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沈以歌想想那天的事情也還覺得後怕。♀
那天沈以歌拜托孔秀秀帶她出門逛逛,她想看看這個涼風府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沈以歌記憶中緣來客棧就單獨一家客棧,周圍都是小樹林,沒有街道,更沒有涼風府這個地方。不過她心想,這里有可能在未來慢慢消失了也不一定,上街看看說不定能發現什麼線索。
而孔秀秀拗不過沈以歌,就陪她上街了。誰知到不上街還好,一上街麻煩就來了。而麻煩的源頭,就在沈以歌的腦袋上。
沈以歌染了棕色,燙了大卷的頭發,因為太短所以孔秀秀就只能給她淺淺的挽一個髻,剩下更短的卷曲的發梢垂在肩部,和古代女子的長發實在天差地別。也因此吸引了不少怪異的目光。
很少收到這麼多注視的目光,別說孔秀秀臉皮這麼薄的小家碧玉,縱使沈以歌這個現代人,也覺得有點吃不消。
然後別說逛街,兩人連走路的心情都沒有了。最悲催的是,孔秀秀一個閃神,竟然和沈以歌走散了!
孔秀秀慌了,心想以歌人生地不熟的,可別出什麼事。換亂之下尋找,找到的卻是一個猥瑣男人在調戲沈以歌。
沈以歌正不耐煩的跟那個男人糾纏,那個男人嘴里還不干不淨的念著。
「異域的小妞爺還沒有嘗過,跟爺走爺不會虧待你!你要是不識抬舉的話,爺就把你賣給,讓你嘗嘗什麼叫萬人、騎!」
孔秀秀嚇壞了,硬是不敢上前救沈以歌,沈以歌也再拼命給孔秀秀打眼色,讓她別過來。
沈以歌知道,這個流氓是看她孤身一人,身上的衣料也平凡,再加上她頗有異域風情的卷發,明顯不是本地人,所以他才敢過來糾纏的。
孔秀秀一介弱質女流,過來了恐怕也只是多一個被調戲的對象,更麻煩一些。
幸好沈以歌發愁應該怎麼月兌身的時候,有個書生挺身而出了。
那個書生牙尖嘴利,巴拉巴拉說了一堆話,沈以歌還沒反應過來,那個流氓就啐一聲「晦氣」,然後就跑掉了。而那個書生,連道謝的機會都沒給沈以歌,也掉頭離開了。
孔秀秀見沈以歌月兌身,就趕忙拉著她回了月來樓,還叮囑她頭發沒有變直變黑之前,一定不能隨便上街。
所以孔秀秀現在只要听見沈以歌有想要出門的念頭,就會苦著臉阻止她。♀
沈以歌嘆口氣,伸出雙手握住孔秀秀的手,重重的一握。
「秀秀,我是真的過意不去,我也不知道能為你們做些什麼,所以才想出這麼個法子。不然你畫好了畫,我上街幫你賣行嗎?孔叔怪罪,你就推到我身上來。」
沈以歌說的情真意切,孔秀秀也有點猶豫了。
的確,爹爹病了好幾天了,但是一直舍不得抓藥。家里的米缸也快空了,如果再不想辦法掙些銀子,恐怕他們連這個冬天都過不下去了。
「罷了,我就隨你去吧,爹爹怪罪,我們一起承擔。」
孔秀秀看著沈以歌,這可以算是她這輩子第一個自己做主的決定。如果沒有沈以歌,她恐怕一輩子都「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的過下去了。
看著沈以歌的孔秀秀,忽然有一種感覺。沈以歌的到來,有可能會給她的人生開啟另一扇不一樣的大門。
準備了幾天,孔秀秀和沈以歌趁著孔世儒身體不適臥床休息的當口,茶館休業,偷偷的跑了出來。
沈以歌讓孔秀秀畫的畫,並不是單純供人欣賞的。因為文人墨客往往都更欣賞名家大作,對孔秀秀這樣的,明顯是女兒家小風情的作品,可能興趣不會太大。所以沈以歌就把目標釘在了女子的身上。
找準銷售人群很重要,這個沈以歌知道。沈以歌的畫典雅清麗,一看就是姑娘家喜歡的類型,做成繡樣兒,簡直再合適不過了。
這幾天,沈以歌和孔秀秀在屋子里就研究女孩子家喜歡什麼樣的花樣兒。什麼鴛鴦戲水、並蒂雙蓮、憑欄牡丹,不畫大幅,專攻小樣,倒也完成的很快。加之孔秀秀畫出來的東西頗具靈氣,想必繡出來的娟帕,一定很漂亮。
畫的差不多了,沈以歌就拿錦盒撞了孔秀秀的畫,讓孔秀秀帶路專門找家境殷實,卻又不是大富人家的院子,敲開了後門,專門向院子里住的太太小姐售賣。
孔秀秀面子薄,沈以歌就讓孔秀秀在外等候,開門的下人來了且通傳主家有要買的意願,沈以歌就跟進去讓小姐太太們挑一挑,完了再出來和孔秀秀會和。
繡樣兒的價格是孔秀秀定的,簡單的花樣五文錢,稍復雜的八文,最好的十文,一天下來,倒也賺上了將近七十文錢。
回到家,孔秀秀捧著不到七十文錢笑的合不攏嘴,沈以歌對古代的錢沒什麼概念,看著孔秀秀這個樣子不禁好笑。
「有那麼高興麼?不就這麼點錢,連一兩銀子都沒有。」
孔秀秀瞪一眼沈以歌頗有些無奈。
「瞧你說的輕巧,我和爹爹賣一個月的茶水還賣不了兩百文,今天一天就能賣出七十文,我當然高興!」
沈以歌也知道,古代的銀子一兩等于一千錢,這一兩銀子,又能買一石米,一石米差不多接近兩百斤,所以換算下來,一兩銀子的購買力還是相當大的。
只不過沈以歌一個現代人,對銀子什麼的實在不敏感,只知道今天賺的七十文錢,可以買上十斤大米,還有近期內吃的蔬菜了。
能把繡樣兒賣出去,沈以歌其實也松了一口氣。畢竟她也不知道她想的這個法子可不可行,萬一繡樣兒沒賣出去,還被人趕出來,那就糗大了。
「行了,秀秀,今天算是個良好的開始,先拿這些錢給孔叔抓藥,隔兩天等你再畫一些了,我們再出去賣吧。」
孔秀秀笑著點頭,她的畫能賣出去說實話真的讓她高興。這種被人肯定的滋味,真的很好。
孔世儒喝了抓來的藥,病好了很多。他也奇怪兩個姑娘哪里來的錢給他抓藥,但是被沈以歌搪塞過去了,也就沒有再追究,畢竟兩個姑娘也不會做壞事。
所以,隔了兩天沈以歌和孔秀秀就又出門了。這次孔秀秀畫的花樣更多更好了,沈以歌心想這次肯定能賣更好的價錢。
孔秀秀帶著沈以歌來到一個弄堂,然後沈以歌挨家敲門。前幾家沒有要買的意思,到了弄堂最後的一家,打開門的是個頗有風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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