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為了給晴晴找個爸爸,她怎麼會想到相親,隔壁家的鄰居阿姨成天幫她介紹男人來相親,她沒有什麼要求,只要求對方對晴晴好,可是面前這個男人卻把自己的女兒比喻為拖油瓶,甚至更沒有人性的要她把晴晴送走,自己嫁過去。舒愨鵡
梁真真咬著唇,顫抖的問,「那我的孩子該怎麼辦?」
男人呵呵笑了幾聲,不可一世的道,「我給你一筆錢,你把那個孩子送到孤兒院去吧。」
孤兒院?!!
梁真真瞠圓眸子瞪著男人,一時間無法壓抑自己的情緒,握著杯子,便憤憤的將滿杯的水潑向男人的臉上,氣得顫抖的說,「晴晴是我的女兒,我不可能為了你把她丟了,不要以為你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我也是看在鄰居阿姨的面上才過來見你的!!你不要以為我多想嫁給你似地!!」
男人一愣,這一幕讓餐廳里的客人都不免投來異樣的目光,男人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你,你……」
梁真真氣得抄起包包,便轉身要走。
可是……
她望著周燕北那黑的不見底的幽眸,心口一緊,四肢冰涼。
他怎麼會在這里?
老天爺為什麼要這麼捉弄她,在她每次不堪的時候總會遇上他。
梁真真在心里苦笑,梁真真啊梁真真,你還在傻傻的期盼什麼?他對你,比剛才的男人都要絕情,如果他當年知道有晴晴的存在,指不定也會丟下一筆錢,讓她把肚子里的孩子處理掉!!
可那是她的孩子,誰都不許傷害和奪走!!
梁真真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收回視線,朝門口走去,當做陌生人一樣從周燕北的身邊走過。
她走到外面攔車,計程車停了下來,她拉開車門正準備上車。
突然,車門被重重的闔上,她的手臂被一雙手緊緊握著。
她回頭,詫異的看著一臉慍怒的周燕北,「你做什麼?」
周燕北對計程車司機做了個走的姿勢,計程車的司機也不願意耽誤自己的時間,便啟動引擎離開,見車走了,梁真真想追,卻被他緊緊扼住她的手臂。
「你干什麼?」
她怒目相對,他皺眉,黑眸眯起,︰「干什麼?梁真真,我問你,晴晴是誰!!那個孩子是誰的!!」
他的聲音如三九寒冰,冷的能穿透人心,讓她不禁哆嗦。
她努力的維持面上的平靜,「孩,孩子……孩子是我一個人的!」
他譏諷,「你一個人的?別告訴我,你可以離開男人,一個人生孩子,還是你除了我還有很多男人?嗯?」
聞言,她的心口驀然一縮,好疼好疼。
忍著眼中的淚水,她毫不畏懼的回視他,「周燕北,我告訴你,孩子是我一個人的,與你無關,如果真的跟你有關系,我不是早就成功的成為你的太太了嗎?」
他眯起黑眸,眼中都是譏諷和輕蔑,嘴角勾起譏誚的冷笑,「你最好別騙我!!」
「否則,你該知道後果有多嚴重!!」
語畢,他像丟棄垃圾一樣甩開她,轉身邁步離開,她站在那里,久久回不過神來,愛一個人,真的錯了嗎?
為什麼她愛他,要付出那麼多的代價?
想起自己已死去的弟弟,梁真真狠狠的咬緊唇瓣,她知道,她和他再也沒有結果。
因為死去的弟弟都不會同意,不會同意她跟一個殺人凶手在一起!!
可是他的話那麼狠,讓她不免開始擔心,也害怕有一天他會奪走晴晴,看來,她要帶著晴晴藏起來才行,以他的能力,想知道晴晴是不是他的孩子,簡直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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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里,守守本來要走去點點的病房,卻看見涵涵坐在長凳上,四周都沒有大人。
她心里不放心,她一個孩子坐在那里,萬
一被壞人帶走了。
守守走過去,蹲在涵涵的面前,「涵涵,你怎麼自己在這里?」
小涵涵一看見她,就尖叫起來,「啊啊啊啊啊……」
這尖叫聲引起好多探究的目光,讓守守也感到尷尬和難堪,她伸手去抓她的手,涵涵又尖叫的甩開她,捂著自己的耳朵,放聲的尖叫著。
這孩子!!
