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歌和佟暢都看向臉色蒼白的孔秀秀,惟獨不知情的王媽媽,還在繼續用大嗓門向佟暢推銷著。
「大爺您看,這是城東李員外家的長女,李娉婷,年方二八,長得那叫一個沉魚落雁!配咱們二爺,那是再好不過的了!而且李員外的兄長在京中做戶部侍郎,最疼愛的就是他這個佷女,所以啊,佟二爺配李小姐,門當戶對,定是一段良緣!」
王媽媽手里展開一卷畫像,擺在了佟暢的面前。
佟暢瞟了一眼,淡淡的開口。
「不錯。」
王媽媽看佟暢這麼冷淡,也不氣餒,接著又展開了另一幅畫像。
「這個不滿意,不要緊!您再看這個,這可是陳知府的掌上明珠!年方十八,正值妙齡,那可真真兒的是天仙下凡啊!您瞧瞧這眉眼,一看就是旺夫的模樣,要是能和咱們二爺在一起,那可真是佳偶天成啊!而且陳知府說了,孔陳兩家若能結成姻親,那可謂是……咳咳,妾身不多說,佟大爺一定比妾身看的長遠!」
王媽媽擠眉弄眼的看佟暢,而佟暢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快要暈倒的孔秀秀,又看了一眼緊張的盯著孔秀秀看的沈以歌。♀
「嗯,不錯。」
王媽媽看佟暢還是這個樣子,就有些著急。
「佟大爺,要不……妾身把這些姑娘的畫像給二爺看看?讓二爺自己挑一個可心的?」
孔秀秀咬緊了下唇,攥著手絹的手,指節都變成了粉白色。
佟暢慢慢的搖了搖頭,瞧了一眼氣憤的看著他的沈以歌,施施然開口。
「不必了,家父早亡,長兄為父。少白的婚事已經交由我決定。我看……就陳知府家的千金吧,門當戶對。勞煩王媽媽代為轉告陳知府,等擇個日子,子清(還記得佟暢字子清嗎……)定親自上門拜訪。♀」
听了佟暢的話,王媽媽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哎呦!這可真是大喜!妾身一定會把話帶到的!佟大爺您放心,二爺的這門親事,王媽媽我一定給您辦的漂漂亮亮的!」
說完,王媽媽就俯身朝佟暢行了個禮,開心的,扭搭扭搭的轉身離開了。
沈以歌擔憂的看著孔秀秀,而孔秀秀只僵硬的對沈以歌笑了笑。
「以歌,爹爹說……想讓你幫忙跑個腿,幫他把前些日子在荀默齋寄放的字畫拿回來。」
「……哦,好……」
孔秀秀失魂落魄的轉身,下一秒,就像月兌了線的風箏一樣,暈倒在地。
「秀秀!秀秀!」
沈以歌扔掉手里的抹布,一個上前撲到了孔秀秀的身邊。
佟暢也趕忙過來,皺著眉頭伸手想要探孔秀秀的脈,沒想到卻一把被沈以歌拍開了。
「你走開!你到底想干什麼!覺得秀秀配不上你們大少爺,就不要來招惹秀秀啊!訂婚不能回你們府上訂嗎?非要到這月來樓,非要氣死秀秀你才滿意?!佟暢,你到底有沒有人性啊!」
佟暢陰沉著臉看沈以歌,對于沈以歌說的話,他沒有解釋,也沒有辯駁。
他只是看著沈以歌蓄滿了淚水,卻倔強的不讓淚水掉下來的眼楮,好半晌,才一言不發的把暈倒的孔秀秀抱起來,送回房間。
沈以歌亦步亦趨的跟在佟暢的身後,萬柳在前堂看著自家老板的背影,忍不住嘆口氣搖了搖頭。
不正常啊不正常,老板真是太不正常了!
他和他姐姐,算是從小就跟著老板,幫老板辦事了,還從來沒有見過哪個人敢打罵老板的!沈以歌這姑娘,可真是絕了!
更詭異的是,老板竟然還不惱,把悶氣往自己肚子里咽。
萬柳暗自在心里猜想,如果自家老板現在的隱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的話,那麼毫無疑問,沈姑娘要倒大霉了。不過……要是另外一種的話……
萬柳想到這里,趕緊搖了搖頭。
不可說啊,不可說!主子的心思,哪兒是他們這些下人能妄加揣測的?他又不是好日子過久了!
……
孔秀秀本來身體就沒有好利索,經過佟暢那麼一刺激,更是雪上加霜,本就單薄的人兒,更是消瘦成了紙片兒,讓沈以歌很危險的聯想到‘香消玉殞’這個詞。
沈以歌成天急的團團轉,藥湯一罐一罐的往下喝,卻總也不見好轉。大夫說了,心病還須心藥醫,要是孔秀秀自己想不開,那這病,就好不了。
不光沈以歌急,孔世儒更是整日的唉聲嘆氣。
他就這一個寶貝女兒,怎麼能不心疼?!
可是……他這個傻女兒還不懂豪門是非多的道理,單是照顧佟年兩天,街坊四鄰就已經傳的很難听了,要是真的嫁給了佟年,就憑他女兒這溫吞性子,不定什麼時候就被流言蜚語淹沒了。
到時候,受的傷害會更大啊!
傻秀秀,你怎麼就不懂爹的苦心呢!
而與此同時,佟府,佟年已經快要把他家大哥的書房掀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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