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倒,原來是因為雲少卿不願意參加宴會,惹來的麻煩。舒愨鵡
難怪這兩天,雲少卿在自己這兒一坐就是一下午了。
舒心不用猜都知道,這所謂的宴會,多半就是變相的相親大會。
難怪雲少卿會避之不及了。
但是他今年虛歲已經有二十了,在古代,這個年齡的男人還不成親,的確是能讓家長們急白了頭的鈺。
不過話說回來,雲少卿不願意參加宴會,雲家的人就要怪她,這是不是太不講理了?
舒心再好的性子,也不會喜歡被人牽怒,當下便不軟不硬地道︰
「如果雲公子來了,我自是會將雲家主的話轉達,但听與不听,可不是我能左右的咬。
若是沒其他事,兩位當家的就請便了,人一多,我更加沒法子思考配方的改良事宜了。」
雲青宇也知道自己今日來得十分冒昧,而且二弟說話又不中听,只得笑著打了兩個哈哈,說了幾句勉勵的話,告辭走了。
翠兒不滿地嘟囔,「什麼人啊,怎麼這也怪姑娘你啊?
而且,姑娘你為什麼要跟他們客氣?既然他們這麼無理,那我們大不離開就是了,為什麼要受這等閑氣?」
舒心淡淡地道︰「畢竟簽了契約,人家如果質疑我,我就離開,打官司也打不贏,何必呢?」
「哦」翠兒沒精打采地應了一聲,暗暗想著,看樣子自己還要多跟小姐學,
多動動腦筋,以後萬不可為了一時之氣,就壞了小姐的好事。
但是想到今日小姐所受的屈辱,翠兒還是一臉的憤憤不平。
今日之事一定要想辦法透露給雲公子的,要讓他知道小姐為了他們家的事,受了多大的委屈。
其實這事根本不用翠兒想辦法透露給雲少卿,自然有雲少卿留下的心月復,將事情一五一十的一個字不差的告訴他。
不過,舒心話雖然說得輕松,但心情卻並不好。
如果雲青天懷疑她的能力,她不會生氣,只會用成績來證明。
但雲青天懷疑她怠工,就是在懷疑她的職業操守。
而且還懷疑她怠工是為了纏著雲少卿,這就是在懷疑她的人格了。
被人懷疑職業操守和人格,換成誰都不會高興。
心情不好,自然沒心思做事,而且自己連續工作了一個多月,也應當休息一下。
舒心便決定帶著翠兒去外面逛逛,放松一下精神。
翠兒自然是高興得不得了。
主僕二人坐著夜離駕駛的馬車,來到了京城。
進入京城之後,舒心便吩咐夜離在此等她們,因為她們要步行逛一逛京城最繁華的朱雀大街。
古往今來的女孩子都愛逛街,舒心和翠兒一看到朱雀大街兩旁錯落有致又品種繁多的店鋪,便興奮地一個接著一個的逛起來。
期間還不時的對哪家店的東西好,哪家店的老板是個實在人,而評頭論足一番。
之前的不愉快,也在這兩個來時辰的逛街時光中,消散的無影無蹤了。
正在兩人手牽著手,吃著糖葫蘆往前走的時候,對面不遠處迎面正行駛過來一輛華蓋馬車。
華蓋馬車的窗簾被輕輕掀起來,露出一張保養得宜的貴婦人的臉來。
只見那貴婦人跟馬車旁的一名僕婦說了句什麼,那僕婦便點點頭快步走到馬車前去了。
當那馬車內的貴婦人剛要放下布簾來的時候,目光無意中瞟到了對面的舒心主僕。
她頓時像被電擊一般,用手支著車簾,一動不動地呆住了。
怎麼……怎麼可能?世上竟然有人能長得這麼像?