「涵涵,我是大姨啊,你……」
「你想干什麼!!」
突然,葉母強行推開葉守守,守守措不及防的後退了好幾步,差點跌倒。
葉母將涵涵拉到身後,戒備的瞪著守守,怒罵,「你還想做什麼?還嫌傷害我們不夠多是不是!!」
「我……」守守語塞,看著母親臉上的恨意,她的心里苦澀。
本想就這麼算了,恨就恨吧。
豈料,此時徐雅枝也不知何時站在身後,怒氣橫生的說著,「你這人,怎麼說話的!」
她早知道這女人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本來還感謝她幫自己養育了守守那麼多年,可是後來得知守守的那些年遭遇的事情,她滿心都是怨氣,早就想找這個不可理喻的女人來說說!
「守守她好心過來看看你們家孩子是不是只有一個人,你倒是把人好心當驢肝肺,上來就這麼罵?」
「我真是從來沒見過你這麼不講理又沒素質的人!!」
「你說什麼!!」
葉母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上前將涵涵拉到身後,氣得滿面通紅,還擊著,「你有是誰,有什麼資格來說我,我看你是吃飽了沒事做,閑的發慌!!」
「我是……」
徐雅枝差點就說出壓抑在心口許久的秘密,她及時止住口,怒瞪著葉母,「我就是看不慣你這種人,你是不是認為守守不是你親生的,你就可以隨便侮辱,她就該為你那個不要臉的女兒去犧牲!!真是可笑,我們守守做錯什麼了?從頭到尾都是那個不要臉的葉歡歡一直在傷害守守,現在有這個下場是她活該!!你還好意思教育小孩子守守是壞人?我看這老天爺真是瞎了眼了,這麼多搬弄是非的人還活的這麼猖狂。」
「你……」葉母氣得咬牙切齒,面色難堪極了,她活這麼大半輩子還沒被人這麼說過,頓時氣得不行,守守見狀,覺得場面有點過火了,趕緊拉著徐雅枝,「干媽,別說了。」
聞言,葉母嘲諷的冷笑,「我說呢,怎麼從國外回來就不一樣了,認了個干媽就不得了了,拽的跟二五八萬似地,也不屑與跟我們打交道啊,是啊,現在的葉家風頭早就過了,可是葉守守啊,你好歹也姓著葉,葉家養你二十年,你就是這麼償還我們的!」
「早知道有這麼一天,我當初就不該心軟撿你!!」
徐雅枝听見這話,心里更加難受,怒火橫生,正準備開罵,守守趕緊拉住她,「別說了。」
葉母見四周圍有人圍觀,也不好丟了自己的臉面,便冷哼一聲,拉著涵涵便邁步離開,涵涵走了幾步,回過頭看向守守,那眼楮里是慢慢的憤恨。
如果上一代把恩恩怨怨都留給了孩子,又將造成更多的痛苦。
守守嘆氣,她真心不希望涵涵會變成第二個歡歡。
徐雅枝見他們走遠,心里還是不解氣,「這都是些什麼人,葉經成當初是什麼眼光,竟然看上這樣的女人!」
聞言,守守一愣,「干媽,你認識我爸嗎?」
怎麼听她的口氣,好像認識爸爸很久了。
若她沒記錯,他們第一次見面,並沒有表現出認識的樣子。
徐雅枝的臉上閃過局促,避開守守疑惑的目光,勉強的擠出笑容,「上次不是見過嗎?就以前燕北安排的那次。」
「哦。」
守守面上應著,心里多少還是疑惑,剛才那話任誰听了都覺得他們以前認識。
不過,她也沒深究,勸說著,「別生氣了,我們走吧。」
徐雅枝長吁出一口氣,「是是是,為那種
人生氣不值得,走吧,咱們去看我那寶貝兒外孫。」
說著,她便拉著守守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邊走邊教訓著︰「下次你看見他們就繞道走知不知道,今天那個孩子幸好是沒出事,要是真的出了點事情,或者走丟了,那個女人指不定要怪在你的頭上。」
「你就是太善良了,你管她會不會走丟,那種人不值得你同情。」
教訓的話滔滔不絕,聲音越來越遠,漸漸的消失于電梯門關閉的那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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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葉守守和陸向榮都在醫院陪著點點,等小家伙睡著了,她也疲倦的靠在他的肩上,手緊緊的握著他的大手。
明天她就要去cdc去檢查有無感染艾滋病毒,倘若她有……
他們一家人就真的沒有人可以救了。
葉守守知道,他比她還害怕和緊張,于他而言,他希望她好好的活著,即使他不在了,即使點點也不在了,他都希望她能勇敢的活下去……
可是,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她才能獨自去承擔哪些痛苦?
