。」九歌點頭答應,依言往門口走,回頭瞧見君無瑟已經重新在床上躺了下去。
不一會兒,竟然有輕微的呼吸聲傳出。
九歌去門口查看了門閂,確定關閉了之後又走回去,心里有點不確信,遲疑了半響,終于緩緩走近,在床頭立定,探著身子小心翼翼往里看。
她看見他的臉,側顏如峰,長睫闔著,在眼簾下投出暗影,呼吸均勻,她靠得這麼近也沒有動一下,似乎是真的睡著了。
能睡著自然好,她懶得和他斗智斗勇,正要起身走開,目光掃到某處,九歌動作停了下來。
方才沒有察覺,他擱在床沿的右手指尖,透明的液體逐漸聚集成圓潤的水珠,「噠」的一聲落地。
他一番折騰,問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問題,她差一點忘了他其實是中了媚藥的。
那種藥,如他所說,沒有解藥。
除了那一種方式以外,唯有靠內力才能解毒,但媚藥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毒藥,只是激發和放大了人類身體里某些欲.念,因此想要從身體里徹底排出,並不是容易的事情。
而且即便幸運的排出了,對將來的身體也是一種極大的傷害。
這是一種自傷,他怎麼會,選擇以這種方式?
愣神的時刻,床上君無瑟臉上的紅潤忽然如潮水般急速褪去,細密汗珠飛快從額際滲透,瞬間濡濕了額前黑發。
顯然是排毒時遇到了問題。
沒有絲毫遲疑,稍微一耽擱或許就是性命攸關,九歌手指在袖中靈巧一旋,指尖輕抵在了他胸口。
內力從指尖逸出,她是魅,與人類的力量之源不同,她也不確定能不能幫到他,姑且一試,然而,指尖感覺到兩股力量在他身體里聚集,卻是說不出來的契合,仿佛是渾然一體,如枝與葉相互盤繞,在他體內游走無羈。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許久,他臉上紅潤終于如紙上墨彩緩緩滲透出來,緊皺的眉間也緩緩舒展,看樣子差不多了,九歌準備撤回手,忽感腕上力量,動彈不得。
君無瑟不知何時睜開了眼,右手緊握住她的手腕,眸如深潭,盯著她目光如電︰「我見過你。」
他捏得她生疼,九歌也不急著掙月兌,慢悠悠的︰「當然,我們見過不止一次。」
這不廢話呢麼?
她神情冷淡,他似乎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下一秒放開她的手,揉眉看了看周圍情形,從床上起身,理了理胸前衣襟,沉聲道︰「多謝。」
「不客氣。」
門外響起叩門聲,有人問道︰「君公子,我們莊主派我來問您,今日可以回了麼?」
九歌才發現窗外天光大亮,已然是第二天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