而且這年紀,也分明相仿。
不是說生下來的時候,沒多久便沒有了氣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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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貴婦人獨自呆愣了半天,才又不確定的轉頭,再次朝那名少女望了過去。
雖然現在已經只能看到少女的背影,但婦人也能看到腦海中記憶深處的那一抹倩影。
就連背景都是這麼像,難道當日她沒有死?他竟然敢騙我。
貴婦人縮回馬車內,因憤怒而不自覺的攥緊手中的香帕。
微微發抖的手,已經泛白的指關節也透露出主人此刻的不安。
如果讓我知道,她的孽種還在人世的話,我覺對不會心慈手軟。
貴婦人眼中閃過狠辣決絕,這般想過之後,心情也慢慢好了起來,片刻便又恢復到之前那種端莊賢淑的模樣上來了。
待華蓋馬車在一處大宅前停穩後,車內的貴婦人便被之前的那名跟車的僕婦攙扶著下了馬車。
抬頭看了一眼門扁上刻著的碩大的兩個金字「蘇府」,冷哼了一聲,便抬腳走向府里去了。
貴婦人剛一進門,就有小廝小前通報,說大人剛下朝回來,正等著太太。
貴婦人忙加快了腳步,面上浮出淡淡的紅暈,讓整張臉更顯生動和光彩。
貴婦人一進門,便看到自家的相公正坐在書桌邊,低頭看著書。
她忙上前輕喚︰「相公今日這麼早就下朝了?」
那位大人抬頭看見她,便伸出手淡淡的笑道︰
「嗯,今日沒有什麼事,便早些回來了,夫人這是從安順寺給母親祈福去了?」
貴婦人亦是淺笑著微微頷道。
大人很是滿意的拍了拍貴婦人的手,道︰
「難為娘子每月都去寺里給母親祈福,真是辛苦娘子了。」
貴婦人只是略微不好意思的低頭,道︰「相公莫要這麼說,為了母親的安康,為母親祈福,本就是我這個做兒媳的,應當做的。」
似是想到什麼,又開口道︰
「這次過去不光是為母親祈了福,我還為妹妹和那出生後便夭折了的孩子誦了經,願她們在天之靈,能得到安息。」
貴婦人眼楮一眨也不眨的盯著眼前,這個她口中的相公看著。
那位大人在听到她這句話後,身子不由的一震,但很快便換上一副有些不耐煩的表情,道︰
「替那個賤人祈什麼福?她生前做出那等丑事,難道我們還要將她供起來不成。」
說著便不再理會婦人,專心拿起桌上的書看了起來。
貴婦人並未因此而放棄,只是略顯吃驚的嘆道︰「人都死了這麼多年了,相公何苦這般呢?」
對面的人愈發不耐煩起來,「別跟我提她。」
連頭都沒抬,似乎牽怒到了貴婦人。
貴婦人的眸光閃了閃,隨即溫柔地笑道︰「好,以後我不提了。相公慢慢看書,我先回屋更衣。」
說著,便起身離開了書房。
只是在貴婦人踏出書房的時候,她面上又一閃而過,之前馬車上的狠厲表情。
而房內的那位大人,也似乎是松了一口氣般,
閉起了雙眼,用雙手揉了揉太陽穴,便無力的靠在了椅子上。
貴婦人回到臥室坐下,便一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一旁的丫鬟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一絲。
剛才在馬車旁的僕婦見狀,忙將她們都支了出去。
這才回身來到貴婦人身旁,邊幫她輕輕捶著肩邊小心翼翼的問道︰「太太切莫氣壞了身子,當小老爺心疼。」
「他會心疼?」貴婦人不無諷刺的冷笑一哼道。
一旁的僕婦听出太太這是在生老爺的氣。
心中不免覺得奇怪,老爺一向對太太禮遇有加的,從來不曾對太太紅過臉,連一句重話都不曾說過。
怎麼今日會惹得太
太如此生氣?
正想著要如何問清楚的時候,貴婦人便小聲哭泣起來,道︰
「王媽媽,你說我是不是很不值?