陸向榮低眸看向她,見她心事重重,問,「在想什麼?」
守守抬眸看向他,不想把那些煩人的焦慮說出來,便彎起嘴角,笑著道,「你猜猜。」
他很配合,下頜摩挲著她的額頭,低醇的聲音從他的胸腔里發出,「讓我想想。」
「想我?」
守守失笑,「自戀,我可沒想你。」
「你不想我還能想誰。」
他自信滿滿的說著,眉宇間躍上喜悅。
「一個比你更帥,更勇敢,更可愛的男子漢。」
陸向榮聞言,唇邊洋溢著淺淺的幸福,手緊緊的攬著她的肩膀,在她耳邊低喃,「寶貝兒,我會吃醋的。」
炙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蝸上,讓人的身體里竄起一陣電流。
她握緊他的手,「沒辦法了,以後你在我心里得排第二,點點才是第一。」
他笑而不語,沉默良久又說,「怕不怕?」
萬一明天去檢查後,出來的結果讓人奔潰。
守守知曉他說的是什麼意思,搖搖頭,「你陪著我就不怕。」
她坐直身子,深深的望著他,伸手去撫上他的臉頰,「老公,如果結果……」
話還沒說完,她的唇便被他的手指抵住,他知道她要說什麼,即使知道希望很渺小,他也願意去相信那該死的奇跡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守守的心里很苦,她拉下他的手,繼續說,「如果檢查的結果不好,我也不後悔,至少我們一家人能永遠在一起。」
上天竟然為她做了抉擇,她就順著天意走下去,前方,也許是思路,也許是轉機。
她臉上的笑容洋溢著淡淡的幸福,讓陸向榮的心頭一澀,泛起酸澀,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讓她的手心貼在自己的臉上摩挲,啞著嗓子說道,「小傻瓜,你怎麼那麼傻,我陸向榮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是遇見你,是有了點點這麼可愛的兒子,守守,真的謝謝你,你給我的東西太多了,可我卻一直在傷害你,你還那麼傻願意留在我身邊。」
守守揚起嘴角,眼中淚花閃爍,她對他向來就沒有什麼抵抗力,恨不起來……
知道他是因為生病才離開自己,她痛苦過,怨恨過,怨他為什麼要背叛自己,為什麼要弄成今天這番局面,為什麼要選擇逼走她這種方式。
可是怨過後,心口的那種痛源于愛,源于知道自己即將失去他而無能為力的那種痛。
所以,她還能計較什麼?
她伸手抱住他,緊緊的抱著,感受著他強勁有力的擁抱和炙熱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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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出來,葉守守的臉色是蒼白的。
做了檢查後工作人員並沒有馬上告知你結果,必須由cdc的人來聯系你,需要再等個好幾天。
想起適才那些工作人員把她當做病毒一樣,她的心里很不好受,從醫院出來後,看見他把車開過來,她深吸一口涼氣,勉強的揚起嘴角,讓自己看起來很好。
她坐上車,陸向榮便問,「怎麼樣?」
守守微笑,「醫生說不是百分百會傳染的,叫我別太擔心。」
「是嗎?」
陸向榮看著她臉上努力維持的笑容,不忍解開她偽裝的笑容,配合著松了一口氣,莞爾淺笑,伸手去摩挲她的臉頰,「嗯,你會沒事的。」
見他相信了,她臉上的笑容才自然些許,彎起嘴角,「帶我去吃好吃的,預祝一下好不好?」
「想吃什麼?」
「嗯,我想吃……」葉守守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自己該吃什麼,他的唇邊噙著笑意,已經啟動了引擎,道,「回家,老公做給你吃。」
聞言,她的心里漲滿了甜蜜,唇邊綻開朵朵笑顏。
回到家里,陸向榮大展身手,有模有樣在廚房里弄東西,為了避免出現意外,他刻意戴著手套,領口微敞開兩顆扣子,白色的襯衣雖簡單卻透著低調的奢華,他的衣服好像一直都很簡單,可是那些衣服都是上好的正牌貨,有的還是純手工制作……
守守見他在切骨頭,怕他那昂貴的襯衣沾染上血漬,趕緊拿著圍裙要給他穿上。
「頭低一點!!」
她踮起腳尖,將圍裙帶子套在他的頸上,並伸手到他後面幫他纏綁,陸向榮順勢將她納入懷里,允著她頭上的幽幽發香味,那剎那的溫馨滿足是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
她幫他綁好帶子,笑著推他,「好啦,你還要不要做東西給我吃了。」
他這才戀戀不舍的松開她,穿著圍裙的他像個居家男人,卻不失帥氣,讓她迷戀。
守守看著他在廚房忙進忙出,好心的提議,「真的不要我幫你嗎?」
「不用。」
這些年,他廚藝長進不少。
當初對廚藝感覺到無比挫敗的他,此時也能做出簡單的菜式,並且賣相還不錯,守守看著鍋里那看上去很有食欲的紅燒排骨,眼中掠過贊賞,「好像不錯哦。」
「那當然。」
他可磨練了不少回。
守守見他額上有細汗,伸手去幫他擦,听著他說這些年每次做飯遭遇的奇奇怪怪的事情,她的眉宇間染上了幸福的色彩,真的很希望這一刻能變成永恆,讓她可以一輩子去擁有。
為什麼人都是在即將失去,亦或者失去之後,才會醒悟自己該去珍惜呢?
倘若他們早一點懂得珍惜彼此,就不會錯過那麼多,也不會留下那麼多的遺憾……
守守貪吃的伸手捏了塊排骨來吃,香甜的滋味入口心里漲滿了幸福,這種幸福不亞于當初他第一次幫她做吃的時,心中騰升的感動。
想他從小就是養尊處優的少爺,在葉老爺的影響下又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男人,從起初不願意多看她一眼,到此時此刻願意為了她親自下廚,她發現自己更愛他,她愛的是有血有肉的他,愛的是他願意放下那大男子的架子為她做出改變,而當初,她愛的只是一種感覺……
當愛情融入柴米油鹽的簡單生活,都能品味出幸福的滋味兒,那才是長久的幸福不是嗎?
陸向榮*溺的說她是小饞貓,卻又伸手去抹掉她嘴邊的油漬,那動作輕輕柔柔,卻透著力度,他的指月復抹過她的嘴角,好似有著異樣的電流滑過,讓她的心里柔軟的不可思議。
吃飯的時候,她揚眉,習慣性咬著筷子露出贊賞的神色,「我都不知道該吃哪個先。」
陸向榮將剝好的蝦肉遞到她的唇邊,「試試味道。」
她從小到大吃飯都沒有人幫她剝過蝦,唯獨他會這麼做。
甜滋滋的
吃著他遞到唇邊的蝦肉,點點頭,「嗯,好吃。」
蝦肉保留著海鮮的香味兒,又保持著女敕滑的口感,確實很不容易,守守不知道他背後付出了多少的努力,但她能從中體會到他的用心,這樣就足夠了,她要的真的不多,能這樣跟他一起吃飯,已經很快樂了。
想起當時救他之後,她為了考試急忙回校,那一整年里沒有接到他的電話,後來她為了讓自己死心,不要再做白日夢希望他能來找自己,一氣之下將手機卡丟進大海里,重新開始了新的生活,步入工作……
可是,面對頻繁出現的追求者,她的心總是莫名其妙的將那些男人與他衡量。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但她能感覺出他一定是個重情義的男人。
曾經以為是自己痴痴的夢,豈料上天的真的將他帶入她的生活中,雖然曾經有過傷痛,有過遺憾,可是不容否定的是在這一路走來,他們是相愛的。
她也撥了蝦喂他吃,兩人吃著簡單的飯菜都覺得特別的溫馨,洗碗的時候他也很貼心的全收去,站在流理台前認真的搓洗著碗,而她就那麼倚在門口,貪戀的看著他,看著這個男人那全世界最完美俊逸的側臉。
晚飯過後兩人一起去醫院陪點點,徐雅枝這才回去,看著這小兩口甜甜蜜蜜的樣子,她的心里也高興,只是她根本不知道陸向榮患有艾滋,若是知道,也不會故意給他們制造機會讓他們培養感情,而她留在這里陪著點點。
近日,每個夜晚都是陸向榮跟守守守在點點身邊,陸向榮會給他講故事,摟著那小家伙,跟他一起玩玩具模型,小家伙靠在他的胸口,兩父子玩的不亦樂乎,讓守守不由得揚起嘴角,真是一個大小孩,和一個小小孩兒。
有人說找一個可以為父兄、戀人、孩子、丈夫、朋友等等角色共同擔任的男人,是最幸福的……
他可以在你失落的時候像你的父親一樣安慰你,包容你……
他也可以給你很多浪漫的感覺,是個完美的戀人。
他亦然可以如朋友一樣,听你訴說生活里雜七雜八的苦惱。
當然,他有時候會像個大孩子,會和孩子玩在一塊兒。
守守莞爾淺笑,心里抑制不住的泛起甜蜜。