枉我這麼多年來一心一意的對他,為了他的事,更是不停的討好在太後和皇後身邊。
可他倒好,為了一個賤人而騙了我這麼多年。」
說著便又想到了今天下午見到的那張幾乎一模一樣的臉。
不甘心和氣憤一股的竄了上來,憋得她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旁邊的被喚做王媽媽的僕婦見狀,忙用手輕輕撫著她的胸口,心疼的安慰著︰
「太太怕是多慮了,老爺每日都是下了朝就回家了,又與太太您恩愛有加,身邊哪里還會有什麼女人出現呀?」
老爺確實是很少在外應酬,這她是知道的,怕是太太听到了什麼風言風語冤枉了老爺。
「哼,現在當然沒有,可是以前有呀,而且一直在他心里住著。竟然還瞞著我將她的小蹄子給送了人。」
王媽媽听後細細的思索了一番,沒過多久便大驚失色的呼道︰
「難道夫人說的是那個彭氏?」
她是太太娘家帶過來的人,也是太太最信任的人,所以當年的事她都參與了的。
見太太閉著眼,一副很疲憊不堪的樣子,便知道她猜的沒錯。
王媽媽不可置信的彎腰在夫人耳邊低語道︰
「彭氏的孩子沒死?怎麼可能?太太當真看到了彭氏的孩子?」
「還不確定,但是實在是太像了,世上哪有這麼多湊巧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這件事,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貴婦人突得睜開有些泛紅的雙眼,惡狠狠的說道。
之後,在王媽媽的一再勸慰下、和保證盡快查明真像後,貴婦人才擺了擺手聲稱頭痛,便被王媽媽扶著進了房。
而下午舒心被注視著的時候,有一雙眼楮也注意到了那個婦人。
注意到貴婦人的正是夜爻,身為王府一等一的暗衛,觀察能力之強是不容小覷的。
貴婦人眼中滿滿的怨恨,使得夜離上了心,立即讓夜爻跟上。
因此,輕而易舉的觀察到了貴婦人在蘇府內的一舉一動。
很快,這個消息便被遞送給牧無憂知道了。
牧無憂听到夜爻的稟報,便馬上知道,
這個人蘇大人,肯定是光祿寺卿蘇暮遠,而那個馬車中的婦人便是他的正室王夫人。
而這個王夫人也是皇太後的遠房親戚。
對于皇太後的意圖,牧無憂是再清楚不過了。
只是,為何這個王夫人會在看到心兒的時候,那般驚恐?
牧無憂一時還理不出個頭緒,便吩咐夜爻帶人繼續盯著蘇府,監視王夫人的動態,一有異動,馬上匯報。
而舒心那邊的安全則繼續由夜離負責,自己也會再派人手過去幫忙。
夜爻領命退了出去。
舒心和翠兒兩個人,自然是不知道這些事情的。
她們主僕倆正在一家首飾鋪子里挑首飾。
這家鋪子里的首飾檔次很高,舒心一眼就瞧中了一只羊脂白玉鐲。
潤白的鐲體顯現半透明色,凝脂一般的細膩觸感,都在說明此玉鐲材質極佳。
雖然比不得那些極品羊脂玉,但也絕對是難得的佳品了。
舒心覺得這個鐲子非常適合娘親李氏佩戴,于是詢問了一下價格,要一千四百兩銀子。
翠兒狠狠地吃了一驚,「這麼貴?」
「不算貴。」
舒心換算了一下,在現代,一克銀子大約五元錢,一千四百兩銀子就是三十五萬元左右。
這樣的價格在現代,可買不了這麼好的羊脂玉鐲,她還算是賺到了呢。
于是爽快地道︰「伙計,幫我包上吧。」
有了生意,伙計的態度自然十二分的好,
「好咧。多謝小姐惠顧。您看,您是要用荷包還是漆盒裝這只鐲子呢?」
「漆盒。」
舒心邊說邊掏腰包,然後,忽然僵住了。
她沒帶銀票!