「媽咪,你在偷笑什麼?」
葉點點眼尖的發現守守臉上的笑容,疑惑的問道,守守抿了抿唇,「哪有?」
小家伙鬼機靈的看了看陸向榮,又看看守守,長長的噢了一聲,「我知道了。」
「小鬼,你知道什麼了?」
陸向榮忍不住揉亂小家伙的劉海,那蘑菇頭看上去格外的可愛,讓他每次都忍不住去弄亂他的頭發。
小點點哼哼兩聲,說著,「你們倆個成天在我的面前眉來眼去,我又不是傻瓜,怎麼會不知道。」
此話一出,陸向榮和葉守守無奈的勾起嘴角,這小家伙多大的孩子啊,竟然說出這樣的話,像個小大人似地,好像什麼都懂。
守守笑著走上前,伸手捏他的臉蛋,「葉點點,誰教你這些的!」
還眉來眼去呢!!
葉點點酷酷的昂著下巴,「這個還需要人教嗎?」
陸向榮笑著將小家伙抱到腿上,忍俊不住用下顎剛冒出的胡須去摩挲他臉上女敕女敕的肌膚,笑容里透著無邊的*溺。
那*,醫院的窗戶里透出淡淡的鵝黃色的燈光,竟透著暖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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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聖誕節,街上洋溢著過節的氣息,張燈結彩,霓虹閃爍。
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而葉守守的臉上卻寫滿了焦急,神色匆匆。
身穿著白色呢絨大衣的她,在這布滿夜色的街道里顯得格外的扎眼,她急匆匆的趕去醫院,並不是去看點點,而是去看葉母,葉經成打了個電話過來,說是沒錢交手術費,讓她先過來幫忙墊著。
葉母在家里自殺,現在正在搶救,守守趕到手術室門口的
時候,搶救還在進行,而葉經成卻抱著腦袋,蹲在牆角里,看上去像做錯事的孩子,無助、蒼老……
她走上前,「爸……」
葉經成聞言,抬起頭,滿眸都是血絲和淚光,哽咽的道,「來了。」
守守嘆氣,「錢我已經幫你墊上了,可是……」
她看向還在亮燈的搶救室,蹙起秀眉,「怎麼會變成這樣?」
「媽是不是因為歡歡的事情,想不開?」
聞言,葉經成搖搖頭,沉重嘆息,「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
今天下午他發現自己的十萬塊錢不見了,就質問妻子,一問才知道是為了給歡歡打官司她偷偷的拿走了,兩人便大吵了一架,他慪氣出門,葉母在整理他書房的時候,卻發現了那一張放在他桌上忘了收起的照片。
那是徐雅枝和葉經成年輕時的相片,那些照片無疑可以看出兩人是熱戀中的情侶,另外她還發現了守守很小很小時候的照片,那一剎,整個人都懵了。
想到自己的丈夫跟那個女人有染,甚至滿抽屜里都是當年寫下的情書。
在他的日記本里,有一頁甚至這樣寫著;我對不起你,只能照顧好我們的女兒來償還對你的傷害。
意識到那個‘女兒’就是守守,回想過去發現自己被蒙騙了一輩子,她氣急,一氣之下就選擇了割腕自殺。
這些事情他不好跟守守說,只能低著頭,「守守,謝謝你,爸爸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他努力攢錢到十萬,希望有一日能給外孫。
可是現在一毛錢都沒了,甚至還要守守來支靳昂費的醫藥費。
「沒事,您別跟我這麼客氣。」
守守上前握著爸爸的手,給予他動力,「媽應該不會出事的,你別太擔心。」
葉經成嘆息,回握著守守的手,深覺自己有了個好女兒。
待醫生從里面出來,告知病人已經搶救過來,需要休息,並將葉母轉入病房,守守看葉經成憔悴不堪,實在不忍心讓他守夜,「爸,你回去吧,我來守著。」
「不用了,你回去吧,回去早點休息。」
守守繼續說,「涵涵還在家里,她那麼小,在家里會害怕,您回去吧,明兒一早你來換我就行了。」
想起小時候,每次在她受傷的時候,都是爸爸急匆匆的抱著她趕往醫院。
在她失落的時候,也都是爸爸主動的來開導她。
也許對于歡歡來說,這個父親過于嚴厲,總是板著臉。
可是對于守守來說,他卻是最慈祥的父親,也是最好的父親。
而此時,爸爸不能夠再保護她,並擋在她的面前了,她是不是也該站出來為他分擔一些憂愁?