因為工作時帶腰包不方便,而且今天她們又是直接從工作室出發的,所以銀票沒在身上。
舒心將求助的目光投放到夜離身上。
夜離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他們暗衛根本不要用錢,從來沒有帶銀票的習慣。
而且剛剛他才要夜爻去追那輛馬車,現在舒心身邊只有他一人保護。
想幫忙回客房拿,或者找少主都不行。
舒心只得尷尬地道︰「那個……這個鐲子你先包好,明天我過來買。」
伙計笑眯眯地問︰「姑娘是不是沒帶這麼多銀票?
您只要告訴我們府上在哪兒,我們會送貨上門,並收取銀票。」
還有這種服務?舒心笑道︰「那好,我住在東城郊……」
伙計的笑容僵硬了︰「對不住,我們不送出城。」
舒心只能再次表示,明天她一定會過來購買,請伙計將玉鐲另外收好,不要賣給別人了。
不少客人說是明天再來,結果就沒了人影,
而且舒心今日出門沒有披那件白狐皮裘,看起來也不像是,買得起這麼名貴手鐲的人。
因此伙計的笑容瞬間就淡了下來,只能勉強維持住基本的客套。
一邊將玉鐲收進首飾盒里,一邊道︰「可以。」
舒心見伙計態度冷淡,總覺得有些不妥,便道︰「我身上帶了十兩銀子,算作定金可以麼?」
伙計還沒回答,恰在此時,一名穿著白貂皮瓖邊大氅的俊俏公子走了進來。
他五官精致異常,波光粼粼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唇角不笑也帶著三分笑意。
整個人一看,就是那種溫柔多情憐香惜玉的主兒。
俊俏公子進得店來,伙計立即殷勤的笑著迎上去︰
「公子,您來了?今兒小店剛進了一批新貨,您要不要看看?」
那位俊俏公子顯然是這家店的熟客,略點了點頭,眼眸一轉,就看到了舒心主僕二人,朝她們微微一笑。
隨即就將目光投放到櫃台的首飾上。
好巧不巧,這位俊俏公子也看中了那只玉鐲。
伙計立即殷勤的介紹道︰
「這是我們老板從西域帶來的,成色極佳,只要一千四百兩銀子。」
那位俊俏公子只上手模了一下玉鐲,就笑著道,「好,給我包起來。」
說著從懷里拿出一疊厚厚的銀票。
那名伙計立即殷勤地笑道︰「還是用楠木匣子裝著,送到您府上嗎?」
「等等。伙計,這只玉鐲明明是我已經預定下來的,你怎麼能賣給別人?」
不等那名俊俏公子回答,舒心便不滿的提出異議。
伙計在心里不屑的撇了撇嘴,面上的還是笑著答道︰
「這位姑娘,雖然是您先看中的,但是因為沒有付定金,小店還是可以將它,出售給這位公子的。」
舒心冷冷的道︰「我剛才說明日一定會來買,請你將玉鐲另外收好,
你也答應了,說可以。
這就算是口頭約定。
而且剛才我也提出了要付定金……」
听
到這種話,伙計眼里的不屑都懶得隱藏了,嗤笑道︰
「一千四百兩銀子的手鐲,定金至少得要一成,您那十兩銀子,還是留著自己花吧。」
舒心俏臉一寒,眸光一厲,氣勢徒然暴漲。
伙計被她黑如子夜的寒眸一盯,頓時打了個寒戰,眼里的不屑變成了惶恐。
就連一旁的俊俏公子也不由得眯了眯漂亮的桃花眼,心中驚訝萬分。
好強的氣勢!這哪里像是一個鄉下來的小姑娘?
舒心很滿意自己的氣勢造成的效果,乘勢說道︰
「十兩銀子或許不足以當定金,但如果在我提出來之後,你馬上告訴我不行,再將這只玉鐲賣給這位公子,我沒有意見。
可是你並沒有說不行,我還在等你的回答,你就無視我這個顧客,當著我的面,將我看中的玉鐲轉賣他人。
你是不是見我衣著不如這位公子,便看不起我?
難道你們店就是這樣對待顧客的?只論衣裳不講信用?
這世上比這位公子更高貴的大有人在,是不是那些人一來,你又可以將這位公子棄于一旁?」