對于養母,雖然有失望,對于那個妹妹她甚至連姐妹情誼都沒有了,可是看在爸爸的面子上,她又怎麼能袖手旁觀。
葉經成還著實想到還待在家里的涵涵,嘆口氣,覺得自己十分對不起守守,「那今晚你就幫我守夜一晚,我明兒早上來換你。」
「嗯,回去吧。」
待葉經成走後,守守坐在凳子上,看她蒼白的臉色,起身幫她把被子拉上。
倏然,手機滴滴滴的響了響。
守守看,是陸向榮發來的簡訊,問她到哪里了。
出門的時候,說的是去醫院陪他和點點,可是在半路,接到爸爸焦急的電話,她不得不趕過來。
人命關天,她能不來嗎?
葉家現在已經是一貧如洗,早年的積蓄都被葉歡歡耗盡,兩個老人好不容易攢下的錢卻被葉母用來給葉歡歡打官司。
她如果不及時來交手術費,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養母去死?
守守看著那字里行間都透著關切的話,嘴角彎起,回復著他的簡訊,「老公,我這邊臨時出了點狀況,媽自殺,我過來幫忙照看,今晚你自己陪著點點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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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送過去後,久久沒有回復。
守守坐在凳子上打瞌睡,有好幾次都撐不住,差點搖晃到地上去。
而且,人起了困意,是全身抵抗力最差的時候,容易感覺到寒冷。
守守不免縮了縮身子,四肢都冰涼。
倏然,一件厚厚的外套搭在她的肩上,溫暖和熟悉的氣息將她緊緊的包裹,讓她感到安全和暖和。
她的睡眠淺,睜開惺忪眸子,看著眼前的男人。
她訝異,「你怎麼過來的?」
聲音月兌口而出,差點吵醒了在沉睡的葉母,守守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太大了,壓低聲音,問道,「你怎麼過來的?」
他是怎麼知道她在這間病房的?
陸向榮拉著她起身,走到病房外,坐在外面的凳子上。
她的手冰涼冰涼的,讓他心疼。
尤其是她眼中的困意,和泛紅的血絲,更讓他舍不得她這麼累。
可是這女人就是不長記性,前一秒還對她惡言相向的人,她也能在這里守著。
陸向榮半帶責怪,半帶著心疼的說,「小傻瓜,你不是說他們的事情再也與你無關嗎?」
他當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好……
守守嘆氣,靠在他的身上,汲取他的溫暖,「爸爸打電話來的時候那麼焦急,如果我不來,會出人命的,我不是不計較過去了,我只是不想看見爸爸那麼辛苦。」
「小時候,他深怕我受一點傷害,無論什麼事情也都是袒護我,我看見他蹲在那個角落里抱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心里很不好受。」
一直以來,爸爸都沒有對她說過一句見外的話,也從來沒把她當做是外人。
見他不說話,以為他氣自己又心軟,她低聲道,「最後一次行不行,明天我就不來了,最後一次啦,就當是看在爸的面子上。」
他還是不說話。
她抬眸看他,小手調皮的探入他的衣服內,她冰涼的手觸模到他的肌膚,讓他猛地一震,惹來她的笑意,還故意用那冰涼的小手四處模,「要不要跟我說話?嗯?真的不說?」
听見他因為冷而倒吸涼氣,守守展露笑顏,他最終是拿她沒辦法,趕緊抓住她那不安分的冰手,嘆口氣,「你可說了,是最後一次。」
守守趕緊點頭,他終于露出笑意,捏了下她被凍得紅紅的鼻子,「真拿你沒辦法。」
那*,他陪她在外面坐了好幾個小時,幫她把手暖和熱了,才離開。
而守守趴在葉母的*邊,睡得沉沉的,殊不知葉母早已醒了,葉母低頭一看,看見是她,頓時火氣上來,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撫養了自己的老公和*生下的孩子整整二十多年!!
這真是一種嘲諷。
她還當真以為葉經成真的那麼有愛心,連撿來的孩子都能那麼心疼。
誰知道啊,那是他和外面的女人生下的孽種啊!!
她憤恨的瞪著守守,激動的坐起來,一把推開守守,尖叫著,「你給我滾,你給我滾!!」
想到自己曾經也用心去撫養過的孩子是自己老公在外面的私生女,她就氣得渾身顫抖!!
葉守守正睡得迷糊,被尖叫聲和猛地一推,險些摔倒地上,她醒來,不解的看著滿臉怒氣的葉母,不由得擰眉,「你這是干什麼?」
「給我滾,你這個孽種!我說你怎麼那麼賤呢,原來是遺傳你媽媽的基因,專門喜歡勾搭別人的男人!!」
「你這個狠心的女人,給我滾。」
守守聞言,心里也滋生了怒火,冷下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如果你是為了歡歡的事情來怪我,我只能說,從頭到尾都是她咎由自取,這是她應該的報應,我沒有對不起她!!」
「還有,是她搶走了我的老公,媽,這一點你要搞清楚!!」
「你……你這個雜種!!」葉母氣得胡言
亂語,守守覺得自己真是活該被罵,為她守夜竟然還被罵一頓,怪不得向榮要生氣!
她深吸一口氣,拿起自己的東西,「我會走!!」
她轉身走向門口,卻听聞她歇斯底里的哭聲,「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做錯了什麼,老天爺要我養著我老公跟別的女人的私生女!」
「我這是做了什麼孽,老天爺竟然要這麼懲罰我。」
那絕望的哭聲止住了葉守守要離開的腳步,如果她沒有听錯,她听見她說養著老公的私生女?
葉守守的心口一緊,轉身看向葉母,不解的問,「你說什麼?」
私生女?
她是不是知道她的身世?
葉母捂著胸口,眼淚橫流,憤恨的瞪著葉守守,如果眼神是箭,那怨毒的眼神早已將葉守守的身上刺得身穿百孔。
「你去好好問問你那個‘干媽’!!看看她為什麼會平白無故的幫你,會突然對你那麼好!去問問她勾搭別人的老公要自己的女兒以後怎麼做人!」
干媽?
周夫人?
葉守守的腦子一下就亂了,她根本無法將自己的身世和周夫人聯系起來,回想這些年她對自己的幫助,想起她說過‘我也有一個跟你差不多年紀的女兒,但是我弄丟了她,守守,如果有一天我去見她,會不會怨恨我?’
難道這些年她之所以幫助自己,是因為……
葉守守不敢往下想,自己到底是誰?誰才是她的親生父母?
葉守守緊咬著唇瓣,心下覺得要去問徐雅枝,問清楚!!
她邁步就走,匆忙的趕到了周家,在佣人的領路下她見到了在吃早點的徐雅枝,徐雅枝沒想到她會主動的找來,心下歡喜,起身笑著道,「劉嬸,給添份碗筷。」
「守守,你來的正好,陪干媽一起吃早點。」
徐雅枝拉著她坐下,臉上洋溢著笑容,坐在守守的身邊,將好吃的水晶包夾在她的碗里,「來嘗嘗,這是水晶蝦包,味道很不錯。」
葉守守緊咬著下唇瓣,直直望著她臉上的笑容,心口拉扯的問道,「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徐雅枝察覺到她臉色的不對勁,不解的看著她,笑道,「怎麼突然這麼問?我對你好,是因為我喜歡你啊,咱們這麼有緣。」
「是嗎?喜歡我為什麼當年卻不讓我嫁給您的兒子呢?」
她越想越覺得心寒,莫不是葉母說的理由,她又為什麼要對自己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